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你刚从横滨回来吧？比我预料的早多了，我还以为你要公费旅游在那边玩一阵呢。”

        “…………”

        啊，说起来我差一点就要去横滨了呢……可恶早知道过去好了！没准能看到‘悟’呢！

        “……你今天怎么了？一言不发的。”

        少年见我没理他，疑惑的表情更重了，那双狐狸眼里填满了不解，更不像印象中狡诈的狐狸了。

        他往前了一步，凑上来打量我，我没有动。

        “咦？”我听到少年问：“你什么时候换墨镜了？这个挺不错的啊，借我看看嘛——”

        说着，他以完全不像是‘借’的速度出手，就像朋友间无伤大雅的玩闹一样，可我看得分明，他根本不是想摘我的墨镜，而是想要抓住我的脖颈制住我。

        ……我看错了！这哪里不像狐狸！这就是一只黑狐狸！坏心眼的很！

        我迅速抬手以小臂格挡住他袭来的右手，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向外施力扭转使他因为疼痛放弃前进，与此同时，我的右手果断的搭在他肩膀上靠近颈部的位置。

        此时距离他出手只过了两个呼吸。

        “……”

        “…………”

        我们俩对视着。

        两两相望，莫过于失望……啊不是，实际上我们两个只对视了两秒左右，是对面的那位先移开目光的。

        看来这场对视游戏我赢了。

        ……咳。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面前有一团阴冷又恶心的气息环绕，这股气息在我的感知里有着具体的轮廓形状，但视线里没有。

        余光中的普通人皆是毫无反应，我勉强忍住想要动手的欲/望，清掉了大脑里充满的‘祓除’这种陌生的词汇，在少年的注视下，强行把他的手拉下，按在他身侧，同时收回了自己的手——刚才几个动作我可以判定，朔野的反应和能力在他之上，我暂且可以不怕他再次出手了。

        当然这排除了对方是个老阴比留了一手的可能……不过我还是选择相信自己兄弟的交友能力。

        少年最开始被我反击的时候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但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只不过眼神还是有点复杂的情绪。

        “…你果然不是‘五条悟’，这幅长相，你是五条家的人吗？”

        “…………”

        我开始犹豫如何回答。

        我不是很确定朔野之前到底是什么处境，也不知道我贸然选择会造成什么后果……果然我还是很在意‘剧本’所说的被‘被家族所有人厌恶’。

        不知道我现在是逃出家族还是怎样，总之我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这种情况让我焦虑的想要咬指甲。

        可能是我从头发丝到脚趾都写满了‘拒绝’，少年很善解人意的对我说：“不想说就算了。”

        我内心感激，嘴上却只干巴巴的吐出一句：“……谢谢。”

        他笑了起来，“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你是刻意扮成悟的什么……但刚才我确定你是普通人了，根本看不见咒灵，是我搞错了啊。”

        ……

        ……啊，那种阴冷又恶心的东西，原来是‘咒灵’？？

        我想起通讯录里一串的‘咒灵祓除’，想自己以前都是在和这种恶心东西打交道，顿时感觉前路无光。

        虽然但是，少年你为什么随身携带这种恶心玩意？不会食欲不振吗？

        可惜我没问出口，少年也不会回答。

        接着我们傻兮兮的站在路口沉默了两分钟，他终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奇怪行为，开口了：“不知道这么说有没有冒犯到你，但我有点好奇，你和五条悟是兄弟还是……？”

        我明知多说多错，但还是没忍住回他：“家族守旧，为了血统多是近亲结合，长得像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

        “……”他沉默了，半晌才说：“…我知道了。抱歉。”

        ……这有什么可道歉的，无论是朔野还是我都不是被家族任意欺凌的小白菜，我对五条家没有任何应激反应，可以见得朔野根本不在乎它。

        我感觉很无聊，于是对他提议：“看来只是个误会，我们还是下次再见吧……不，最好不要有下次。”

