第二章 虎形！伏虎！

年少的朱厚照，已经有了一些日后的苗头，此处大殿，便是将来他的“豹房”雏形，执政的朱厚照，为了躲避乾清宫压抑的氛围和大臣的墨迹，他建了一座“豹房”，把这里当成居住场所和处理朝政的地方。

　　豹房不单单是朱厚照的住所和办公室，也是他的玩乐场所，其内有很多密室，就像迷宫一般，还建有青楼，酒馆，佛寺，甚至在里面一个区域豢养许多珍禽异兽。

　　“殿下安心，老奴的宝刀乃殿下所赐，削铁如泥，区区大虫，哪怕这只虎王凶性十足，但空有蛮力，定可一刀斩其虎头。”大监张永一手扶住腰间刀柄，神色如常的说道。张永自幼习武，一身武功放在江湖都是一流高手，兼之宝刀在手，一头虎王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这大虫的怪力当真恐怖，一掌竟能把狮虎拍飞出去，这等力量岂是人力可为，我等血肉之躯不及也。”

　　“殿下说的是，猛兽生于蛮荒，环境恶劣，为了生存自是锻炼出常人不可敌的体魄。不过却有些非常之人，力能举鼎，绝不弱于猛虎。”

　　“那是自然，想必西楚霸王，魏国公徐达定能力敌猛虎。”朱厚照素爱武事，观猛兽搏斗便是他的一大喜好。

　　“殿下英明，古往今来自是有不少猛将百人敌千人斩，单人可搏猛虎。老奴恰巧知道宫里有一位力能倒拽九牛的猛士。”

　　朱厚照闻言，十分好奇追问。

　　“宫里还有这等猛士，你快说可是何人？”

　　“皇史宬太监，武狄。”

　　武狄正在皇史宬练功，他虽然把大内收录的武功秘籍全部背了下来，但真正尝试修炼的只有寥寥几种。

　　“呼，龙象般若功，第六层，三年苦练终于成了！先天气运，实在恐怖。”

　　这话要是让修行龙象般若功的西藏密藏高僧听到，能被气吐血，三年达到第六层还腆着练说苦练，臭不要脸的。

　　龙象般若功是密宗无上护法神功，有十三层，号称每练一层就有一龙一象之力。第一层两年即可功成，第二层三四年功成，如此成倍递增。按说这门功法本无人能练成，因为想练成此功之人，必有千年元寿方可大圆满。北宋有高僧练至第九层，武学奇才金轮法王练至第十层，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境界了。

　　而武狄修炼此功三年，十五天破一层，一个月破二层，三年多时间，如今他已经达到龙象般若功第六层！虽说每练一层就有一龙一象之力，这当然是夸张，龙象之力何等强大，但武狄也发现了，这门内功增加的功力多少是与体魄气血的强大成正比，翻遍古籍，曾经修炼此功的前辈，哪怕是金轮法王，增加的力量都没武狄恐怖。

　　金轮法王十层功成，与周伯通以拳对拳，隔空相击还未触碰，空气已经被拳力撕裂发出轻微爆鸣，金轮法王随便拳掌之力就有上千斤。

　　而武狄，说实话练到第五层他就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气力有多大了，因为周身可试气力的物体已经被他试了一遍，深夜无人时路过宫门，气沉丹田，单手一提，几千斤的石狮子就被他提了起来。

　　“残卷的龙象般若功只有一到七层的功法，之后的功法就要看机缘了。接下来......”

　　“掌事太监武狄何在？”

　　突然从门外传来的声音，让武狄从思考中回过神，他天赋异禀，六感敏锐，在他想来应该是两个先天气运的缘故。

　　“在里面。”门口正在扫地的老太监，慢声细语的给飞奔而来的太监指路。

　　急匆匆奔来的小太监见到武狄的时候，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武狄？你，你，你真是太监！？”

　　开门而出的武狄，正好撞上刚想叩门的太监。

　　小太监的手刚要叩门，门突然大开，门虽然开了，小太监却根本看不到眼前屋内是何人何情，因为一道极高大极壮硕的身影遮天蔽月般的挡在他面前。

　　小太监连忙后退，这才看清是怎么回事。

　　眼前赫然是一名身高近六明尺，即一米八多的昂臧大汉，合身的衣着下，虎背蜂腰，魁梧奇伟的臂膀，几可站人，四方国字脸，顾盼之间竟有不怒自威之感。

　　这等样貌，让小太监怀疑起眼前这大汉是个假太监吧！

　　“正是武狄，不知公公何事？”

