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理期

忍辱负重又是十几天，赵传奇终于功德圆满，完成了三个月的基层砺练。但不知为什么，在临近离开的时候，赵传奇突然对这个麻辣的百变天后官欣，有了一种特殊而强烈的留恋。但这种留恋，又马上随着赵传奇对宫梦冉的思念，变得黯淡了下来。

        临走前一天，赵传奇跟官欣道别，他只说是被调到别处，并没有提及自已实际上是一名特招的大学生搏击冠军。这种基本的保密观念，赵传奇还是有的。但遗憾的是，赵传奇在官欣脸上，看不到一丝留恋。官欣郑重地将那条被赵传奇擦了皮鞋的小内裤找了出来，赠予了赵传奇作为纪念。赵传奇一开始觉得官欣此举很逆天很雷人，也只有她这样的小魔女能够拿自已的内裤作为礼物赠予别人。但是再深入一想，赵传奇品读出了官欣这番举动的真正寓意。这明显就是在讽刺自已，人如内裤！

        赵传奇很无奈也很无语，在一个很滑稽的岗位上，遇到了一个很滑稽的小魔女，然后很滑稽地收到了一条内裤做礼物……一直以来自信清高，遇神弑神，遇佛杀佛，征服无数美少女芳心的赵传奇，突然觉得自已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狼狈的人。

        次日，宫梦冉开着军车来接赵传奇。

        赵传奇把行李箱往后备箱里一放，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塑料袋小西红柿，递到了宫梦冉面前。“宫教官笑纳，我自已种的！”

        宫梦冉打开塑料袋，见这些小西红柿红的鲜艳，不敢相信地反问：“你自已种的？”

        赵传奇道：“那当然。我是生产组的，除了养猪就是种菜，我一到任就特意培植了几百颗西红柿，今天早上我三点就起来，到菜地里给你摘的。”

        宫梦冉拿出一颗小西红柿来仔细观摩，感慨道：“有没有搞错！你能种出这么英俊可人的小西红柿来？”

        赵传奇叫苦道：“你是说，我不英俊我不可人？我还不如这西红柿长的帅？”

        宫梦冉道：“你说的，我可没说。”

        赵传奇摆出一副气壮山河的表情道：“虽然我很帅，但我从来不骄傲。我把骄傲，都奉献给了猪和菜。”

        “活宝！”宫梦冉嘴角处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审视了几眼赵传奇道：“你下基层三个月了，但我在你身上感觉不到一丁点儿的兵味儿！我能感觉到的，只有一股子……猪屎味儿。”

        “你要是过来养猪你身上也肯定……”赵传奇原本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是说到半截，他还是止住了后文。望着宫梦冉这俏美芳醇的容颜，赵传奇深刻地意识到，即使宫梦冉身上浸染再多的猪屎味道，那仍然掩饰不住她的风华绝代。美玉就是美玉，就算是掉进臭水沟子里，捞出来还是会散发出倾世的光华。

        宫梦冉当然能品读出赵传奇收住的话，说道：“回去之后我就可以养猪了！能不能谈一谈，你这三个月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赵传奇一怔，无法品味出她的话意，但却干脆地回答了她的追问：“最大的收获就是，教会了猪，鸭子和鸡，走齐步踢正步。”

        “真的假的？”宫梦冉一笑，扭头看了看长达二十多米的大型猪圈和鸡棚鸭棚，以及那个刚刚接替了赵传奇工作的新猪倌。

        赵传奇笑说，有的时候，猪比人听话。

        两个小时后，中央特卫局特训基地。

        十二名被安排下基层锻炼的特招人员，在十分钟内陆续赶到，并被两名陌生的冷酷教官指挥着站成一排。赵传奇从他们身上，闻到了一股轻微但很熟悉的味道，料想这十一名兄弟肯定是与自已经历了同样的命运。

        五分钟后，宫梦冉带着一位很威严的上校军官走了过来。

        这名上校军官的身份很特殊，他就是特卫队队长安和平。特卫队队长，相当于古代的御林军总教头，承担着为国家领导人培养贴身侍卫的重大责任。安和平，名叫和平，但长相并不和平。他年方四十左右，五官很粗犷，却又给一种粗中有细的线条感。他手里拿了一根柳条当教杆，倒背着手站在队伍中央，虎视眈眈地望着这十二名年轻的后辈。

