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芳楼.身份.作诗

“过几日，我出去会会他们，不过，这宫里是不是还得有人镇着呀？”琉百叶故意这么说。

        果真见飞雨猛然卸了笑意：

        “小姐~飞雨都多久没有出去了，你每次都自己溜出去，飞雨独自镇守，如今皇上也不在宫里，太后等人都忙于选秀之事，咱们这个殿可都快成世外桃源了呢！”这样的机会再不抓紧，以后可真没机会了！

        最后琉百叶还是点了头。

        这一日到来的很快。

        宫里白雪皑皑，各宫依旧各自忙碌着，丽蕤殿里依旧安静着，可两个身影已经悄无声息的出了宫。

        飞雨急急的跟在后边，看着眼前那个许久没有展开身手的人依旧灵活敏捷：

        “小姐！慢点儿，飞雨都快跟不上了！”她许久没运动，出了宫到了京都城中，还真显得累了。

        “现在知晓为何要穿的利索点儿了？”琉百叶一身藕粉的裙装，外头裹了一层粉色淡到看不明的裘绒，但身手依旧轻巧。

        飞雨点头如蒜捣，立刻跟上她，而她身上的衣服的确轻便，没有琉百叶那般华贵雍容。

        越是走近芳楼，越是能觉察那热烈的气氛，丝竹之音微微入耳，时而能闻几声诗吟。

        “江南一带也已一直流传着芳楼子琴、子画姑娘之著，不过这诗词画风，却也得美在新奇，不知姑娘是否能略改词风，咱们再来一局？”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现场安静了片刻后，却得了众人应和。

        但是这样的应和，却让子琴子画为难了，两人微微转头对视一眼，达成共识：子画献舞作画一曲，子琴回屋想想对策。

        长久以来，子琴都是主要学了小姐的诗词，词风不知觉跟着成了型，却没想过如何改套路。

        “不知诸位介意小女子加入么？”琉百叶和飞雨到芳楼后院时，恰巧遇到了这样的场景，她笑着走到了刚要起身的子琴身后。

        芳楼后院扩的很广了，列出的席位错落，皑皑白雪之间绿景依旧迷人。

        众人见到忽然到来的女子，都先是一愣，这里是芳楼，不是子琴姑娘邀请，怎会有女子进入？

        但是这个疑问却被她精绝的美貌与问话转移思绪。

        只有席中的墨岄默然淡笑，习惯的微微侧首看着她。

        好一会儿见众人都没有反应，许是被她的绝色美貌迷住了，他双手击掌：

        “自然是欢迎的！要么，姑娘先给众人赏一首美诗？”

        果真有墨岄的地方便没有安宁，琉百叶只是看了他一眼，依旧淡笑着，丝毫不慌忙，优雅落座。

        飞雨候在她身后，娴熟的斟茶，而后又安静的退回原位。

        这些众人都看在眼里，足见着姑娘来头不小，连岄王爷都笑脸相迎，这丫鬟伺候的模样看来，身份不低，何况，细心的人还注意到，这姑娘一到，原本站起来了的子琴朝她微微施礼，原本的座位让与了她。

        “好啊！”众人只听轻灵的一声，现场再次安静，都看着她作诗。

        众人不知来的女子是什么身份，但墨岄却是清楚的，他知晓她此前的作词风格一向都是轻快而乐观，影响着众多人的性情。

        不知今日将出什么样的词风？

        只见众人只是低头一品茗的空隙，这头的人儿已经将笔放下，小心拿起桌案上已经作毕的诗给了身后的子琴。

        墨岄在一侧只是赞赏的笑了，如此速度的确是情理之中却意料之外。

        “小女子不才，还请各位多多指教！”她对着在座的一圈人抱了抱拳，倒是十足的江湖儿女样儿，却也不失那分优柔淡雅。

        琉百叶说完才转头示意子琴可以对着众人念诗了。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子琴的话音过后，现场却安静了好一会儿，琉百叶示意将词作纸张顺序传阅一番。

        她早料到会是这个反应，好诗需要仔细品味，而这芳楼后院的美景或许成了众人沉迷之处。

        子琴花了许多心思将芳楼弄得唯美至此，深冬之际依旧万物苏绿，如今冬末即将，这里却开起了红梅。

        “好！”

        “美极了！”

        ……渐渐的络绎之声，好似这才确信这是这个女子写出来的诗。

        “本王算是真正见识了芳楼上家之才！”墨岄在一旁见势出声，满是赞赏，顺口也揭穿了她的身份。

        对此，琉百叶将目光抓了过去，看到的却只是他微笑的安抚，如此一来，她倒也莫名的安心了，他自然有他的理由，时候再问不迟，她想。

        见她点头，子琴也收到了示意，接着墨岄的话接道：

        “承蒙各界对子琴的厚爱，不过在师父面前，子琴还是逊色了！”

