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陷入罪责

急救室门口，乔瑜凡像是注了铁蜷缩在角落，一双冷冽的眼睛漂浮不定，浓黑的眉毛紧蹙在一起，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陷到肉里。

        他从来没有这样感到落寞，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一直像个机器人生活着的他，已经麻木了二十多年，此刻像是被针猛刺了一下，他仿佛听到自己最真实的声音：上天，我真的很爱她，求你不要带走她，哪怕我失去所有，哪怕用我的性命去换，只求她可以好好活下去，我已经让她受过太的苦了，这份惩罚也该我去承受，我乔瑜凡，真诚地恳求你，千万不要带走她……

        急救室的门被推开，乔瑜凡倏的站起来，咬牙跑过去问：“医生，我太太她……”

        医生拿下口罩，严肃地回答：“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乔瑜凡失控地抓住医生，怒问：“为什么？不是说她的伤势并不伤及性命。不是说，做个手术就可以救回来了吗？”

        “家属，你冷静点，换作普通人那样的伤势的确没有大碍，但是您的爱人本身就有血液疾病，我劝你还是先去看她最后一面吧！”

        “她还活着是不是？”他哽咽地问，这个事实他根本不接受了。

        医生摇了摇头，快步离开。

        旁边一个好心的护士，小声嘀咕道：“家属，或许她还能听见你最后的话，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乔瑜凡点点头，沉重抬起脚走进去，手术室内全是药水味，还有令人胆颤的血腥味。

        莫溶月静静躺在手术台上，毫无声息。

        他上前，用手轻轻拂过她的毫无血色的脸庞，心中无比疼惜。

        她眼睛微微闭着，嘴巴微微张开，像是说什么话却来不及说出来。

        乔瑜凡强忍着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声音哽咽沙哑：“小小，一切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新婚当天我没有离开，如果我没有为了事业而牺牲你的尊严，如果我没有为了私心……我也知道没有如果，但我就是后悔，为什么上天没有给我一个机会去弥补。难道这就是对我的惩罚，生不如死啊！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啊……”

        像是所有的希望都幻灭了，他再也抑制不了情绪，整个人顷刻间垮塌了，悲恸的眼泪顺着苍白的脸膛流下，颤颤抖动的焦青嘴唇，双手紧握成拳，肩头激烈地耸动，抛开所有的束缚嚎啕大哭起来。

        ……

        第二天的下午，便有人去警局自首，说是醉酒驾驶，警察根据现场证据分析吻合。

        接下来的日子，守灵堂，下葬，夜夜无眠的乔瑜凡还是尽力去做这些，面无表情的去接受他人的虚情假意。

        直到事情结束，乔瑜凡趁着众人都已离去，再无人纠缠，他便独自去开车出门。

        他一直向南开去，“叱——”伴随着轮胎的强烈摩擦声，“砰——”车子打转一番彻底翻了。在这一刻，他带着悠悠的伤，轻轻地合上眼，就这么倒在血泊中。听不见，又好像有人在呼唤着，他只觉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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