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不见踪影

迂回的绕过所有守卫，琉百叶带着飞雨出了宫门，直奔与飞雪约好的地点，皇宫的绮丽越来越远，只是她好似也并未觉得解脱。

        西郊的风有些猛烈，刚下过雨，林子里的风很是清爽，隐约听到了一声嘶鸣，应该就是千里驹了！

        “文人亭”在那次举办诗词大会后成了许多人的消遣怡情之地。

        飞雪牵着马驹站在亭子边上，见了她们才走了过来。

        不过，琉百叶没想到的是，两匹马驹外，多了一个人。

        “姥姥？您怎么过来了？”她微微皱起眉，眼里现出担心：

        “这大冷天的，山路这么难走，您怎的还往外跑，有什么需要的我让叶子给您送去就是了呀！”

        对于琉百叶的焦急与担心，圣手姥姥却反而只是欣慰的淡然一笑，眼神里却也带出了嗔怒。

        “姥姥能不下山么？这大冷天的，你不还要远赴西蒙？”圣手说着走到了她面前。

        她低低的叹了口气，抬手抚了她以为赶路略显凌乱的发丝。

        飞雨和飞雪已经退到了一旁，圣手姥姥基本不会出山，只热衷于她的山水，今日匆忙出来，定是有事要交代。

        “姥姥知晓你不喜皇宫，从小便知晓你不喜被束缚，让你走上这条路，姥姥责任最大，姥姥以为，我的孙儿不会如此冷血，不会如此不懂怜香惜玉，唉！”深深的叹息，表明了她的后悔。

        但是，琉百叶却只是淡淡的一笑，其实，她也并没有受多大的委屈，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倘若不刻意一件一件的去计较，心底便平和多了，墨烨漓也有他的苦衷，或者，作为天子，他的思想本就如此，一时难改！

        “西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姥姥比你清楚，你怎能就这么贸然前去？漓儿是不是还没蒙在鼓里？”圣手看着琉百叶问道。

        她只是一笑：

        “墨烨漓是什么人，这天底下极少有消息是他不知道的吧？”

        这话让圣手不得不赞同，她很清楚墨烨漓的能力。

        “不行，我从小就宠着你，怎能让他欺负了去，是我孙儿也不许！无论是瞿秋婉的事，还是他对你的不够宠爱，就此次前往西蒙之事，若他不让你安心，还让你郁郁不乐，老身就让他少个妃子！”

        圣手姥姥好似真的生气，若是从前，她是极其疼爱墨烨漓的，这一次却不知受什么刺激了。

        想到此，琉百叶转头看了飞雪一眼，见她好似并不惊讶，也便猜到了少许，或许是飞雪看她过得也不如意，在姥姥面前提了几句。

        听到姥姥这么说，琉百叶心里舒服多了，脸上的笑意也便甜了许多，只道是她老人家安慰自己了。

        “去西蒙的事，是叶儿自己的主意，再说了，这也是为了整个墨清，不是为了他，叶儿心里有数，不会怨念他的，您也别为难他了。”宫里头那些个女人加上各个封建的老臣，他也够烦心。

        但是圣手姥姥对她的话却不予苟同，反而嗔了她一眼：

        “你就是心肠太软！这么快就倒戈，姥姥就不让你回宫，看他怎么办！”

        她只得笑，果真是越老越顽童，这脾气，她再小些时候可不知姥姥如此脾气呢！

        “唉！知道你倔，但必须保证完好归来，姥姥也许久没见这忤逆的孙儿了，且见见他，至少让你回来时能见他少许变化也好。”圣手道。

        最后，琉百叶自然是启程往东南，千里驹果真名不虚传，天不亮就已经几乎跑了大半墨清。

        不知是何地，栓好马匹在凉亭里歇了会儿，等着天亮再继续赶路。

        朝阳微微露出地平线时，琉百叶还垫着一块绒毯趴在石桌上。刺眼的光线将她扰醒了，伸伸懒腰，这南方的空气虽然湿润，却极新鲜。

        “小姐。”

        “嗯，你说。”她依旧闭着眼，却也听着飞雨的话，听着她接下来要说的事儿。

        “飞雪那边来报说，皇上出宫了，估计是循着咱们的路赶来。”

        安静了好一会儿，琉百叶没有说话。

        姥姥是不是去找墨烨漓了？就是不知说了什么，让他一夜便什么都不顾的出宫？

        “咱们走咱们的，不必理会。”最终她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潇洒的上了马匹继续前行，原本打算在最近的小镇歇会儿，好好睡一觉吃一顿，但又改变了主意，继续马不停蹄的赶路。

