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蠢货二人、新的住处

霍云深对着地址看了几眼：“就在二楼，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陆绯点了点头，却是扯了扯他的衣角，霍云深转头，望向陆绯，见她表情略有些复杂的看着自己，眼角的余光还微微扫向身后，像是在看着些什么，但是却不能正大光明的回头看。

        霍云深微微点了点头，有人在跟踪他们。到了这个新美广场的时候开始就跟着了，两人明面上在绕着这一楼二楼转了好几圈，实际上也是在确认身后到底有没有人跟着。

        直到刚才，陆绯小心翼翼拽霍云深的时候，身后的那个人在慢慢的靠近。

        但是他一直都没有要行动的样子，想想应该不会是方家人，他们今天离开方家的时候说的很清楚，既然有能力会到这里来，就做好了二手准备。虽然没有摆明了讲，但是只要他们一出事，那么整个方家就会被灭的很惨……

        所以应该不是。但是除了他们还有谁呢？霍氏集团分部的人不会有这个胆子一直跟着他们，那么……是林嘉南的人！陆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子里会出现这个名字，只是直觉告诉她和这个人脱不了干系！

        只见霍云深微微垂下头，一张脸垂在陆绯前面，慢慢低了下去，从身后的角度看，两个就像是在亲亲。

        “他应该只是纯粹的跟着我们，等会儿照常吃饭，看他到底想干什么。”霍云深低沉的声音响起，说罢，便抬起头来，揽着陆绯进了杂志上的那家韩国料理餐厅。

        现在陆绯在自己身边，就算查不出来跟着他们的人是谁，也不能贸然行动，否则一不小心，难免会有危险。

        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旁边有垂着的珠帘，所以如果外面的人想要刻意观察里面的话还是有些阻碍的。

        “你说，跟着我们的是谁啊？”陆绯微微皱眉，似乎想不到其他的什么人了。

        霍云深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知道的越少越好，管他是谁，只要没有接下去的动作就和我们没关系。安心吃你的饭，吃饭了回去睡觉。”

        他说完，抬起头，却见陆绯抬起一边的眉毛，神色有些怪异地看着他。

        “怎么了？”难道刚才自己说错了什么？

        “霍先生，你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有个小动作吗？”陆绯故意含着笑意问道。

        “什么？”霍云深紧了紧眉头，他确实不是经常说谎，因为没有必要。在霍氏集团一般都是他独大，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他说谎来解决的？

        “快看，就是像我这样。”陆绯一边说着，一边故意抬起左边的眉毛，还用手指给他看。意思是他撒谎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霍云深被她说的来了劲儿：“我怎么不记得？”

        “你当然不记得，除去你瞒着我没有告诉我的事情之外，你一共对我说过三次慌。第一次，是八岁的时候，你掏了鸟蛋给我，还故意告诉我那是你专门买的。结果当天晚上管家就鬼哭狼嚎，说院子里大树上的鸟窝里少了两个蛋。第二次，是我十二岁的时候，也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那次……”陆绯没有接着往下说。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说了也没有什么意思，而且她觉得，霍云深应该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情。

        只见霍云深饶有趣味的点了点头：“第二件事情我承认。但是掏鸟蛋，你确定是我会干的事情？”霍云深一边说着，一边学着陆绯的样子挑起了左边的眉毛。

        虽然很少做这样的表情，但是今天这一做倒是挺熟练。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都不记得了？我记得你们家管家那会儿还病了一场了！”陆绯装作一脸吃惊的看着霍云深。

        霍云深微微皱眉，怎么样都觉得不是他会做的事情啊……

        “好了，不要想了，你肯定想不起来了。这样吧，我就大大方方的告诉你实话！”

        霍云深则是满脸期待的看着她，像是真想从她嘴里听到些什么似的。不过陆绯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上菜了！

        因为只有两个人，所以就点了几个菜。都是杂志上有的，一个泡菜火锅，一份炒年糕，一份炒鱿鱼，还有一个油炸冰淇淋。

        霍云深从盘子里夹起一个油炸冰淇淋放到陆绯碗里：“你只能吃一个。”而后放下筷子，像是在等陆绯刚才那件事的回答。

        陆绯望了眼碗里的冰淇淋，又看了眼盘子里剩下来的九个，好奇问道：“你不是不吃甜点吗？点了就吃一个多浪费。”

