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伤痛：寥寥数语却伤痛无比

任教授说：“好了，你去看看图朵微吧，要不是她，我们也想不出这么个注意来。”

        项络臣却没动一动。

        项诗茹走到父亲身边，低声说：“没办法，某个人连给人家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人家一开口，他就打断了，也许人家还有很多计划没有说呢！不过也没关系了，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一位可怜的姑娘躲在哪个角落哭得稀里哗啦的。”

        任教授摇头笑笑：“你们忙自己的事情，可图朵微也是人啊，有七情六欲，有亲人有朋友，难道你会烦躁不安，她就不能有几天情绪低落吗？”

        项络臣现在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很过分，便看了一眼舅舅和姐姐走了出去。

        问了很多人都说没有看到她，便在路边站定，叹笑了一下：你平时不都喜欢和人顶嘴的吗？怎么今天不和我吵呢？不过也是，我今天这个样子，如果你和我顶嘴，我一定会更生气。傻丫头，一转眼就没踪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别跟我计较了，大不了请你吃顿大餐就是了。

        他抬头看到硕大的广告牌‘康氏药业’，猛然想起自己已经数日没有见过康泽恩了。也从任教授那里听说了康家的一些事情，抬腕看看手表，便驾车到了康氏的楼下。

        康氏的写字楼是十分气派的，此刻正戴着一副超大墨镜的李茶正站在前台，对前台工作人员说：“能不能帮我找一下张目？”

        前台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大概是张目升官后来找他的女人太多了，所以前台已经习惯了，冷冷的说：“张经理在开会，您有预约吗？”

        靠，每个人都是这句话。

        但是李茶还是轻声说：“我没有预约，但是……”

        “那对不起了，小姐，张经理的预约都已经满了，挤不出时间来见您，还请您预约好再来找他吧。”前台不再看他，眼睛盯在电脑上看着论坛各种新帖。

        李茶想，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你们的少夫人，你们会怎么样？也会这样嘲笑我吗？嘲笑完之后，大惊失色，然后奉承巴结我吗？

        只是想想而已，李茶不可能这样说出口的。

        但是她今天是一定要见张目的，便伸手抓起电话乱按一通，前台不悦的抢过电话：“您这是干什么，我要保安把你哄出去了啊，你这样的女孩子我见多了，没有一点素质。”

        李茶冷声说：“你有素质！你今天要是不给我把张目叫下来，你明天等着领工资回家吧。”

        前台冷笑一声：“我还不叫了。”

        李茶往前台一靠，冷着脸说：“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姑奶奶我耐心有限！如果你觉得我和那些女人是一样的话，你大可不叫，但是电话摆在你的面前，你完全打一个电话问问他，看他下不下来？”

        前台听她这么说话，心里反而有点发怵了，思忖片刻，冷哼一声：“好，我打，要是你无理取闹，我一定要保安把你赶走。”

        电话接通，李茶说：“你告诉张目，楼下一个姓李的卖茶叶的女孩子找他。”

        “什么？你耍我？卖茶叶的？”前台说着就要挂电话，李茶伸手挡住，她不得不再次把电话放在耳边，换了一副口吻说，“张经理，您好，楼下有一个姓李的  说是卖茶叶的找您，我跟她说了没有预约。”

        李茶却高声说：“张目，是我了，李家，卖茶叶的。”

        她把李和茶叶有意说的很重，希望张目能够明白。

        张目自然听到了这句话，心想不对呀？李家卖茶叶的？我不认识啊，握着电话思忖着：“李家，茶叶，李……，难道是她？”

        他不敢怠慢，马上对前台说：“好，我马上下来。”

        前台脸色讪讪的看着她，“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茶淡淡的说：“你不是听到了吗？我不过是一个卖茶叶的。”

        很快，张目急匆匆赶来，走到李茶身边，恭敬的说：“您，您怎么来了？怎么不让我去接您呢？”

        李茶笑笑说：“我来找你，都这么困难，要是打电话来，恐怕更说不上话了。”

        前台哆嗦着嘴唇看着李茶，李茶高声说：“你怕什么？我又没说什么，不过提醒你以后做事不要这么势利眼，因为这个岗位只是一份工作，不是给你的势利眼的特权。”

        张目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情况，轻声说：“我会处理的，我带您上去吧。”

        李茶摇摇头，径直走到了大厅沙发边。

        张目忙跟了上去，低声说：“少夫人，您，您怎么现在过来了？”

        李茶从包里拿出自己写的计划书递给他：“康泽恩不会见我，也不愿意见我，你也应该知道他不想见我的原因。”

        张目轻声说：“少夫人，我爸爸年纪大了，脾气有些犟，说话可能不中听，您，您别跟他计较。”