        安和平像是位音乐家一样，用右手操练着柳条，给自已铿锵有力的讲话做伴奏。“三个月，不长不短。你们在下基层的三个月里，都共同经历了基层战士，炊事员和生产组的工作。我想你们一定对最后一段养猪的差事记忆犹新，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被安排下去养猪吗？”

        一阵安静之后，有位特招队员响亮地答了句：磨练！锻炼！

        安和平用柳条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扯淡！好，我来为你们揭开答案！因为从现在开始，你们就不要把再把自已当人看，你们就是一头一头的猪仔，牲口！在这里，你们要放弃一切引以为荣的尊严，经历一段炼狱的过程。两年之后，你们可以脱胎为人，但这两年之中，你们没有做人的资格！”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这不是明摆着侮辱人吗？

        赵传奇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忍不住反驳了一句：“凭什么不把我们当人看？”

        安和平瞧了瞧赵传奇这个不和谐的音符，冷哼道：“哼，你能说出这种话，是你的勇气。我可以跟你们打个赌，如果在这两年里，你们真拿自已当人看，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打背包滚蛋！现在我给你们十分钟的考虑时间，想做牲口的，可以留下；想做人的，马上打报告滚蛋！”

        留下这几句气势恢宏的警示后，安和平掉头走人。

        十二人忍不住发出阵阵议论。

        这时候宫梦冉突然轻咳了一声，站到队伍中央，义正辞严地说道：“大家要正确理解安队长的话！你们以为当一名领导人的贴身特卫那么容易？上次特卫队的表演你们也看了，他们之所以能练成那种本领，是因为他们能放低姿态，在平时的训练中，勇于挑战人做不到的事情。记住安队长的话，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中国特卫，在成为中国特卫之前，你需要像牲口一样，任人宰割，忘我挣扎……”

        宫梦冉的话，倒是让赵传奇心里稍微有一点茅塞顿开。他随之也明白了今天在猪圈前，宫梦冉那句话的含义。

        但实际上，当赵传奇真正体会到安和平这番话深刻含义的时候，已经是若干时日之后了。

        本来美丽的宫梦冉那么一讲，已经悄无声息地压抑住了大家的不满和愤怒。谁想安和平突然又杀了回来，在队伍前又补充了几句话：“对了，忘记告诉大家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特卫队是有死亡名额的，两个！你们应该清楚，特种部队都有死亡名额，更何况是特卫队！这两个死亡名额，也许是你，是你，或者是他！”

        安和平伸手挨个指了指队伍中的每个人，然后挥舞着柳条继续说道：“死亡的方式，有可能是累死，猝死，痛死，或者更多的死法。但你死了也绝不是烈士，这是正常的训练伤亡。现在你们还有时间，选择滚蛋还是留下。”

        话音刚落，一个河南籍的特招学员举起手来，颤颤续续地说：“报告，我……我想……我是家里的独生子……”

        安和平眉头一挑，柳条一挥打断他的话：“好了你不用解释了，你可以打背包滚蛋了，我们会派一名教官，恭送你回家娶妻生子！”

        特训还没开始，已经有一人选择了放弃。

        赵传奇心里涌动着一股激愤交加的热浪，他原本就是一个喜欢挑战的人，这一个不平常的开场，无疑预示着一段魔鬼训练的开始。妈的死就死了，至少不是怂死的！当两年牲口怎么了，老子不信这狗日的教官们，会把我赵传奇杀了吃肉！

        五分钟后，安和平冲剩下的十一人问了句：“你们都想好了，是想当牲口还是当人？”

        众人异口同声地答道：“牲口！”

        ……

        从那句响亮的回答开始，这十一个人，果真变成了牲口。只有牲口，在面对极限训练甚至生死考验的时候，才会不敢发出一句牢骚；也只有牲口，能够放弃做人的各种自由和自尊，在炎炎烈日下，被折磨成一樽樽黑色的雕塑。