        “总之你就是不能吃就是了。那东西怪冷，吃了胃不舒服。你还没说，实话是什么。”后面一句，霍云深便直接车开了话题。

        “实话？我刚才说了呀，你说谎的时候左边眉头会往上翘，所以以后不要对我说谎，我都能看出来！”陆绯略有些一本正经的样子，她看着霍云深的眸子里满是认真：“所以，你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

        霍云深听着她的回答，嘴角不由微微上扬，有些无奈：“你想听什么？”

        “全部。”陆绯毫不客气说道。

        却见霍云深耸了耸肩：“具体的我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就该有什么行动了。不过现在，还是保证陆绯的安全比较重要。其他的事情，等到回了A市再说吧。

        不过，看到陆绯那双满是疑惑的大眼睛，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还记得之前宁凡被绑架的那个案子吗，那时候我也在现场，所以也和他们有所交集。那群人，和跟踪我们的应该是同一伙儿人。”

        陆绯仔细想着，那时候宁凡被绑架，自己在医院，这个事情倒是不是了解的特别清楚。

        但是那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在这个时候突然翻出来了呢？

        “可那个案子的凶手不是已经抓到了吗？怎么还会有人，难道是他背后还有什么人在指挥？”陆绯的这个‘指挥’用的倒不是特别恰当，但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霍云深微微摇头：“我查过他们，发现和一个叫阿南的人有关系。这些人，似乎都只听从那个阿南的命令。至于这个阿南的资料，还在调查。不过其实也不难猜。之前我们一直怀疑，A市最近发生的那几起案子都和林嘉南逃脱不了干系。如果是因为他在幕后操作的话，那么也就不难解释了。”

        “你的意思是说，跟踪我们的人是林嘉南派来的？”陆绯不解问道。解释不通啊，如果他们还在A市的话，林嘉南派人跟踪他们还说的过去，但是这是在陆绯的老家秦城。既然跟着，却又不动手。

        那么便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了，他们的任务只是简单的看着他们，看着他们有什么样的行动，都接触过什么人，处理过什么事。至于林嘉南要知道这些干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是*不离十。”

        “我一直想不通一个问题，郊区荒地上的平房是林嘉南这么多年的老巢，也从来都没有被发现过，但是这次为什么会这么大方的把这个地方曝光在大众视线中呢。我觉得肯定有一个点，一个我们都想不到的点，”想来是因为这段时间不管什么事都依靠霍云深的缘故，陆绯似乎变得不太爱思考问题。不过今天这么一理，思路倒是清楚了不少。

        却见霍云深轻吸了口气：“几起大案子同时发生，市局有的忙了。”这话像是在感叹，却又好像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说的。他不是市局的人，所以不管有多少案子，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啊。

        “你说什么？”陆绯听到霍云深的话，像是想起了什么，胆子里的想法一闪而过，便有些着急的又重新问了一遍。

        霍云深虽然不解，但还是重新说了一遍：“我说，几起案子同时发生，市局有的忙了。”这句话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林嘉南故意弄出来的案子，就是为了把市局的目光吸引到那些事情上面去。而之前宁凡被绑架的案子其实也和他有关系。因为那些非法入境的人，把军部的人引到了A市，而这几起案子发生之后，军部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既然是要互相帮忙，那么两方的势力就会一起其中在上面。那么，如果林嘉南再想做些什么事，就会容易很多！”

        陆绯突然被脑子里的想法吓了一跳。之前他们一直以为这些案子之间都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是这样前后联系起来看，便足矣让人吃惊！

        霍云深听到陆绯的话，像是在想着些什么。

        要问为什么一定要把军部的人引到A市去，他们不来，这事情不是更容易办成吗？但是换个角度想，如果那次，军部不来，之后等到重头戏开场的时候，那肯定会很难吸走他们的目光。

        既然这样，还不如就早些把军部的事情解决，前期做好了准备，后期才能高枕无忧不是吗？

        本以为霍云深会说些什么，却没想到他看着陆绯的眼睛，眼中满是认真之色，语气也是强硬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也不管过程如何，你只要知道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去安排。听到了吗？”