　　小太监平复了震惊，说明了来意，就领着武狄匆匆而去。临到门前，武狄向扫地老太监打了声招呼。

　　跟着小太监来到端本宫，隔着很远，武狄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微微皱了皱眉，这么浓的血腥味，可不是宰杀家畜能造成的，莫不是有人行刺，伤人性命？

　　“公公，我闻到很浓的血腥味，太子府...”武狄出声提醒了一下。

　　“没事没事，这是太子殿下豢养的野兽造成的，你的鼻子真灵，这么远都能闻到！”小太监吃了一惊，心中直呼这太监大汉难道是狗鼻子不成，奇哉怪也！

　　随着小太监的带路，武狄来到了朱厚照的这座没转正的“豹房”。

　　“武狄拜见太子殿下。”武狄身材高大，阔步走进殿内，看到了张永和另一位带刀侍卫，自然知道张永旁边的贵公子就是大明的皇太子朱厚照了，上前一礼。

　　武狄身材雄伟，但脚步落地无声，张永感觉到有人过来，朱厚照这才跟着往大门看去。

　　朱厚照见到武狄龙行虎步的气势，眼前一亮，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是绝对不会相信宫里能有如此阳刚魁梧的太监！朱厚照自诩俊男美女见过无数，各种气质的太监也目有所见，或阴柔，或俊美，独独没见过武狄这般气质的，这哪像太监，说是辽东燕赵之地的大汉才对。

　　武狄见到朱厚照的眼神闪出莫名的目光，心中突然一阵忐忑。这太子可是出了名的喜好男色，喜欢细皮嫩肉的小太监。

　　武狄真怕这太子对自己这身皮糙肉厚的糙汉子感兴趣！真要是那样的话，武狄只能让他尝尝来自社会主义铁拳的教育了，天大地大，老子的拳头最大，大不了这太监不干了，揍了这龟孙儿夜逃紫禁城！

　　“好！好！好！张永你做的不错，竟能有如此魁伟的门下，善！善！大善！”朱厚照明显的十分欢喜，武狄虽然没看，也能感觉的出来，此时的样子怎么说不出来的别扭，朱厚照就缺一把扇子，那就更应景了。

　　朱厚照的赞誉，张永十分开心，笑了起来，而江彬，却是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一下。

　　“武狄，起来吧，张永夸赞你的武艺，说你天生神力，可倒拽九牛，不知是否属实？”

　　“承蒙殿下厚爱，奴婢得张大监赏识，倒拽九牛不敢说，确实有一膀子力气。”

　　“好，武狄，这笼内有一辽东虎王，凶悍绝伦，狮虎豹狼皆不可敌，你是否敢前去替我降伏此兽？”

　　武狄的身材外貌让朱厚照生了爱材之心，换了别人根本不会征求意见，他心中的算盘，哪怕武狄没有太强的本事，只要不太水，便调到身边。

　　听了朱厚照的话，武狄看都不看笼内硕大的猛虎，但却有些为难的说道；“回陛下，这恐怕有些困难。”

　　朱厚照微微有些失望，但还是很开心的说道：“降伏不了虎王没关系，毕竟这畜牲力大无穷，人力不可敌也。”

　　张永闻得武狄的会话，微微一愣，他是知道武狄的天生神力有多强，难道他是空有力气，但是身怀怂人胆的样子货？想到这张永的面色有点难看，武狄要是如此不堪重用，可是狠狠地打了他的脸面。

　　“你个小兔崽怎么越练武越怂，皇史宬的武功白练了！”张永忍不住对着武狄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殿下，辽东虎王岂是寻常人能敌，末将有把握将其斩杀。”江彬这时候趁机发言。

　　“一边侯着，要用兵器还有何乐趣，我要看赤手搏虎！”朱厚照对武狄的表现有点失望，但想到要是有人赤手与虎搏斗，定然十分有趣，眼神又炽热起来。

　　“殿下，奴婢不敢保证一定降伏虎王，因为奴婢怕失手给殿下的异兽打死。”

　　朱厚照闻言哈哈大笑。张永的黑脸也转黑为白。

　　“哈哈哈，小武子，你且安心，本殿下准了，降伏或是打死，都随意做，只要不伤及你的性命就好。不论成败，重重有赏！”

