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还好吧

明知风舒潋在自欺欺人，公孙羽便也不再去揭穿他，让他认清真相，公孙羽浅笑着望向远处，殊不知在他的眼底一直浅藏着一抹担忧，风舒潋在听完公孙羽的那句话之后，面色倒是彻底的凝重了起来，他何尝不知这几日事情的蹊跷，只是刻意的欺骗自己而已。

        “师父，我娘亲她……”风舒潋这才想到自打昨夜他带走风初汐以后，便没有去见过习子悠，不免有些许的担忧。

        “你娘她没事……我在这儿守着，你去看看你娘！”公孙羽话刚落说，便飞身下了屋顶，大方的走到了屋子里面，而风舒潋亦是跟着下了屋顶，却未同公孙羽一直回到风初汐的房间，而是走出了这个院落，一路的走去，风舒潋的脑海中依稀残存着那夜梦里面所发生的事情，却也只是一点点的记忆，但不管怎么拼凑终是拼不进来，无奈的摇了摇头，碰巧风灵旋同习子悠同坐在院落里面。

        “爹，娘……”似是许久不见一般，这几日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风初汐的身上，倒是对风灵旋和习子悠少了些许的关心。

        “小潋……小汐可有好些？”习子悠担忧的寻问道，昨日她便想要去看风初汐，可无奈公孙羽强硬的态度，风灵旋刻意的阻拦，硬是堵了她所有去风初汐院落的路，风灵旋更是一刻不停的紧盯着她。

        “小汐好些了……刚喝下药，有师父照顾着……昨日爹娘也受惊了……”风舒潋房间不提及方才公孙羽同他说的话，倒也是不想要让风灵旋与习子悠担忧，他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小汐没事就好……小汐没事就好……”习子悠宽慰的说道，继而将目光投放向了风舒潋，关切的说道：“小潋，要注意小汐，莫要让她伤了你……小汐是娘生的，娘不会看走眼……”想了想公孙羽的话，终还是撂下了口，她并非不相信，而是不肯相信，可现在事到如今她容不得她去否认，重要的莫过于她面前的这个儿子，不能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娘，其实小汐她没……”

        “她有没有怎么样，我们都清楚。”风灵旋出声打断了风舒潋的话，风初汐是他的女儿，看着她长大十五年，他亦是同习子悠一样绝不会看走了眼。

        “可是爹，小汐她……”

        “好了，莫要说了，听你娘的无错，小汐在我身边十五年，我亦是不会看错，先回去照顾小汐，莫要让她再出什么事情了……”风灵旋似是不想要再听他说下去一般，眸光中略带着担忧看向习子悠，“悠儿，小汐不会有事，有小潋照顾着、有公孙在，小汐一定不会有事！”

        “我先过去了……”风舒潋不再说什么了，今日听闻风灵旋这样的说法，便知晓他们其实什么都知道，心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快步照着原路返回。

        风初汐此时正睡的正沉，公孙羽瞧了瞧她安祥的睡颜，猛然想起她昏迷之际，他为她把脉，内力被反吸的事情，抱着怀疑的心态，他未封上内力，一步一步的靠近风初汐，伸手拉过她的手，将她的手平放于床塌边上，伸指抚上了她的手腕，喜脉若隐若现，却没有如上次一样内力被吸。

        “公孙叔叔……”在公孙羽转过身去的那一瞬间，风初汐轻声唤了他一声，公孙羽身子微微一颤，回眸看去，见其眼中未见血丝，只怕从一开始她便是没有睡着过，那方才为她把脉之所以未被反吸内力，只怕是她清醒着，不想让他察觉什么。

        “小汐……可有觉得好些？”公孙羽换上一脸的笑容，对上风初汐那甚是无辜的眸子，总感觉有另一双眼眸在看着他一般。

        “公孙叔叔，喝完药好些了……方才你可是在我为把脉？哥哥我怕他不肯对我说实话，我可是得了什么病？”风初汐美眸中早已酝起了水雾，甚是可怜的看向公孙羽，公孙羽轻叹了一声，转而浅笑着看向她。

        “小汐未得病，公孙叔叔是大夫怎么会不知道呢……”公孙羽劝慰之际，风舒潋缓步走了进来，“小潋，小汐醒了……你陪她……”未等风舒潋向他说什么，公孙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这个屋子里面，风初汐望了过去，任谁都能看得出来风舒潋此时心怀有事，深锁的眉头便可以瞧出来。

        公孙羽未离开风府，而是去到了在风府属于他的那个房间，回到房间之后，他坐在桌案前，沉思着方才为风初汐把脉一事，虽有喜脉若隐若现，却也意外的把出了一只蛊，她身上的毒似是因为那只蛊的苏醒而渐渐的在萌动，一种不安在他的心中如藤蔓一般的延伸着，越发的猖狂。

        昨日把脉之际那只蛊似是都隐藏的很好，亦或是未有苏醒预兆一般，故而她的身上只有毒而已，如今蛊已然苏醒，也就意味着那不知名的毒，到了面世的那一天了。

        公孙羽从袖口中拿过一本小册子，这是在鬼医的宅落里面寻到的，虽不及毒方秘籍，却亦是也有个半斤八两，小心的翻开册子，里面字字句句无不记录着当初鬼医心血，当初拾到这册子之际，未曾细看过它一眼，如今算是得了空，便拿出来瞧瞧。