        同样是在马匹上颠簸的墨烨漓却思绪复杂。

        南下的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只是如此马不停蹄，心底还如此焦急是第一次。

        前一天，就在他还在宫中批阅奏章之际，乾坤殿迎来他从前相见都如登天的人物——圣手姥姥。

        “当年老身与开祖皇帝遗恨，他的情老身清楚，却一次又一次的错过，为了名誉为了臣民，开祖选择杀尽琉璃宫，老身活下来了，心底的痛却也封死了，如若再重来一次，老身绝不会选择遇见他，绝不会帮他！这也是叶儿的想法，你信吗？”圣手只是安静的站在大殿里，开口便是这些话。

        墨烨漓微微蹙眉。琉百叶心里的想法，在她与他冷脸苛责秋婉时，他便知晓。

        “叶儿原本好好呆在老身身边，是我将她送到你身边，让她助你一臂之力，让她处理了吴凤羽的秘密精兵，也是叶儿一次又一次的将你从刺客手中救出来，但你回报她的又是什么？一个女子的付出是极有限的，叶儿的性格我最了解，踏出了一步，若得不到回馈，她会永远缩回自己坚硬的外壳里。”

        这一番话，或许有一些是在说她自己，但是以她对叶儿的了解，也没有错。

        “她原本可以无忧无虑的呆在山里，若不是为你，怎会如此忍受朝廷勾心斗角？后宫一直是她最不喜的地方，若不是对你有情，她早已离开，你怎能不懂？”

        墨烨漓一直安静的听着，背在身后的手却已经微微握拳。

        从他认识琉百叶，到知晓柳蔓是琉百叶，不过短短两年多，但却变了许多，她看着他对琉百叶所有的情，却一直按兵不动，暗地里却帮着他扫清路障。不求名不求利。

        大殿里只有圣手的声音，连福公公都已经退了下去，只听她继续道：

        “秋婉是你的青梅竹马，她的确陪你度过了在西蒙那段最苦的日子，但那都是有目的的，若不是她，你的心疾何以如此严重？若不是她，你怎么可能一次次遭到暗杀，上一次的粮草被劫你也很清楚，那是秋婉告了密，你再想想，她所造成的所有麻烦，是谁一直站在你身边，而你回报叶儿又是什么？”圣手已经皱起眉，想着自己孙女儿受的委屈，想起当年自己的遗憾，恨不得打醒眼前的墨烨漓。

        “你给她妃位，她根本不稀罕，百叶宫宫主她都不放心上，何况是妃子？……唉！老身知道说多了没用，只是要你知晓，女子的心一旦真的冷了，便很难捂热，何况，叶儿不缺爱慕者。”

        当然这最后一句是圣手编的，以叶儿的魅力，定是不缺爱慕者。

        但是这话听在墨烨漓耳朵里却激起一层波澜，是啊，展望墨清，有多少女子能如此优秀？

        曾经的大皇子对她倾慕不已，二王爷墨岄对她也是欣赏有加，他竟也一直以为一纸妃位能将她困住？他忘了她是琉百叶，是百叶宫宫主。

        “青鹰，备马！”圣手说了这么多，墨烨漓终于低低的吩咐了一句。

        身后的她终于安心了，没白来这一趟。

        “如果朕没有听错，您该是朕的皇祖母，叶儿手里的碧霄剑便是您的，朕腰间的玉佩是皇祖父最珍爱的东西，可见皇祖父对您情深。朕或许知晓该如何了，只是，如今朕必须赶往西蒙，那个地方，她只身前往，朕不放心！”

        墨烨漓算是做着解释与交代。

        圣手只是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不必理会自己：

        “知道就好，还不晚，但叶儿是个聪明人，即便去了西蒙也出不了，有了你前去，自然最好。否则这一去，她可不定还能回皇宫。”

        她的话音刚落，墨烨漓与青鹰已经作势动身。

        乾坤殿门口的福公公看着皇上与青鹰风风火火的往外走，张了张嘴没能问出什么，转头看到慢悠悠往外走的圣手，赶紧低身。

        不知怎么，对圣手，福公公总有一种敬畏，并不是因为皇上也尊重她，那是一种发自深处的威慑力，似乎有哪里喝丽贵妃极其相似！

        “皇上出宫几日，宫里的事务福公公知道怎么安排吧？实在不行，懿太后也是明理之人，还是请她处理为好，一定不会出乱子。”

        这般笃定的话语，好似呆在宫里许久的太后也不曾有，对宫中的人和事都了如指掌似的，但福公公还就是愿意信。

        他甩了拂尘点点头，欠身抬眼的瞬间，眼前的圣后老人早已没了身影。

        墨清南方的小镇沐浴着冬末的阳光，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显得比北方温柔，只是人群中，墨烨漓根本见不到心底想着的人影。

        “青衣卫也未见丽妃娘娘的踪迹。”青鹰在一旁皱着眉禀报。

        他有时候的确不得不服丽贵妃，能够躲过青衣卫躲过皇上的人可不多，偏偏这位让皇上又爱又恨的女子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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