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老大原则，所谓利益

“老大，好久不见。”

        随着林素略带寒暄的话语，西门升这才看清眼前的人，他原本皱起的眉头也不由舒展，唇角十分自然的含了一抹笑意，含笑开口：

        “林素，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万盛门口，灯光一片璀璨，七彩的光辉落下将西门升原本黑玉般的头发打出一片蜜色的光华，他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全部梳于脑后，露出一片光洁的额头，更为他增添了几分霸气的感觉。

        精品定制的高级西装有着完美的剪裁，将西门升颀长精壮的身材衬托的十分完美。

        此时，他的眉眼含笑，脸上多了一份平日里少有的亲切。

        对于林素的出现，西门升真心欢迎。

        毕竟，现在林素和宋阳一样，都是他手下最得力的人员，而且这段时间因为她要参加钢琴大赛的缘故，一直没有来万盛，虽说万盛在宋晨的照看下也是一片和谐的感觉，但是宋晨向来处事圆滑，解决问题的方法也是以和为贵，少了他们黑帮应有的霸道。

        而林素的处事风格却十分的符合西门升的心思，不卑不亢，不屈服，不妥协，无论闹事的客人是谁，这个女孩似乎都能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将他制服的服服帖帖。

        她身上的那股子与生俱来的傲气，是宋晨不能比的。

        所以，在西门升的心里，他还是比较满意林素继续看管万盛场子。

        想着，西门升脸上的笑意似乎愈加加深了几分，接着开口：

        “这么晚了，你过来这里是准备提前换班吗？还是想咱们这帮兄弟了。”

        一阵寒暄，对于这样的西门升，林素顿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只不过短暂一瞬，她努力压制住自己心中因为无欢的事而产生的急躁和不自然，面上一片淡然的模样，含笑开口：

        “实不相瞒，这一次，我是有求于老大您。”

        “有求？”

        微微挑眉，西门升转首朝着身边的宋阳瞟了一眼，眸中闪过一片莫名。

        宋阳亦是莫名，伸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轻框眼镜，微微眯了眯眼眸朝着林素看去。

        “嗯，我希望老大您能帮我一个忙，无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您。”

        面上虽然依旧一片淡然，但是明显的，林素的语气中似乎带了一种恳求的味道，抬眸，林素的眸中一片晶亮的朝着面前的西门升看去：

        “我希望您可以将整个青帮的力量借给我，帮我救一个人。”

        倏然，似是有风吹过，随着林素的话音降落，周围的空气中似乎缠绕了一片蜷不开的凉意。

        似乎就在这么一刹那，西门升脸上的笑意渐渐消纵，原本柔和的眸子也微微眯起，似是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定定的朝着面前的女孩看去。

        借用整个青帮的力量？

        好大的胆子。

        第一次，有人在西门升的面前提出这样的要求。

        顿时，西门升只觉一阵有趣，唇角再次上扬，含笑间却多了一抹别样的意味。

        “你是说，让我把整个青帮借给你？”

        似是感觉不敢相信般开口，西门升的眸中一片精光闪过，带着无限凌厉的弧度，他的语气一片淡然：

        “也就是说让我把这个老大的位置借给你喽？”

        他的语气虽然是一片淡然，甚至带着无限轻描淡写的意味，就好像是一声随意的询问。

        可是，莫名的，林素只觉身上一紧，霎时间，她的背脊一片冷汗，微风吹来，带着无限酥酥麻麻的冷意，缓缓的浸透她的肌肤。

        忍不住，一个寒颤。

        纵使林素再怎样大胆，再怎么霸气，可是在这个血战风雨中闯荡出来的男人面前，她还是不由得被他身上自然流露的那种压迫力所震慑。

        她知道，这一次，自己所求之事确实不妥。

        甚至可以说，这一次，林素真的触碰到了西门升的底线。

        只是，她不得不这么做。

        想着，林素原本有些轻微闪烁的眸子再次恢复了一片淡然的模样，她静静的对上西门升的眸子，语气不卑不亢：

        “老大误会了，我并不想借您老大的位置，我只是希望老大能够帮我，想让青帮帮我。”

        “呵呵…”

        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西门升不由笑出了声，眸中似是夹杂了几分玩味，唇角亦是一片玩味，含笑开口：

        “我帮你，有什么好处吗？你也是青帮的人，应该也了解我，纵使是自己人，没有利益的事情，我也是不会做的，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原则。”

        这是西门升的原则，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都了解的原则。

        向来冷血，也是西门升独有的特点。

        对此，林素十分了解。

        只不过…

        眸中一片淡然，林素依旧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西门升，没有犹豫，缓缓吐出两个字：

        “没有。”

