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绝望：是脱胎换骨，希望是重获新生

项络臣没有和他继续争辩下去，只听他又说了最近的安排，“爆炸的事情还在势头上，我要给他加把火，有岳父在，蔡老板一定会倾囊相助。我已经准备你拿来的那些资料整理一小部分发给董事会，把那些照片合集成视频，上传到网上。警方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他们会在合适的机会以演习和抓赌抓毒为借口公开在市区周围扫掉比尔的那些肮脏的地方。”

        他看着康泽恩，轻声说：“你矛很锐利，怎么知道别人盾不坚实呢？”

        “坚实不坚实，我都要这么做，不能一味的推让，挨打，从现在开始我要出击，毁坏，占有，夺掠。”

        “我姐大学之前都一直很喜欢你，你知道吗？”项络臣说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让康泽恩住了口，凝神看着他，他弹掉烟灰说，“情窦初开，爱情似懂非懂的时候，她对你多好，你却只当她是姐姐。你出国，她无数次的出国探望你，只远远的看到你平安就满足，你恐怕一次都不知道吧？你回国，变了个人似的，所有的人都是你的敌人，伯父亭姨泽西……而姐呢，昔日的姐弟情分都没有了。她不再有希望，你说她去告白师父是迈出艰难的一步，不对的，她读研时迈出那一步也一样艰难。”

        “因为一直付出，默默爱着，却不曾被爱，她不懂被爱时应该如何回应。所以当那个男人给了她一个年轻女子最想要的一切，浪漫，温暖，快乐……所有的。因为知道被辜负被冷落的疼痛和失落，所以她不敢辜负那个男人，她想珍惜，便义无反顾，毫无保留的去回应，去爱，却到最后让自己撕心裂肺……”项络臣看着他，摇摇头说，“外人只看她很骄傲，强大，她只是在用这样的面具将自己的自卑和胆怯遮盖起来，没有人懂。也许茶儿说的是，爱情很简单，我们偏偏把它弄复杂了，它本来就在我们身边，我们伸手可及的，却偏偏又要越过它的肩膀抓那虚无的影子，到最后只是一把空，再回头，它也已经走远了。即便还在原地又如何，都不是曾经的那份感情了。”

        康泽恩只是看着他，显然是被他的这些话震惊住了，许久才说：“络臣，不是，你不该跟我说这些，或许你真的误会茹姐了，她是真的把我当弟弟。”

        “不该？我应该姐不该喜欢你，罢了，你爱不爱安然，爱不爱我姐，甚至爱不爱李茶，都不会影响我对李茶的坚持和守护。”

        “络臣，我不知道你怎么会突然这么多感叹，我爱她们，毋庸置疑，这话你也说过的不是吗？不过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我们的纠缠感情，对吗？是伯父的身体，是企业的发展，是比尔那些人，我们要全心全力的去做这些事情。”

        “我知道，我只是希望我们每一个人都能看清楚自己的感情，不要走太多的弯路，也不要耽误太多的幸福。”项络臣犹豫再三还是想要放弃自己给父亲做手术的想法，但是其他的医生也不敢贸然去接这个摊子，做得好，大家都心里，可他身体这样差，尽管大家都心有准备，可万一有任何差池，对自己影响也是终身的，所以都纷纷鼓励项络臣要振作起来。

        几日来，李家父女都闭门不见任何人，连花绵绵和康路平也拒之门外，项家人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项诗茹含泪说：“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去找他，就不会这么尴尬的，他们父女才不至于不愿意出手相救。”

        项络臣安慰她说：“师父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把个人的感情参杂在其他上面的，何况李家的那些事情他要去处理。其实这样脆的拒绝并非是一种伤害，我反倒觉得是一种尊重和友好。如果说希望让人重获新生，那么说一种绝望就可以让人脱胎换骨，你是经历了一些希望之后再绝望，还是短暂的绝望后就脱胎换骨呢？”

        “我就是不能接受，至少他考虑几天嘛，人家很丢脸的。何况你和李茶之间是不是绝望的都很难说，你还不是一样的坚持这一点希望？”

        看着她哭得像个孩子，项络臣揽过她的肩，安慰了她几句，“我和她是相爱的，但是师父不同，除了茶儿，他可能不会去关心任何女人，甚至连康家他都不会去真的关心。好了，姐，明天要做手术，我先回一趟别墅，不然的话，我心里不踏实。”

        “你是见不到李茶心里不踏实吧？”

        “虽然是，可是她暂时也不想见我的。至于莫家，如果手术后爸爸也还坚持，我也不会让你们任何人为难的。”项络臣苦涩的笑笑，便离开了。

        当他回到别墅，黑暗中坐着一个人，对他说：“不许开灯，我要习惯在黑暗里生存。”