        李茶摇摇头说：“我怎么会计较这些呢。我也听说了他们对你的议论，我想现实和电视应该都差不多，你在这个位置上也一定饱受非议，想要立足恐怕更难。”

        张目摇头笑笑说：“太太说，这是权宜之计。”

        李茶点头，“这计划书是我写的，针对HEN的那份协议的，如果要是不管用，就扔到垃圾桶。如果还有一丁点管用的地方，你就说是自己想的，这样你在公司才能站住脚跟。要是这样也算是我对张叔叔的一点补偿了。”

        张目翻看着计划书，轻声说：“少夫人，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但是我相信你。”

        李茶点点头：“谢谢。那，那我回去了。”

        张目看着她，轻声说：“您不见见大少爷吗？他正在办公室。”

        李茶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见了，见了也没话说，或许只是吵。”

        “可是……”

        李茶叹了口气：“他现在正在一心处理公司的问题，我也不愿再添乱……”电话在包里不停的震动，李茶拿出看到是国外的号码，立刻接通：“喂？”

        李为医疲惫的声音传来：“茶儿。”

        “爸爸？”李茶激动的站起，注意到周围人的眼光，马上压低声音说，“爸爸，是你吗？爸，爸爸，你在哪里？爸爸，你怎么样了？我好想你，你回来好不好？”

        张目挥手，大家都不敢再侧目，甚至退避三舍。

        李为医故作轻松的说：“茶儿，爸爸很好，爸爸每天都要忙工作，就像茶儿忙学习和打工一样，茶儿，爸爸也想你。”

        李茶的两行眼泪如同清泉一般汩汩流出，“爸爸，你回来，我想要你回来，你求求他们，让你回来吧。”

        李为医自然忍住眼泪，轻声说：“好，爸爸，爸爸很快就回去。”

        “爸爸……”忽然李茶听到一声咳嗽声，李为医叹了口气，她便知道有人在监视他，眼泪便流的更凶猛了，“爸爸。”

        李为医深吸口气，说到：“茶儿，爸爸还有事，不能跟你多说，你听爸爸说，身边有人吗？”

        “嗯。”李茶知道他的意思是不要让她乱说话，所以只能答是。

        “好孩子，HEN的人是不是给你送了一份协议，让泽恩去签字的？”

        “是。”

        “那你就说服他让他签字，乖，签字了，爸爸就能和你见面了。”

        “爸爸……”

        “让他签字听到了吗？想办法，听到了吗？”

        “是。”

        “好。”李为医长舒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茶儿还记得小时候爸爸说过，虽然现在是21世纪了，是男女平等的时代，可是你是李家的女儿，所以要懂得遵守三从四德是吗？”

        “是，懂。”

        “那你告诉我哪三从，哪四德？”

        “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妇德、妇言、妇容、妇功。”李茶泣不成声，一字一顿的念叨。

        “好，好好记住这句话，就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人怎么做事了。”李为医话里带着意思鼻音，李茶知道他也在流泪在哭。便更难过了。

        “是，我知道了，爸爸，我想你。”

        “别哭，爸爸跟你说过，李家的孩子要坚强，要明理，要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你虽然只是女人，可也要知道有时候我们人可以受尽委屈，可有些事却不能做。”李为医简单的话已经让李茶明白，他前面要她去想办法让康泽恩签字是一种无奈和被迫，而后面的话是想告诉她，既然嫁给了康泽恩就要听他的话，不要违背他的意愿做事。那么康泽恩不签协议，李茶也定然要听从遵从。现在这话更告诉她，自己的委屈不算什么，要做对得起天地良心的事情。

        李为医说：“泽恩对你好吗？你怀孕了是吗？他疼你吗？”

        李茶泣不成声，“爸爸，他，他对我好，疼我，也很爱我，我是怀孕了，已经快两个月了……“

        “好，爸爸这么年轻就可以当外公了，是不是？这是高兴的事情，哭多了对胎儿不好。”

        “爸爸……”

        “好姑娘，不要哭。”李茶听得出李为医也在极力忍着，他一定也很想抱着自己大哭一场，可他始终勉强笑着说：“婆婆对你好吗？“

        “好，婆婆对我好，公公对我也好，他们对我都好……”

        “记得每周喝一次药，千万别忘了。乖女儿，爸爸爱你，天热，别贪吃生冷的……”

        “爸爸，爸爸……”李为医忽然挂了电话，李茶焦急的喊道，“别挂，爸爸，爸爸，你别挂呀，我还没有说完，没有说完，爸爸，我求求你别挂，我求求你别挂，别挂，再说几句好不好，爸爸，就几句，好不好？”

        李茶回拨电话，却怎么都拨不出去，她摔手机，拍打桌子，扯头发，抓头挠腮，甚至咬手撕@扯衣服都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疼痛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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