        陆绯看着一脸认真的霍云深，也不好说什么，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是在担心自己。不过霍云深做事，陆绯也是放心的。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调查出来了这么多事情，他的能力是不容置疑的。

        见他满脸严肃的样子，陆绯忍不住笑道：“看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说的好像你会去参与一样。我们就是旁观者，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和我们没有关系不是吗？快吃吧！”

        “对了，还有一件事。”陆绯一边吃着，一边忍不住说道。

        霍云深则是有些无奈：“还有什么事？”

        “其实，你没有挑眉毛的坏毛病，我就是随口一提。还有，你也确实干不出掏鸟蛋这档子事儿！哈哈……”陆绯想着刚才霍云深的样子就忍不住好笑，他也太好骗了！不过也只有在陆绯面前，他才能如此没有防备。

        *

        离他们不远处的位置，同样也是被珠帘遮住，在那个角度却能清晰地看到两人。但是虽然距离隔得不是很远，但中间也隔了张桌子还有条走道。再加上两人说话时声音并不大，所以只能看到两人的样子，却听不到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跟踪霍云深和陆绯的一共是两个人，两个男人，穿的都是比较随意的。不过就是随意的过了头，如果再配上一头彩色飘逸的长头发，那就是正宗的杀马特了。

        “哥，你，你说，咋，咋办？”说话的是一个年龄稍小一点的男人，有些结巴，看着正在吃饭的两人有些无奈。这个位置还真是尴尬，哪怕就是坐在前面一张位置上也能听到两人说话了呀。只不过他们前面那张座位上的人略微有些夸张了，声音很大，想越过他们听到霍云深和陆绯在讲些什么还是很困难的。

        被那男人称为‘哥’的那个男人，则是一口一个炒年糕：“不该管的事情别管，咱的任务就是看着他们，管他们在说什么，和咱有啥关系吗？”

        “哥，可，可咱光，光跟着不动，不动手我手痒啊……”

        “手痒你个头，是打架打习惯了还是怎么的。我跟你说，这事儿不该咱们管的，就别乱管。到时候等这儿结束了咱回去跟南姐汇报一下就成。这么些年咱也是够憋屈的，待在这么个地方，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为了我那个，我能熬到现在吗我，都是最后一单了，南姐不是答应我们，只要干完了这单，就放我们回去吗？哥这些年虽然没派上什么用场，但好歹也攒了些钱。哥回去好歹也能娶了她，虽然不说大富大贵，但好歹也能过上点平静日子。”

        想来是喝了点酒的原因，再加上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比较熟的，所以年龄稍大一些的男人便有些口无遮拦。

        “哥，你想，想过平，平静日子，我可，可不想，我就，就想着能多赚，多赚点钱，钱……啥都，都是虚的，也就是钱这种，这种东西最实在了！”他顿了顿，复又说道：“哥，我是，是真把你当，当成我亲哥了，才，才跟你说，说这个。这，这单生意咱，咱就好好做，做，做完了你过，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咱哥，哥俩还是好兄弟！”

        “好，就冲你这句好兄弟，咱来喝一杯，说不定也就是最后一次一起喝酒了。”说罢，一口干了盛满了一玻璃杯的酒。

        两人又喝了几杯，谈了谈心，却见年龄稍小的男人突然有些惊慌的四下张望了几眼：“哥，哥你，你快看，他们，他们不见了！”

        听到这话，另外一个男人也赶忙站起身来，果然见原先霍云深和陆绯坐着的位置上已经空了，盘子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该死！这会儿光顾着喝酒，倒是把正事儿给忘了。

        因为没有开车的缘故，所以他们并不知道霍云深和陆绯从那家韩国餐厅出来之后又去了哪里。

        那年龄稍小的男人有些着急，他这算是刚开始独立执行任务，就和他刚才说的话一样，他就想要多干些任务，赚更多的钱。只是这第一次单独出来执行任务，怎么就半路掉线了呢。

        要是被南姐知道这可咋办！

        “哥，你说，你说咱，咱现在该咋办啊，跟，跟丢了，回去，回去南，南姐会要了我，我们的命的！”

