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天上人间莫贪欢

“咦？这里是……”

        北宫卿站在一栋灯火辉煌，装饰华美的木阁楼前，疑惑的看着上面的牌匾，嘴里喃喃：“天上……人间？青楼？”

        先前她在东坊跟着那名被琥珀说成九尾狐一族的男人出来，因为街上人多，她怕唐突，所以就一直暗暗跟在男人身后，直到现在，看到男人进入了这栋木阁楼。

        “门外又没有拉皮条的，大门也是紧闭的，怎么看都是个装修华丽的普通居民楼啊。”琥珀的声音在北宫卿脑海中响起。

        北宫卿满头黑线道：“这么装修别致，牌匾引人误会的地方……算了，不瞎想了，直接潜进去看看不就好了。”

        说着，北宫卿往街边一个黑暗小巷里潜去。

        不一会儿，北宫卿换好了夜行衣，找了几个比较刁钻的角度潜入了那栋木阁楼。

        一进木阁楼的第一层，北宫卿就看到了大厅内，侧躺在铺着黑色熊皮软塌上的白发男人。

        北宫卿躲在小角落里，观察着男人，但因为角度比较偏，她看不清男人的动作，心中有些纠结，不知道是现在出去，还是等会再出去看看。

        “跟了我一路的客人，不出来喝杯热茶么？”

        突然，那男人的声音响起，把北宫卿吓了一跳，自己暴露了？

        北宫卿没有立刻出来，只是等了一会，见此处并没有什么动静，心中有些思量了。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北宫卿从暗处走了出来，来到男人面前十余米的地方站定。

        “我的鼻子很灵，你的味道你一直跟在我后面，维持在一个距离，原以为只是哪家春心荡漾的小姑娘，但你进来我家时，便觉得不是了。”男人半垂着眼眸，很平静的开口，“说吧，跟着我是有何事？”

        “倒不是我找你有事。”北宫卿道，直接把琥珀从封魔戒中放出，琥珀缩小身子趴在北宫卿的肩膀上，“是它找你有事。”

        琥珀突然的出现，让男子的表情有了变化，他有些讶异的看着琥珀，道：“九尾狐？同族的幼仔？！”

        “放屁！大爷我都两万多岁了，幼仔你一脸啊！”琥珀毫不客气的开口道，“小娃娃，看你也有八千多岁了吧？怎么还是个玄尊的实力？按理说，我九尾狐一族的天赋向来都不差，你现在这个岁数，最差也应该是玄帝等级啊。”

        “我从五千岁才开始修炼。”男人也没有太在意琥珀那不客气的语气，他很从容的解释道，“那你呢？两万多岁，怎么还是玄灵级别？”

        “她太弱了而已，等她的实力提高，我自然会恢复实力。”琥珀的伸出爪子挠了挠北宫卿的肩膀。

        “原来是这样。”男人了然，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换了话题，“我叫莫贪欢，你呢？”

        “琥珀。”琥珀没有撒谎，直接回答道，“我说，你是九尾狐一族的族人吧？那你跟我说说，现在的九尾狐族是什么样？”

        “一直那模样，你也是我族之人，心里难道没有数？”莫贪欢眼底闪过一丝寂寥与痛楚。

        “我与世隔绝快两万年了，若是知道就稀奇了！”琥珀翻了个白眼。

        “快两万年？”莫贪欢愣了愣，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是……从混沌时期活到现在的？”

        “这个问题不重要，我现在只想知道九尾狐一族现在是怎么样了？你刚才的表情貌似不怎么好啊，什么叫一直那模样？”琥珀的语气中有些急切，当初在师游皇与北宫卿的谈话中它知道了它还有族人存世，但因为那关系到师游皇的家族秘辛，它也不好让北宫卿开口去问，一直到现在，终于遇上了一个族人，它当然很急切的想知道它的家族现在如何了！

        莫贪欢听着琥珀的话，抬眼盯着琥珀，与它对视，面色淡淡，但旁观的北宫卿却能感受到莫贪欢身上那一股悲戚之感，由心而发！

        “一直那模样的意思就是……个个沦落成权贵强者身下的玩物，被禁锢力量无法修炼。”莫贪欢说到这里，闭了眼，十分疲倦的叹了口气，整个人躺在了软塌上，浑身重量全部压在上面，“三千年前，我就是其中的一员，若不是后来跟了个蠢的，逃了出来，恐怕我一辈子也就那样了……不，也许不是一辈子，而是不到一辈子，就被那样弄死了……”

        “嗤……”

        北宫卿感觉肩膀一痛，转头一看，琥珀那琥珀色的眼眸变得通红，爪子紧紧抓着她的肩膀，甚至抓出了血也没个自知。

        “琥珀。”北宫卿伸手抚上了琥珀的脑袋，“冷静。”

        “那些把我九尾狐一族当宠物的杂种在哪？！”琥珀虽然得到北宫卿的安抚松了爪子，但它还是气的浑身发抖，它沉着声音开口道，语气里的愤怒，北宫卿听得分明。

        “你想报仇？还是想救出他们？”莫贪欢的语气中带着无力，“你知道有能力圈养我们族人的，都是什么实力么？最高等级的甚至到了玄神！五爪金龙一族的族长！我的弟弟……就是被他夺去的……”

        “五爪金龙？！”北宫卿惊呼出声，她想到了师游皇！

        师游皇就是五爪金龙一族的啊！

        一旁的琥珀也想到了这一点，但它没有冲动什么的，只是道：“五爪金龙一族，在哪？”

        “海之角，云海大陆。”莫贪欢睁了眼，眼睛也是通红，“那里太远了，如果没有路标和找到那些沉在海底的传送阵，你就算到了玄神，也难以到达那里，而且找到了传送阵，你说不定都无法启动。”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琥珀问道。

        “死过来的。”莫贪欢喃喃，察觉到琥珀疑惑的眼神，突然明白自己的回答不恰当，便又开口解释，“当时我逃出来的时候，有了一死了之的想法，刚好那时我碰到了五爪金龙的内乱打斗，站在地上一动不动等待受波及死亡的我，身边不远处的空间被一道力量划破，我趁这个时候，直接冲进了里面，因为我听说过，划破的空间里面，都是空间乱流，进去的人，只有等死的份。却没想到，我居然在那里面活了下来，还遇到另一个出口，来到了这里……”

        莫贪欢说到这里，言语中带着一丝自嘲，道：“死过一次的人，是没有勇气死第二次的，而且当我来到了天耀大陆后，体内禁锢我丹田的力量，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于是我准备活下来，努力修炼，直到我有本事回去复仇的那天……可惜三千多年过去了，我还只是个玄尊……”

        莫贪欢眼底透露着一丝伤感，“这就是弱者的悲哀啊，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想着，我要变强，我会变强，等到我强大的那天我会去做这个做那个……但现实却告诉了你，其实你有变强的机会，只是你等不到变强的那一天……就死了。”

        一旁听着莫贪欢说话的北宫卿与琥珀，听到这里，皆是一愣，琥珀开口准备问什么，突然看到莫贪欢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咳出了血！

        黑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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