        琉百叶松了口气，子琴果真是足够伶俐的，只说上家是她师父也不足为奇了。

        “久闻京都城柳姑娘大名，却不想柳姑娘竟有此惊人才华，今日一见，深感荣幸！”

        京都城乃多少人趋之若鹜的地方，这里的风云人物在整个墨清自然处处流传，先不论言论好坏。

        当然，对于柳蔓这个女子的流传，先前大多是贬义的，只是最近却忽而开始变得褒奖有加：

        其美貌绝世，才华惊人，在如今动乱的皇宫、在皇上心里站住脚，使得本该斩杀的柳尚书免于一死。兄妹三人更是在朝中风生水起！

        这些都是事后墨岄传达的意思，她只是无奈的笑，事实与传言果真有差！

        “过奖！小女子只是闲暇之余找些商机、投些银子，恰巧还算成功罢了！”她顺着别人嘴里的褒奖往上爬。

        这样的谦虚自然将柳蔓的印象又升了一个档次，令众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墨岄在一旁只是淡然的笑着，心底却惊愕于她的聪慧机敏，若是别人可不定能如此应对，她这般，别人也定不会再说柳蔓半个不是，更不会鄙夷她一个女子踏足芳楼。

        “不知姑娘能否以此作画一幅？”先前说话的人又一次开口，很是认真的等着她的回答。

        琉百叶自是欣然同意。

        “那便由子画姑娘伴舞，子琴奏乐，乐停舞毕，画作也便完成，如何？”她淡笑着提议，周身散发的是一种高雅，因为她不仅仅是柳蔓，如今还是千金出身的柳丽人。

        “好~！”墨岄永远是那个最先捧场的人。

        众人只是耳闻了子画子琴那精绝的曲画合一，今日得以见这神秘的芳楼幕后上家，自然拭目以待。

        低头作画的琉百叶有一种错觉，好似这里就是世外桃源，他们可以那么恬静的研诗作画，不必忧愁外头动荡，不必担忧衣食住行。

        但是音乐一停，回归现实，随着子琴将画作一一展示，整个后院的赞赏已经不出意料。

        她微微的一个淡笑，对上的是墨岄温和含笑、清俊的眉眼。

        “如此说来，姑娘这才华的确不负传闻所望！这婉约而清幽的词风，果真不同以往，如此快速变换却作出依旧精美的诗句，在座诸多文人墨客都得甘拜下风啊！”依旧是墨岄先开了头，但话语里却充满衷心的赞赏。

        而琉百叶对于他的赞美只当是朋友之间的说辞，只是淡笑而过，心底却想着，精兵找到了，他这个户部侍郎就如此悠闲，每天就接待这些个才子佳人？

        画作传到他手里时，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真，见他看了又看，方才抬眼笑望着她：

        “姑娘如此画作，若是配上此诗，赠予本王如何？黄金白银任姑娘开价。”

        他倒是大方。

        可惜，琉百叶只是看着他一笑，继而转了头看了子琴，这才对着他说：

        “小女子既然是芳楼幕后支撑着，这利益自然以芳楼为先，此事怕是要过问子琴了！”

        墨岄一副恍悟的模样，这才将目光转向子琴，子琴这一次倒是配合：

        “既然岄王爷喜欢，芳楼自然欣然相授。”她只字不提银子。

        这倒是个好办法，以墨岄的为人与身份，自然不能少给了金银。

        “在下能否斗胆再请姑娘作诗一首？一是赏不够姑娘多变的华丽词风，二者，在下初次来京便遇此高人，只希望能留些许奢望的珍贵。”

        文人说话果真不同，他的意思不就是想要也留一首她的诗么？还想考验她的才华是否真的足以变换自如？

        “好！”琉百叶但点头答应了。身后的飞雨已经熟稔的笔墨伺候。

        但是她刚抬起笔，一个叶子却忽然进了后院，对着子琴耳语了几句。

        子琴几不可闻的蹙了蹙眉，看了众人后还是走到正在准备作诗的人身后微微弯下腰。

        琉百叶察觉了，细细的侧首让她说。

        但等她说完，琉百叶却也几不可闻的锁了一下秀眉，作诗的动作略有停顿。但只在一瞬便调整过来，环视一圈，淡笑继续。

        她要自己作诗尚且也不难，但既然有事，还是只能搬中国史上著名的冬雪诗句，相对也衬此刻的季节，再找一首能映衬这些不远千里进京，即将任命为官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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