        却见另一个男人深吸了口气：“急啥，酒店就在这附近，吃了饭肯定会酒店睡觉，他们走了，酒店又不能走。咱到时候直接去酒店门口堵人不就完了。好了，别说了，快走吧，到时候又该不见了！”

        话虽这样说，但是他心里还是忐忑的，就像身边的人刚才说的那样，要是完不成任务，被南姐知道了，他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关键这是他最后一单任务了，不会在最后的关头出了什么岔子吧！

        *

        其实霍云深和陆绯一直都没有离开那家韩国料理店，只是换了个VIP包间罢了。

        “那两个人好蠢，跟踪人居然能聊上。”陆绯有些无奈地看着楼下晃悠的一圈的两人。跟踪别人被别人发现也就算了，居然还会跟着跟着一边聊天一边喝酒……也正是为他们的智商着急。

        不过也正是他们这样的跟踪方法，倒是让两人能有机会找个包厢。

        进了包厢之后霍云深便给霍氏集团分部的那个负责人打了个电话，让他去酒店拿了两人的行李，退了房。这会儿一个电话过来，新的住处已经准备好了。

        两人下楼的时候负责人已经在楼下等候。

        见两人出来，恭恭敬敬微鞠了个躬，却还是不忘问道：“霍少，夫人，那家酒店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没有，就是想换个空气好的地方。”陆绯随口瞎诌了一下，便上了负责人的车。

        负责人有些无奈，现在这样的空气质量，在这样的一个城市里，去哪儿有区别，不都是一样的吗？不过想想也知道，想必是有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事情，倒也没有多问些什么，便坐上了主驾驶的位置。

        应了霍云深的要求，新的住处离市中心是有些距离的，应该算是秦城比较偏远的一个地方了。但是夜景倒是没话说的，空气是一方面，主要是秦城这边儿环山，尤其是新住处这里，出门就能看见山。虽然还没有到冬天，但是秦城的天很冷，梅花已经开了。

        就在新住处的门口就有几颗，走近些便能闻到浓郁的花香。

        新住处是个独立的二层小楼，格局简单大方，倒是挺合两人的意。

        负责人带着霍云深和陆绯简单的熟悉了一下房子里的环境，直到重新回到了一楼。霍云深对负责人轻道了一句：“辛苦了，早些回去吧。”

        “是。”接下来就是那句老来的：“那霍少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带负责人走后，陆绯才开玩笑道：“你这个下属倒是挺能干，关键是听话。”这年头，公司里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太多了，要想找个可靠的下属倒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霍云深点了点头：“是不错，等到时候回去调总部。”

        “你也得先问问人家愿不愿意。人家家在秦城，本来和老婆孩子生活的好好地，被你这个一升职，就让人家一家人分开了。”

        陆绯的这话倒是让霍云深有些意外。不过倒也很能理解陆绯为什么会这样说。她小时候就失去了父母，对于亲情这方面怎么说还是有一种特殊的感觉的。所以想的自然也要比别人多上一些。

        “知道了我的老婆大人，明天我会去问的，现在该休息了！”霍云深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后推着陆绯进了房间。

        *

        方家这一晚上果然是不太平的，二楼方清房间里的灯一直没有暗掉，要是靠近些，还能隐隐听到些说话的声音，像是夫妻二人在吵架。

        方老爷子的房间离方清的房间并不是很远，所以两人吵架他自然是能听到的。

        要是换了平常时候，影响了他的睡眠，肯定要找人去他们房间插上一脚的，今天却没有去，只是在房间里抱着脑袋不知道想着些什么。可奇怪的是，不管方清房间里的声音有多大，方子涵那边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甚至都没有要出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想法。

        而方清房间里的吵闹声却越来越大，直到一声脆响刺入了方老爷子的耳膜。

        这回他可是忍不住了，这么大的声响，难道当他是死人吗！想着就来气，自己这些不成器的儿女们，一个娶了自己不满意的儿媳妇儿，一个就知道成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真的是没有一个能让自己省心的。

        这儿子女儿，有了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却在方老爷子走出了房门之后没有多久，便觉后脑勺一痛，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紧接着，就是一声很沉闷的响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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