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3.珍惜

秦殊甚至有些没有勇气去看时间，但还是忍不住，终于抬头看去，看到已经十一点的时候，心中不由涌起一阵绝望，一种无法压制的绝望，离艾瑞卡说的五个小时只有十五分钟了。

        十五分钟简直短得眨眼就过，对秦殊来说，这十五分钟又显得如此的弥足珍贵。

        这十五分钟会有奇迹发生吗？

        秦殊觉得浑身止不住地发抖，他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艾瑞卡也紧张而担心，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一秒一秒地流失。正看着，忽然发觉，身旁的秦殊站了起来。

        秦殊是站了起来，他伸出手，抓住了曼秋嫣的手。感觉曼秋嫣的纤手依然那么柔软，却冰冷地让人战栗，那种苍白无力的感觉，让秦殊有些透不过气来，却紧紧攥住，再也舍不得放开。

        低头看着曼秋嫣，看着那憔悴的面容和苍白的容颜，咬了咬牙，张张嘴，好半天才发出声音来，声音里充满了忧伤：“曼秋嫣，请……请你千万醒过来，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已经走进了我的生活，深入了我的生活，已经是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你一定要醒过来。等你醒过来，我一定让你快乐，我会陪你去看篮球赛，我会再抱着你，你不是说那暖暖的感觉很幸福吗？难道你不想继续幸福下去？那就赶紧醒过来，醒过来，我就给你想要的所有幸福，让你永远幸福下去，好不好？”

        说着说着，心中酸楚，泪水滑落，滴滴落在了曼秋嫣的手臂上。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有些哽咽，下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只有泪水无声地滑落。

        旁边的艾瑞卡看到这一幕，也不觉动容，咬了咬嘴唇，眼泪也掉落下来。她想帮忙，但接下来的事情她真的帮不了，只能靠曼秋嫣自己的意志，靠她的求生**，只有曼秋嫣自己能让她自己活过来。

        但转头看看时间，不知不觉间，那十五分钟悄然而逝，已经过了五个小时。过了五个小时，就意味着曼秋嫣醒过来的可能如同拔开的沙漏中的沙子，急剧减少。

        秦殊也注意到了，注意到已经过了五个小时，忍不住转头看向艾瑞卡。

        艾瑞卡看着秦殊痛苦的样子，心里难受极了，但她是个医生，只能实话实说：“秦殊，已经过了苏醒的时间段，或许她……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听了这话，秦殊完全愕然的表情，半晌之后，忍不住大吼一声：“我不信，我不信！”这声音如此之大，把艾瑞卡都吓了一跳。

        秦殊说完，转头看着曼秋嫣，双手攥住曼秋嫣的纤手，大声道：“曼秋嫣，你给我醒过来，我命令你马上给我醒过来，我是你的老板，你不是最听我的话，最怕我的吗？现在我让你醒过来，马上给我醒过来，不然的话，我会生气，我会愤怒，我不会原谅你的……”

        曼秋嫣依然静静的，憔悴的面容是那样安静。

        艾瑞卡见秦殊这么激动，真怕他有个好歹，忙抱住他：“秦殊，你……你……有些事情是没法……”

        秦殊不住摇头：“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她真的会这么离开。”他有些疯狂地抱住曼秋嫣，摸着她的头发，尽管咬着牙，泪水还是热热地滑落，此时此刻，他整个心痛得好像破碎，有些失控地说，“曼秋嫣，知道吗？我一直在隐瞒着，一直在掩饰着，其实我真的在乎你，真的关心你，你受到伤害，我会很心痛，而此刻，我的心已经痛得要失去知觉，你要醒过来，你要听到我这些话，我在乎你，舍不得你，我喜欢你，喜欢那个鲁莽可爱的你，喜欢那个漂亮努力的你，喜欢那个英气活力十足的你，我喜欢你，你听到了吗？你要醒过来，这是我的真心话，咱们还有很多的快乐可以继续，我还可以给你更多的幸福感觉，你真的舍得就这么走了吗？为了我，醒过来，我心中美丽可爱的女孩，你如果离开，我的生命会变得苍白，你从来不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醒过来，好吗？我……我不能没有你的……”

        说着话，他的泪水不停落在曼秋嫣的脸上，脖子上。

        这个时候，艾瑞卡忽然惊声道：“秦殊，曼秋嫣她……她哭了！”

