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利益没有好坏之分

项诗茹听到这话，一把拉住他，吼道：“你疯了？妈已经这样求你了，你非要弄到断绝母子关系才行吗？”

        “姐……”

        “不要叫我姐，你要是不滚到上海，就滚出项家，没任何商量的余地。”她说出这话时脸上没有了往日对弟弟的纵容和支持，果断得让他无法反驳，只能接受。

        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每天都会来来往往很多人，他的突然离开不会影响这个城市任何一个角落，甚至康家的人也只字不提，更不敢在李茶面前提起，似乎这几十年里他都不曾出现过一般。

        看着李茶说的那些穴位，还有药方，花绵绵说：“她小小年纪能知道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看来这无忧针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这些药恐怕也是不全的，只怕真的是稍微不当会要人命了。这东西不能落到HEN的人手里，也不能让泽西知道。东西是李家的，你也算是李家的后人，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

        康泽恩点点头说：“我知道，只是查理斯催得及，我总要像个法子拖住他。”

        花绵绵却长舒口气说：“选几个没有危险的穴位和几味药给他。就算你全部给他，他也不会全信，你给他假的，他也未必不信，何况这不是假的，只是其中一部分，为医不也是给了他一部分吗？这样更验证李家的人集中不起来，无忧针谁都别想拿到，就连李家自己的人也不能得到全部。只是这御阳丸倒是个好东西，我们也没必要盯着李茶给你秘方，有了这主要的几味药，我们也可以自己研制，泽恩，那就是康氏的御阳丸了。”

        康泽恩何尝不知道呢，只是自己现在不能用集团的资源，而研究中心基本上都是查理斯的控制范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便点燃了一根烟，却被花绵绵伸手掐掉：“你们不是正在努力生孩子吗？还抽烟喝酒？居然还把她关在那种地方，虽然你歪打正着，问了一些东西出来，但是你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和她交流吧。”

        “我知道了。”

        “看她玉骨冰肌，就知道李家的祛疤药确实很好，不求这最好的，但求个次一点的，你要是回集团能带着这些东西回去，那些人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康泽恩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花绵绵看着他，心里也知道他用这样的方式得到这些东西心里总是觉得不安稳的，便说：“我听玉成说络臣在上海那边还算踏实，她这几天怎么样？”

        在项络臣到上海的第二天便发了邮件给他，除了说那些所谓的一石三鸟的计策，便就是要他好好对李茶，再没有其他的话。他虽然也已经猜到了，只是他不能后悔的要络臣回来，否则这种妥协对以后只能是一种动力。

        对于李茶，数日来他对李茶是体贴周到起来，只是她却沉静起来，不出门时连一句话也不说，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更是机械的配合着康家人的安排，和那些所谓的供应商、客户、朋友吃饭，应酬，听着那些恭维的或者是酸溜溜的话，看着那些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面具一般的统一无二的笑脸。

        酒会上，李茶站在酒店的窗台前，看着外面的星空，这里的冬天那么温暖，温暖得不像是寒冬腊月，温暖得每个女人都穿得如此单薄可依然满脸通红热情十足，温暖得也不再有四季之分。

        外面鲜少的丝竹声响起，她才记起马上就是三天后就是除夕了。

        而这些人的除夕就是为了更好的巴结或者奉承比自己高位的人，而应付那些来巴结奉承自己的人，礼品一波一波的送来，又送出去，甚至连着女人都可以从一个男人身边辗转到又一个男人身边。而李茶似乎是幸运的，她是他的夫人，他只允许别人礼貌的简单握握手，连别人看向她的目光他都会侧身挡住，

        她看着有些男人的手不老实的游走在女舞伴的身上，而康泽恩身边的女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高跟鞋太高以至于站不稳整个重心都依靠在他的怀里。他的手或许只是出于礼貌的落在她的腰上，但是也看到他在人群中搜索着自己的身影，当两个人的视线隔着玻璃窗撞上，他扯出一丝歉意的笑，而李茶却冷漠的如同看一对陌生的男女的舞蹈。不再看里面的场面，她不知道从前他会不会一直带着安然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而安然看到这样的场景是不是醋意爆发呢？她忽然好期待着更滑稽的事情出现，比如安家母女突然出现大吵大闹，比如他怀里的女人突然走光，比如他突然兽性大发……

        想到这些，李茶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转身走向楼上，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会，不想再看着浮夸的社交活动，和外面繁华的街道。

