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七月圣果（三）

在老者口中，北荒域资源贫乏，面积也不够广阔，只有大大小小一百多个断片罢了，而且此域上的文明发展还处在蛮荒部落时期，和绿森域相比简直就是贫穷落后的代名词。

        在李龙的刻意询问下，老者也不遮遮掩掩，非常大方明白地把绿森域介绍了一遍，听完后李龙吃惊的同时，也不由得心里暗笑。

        这绿森域的文明的确比北荒域更进一步，但也强不到哪去，完全是五十步笑百步。

        此域处在奴隶社会，整个地域由十几个大奴隶主统治，每个大奴隶主都占据了几十个断片，在其所在的断片上简直就是皇帝般的存在，而和奴隶制相辅相成的，就是神道的雏形，为了巩固统治，奴隶主往往会和神教合作，君权神授，借以世代传承。

        如果说北荒域还处在三皇五帝这些部落远古年代，那绿森域就处在夏商周这样的奴隶制神话年代，在李龙看来，两者还真差不了多少，都是出于蒙昧时期，只不过后者离全面开启民智的文明时代更进一步罢了。

        李龙倒是对这老白毛猴子的身份很感兴趣，据他所言，他是知识之神森雅的大祭祀，地位崇高，知识之神前些日子降下神谕，说地表发生大变动，让祭司们开始学习一种奇怪的语言，就是李龙熟悉的普通话，要是遇到地表人类，一定要以礼相待，邀请他们去绿森域的知识殿堂一趟。

        既然是知识之神的神谕，老白猴子自然是全力支持，见到李龙这些地表人十分高兴。

        “大祭司你很厉害嘛，区区几天时间居然能学会一门语言。”李龙恭维了一句。

        “你们的语言语法规则复杂，词汇量极多，就算再智慧聪明也不可能几天就精通。”白毛老者呵呵笑道，“这是知识之神的伟力。”

        这老白猴子一副不愿意多提的样子，但李龙大致能猜测出来，出于这位知识之神的神职能力，加上神灵和信徒之间独特的精神联系，能以‘赋予神术’之类的手段，让信徒们快速掌握各种知识。

        而能以‘知识’这个词汇命名的神灵，绝不可能是弱者，因为不管是在哪个时代，对知识的崇拜都俯仰皆是，这么想来，大祭司能几天掌握华夏语言倒也合情合理。

        李龙却是突然想到龙潭前的祭坛，和从祭坛上出现的启蒙神，把这件事给大祭司一说，这老头脸上竟然流露出诧异和肃然之色：“没想到老家伙的手伸得这么长，这么快，竟然已经在北荒域埋下棋子了，不过此域的断片之间彼此交流不畅，根本不利于传播信仰，老家伙应该知道才对。”

        “以前交流不畅，不至于以后交流不畅，地表固然是发生巨大变化，但你们地下也好不到哪去，这启蒙神倒是有眼力见的，早早就在龙潭布置了。”李龙笑道，“不过，你称呼启蒙神为老家伙，不觉得有些失敬吗？”

        白老老者神色一变，竖起手指对李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肃然道：“不要称呼老家伙的名字或者神号，他已经登临金敕，咱们只要念了他的名字，说的话就有可能被窥探监听，所以我们一向用老家伙来称呼他。”

        李龙心中一动，他猛然想起来，金敕神灵的确有这种类似于天耳通的能力，只要呼唤他的名字，神灵就能有所感知，顺着冥冥之中一种联系，就能听到甚至看到谁在呼唤自己，不拘何处都能听到。这是方便神灵和信徒沟通的一种手段，赤敕神灵就没有这种‘神无处不在’的能力，除了神职人员外，普通信徒只有在神像或者祭坛前才能沟通赤敕神灵。

        “放心，启。，老家伙的信徒这么多，哪有闲心把精神投射在北荒域，更何况你是知识神的大祭司，他想监听你怕也不容易吧。”李龙呼了口气，勉强笑道。

        “要是别的神灵祭祀也就罢了，平常不会窥探彼此，可我供奉的知识之神是赤敕，又和老家伙是死对头，这就不好说了。”大祭司摇了摇头，“多说无益，你们记得就好，不能直呼老家伙的名字或者神职，这都是有忌讳的。”

        “知识之神只有赤敕？”李龙心中一动，颇为吃惊，但这话对人家的神灵不恭敬，好像瞧不起尊神似地，因此李龙也就忍住没有说出口，只心中暗暗腹诽，“想来也是，一个奴隶制社会又有多少知识？在这样的社会，民智不开，知识被高层垄断，知识之神的地位就显得尴尬了，地表也是在奴隶制末期的先秦，才有诸子百家争鸣，开启民智的辉煌时代。不过，怕也只在蒙昧的地下能出现‘知识’这个神职，要是

        在地表，人人民智大开，大学生研究生满地走的情况下，‘知识之神’怕是金敕都不够，青敕才有可能，地表道禁严谨，这种神灵怎么可能出现！”

        想到这儿，对这位知识之神森雅就多了几份兴趣，在大祭司再三邀请下，李龙算是同意了去绿森域一趟。

        他做出这个决定也是有想法的，一来大祭司以神灵的名义保证，绿森域有通往地上的通道，不怕回不去，二来李龙还是忌惮艾子真，因为这家伙知道地龙所在的位置，万一穷追不舍，在那里埋伏着，大家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见到李龙同意，大祭司非常开心，连带着对他们的态度越发和善起来。

        “不过，大祭司你日理万机，来北荒域这种穷乡僻壤做什么。”李龙好奇问道。

        这老白猴子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也不怕贵客笑话，北荒域这种蛮荒之地谁会喜欢，还不是被排挤出去的，我被迫来这儿传教，想着先帮蔓部落统一断片，然后一个断片一个断片地传播信仰，不过既然贵客愿意和我回绿森域，那这些都可以先放下。”

        统一断片？！说的轻松，你自己个也就是五级罢了，就算加上三个有些特殊，大猩猩似地跟班，想统一断片传教没有数年经营休提。

        李龙心中暗暗嗤笑，难怪态度这么好，原来是有求于人，看来是要借助自己一行，挽回地位，不过这也是互利共赢的局面，李龙当然不会说些煞风景的话。就在大祭司和李龙交谈的时候，他突然的举动也吸引了不少有心人的注意，战场上不少目光注视了过来，特别是蔓部落的酋长，他一眼就认出了曾让他吃瘪的李龙，神色一时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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