　　朱厚照十分喜欢武狄，这位将来的皇帝陛下，天生对宦官十分的喜欢，因为只有宦官能毫无顾忌的陪着他玩。

　　江彬发觉太子殿下对武狄的偏爱，有些吃味，不过他不急，只要能侍候在太子身边，就一定有机会，他摸透了太子的性格！

　　“遵命，殿下稍后，奴婢去去就来。”

　　武狄这才看清笼内的虎王究竟是何模样。

　　这一看，果然不愧是虎王，东北虎他见过，他曾经穿越大兴安岭，在西伯利亚压过土路，在贝加尔湖洗过脸，在北极唱过好汉歌，在阿拉斯加山顶放过水，东北虎他也是打过交道的。

　　可他见过的东北虎与眼前的这头虎王比，相差的确实很大，这头虎王比寻常的东北虎能大上一半，四肢粗壮，虎头硕大，看样子能近千斤重。一般的东北虎的掌击力就能有一千公斤，咬合力五百公斤，眼前的这头虎王，说它虎掌力量能有两千公斤也差不了多少。

　　武狄双腿轻轻用力，身子弹起跃进笼中，依然落地无声，这一手露出来，哪怕朱厚照武功不精，也能看到出武狄身手不凡，六米高的铁笼一跃而过，单这身轻工就已经是江湖二流高手。

　　武狄要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会呵呵一笑，皇史宬的武功他是练了一些，但是轻功没有练，做到一跃六米，完全是靠他自身的拳术修为。

　　武狄跃进笼中，趴在角落的虎王瞬间起身，看来这头虎王的领地意识极强，容不得任何挑衅。

　　虎王低吼，颤人心魄的虎吼让武狄眼睛一亮。

　　虎豹雷音！

　　“好家伙，这畜牲成精了，天赋异禀，虎豹雷音大成，脊柱大龙想必也是练开了，果然，大道本无形，尽在天地中，念你求道不易，留你一命。”

　　虎王虎头一甩，硕大的虎躯如一张上了弦的大弓，虎尾如一根冲天长矛，强大的力量作用在大地，把砖石踏碎大片，猛虎扑跃直奔武狄而来！

　　“来得好，人的血肉之躯化劲大成，虎豹雷音加身，也才有千斤之力，你这畜牲一身的钢筋铁骨，岂是凡人可比，无师自通，雷音大成，虎掌拍击，无数次战斗，本能汇聚全身肌肉发力，两千公斤都是说少了，不下六千公斤！”

　　武狄心念电转，头一次见到这么猛的大虫，好奇心起，想看看虎王的极限在哪里。便侧身一闪，呼啸而来的虎掌擦着武狄面门扫过，轰隆一声拍在笼内巨石堆叠的假山上。

　　坚硬的岩石被虎掌拍的碎成数块，裹挟着极强的力道飞溅出去，或砸在铁笼上，撞弯了栏杆，或砸在墙壁上，嵌在墙里。

　　虎王一击不中，缩身甩尾，堪比海碗碗口粗的尾巴如同钢鞭般向着武狄抽来。

　　武狄再次退后，后背靠在了铁栏上，退无可退。

　　虎王的扫尾根本就是虚招，这畜牲竟然懂得利用环境，让武狄退无可退，从而致命一击！

　　果然，虎王双目赤红，呲牙低吼，说不出的狰狞，两只粗壮结实的后腿猛地用力，脊椎如大弓，崩弹间飞身而起，力量之强，坚固的砖石地面生生印出爪印，尾巴直直的入钢鞭甩出，碰到铁笼，笼子竟然被抽弯！虎扑凌空压下！这一下要是打实了，两招虎掌拍中，最后虎口绞杀，这就是猛虎的三板斧。

　　虎王这次发力极猛，比刚才朱厚照见得强了几倍，不禁骇然变色，这还是大虫吗！怎么有如此怪力！张永的脸色也为之一变，这畜牲如此狡猾，因地制宜，利用环境，而且还隐藏实力，看样子刚刚杀狮屠虎，就是给它杀着玩的！

　　江彬有些幸灾乐祸，心中狂呼“快咬死这个阉人！”

　　“哈哈，好！虎扑对虎扑，看看咱俩的虎扑谁更猛！”武狄见状哈哈大笑，形意拳十二形虎形，就是拳术宗师参悟猛虎扑食悟出来的杀招，此刻见到虎王的虎扑，见猎心喜，战意勃发！