        对面有人站定：“身体本来就虚弱，还到这里来，穿得这么少，他就不怕你再生病吗？”

        李茶猛地抬头，看着徐轩太：“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陪康总来的，刚到，不愿进去让你觉得不自在，所以就在外面等着。没想到你却出来了，有些人该见的总是会见到的。”徐轩太看了她片刻，脱掉外套想要给她披上，衣服的味道那么清香，一下子把李茶拉回到了大学时和他相恋的时候，浪漫简单却快乐。

        但是已经一切都离自己太遥远了，她只能本能的退后一步摇摇头，低声说：“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徐轩太却固执的将衣服披在她身上，扳过她的肩头说：“他就这么不可理喻吗？自己对你视而不见，连一个朋友的关心和问候都不能有吗？要说是契约的婚姻，你们也是平等的，你是他的老婆，不是他的奴隶，更不是由着他摆布的玩物。”

        李茶不想再惹出什么口舌是非了，忙扭四下看看，唯恐有人突然出现。

        徐轩太松开她，说道：“你喜欢他吗？”

        嗯？李茶茫然的看着他。

        “我是说项络臣。”徐轩太看着她，如实说，“我见过他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关心你，只可惜他们两个加起来都抵不过一个康总的头脑。”

        项络臣？李茶耳边不再出现这个名字了，眼前也不再出现这个人了，她也不敢去想起，不敢去问，就像当初她来到这里不敢让自己的脑子停顿下来去想徐轩太一般。因为想了，便是有些心疼的。

        只是偶尔回到自己的房子去，却发现房子一尘不染，鲜花盛开，似乎每天都有人去打扫去置办，她想应该是他所做的一切。她想提醒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一种勇气和恒心，而是一种愚蠢和痴。

        可偏偏他的愚蠢和痴却让她格外的暖心和安慰，甚至每一天都希望去看一看花是否败了，房间是否沾染了灰尘，顺便会带着一枝花离开。她不知道这样对他是一种安慰和鼓励，还是一种毒药的蔓延，明知道错，却还是默默的坚持了。

        李茶自然明白项络臣这个人本就是简单的，可以简单到脑子里只有学医和捉弄她，而她也曾说过的，如果说康家人人人有城府，那么康泽恩就是康家大院，康泽西却如皇宫六院，无法比的。只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见去项络臣，两个人见面又能说什么，不知道他还好不好？嘴里喃喃的说：“你，你们还好吗？”

        徐轩太笑笑，这笑容和从前一般无二，“我本来也很想问你这个问题，但是我觉得这是明知故问，我好吗？也许我应该说很好，你才会安心一些。其实我想我也是很好的，我的工作在那些同学当中算是最体面最好的了，得老板赏识，连集团一些老人都对我尊敬三分……”

        “轩太。”李茶咬咬牙打断他的话，“你要是为了我才来的，我真的希望你为了我离开这里，他虽然粗心大意，但实际上对我很好。”

        徐轩太没有回答她，反而说：“康泽恩想要夺回集团几乎是难于上青天，这些问题的矛头对准他就是康总一句话的事情，而康总的一句话也可以让康泽恩身边的人鸡飞狗跳。所以有机会你应该奉劝他该放手就放手，集团如此，爱情也如此。”

        徐轩太炙热的眼神让李茶忙扭过头去，低声问道：“是泽西要你来当说客的吗？还是你已经是泽西的心腹？他做的那些坏事你以后也会去做呢？你不能这么做。”

        “生意之事没有好坏之分，利益更没有。但是我不是谁的心腹，也没有蒙住眼睛分不清是非。只是茶儿，不，有时候应该叫你少夫人，少夫人，你知道集团……”徐轩太的这话让李茶觉得更加刺心，少夫人？这身份和称谓他应该知道自己多么的不想要，可偏偏就这样提醒着她她摆脱不掉，无法选择。

        听到有人说话，李茶将衣服塞到他手里说：“轩太，我求你别和泽西混在一起。”

        “茶儿！”徐轩太拉住她，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话，便离开了。

        李茶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康泽西最新收购一些药厂的决定呢？她听外面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重，便匆匆往回走。正看到康泽恩皱眉寻找着自己，看到她，却也没有发脾气，反而将手里的披肩给她披上，轻声说：“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很久。”

        李茶看到人群中的康泽西正向这边看来，便说：“里面闷得慌，出来透透气，我累了，能先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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