        理直气壮，不卑不亢。

        这声没有，林素说的理所当然。

        顿时，周围的气氛似乎也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不由得，西门升微微挑了挑眉毛，似是饶有兴味的朝着面前的女孩看去：“没有？”

        “嗯，没有。”

        再次的强调，林素淡然的眸子中一片晶亮，无限澄澈的朝着西门升看去：

        “这一次是亏本的买卖，但是我真的希望老大能够帮我，拜托了。”

        “亏本买卖…呵…”

        似是一声冷笑，对于林素的恳求，西门升依旧没有回复，他的唇角上扬，带着一种别样意味的笑意，眸中却明显闪过一片冷色。

        这一次，林素的要求不仅大胆，而且她说的话也是很大胆。

        跟自己说这样话的人，她也是第一个。

        显然，西门升的脸色开始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变化。

        一阵沉默，周围的气氛顿时凝固了几分。

        不断闪过的灯光带着一种明明灭灭的感觉，落在万盛门口的几个人的身上，拢上一层绚烂的光圈。

        相对而立，在一片沉默之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不一样的情绪，绚烂的灯光下，林素的面上依旧一片不卑不亢，她的眸中一片清明澄澈，看向西门升的目光更多了一种恳求的感觉。

        似乎全然不顾西门升脸上完全不悦的神色。

        没有利益的事情，西门升向来不会做，更何况就这样大胆的借用整个青帮的力量，更是不可能。

        周围的气氛完全一片微妙。

        “素姐…”

        轻轻地呼唤，一旁的宋晨不由担忧的扯了扯林素的衣角，似乎想要让她打消这样的念头。

        毕竟，老大不是那种可以轻易改变原则的人，到时候因为这事得罪了他，就不好了。

        而对于宋晨的暗示，林素却并没有发现一般，她依旧静默而立，保持着原本的姿态。

        微风起…

        周围的凝固的空气似乎消散了几分。

        “进去吧。”

        一个略微低沉的男声响起，打破了原有的沉寂。

        一旁，一直沉默而立的宋阳，伸手将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拿出随身的眼镜布轻轻擦拭了一下，便再次将眼镜戴会原来的位置，语气淡然：

        “所有的事情，进去说吧，这里客来客往，不方便。”

        说着，他伸手作出一个请的姿势，无限恭敬地朝着西门升微微点了一下头。

        没有言语，似是默认了宋阳的话语，西门升便直接迈步朝着万盛内走去。

        明显的帮林素解围。

        而另一边，林素却没有动，似是陷入一片呆怔一般，她的脸上淡然渐退，似是在西门升离开的那一刹那，慢慢浮出一片急色。

        现在事情紧急，她根本没有心情坐下来好好商量。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关于营救无欢的事，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这一次她真的需要青帮的力量。

        而且，眼下除了青帮和西门升，林素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和自己有关系的黑帮力量能够帮助自己。

        纵使跪下来哀求，她都要得到西门升的点头。

        “他的原则不好改变，如果你真的必须他的帮忙的话，我建议你，还是耐心一点的和他商量一下比较好。”

        低沉的男声再次响起，打破了林素的思绪，宋阳身上独有的香水味缓缓地将她缠绕，带着一种沉稳安然的感觉，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柔和耐心的意味，似乎劝慰般开口：

        “而且，最好有利益可得，想要得到他的点头，我觉得你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话怎样说会更好，

        急躁，不是你的特色。”

        说完，宋阳未等林素反应，便跟上西门升的脚步朝着万盛内走去。

        有风刮过，宋阳的话轻轻浅浅的落入林素的耳中，形成一种回响，缓缓地在她的脑海中缠绕，似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一般，倏然，林素只感觉自己原本混沌一片的大脑慢慢变得清明起来。

        是啊，正如宋阳所说，

        急躁，确实不是她的特色。

        西门升的原则不会轻易改变，她也不敢奢求他会为了自己这个手下而改变。

        而现在，能改变的只有林素自己。

        西门升想要的不过是青帮出力所能得到的利益。

        利益？

        什么样的利益能够唤起西门升的好奇呢？

        似是陷入一片深沉的思考，林素原本舒展的眉头不由紧紧皱起。

        “叮铃——”

        就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林素的思绪。

        一阵不满，伸手，林素将口袋中的手机拿了出来，稍稍一阵疑惑，她按下了接听键：“喂——”

        “我是应轩…”

        一个清明熟悉的男声传来，林素不由略显惊讶的瞪了瞪眸子：“应轩？”

        他怎么跟她打电话？

        莫非是Jstar。

        “正如你现在所想，Jstar已经在我们这里了，少爷的事我和魅影已经知道，而你现在想要向西门升借助青帮之力的想法，我也知道。”

