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舍身相救

转眼，又是一周过去，默苓怀孕也已经有两个月了，但她依然是从早到晚吐个不停。杜悠远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庞，着实是心疼。

        这天是周六，杜悠远特意炖了骨头汤，然后用冲淡的清汤给默苓下他亲自擀的手擀面，默苓勉强吃了一碗多，杜悠远已经由衷欢喜：“既然你喜欢喝，明天我还给你做这个。”

        不料到了下午3点多，默苓又觉得胃里空空，酸水开始上翻，杜悠远要再用高汤下些面条，她却连连摆手，呕吐得更厉害了。

        “那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出去吃。”杜悠远二话不说，开着车就出来了。

        偏偏到了下午这个时辰，默苓最近爱吃的粉浆面条和香辣擀面皮都没有了，勉强吃了一点混沌，又吐得厉害。

        “这可怎么办？要不你再好好想想，你还有什么爱吃的。”悠远见她整个人都恹恹的，走起路来也无精打采，心里暗暗着急。

        “嗯！”默苓皱眉想了半天，“对了，我记得隔着两条街，有一家过桥米线，我很喜欢吃，要不，买来试试？”

        “好啊！”

        “不过，我这会儿实在胃里难受得厉害，要不你开车去吧，我就在这边的街心花园坐一会。”

        “也好，那你就安静呆着，别乱走啊！”杜悠远亲眼看着默苓安全地过了马路，才开车离去。

        9月的阳光正暖，默苓把双手插在休闲衣的口袋里，低着头，看着地上偶尔一片两片的黄叶，静静地闲走。

        “老板，给我们拿两份最新的花边杂志。”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默苓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梳波波头，一个披长发的女生，正手挽手站在一个报亭前，手里还拿着零钱。

        默苓一笑，曾经，她也是这么年轻，清纯，可是那时的她，除了沉溺于看书与写作，就是沉浸在无边的暗恋里偷偷喜悦或伤神。

        可是看眼前的女孩子，却是透明澄澈如一汪湖水。

        两个女生接过杂志，开始低头翻看：“哇，都说咱们的长乐公子够妖够帅，没想到他的大哥也这么酷这么正点啊！瞧瞧，就连和葛氏千金订婚，他嘴角也连一丝微笑都没有；哎呀呀，这真是太酷了，我喜欢。”

        另一个则低头研究，好一会才说：“据说订婚后，葛素心曾私下对记者说，两人好事将近，没准就是国庆节；可是当记者找长天总裁求证的时候，他却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无可奉告。”

        一边的默苓听到这里，突然浑身一颤，几乎是不支地扶住一边的电线杆：原来，他真的和葛素心那个千金小姐订婚了；而且，还好事将近……这么说来，自己只怕是和他此生无缘了吧？可是自己的腹中，明明还怀着他的孩子，他却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默苓越想越悲戚，越想越难受，也越想越精神恍惚；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马路正中。

        下午的灿烂阳光洒下来，她眼前似乎只有那俊酷无情的面容，还有那黑黝黝的、深不见底的眼睛：“那好，如你所愿。”他最后一次讥讽冷漠地说着，转身扬长而去。

        突然，默苓依稀听到汽车的鸣笛声，还有那愤怒的诅咒声：“该死，这女人怎么跑到马路中间来了。”

        “默苓，小心。”就在一辆蓝色的轿车飞速而至，堪堪就要撞上默苓的时候，一支强有力的手臂猛地把默苓一圈一裹，就给推到了路边；接着是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伴随的还有一声男人的闷哼，接着是扑通一声，穿白色休闲服的杜悠远倒在了地上，身上立即渗出大片大片的鲜红……

        “不，悠远，不要。”默苓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默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忽然看见四壁洁白，呼吸间也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咦，这是在哪里？”

        “哦，默仔，你这是在医院了；刚才接到电话，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是你出了车祸。”秦鸥拍拍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对了，你现在感觉如何，肚子疼不疼？”她小心翼翼地把默苓扶了起来，又给她背后塞了一个枕头。

        “哦，我没事；对了，悠远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眼前突然闪过杜悠远躺在血泊里的身影，默苓心里一痛，急得就想翻身下床。

        “哎呀，默苓，你可千万不能激动，医生说你刚才昏倒时动了胎气，要小心保胎才是。”秦鸥吓得赶忙拉住她，“我知道你担心阿杜，可是医生也说了，阿杜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一条腿骨折，再有就是一些擦伤，不要紧的。”

        “什么，你是说悠远他骨折？”默苓面色一白道。

        “是啊，好像还骨折得有些严重，现在他的父母都在骨科陪他；等你好一些，我就陪你过去看他，好吗？”

        “不行，我要过去看看他；如果不是我，悠远也不会突然出了车祸。”默苓却一咬下唇，挣扎着翻身下床。

        “哎呀，默苓，你这是何苦呢？”

        “做人总不能太没良心的，不是吗？”默苓漠然而又有些忧伤的说，内心却因为担忧和愧疚而好像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10分钟后，秦鸥陪着她兜兜转转，到了骨科957房，刚要推门进去，默苓却下意识地停住脚，侧耳细听：“悠远啊，好端端的，你怎么会突然出了车祸，这叫我和你爸可怎么活啊；我们两个年纪大了，又只有你这么一根独苗。”是杜妈妈的声音。

        “哦，妈，是我过马路的时候不小心。”杜悠远有气无力地说。

        “可我怎么听交警说，是默苓不小心走到了马路中间，你为了救她，才被撞成这个样子。”杜妈妈不无责怪地说，“那默苓也真是，那么大人了，怎么还在马路上横冲直撞呢？”

        “妈，是人都有三昏三迷，佛祖还有打瞌睡的时候呢？”

        “唉，我也不是有心说她；对了，听说她怀孕了，这次昏倒还差点动了胎气，妈也是怪担心的——不过，你别怪妈多嘴，听说她前一段差点就和长天集团的一个副总经理订了婚，所以你能肯定，这孩子是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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