　　武狄不再躲避，浑身一发力，脊柱大龙劈啪作响，仿佛一节一节在往上蓄力。武狄全身筋骨大开，整个人都大了一圈，上半身最是夸张，生生把衣服撑开撑裂！

　　武狄束身而起，松肩塌腰，双臂合抱，脊柱如大弓，一蹦一弹，整个人如同炸出去的大炮，形如饿虎，势如疯魔，不闪不避，直直的奔着虎王扑去！

　　武狄的这一扑一跃，气势极猛，速度极快，后来居上，此时的他壮硕的如同棕熊，这招虎扑简直跟虎王的虎扑没有区别！

　　形意拳！

　　虎形！

　　形意虎形对身体的要求极高，练习虎形，要鼓足全身之力，劲发于尻尾，经腰、肩，臂而达梢，所以虎形大成的拳师，任督二脉畅通无阻，壮腰强肾，丹田气足而身强体壮，精力充沛。

　　一头大虎，一头小虎，轰然而撞！虎掌对虎掌，虎扑对虎扑，两虎的撞击，甚至产生了肉眼可见的空气波，震耳的音爆如同炸雷般炸的朱厚照瞬间面无血色，张永绷着脸神色紧张的护在朱厚照身前，手已经不是扶着刀柄，而是握住刀柄。

　　说时迟那时快，就这一眨眼的功夫，朱厚照和张永瞧得真切，虎王人力而起，居高临下，两只虎掌用力的压下，用力之大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被虎王居高临下压着的武狄，脚下的砖石全碎，两只脚甚至被压进地里，他的身高没有虎王高，被虎王几千公斤的掌力加体重狠狠的压下，但武狄整个人就如同擎天柱一般，牢牢地钉在大地上！

　　“好畜牲，这一身蛮力果真惊人！给某家躺下吧！”武狄此刻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完全不似平时的沉稳。这还是他第一次筋骨全开，气血爆发，神力惊人！

　　没有用龙象般若功，没有用硬功，纯粹的依靠肉体对抗虎豹雷音大成，脊柱劲力贯通的猛虎！

　　武狄好久没这么痛快了，痛快！痛快！

　　武狄大笑，随着“给某家躺下”，在朱厚照和张永二人匪夷所思的注视下，他们清清楚楚的看着武狄的大脊椎如同活了一般，一节一节蹭动，武狄的力量竟然压过了虎王！

　　他那两条又长又粗可以站人的双臂就那么一抖一甩，生生把虎王的两只前肢反顶脱臼，千斤重的虎王破麻袋般被武狄甩扔在地上。

　　武狄一个鹞子翻身，骑在虎王背上，钵大的拳头左右开弓，暴力纯粹的肉体力量一下一下狠狠的施加在虎王的虎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随着武狄挥动的手臂拳头甩出。

　　砰！地面砖石碎裂！

　　砰！虎王的虎头压进碎砖里一分！

　　砰！砰！砰！砰！

　　六拳下去，虎王的一半头颅愣是被武狄的拳头锤印在地里。

　　虎王败了。

　　武狄起身，上半身的衣服成了一条一条，走到看蒙的朱厚照面前，施了一礼，沉声道：“殿下，某幸不辱命，降伏虎王！”

　　朱厚照已经回过神来，一脸兴奋。他本就喜武事，好兵事，不然也不会在土木堡大败，一朝把大明的武功尽废之后，仍敢“御驾亲征”，还打跑了进犯之敌。

　　“武狄！你果真天生神力！张永说的没错，你果然有倒拽九牛之力！善！大善！”

　　张永在旁笑而不语，对武狄的表现很满意。

　　朱厚照越看武狄越喜欢，吩咐内侍找来衣服。

　　“小武子你说降伏了虎王？没有打死吗？”

　　“回殿下，这头畜牲没有被打死，我只是卸了它的前肢，打的六拳也都收了力，打散了它的傲气，平了它的野性，想降伏这种猛兽，就要打服它才行。”

　　就这样，朱厚照直接把武狄留在身边。将来的“八党”也随之变成了九党。

　　眨眼一年过去，这一天有些特殊，朱祐樘驾崩了。

　　国不可一日无主，朱厚照登基，

　　一朝天子一朝臣，随着朱厚照登基，朱厚照的九虎开始崭露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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