        电话那边，应轩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淡然，透过电波缓缓地传入林素的耳中。

        陡然，林素的眸子微微一阵闪烁，一抹佩服之色轻轻闪过。

        果然是天才侦探，似乎什么事情都无法逃过他的推理。

        莫名的，林素只觉一片安心，不由开口：“那现在怎么办？西门升这里似乎不容易成功。”

        “不容易成功不代表不能成功。”

        电话另一头，应轩的唇角微微上扬，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早已料到，声音依旧一片淡然，似乎带着满满的运筹帷幄的意味，缓缓传来：

        “说到底，他不就是利益至上吗？你给他利益不就好了。”

        “可是，这一次，真的没有利益。”实话实说，纵使林素向来冰雪聪明，但是这一次，她真的想不起来有什么利益可以给西门升。

        “没有利益就要创造利益，别忘了池向天可是最大的军火司令。”

        似是一声提醒，应轩的音调中开始多了一抹慵懒意味：“上次，西门升痛失军火资料，现在军火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诱惑。”

        “你的意思是？”

        “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先创造一个莫须有的利益诱惑西门升的加入，至于到时候利益兑现的事，就交给我来。”

        电话那头，应轩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小，似乎电话那头的人慢慢睡着了一般，轻轻浅浅的传来：

        “而这诱惑西门升的话怎么说，就靠你了。”

        说完，未等林素回应，电话便已挂断，只留一片断断续续的忙音传来。

        莫须有的利益、

        先诱惑西门升的加入，

        不得不说，应轩的这招确实不错。

        慢慢的，林素脸上的急色开始一点一点消散，恢复了原本的淡然模样，眸中亦是一片清明澄澈，似是一阵赞赏，她低眸朝着手中慢慢黑屏的手机看去，唇角上扬，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绚烂的灯光下，她精致的俏脸上又是一片绝世风华。

        “素姐？”

        看着林素一片呆怔的模样，宋晨又忍不住一阵担忧，再次轻轻一声呼唤。

        “走吧，我们也进去。”

        收回思绪，林素含笑朝着宋晨看了一眼，便迈步朝着万盛内走去。

        **

        城郊，研究所内。

        诺大的客厅内，灯光带着一片柔和昏暗的感觉，沙发上，刚刚挂掉电话的应轩，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半蹲姿势，似乎瘫软一般，将整个上半身靠在沙发的椅背上，头颅后仰，似乎是周身力量全部耗尽的模样。

        昏暗的灯光下，他原本病态十足的脸色愈加的苍白，原本艳色的唇此时也变成一片粉润的模样，眼睛瞪大，一眨不眨的看向天花板，眸光空洞，似乎在这一刹那，一片浓郁的黑眼圈在他的脸上呈现。

        此时，应轩就好像昏厥一般。

        虽说应轩有着超强的大脑，但是或许是因为他的大脑几乎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高速的运转，他的体力可以说是世上最弱体质，若是没有每天超高的糖分摄取，估计应轩总有一天会因为大脑的超负荷运转而过劳死。

        而现在，因为自家少爷的事，这一天，应轩的大脑运转比平日里更加多了几倍的劳动，此时，他就好像电力耗竭一般，完全疲劳。

        灯光洒下，应轩还是一动不动的模样。

        松垮的白色套头衫罩在他清瘦的身子上，无限羸弱，脸色苍白间，带着无限病态和疲劳。

        不由摇摇头，一旁走进来的魅影，伸手将自己手中盛满各种甜食的食盘放在了应轩的面前，含笑开口：

        “灵妖大人，您的甜食来了。”

        此言一出，应轩原本空洞地眸子顿时一片光亮，猛地一下，似是鲤鱼打挺一般，他直直的挺起身子，伸手拿起食盘上的一个布满糖霜的甜甜圈便放进了嘴里。

        “你这样吃，小心得糖尿病。”

        一阵打趣，原本在外面的Jstar也走了进来，在一旁的沙发坐定，他看着应轩开口说到：

        “林素那边怎么样了？”

        “还未开始，不过快了，我感觉现在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对于我曾经的小助理，我相信她。”

        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落在手指上的糖霜，应轩开口回到，而他的目光却完全落在了面前的甜食上，随着一个个甜食的摄入，他的精神也开始慢慢的恢复。

        “那么我们接下来呢？该做什么？”

        又是一声询问，似乎根本不由应轩的大脑有片刻停歇。

        “接下来，魅影你负责联系陈菲，Jstar你联系子曜，先把暗冥社的人员先召集起来。”

        依旧淡然，伸手，应轩将一颗方糖丢进嘴里，牙齿咀动，嚼的嘎嘣响，他抬眸，一片精光的看向魅影和Jstar，唇角似是含了一抹坏笑，一字一句缓缓开口：

        “是时候，弄点儿大的动静了。”

        “什么大动静？”一片莫名，魅影和Jstar异口同声开口。

        “和几年前一样，捣毁集中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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