        感觉多来几次错认我都要被折腾的掉头发了。

        “……说的也是。毕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就拜拜。”

        “再见。”

        我和他分道扬镳了。

        本来很好的心情彻底被搅散，我快步走到了商店用现金买了一台性能最好的笔记本，打包带走了。

        返回路上遇到的什么都不能再让我提起一丝兴趣，我几乎是全心全意的在赶路返回酒店。

        最后只用了不到去时三分之二的时间到达了房间。

        有了这次上街经验，我决定以后在没搞明白丢失的记忆是什么之前都少出门，防止再出现这种问题——虽然逃避可耻，但很有用。

        其实被厌恶我的家族知道我的存在倒是没什么，他们无论是追杀还是怎样我都有办法对付，被五条悟知道我也有备用方案，但要是被他们知道我偷偷监视五条悟至少一整年这件事——

        比社死更可怕。

        我绝对不要面对，死也要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趁着新电脑到手的干劲，我赶紧找到联系人里称呼是‘咒具打造’的人，发信息时看了一下以前的聊天记录，发现朔野之前订过一单，对方告诉他一星期后来取，根据日期，那个‘一星期后’就是今天。

        我：“…………”

        ‘咒具’……听起来和咒灵有什么关系，那么这就是朔野用来工作的工具了？

        由于不想出门，我便问他有什么送货上门的服务，对方回复得到很快，只不过是告诉我没有。

        沉默了一下，我试探着发了一笔钱给他。

        系统：「对方已收款。」

        ‘咒具打造’：「老板大气，地址发过来吧～」

        “…………”

        虽然过程有点出入，但这样总算是安抚了一下朔野没武器在手的不安，也让我松了口气。

        也不怪我出门费劲，明明是朔野不带东西在身上出门就难受！没武器就没安全感是坏文明，睡觉时枕下不放刀就睡不着更是坏习惯！

        百无聊赖的翻了一下通讯录里的联系人，我一顺手就划到了底部，看到了个没有任何称呼的号码，只是默认的一串电话号。

        点进去的页面也没有任何备注，就像随手误存的一样。

        但看朔野每一个号码都取了名的通讯录，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这个号码肯定很特殊，难道是不能暴露身份的人的吗？

        可什么人会值得朔野这么做呢？明明他可是连‘组织卧底’这种词都敢做联系人称呼的人啊。

        ……这么一想，我这部手机机密也太多了，绝对不能丢。

        沉思着，手中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个一下，这表示我又收到一条短信，没什么干劲的我懒洋洋的集中注意力去分辨发件人是谁，果不其然看到了备注的‘剧本’一次。

        「家族的人曾要你在归家永不踏出家门和出国永不回来之间二选一，你选择了顺从，出了国，直到五年前，你发现了自己双生子的存在，并一直暗中窥视着他，嫉妒由此在心中萌芽。

        五年后的今日，你暗中归国，选择背叛家族，藏在暗处做‘神子’不为人知的影子。

        家族已经知晓此事，派人准备将你再次控制住或者……杀害。

        你知道自己不能被任何五条家的人发现，包括自己的双生兄弟，为此，你准备了很久，只为了躲过那双能看清一切咒力流动可以获得周围大量信息且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六眼’。

        千万不要被任何五条家的人发现，朔野，在完成你的计划前，你就只是‘影子’。」

        “…………”

        我感觉心痛。

        不是心痛我被家族遗弃，也不是心痛兄弟不能相认，更不是心痛我将被‘亲人们’追杀。

        而是心痛我竟然把这种stk行为用在自己亲兄弟身上五年！！

        太可怕了！朔野你是变态吗！？监视自己兄弟五年你多少是心里有点问题吧？！五年前你才十一岁啊！

        小小年纪就变/态/发育了吗？！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这已经不是社死或者身败名裂的程度了！我可不是朔野那种stk，我坚决不背这个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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