        “茶儿？”他激动万分的走上前，虽然捉摸不透她怎么会突然到来，她在想什么，想干什么，可是只要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人，他就踏实了，“茶儿，你怎么在这里？你肯原谅我了，是不是？”

        李茶摇头说：“原谅？谈何容易。只是在家里看到钥匙，便想或许亲自来才能还掉钥匙，说清楚我不想拿着有另外女主人的房子的钥匙，免得分不清谁才是第三者。”

        “还不掉了，这辈子都还不掉了，以后我要把锁重新设置，钥匙上都刻上你的名字，向全世界人宣布，只有你属于这里。”项络臣说完就把她拉进怀里，嗅着这熟悉甜美的味道，印上她的唇，将自己的温暖和爱意都填充在她那冰冷的唇齿之间。黑暗似乎能去除内心当中所有的防卫，热情便在两人之间熊熊燃烧着。

        她的接纳和回应让他觉得幸福，紧紧相拥，不舍得分离片刻，亲吻着她的唇瓣，听着她细细娇喘，虽然看不到面容，却也感受到她脸上滚烫，身体更是散发着让人无法自制的热情。

        当他的手掠过衣角，触到她嫩滑的肌肤，想要贪婪的攀上高峰，李茶及时的发出低低了抗拒声：“不许碰。”

        他识趣的伸出手，将她抱起，一步步走向卧房，李茶紧紧勾住他的脖子，知道这条短短的路曾经也这样走过，上次是醉得一塌糊涂把他当成了徐轩太，这次脑子却清醒的很，可是两次都这样的心潮澎湃，舍不得松手。

        将她放置在大床上，再一番的唇舌相绕，仿佛所有的误会和思念，所有的理解和相持都融化在彼此的舌尖，和着暧昧的津丝传递到更深处。经不起他这样的激吻，娇嫩的李茶已是吟嗔连连，吐气如兰，声若柔嘤：“疼，慢点。”

        若不是经验不足，她定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项络臣终于松开口，侧身将她圈在怀里，一语双关的说：“以后每天多来几次就不会疼了，要不要其他地方一起开发一下？”

        “什么？”听他吃吃笑，李茶粉拳紧握砸在他的胸口，“狗嘴吐不出象牙。”

        他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我知道你来只是为了让我明天有做手术的好心情，或者明天睁开眼睛你又不在了，可是这片刻的相守对我也是莫大的幸福。”

        李茶轻哼一声，瞪着大眼看着头顶上外面射来的几束灯光，没有说话，几天来，她沉浸在自己的痛苦和愤怒中，李为医却带着父母的遗物离开了，直到下午才回来。父女俩促膝长谈后，两人神色不再是那样的悲切，颓废，又恢复了从前的精神和光采，李茶更是兴奋不已。

        只是再听他说还要出去，下次回来就不会离开时，她说：“等到我和康泽恩的婚姻期满，你还不回来，我就会自杀，或者把自己弄残，弄得不成人样，我虽然医术不高，但是害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解药都没有。”

        李为医摸摸女儿的头，含笑说：“你能偷偷把你爷爷的这些手段学来，爸爸真的很欣慰，爷爷知道了也很欣慰，女儿可以独挡一面了，可是却还是这样傻乎乎的。你从来没看过爸爸留给你的东西吗？不理解爸爸为什么要去HEN，康家为什么要这样忍？”

        李茶不以为然的说：“不看也知道你是为了我被他们逼的。在康家，除了泽东，其他人都是利益至上，手上都沾染了病人的血，个个都像恶势力首脑，利用，鞭打，诱惑各种手段都会用上，泽西更是丧尽天良不择手段。”

        李为医撇嘴说：“那项络臣呢？就算为了救父亲，就可以伤害出卖深爱的人吗？如果有人要你拿他的命来换我的命，你会做吗？”

        “会。”李茶脱口道，“没有比爸爸更重要的人。如果真这样他会理解我的，不会怪我。”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怪你呢？你就那么相信他爱你？男人吃不到的才是最甜的。”

        “他不是，因为他和你一样疼我，会把我的手和脚放在他的怀里取暖，从脚心传到心里的温暖，从前只有你和爷爷，以后也会有他。”

        “可他和莫幽兰……”

        “就算他被迫结婚，我离婚他也会离婚的。”

        看着她坚定的摸样，脸上洋溢着少有的幸福，他无奈的说，“女大不中留，并不是我想要你给他做助手，只是他是一个好苗子，不该这样被商业糟蹋了，我也知道手术室里你什么都不做，就在那站着，他心里也就有了底气。不过我不许你做这些没脸面的事情，否则我拧断你的腿。”

        李茶在银行保险柜里找出了他说的东西，才发现父亲和康泽恩隐瞒着那么多的秘密，又惊又喜，恨不得马上飞奔到项络臣身边去和他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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