        一个月后，又有两人因为忍受不了特卫队非人的训练，相继离开。剩下的九个人，被重新编组。此时的特卫队共有四十多人，其中二十一名是老队员或者特卫局土生土长成长起来的优秀军官，九名是像赵传奇这样的特招新人。另外十名，则是特卫局替公安部委培的十名特警队员，五男五女。

        虽然特卫队人员构成，较之以往有了根本的变化。但是他们的培养方向，却是大同小异。特卫局的队员们，顺利结业后，将会被分配到各首长处，担负领导人的贴身警卫，也就是外界传说中的‘中南海保镖’；公安部的十名特警精英结业后，将会补充到外宾护卫队或者一些特殊的保卫岗位中去。

        此时赵传奇和其他特招队员，肩膀上已经扛上了红牌。这意味着，他们已经被划进准军官的行列中。

        确切地说，特卫队的训练方式，称不上艰苦。因为这两个字根本达不到去修饰特卫队的资格，就像是用‘美丽’二字，形容不出宫梦冉的风华绝代，同样的道理。几位教官包括宫梦冉在内，训练手段残酷到让队员撕心裂肺。在这种环境下，你会觉得，所谓‘艰苦’‘艰难’‘疲惫’之类的字眼，是多么仁慈的修饰词。

        每一天每一刻，都是一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流程。

        各个训练课目相继展开，体能，格斗，射击，保卫队形等等。队员们每天的训练量都在十五个小时以上。对于队员们来说，上外语课是一种比洞房花烛还幸福的时刻，因为你可以坐着听课，手段高明一些的，能睁着眼睛小睡一会儿。但这也绝对是一种风险投资，如果上课时打个盹被发现，那就会‘诛连九族’，整个特卫队全体队员，都被受到各种严厉的惩罚。比如说，最常用的一种惩罚方式是‘蹲马步听课’，乖乖，那滋味儿，简直是度秒如年，有很多队员蹲到拉裤子。

        天气太热，训练量太大，但每天两个一万米，是必须完成的热身运动。有一半以上的队员，因为超极限的长跑，大腿跟部被磨破，再一出汗，汗水渗在伤口上，那种疼痛不可言喻。久而久之，很多队员大腿根部化脓，痛痒交加。公安部的四名女队员还好一些，由于生理结构原因，一般不会出现‘磨烂’和‘烂裆’的现象。但男同胞们就不一样了，由于裤裆里多了个玩意儿，一跑起步来，老二来回碰撞着创伤面儿，疼到骨子里。一开始，队员们还能勉强忍受，借用敞开腿的方式，减小摩擦，缓解疼痛和瘙痒，但是后来随着创伤面积的增加和伤情的加重，这种方法已经不奏效了。

        于是在跑步的时候，很多男同志实在忍受不住疼痛，开始腾出一只手抓住老二，借以减少这东西对裆部创伤面儿的摩擦。但是这种方式，只能在没有女队员在场的情况下使用，局限性很大。

        再后来，赵传奇发明了又一种缓解痛痒的方式，拿卫生纸把老二包裹起来，减小摩擦面积。但由于卫生纸很快就能被汗水浸湿，只能起到暂时性的缓解作用，因此这种方式很快又被淘汰。随后又有队员开始请求公安部的女队员们贡献卫生巾，那东西擅长吸水吸汗，但由于生理构造不同，需要进行一定的改造，才能被男同志用上。不过这东西的确起到了一定的缓解、消毒甚至是治疗作用，有几个伤情轻微的队员，在卫生巾的呵护下，竟然有了明显的改善和恢复。

        于是这种方式在特卫队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和推广。

        这天上午吃过早饭后，拳术教官找到宫梦冉，请求把上午的拳术课和射击课调整一下，他上午要回北京办点儿事。宫梦冉欣然应允，于是想找值班教官吹哨改训练课目。但找了一圈儿没找着，只能自已挨个分队下通知。

        但是刚到一分队，宫梦冉就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

        一分队连同赵传奇在内，十名队员正站在床边，一手拿卫生巾一手拿胶带进行特殊护具改装。不知情况的宫梦冉还以为自已是穿越了，难道这个世界，已经疯狂不到男女不分的境界，连男人都开始有生理周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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