        “什么？”秦殊全身一抖，忙仔细看去，看到曼秋嫣的眼角，一滴泪水正顺着脸颊滑落。

        “太好了！”秦殊大喜，“曼秋嫣，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对不对？你听到我的声音了，那你快点醒来，你不能就这么走了，我还有很多的快乐和幸福没有给你呢！”

        这句话说完，曼秋嫣的眼睛一阵颤动。

        看到这一幕，秦殊的心跳几乎停止，使劲攥着曼秋嫣的手，抱住她，激动地说：“曼秋嫣，醒过来，你一直在努力，那就永远不要放弃，醒过来！”

        慢慢的，曼秋嫣的眼睛终于睁开，两行泪水滑落，静静地看着秦殊，眼眸中充满了深情。

        “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秦殊紧紧抱住曼秋嫣，紧紧抱住，那种感觉，似乎这辈子都不舍得放手。

        这个时候，曼秋嫣忽然有气无力地说了些什么，但因为声音太小，根本听不清。

        秦殊忙低下头，把耳朵贴到她的嘴边，问道：“曼秋嫣，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只听曼秋嫣无力地慢慢道：“老板，要……要记住您的承诺，给……给我幸福和快乐，我已经要被黑暗吞没，但您的声音，您的气息，您的承诺却把我拉了回来，那种快乐和幸福是我永远都没法割舍的，老板，我以后会……会快乐，会幸福吗？会……会得到您给的快乐和幸福吗？”

        秦殊不住点头：“会的，会的，以后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老板……”曼秋嫣叫了一声，眼泪落得更紧，清澈晶莹的泪水不停滑过脸颊。

        旁边的艾瑞卡看到这一幕，捂着嘴，也是泣不成声。

        过了半晌，艾瑞卡来到秦殊身边，说道：“秦殊，让她好好休息吧，她真的太累了，现在需要休息！”

        秦殊点头。

        曼秋嫣却急得张嘴：“老板，别……别离开！”

        秦殊温柔地看着她：“我不会离开的，绝不会离开的，你乖乖的，好好休息，快点好起来，让那个美丽、漂亮、活力十足的曼秋嫣尽快回到我面前，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曼秋嫣深深地看了秦殊一眼，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秦殊就那么一直坐在那里，依然紧紧抓着曼秋嫣的纤手。

        艾瑞卡轻轻道：“秦殊，你在这里守着她，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不然的话，你也扛不住的！”

        这次，秦殊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艾瑞卡出去到厨房里，给秦殊做饭，一边做饭，一边眼睛红红的，似乎在想着什么，过了半晌，低声喃喃道：“不说秦殊的其它女人，就是曼秋嫣对秦殊的这种深情，我真能从她那里抢到秦殊吗？真能让秦殊抛下她，和我结婚？就算我可以做到，我真的忍心那么对待一个那样痴情的女孩？秦殊几乎是她的一切，我抢走了秦殊，是不是对她太残忍了？”

        想到这些，真的像她自己以前说的，柔肠千结，一时间，心里真是乱极了。

        好久之后，做好饭，端进书房里，看到秦殊依然那个姿势，手掌紧紧攥着曼秋嫣的手，眼睛也都在曼秋嫣身上。她走过去，喂着秦殊吃了饭。

        等秦殊吃完，柔声道：“秦殊，你去睡会吧，我在这里替你守着！”

        秦殊却摇头：“艾瑞卡，她终于醒过来，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珍惜，而且，她伤得这么重，我怎么能离开？一步也离不开的，就算累死，我也会守在这里！”

        秦殊坚定的神情，让艾瑞卡心底震动，轻轻点头：“那好，我陪你一起守在这里！”

        秦殊没再说什么。

        两人就默默地这里守着，书房里安静地似乎都能听到输液的滴答声。

        一直到了深夜，曼秋嫣再次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的时候，神色有些慌乱，慌忙寻找：“老板，老板……”

        秦殊忙道：“别担心，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呢！”

        曼秋嫣看到他，终于松了口气，轻轻道：“老板，醒来的时候就能看到你真好。真怕看不到你，那样的话，我也会失去和伤痛抗争的勇气！”

        秦殊温柔地笑着：“怎么会？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吗？”说完，轻轻理了理她的头发，“曼秋嫣，你真的很勇敢很坚强！”

        曼秋嫣的精神比刚醒来的时候好了很多，听了这话，脸上竟然微微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老板，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怎么会？”秦殊目光中充满温柔，“你永远都那么漂亮！”

        “漂亮……漂亮到让您心动吗？”

        秦殊点头，看着柔弱的曼秋嫣，心里真的充满了怜惜：“对，让我心动，让我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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