        乍然一眼，里面所有的字句工整，记录的竟是天下之毒的解药秘方，此时他才意料到毒方秘籍分为了两份，一份是籍而另外一份则是秘，籍乃是面世外见的毒，而秘则是解方，里面记录着各种各样的毒的解药，就连当年先朝的魑珠也有解方，欣喜之际，公孙羽当即往下翻去，只为寻到以蛊引毒的毒方解药，可十几遍的翻阅下来，所得到的结果终是需要那本籍，秘与籍相连，但想要解毒，必须要有籍不可，但是想要制毒，无秘亦可行。

        将毒方之秘收于胸前，这本东西是万不能落入他人之手，风初汐的毒无解暂且不说，他不敢保证整个江湖没有一个人的医术超过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天外天是他无法预计的，以秘制毒曾听鬼医提起过，这秘他唯有小心保管，起了身子走出了房间，再两个时辰该是为风初汐煎药了，趁着这两个时辰之际，公孙羽却寻了风灵旋。

        习子悠早已抹去了泪痕，她固然担心风初汐，但是这几日的巧合是她亲眼所见，容不得她不信，容不得她不去怀疑，“灵旋，小汐她会不会不是小汐……”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闪横空出世。

        “小汐不是小汐……”听闻了习子悠的话，风灵旋默念着，在他深思之际，公孙羽大步的走近了他们。

        “悠儿……”公孙羽浅笑着唤道，他深知这几日下来习子悠已然心力憔悴，此时若是再一脸深沉的跟唤她，必然又会将她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担忧，又再一次提上来。

        “公孙……你这次去……可有结果？”风灵旋开口寻问道，从他的眼中不难看出担忧，及害怕。

        公孙羽未开口，朝着这四周围瞧了瞧，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风灵旋便明了他的意思，不再说什么，公孙羽故作犹豫的模样，开口说道，“未寻到方子……”习子悠看着他们两人打着哑谜，心知这风府如今亦不是当初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这周围定会有什么人潜伏着。

        “那小汐岂非无救了！”习子悠大声的说道，声音越到最后越是低沉了进来，风灵旋上前一步扶过了习子悠，顺带着手指了指房间里面，习子悠双眸紧闭，昏倒在了风灵旋的怀中。

        “悠儿……”将她拦腰抱起，抱进了屋子里面，倒也不出他们所料，这看着只有三人的院落里面，还藏着一双眼眸，直到看到风灵旋将昏倒的习子悠抱进了屋子，这才满意一笑，转身离开了这个院落，房间里面，公孙羽关上了门，风灵旋依旧是戏做到底，将习子悠放在了屋子里面。

        “公孙，快给悠儿看看……”声音中甚是着急，公孙羽快步上前，从怀中拿出了一本册子，“公孙，悠儿怎么样了？”

        “只是受了点惊吓，等我开个方子服下便可！”公孙羽配合道，继而低声的说道，“这是毒方秘籍的解方，只是没有那本籍想要解小汐身上的毒有些棘手，只怕还得入一次暗夜门，这籍如今在暗夜门的手中！”

        “那小汐还有救是吗？”习子悠亦是轻声的寻问着。

        “是……只是时日不多，得快些去寻那暗夜门才行！”他心中亦是想着风初汐腹中的胎儿，若是此时毒发，必然会影响她腹中的孩子。

        与此同时，暗夜门之中那阴暗的密室里面，秋圣稍稍有了些力气，十香软筋散按理来说不会让人有任何的力气才是，只怕制毒者还未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这才将这十香软筋散的功效制的这般的弱。

        门外一阵声响，秋圣故作无力的瘫倒在了墙边，眼眸中迸发着恨意，看着从外头进来的那个女人，那女子满意的看着地上的秋圣，一脸傲视的笑着，“秋圣，可有想清楚，只要你愿意助本座，风初汐便是你的……”

        “你妄想！”

        女人似是不在乎秋圣会有这样的态度一般，只是淡然一笑，缓步靠近秋圣，十指青葱轻挑起秋圣的下颚，一双冰冷的眸子细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一身狼狈的秋圣，转而笑道：“身为御前四大暗卫首座，如今沦落为阶下囚，不知其他三个暗卫看到了，会是怎样……”

        “他们看到了又如何……我秋圣坦荡无愧……”秋圣立刻打断了那女人的话，一脸誓死不屈的模样，女人掩手一笑，似有带着嘲讽的意味。

        “好！本座就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女人放肆的笑着，转身离开了这个密室，在她离开之后，秋圣本该能够站起来，却意外的瘫倒在了地上，当即一惊，莫不是方才她有意接受他那会儿对他下了药，秋圣怒哼了一声，便再无力扯动半分。

        女人出了密室之后，却停在了密室的门口，对着从方才起一直守在门口的女子说道：“十香软筋散做的不错！本座很满意，说吧，想要什么赏赐。”女人挑眉看向站在一边的女子，只闻她话音刚落，那女子当即跪在了地上。

        “求门主不要杀他。”声音甚是胆怯，女子不敢肯定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否真的会答应她的要求，但是她唯一知道的，此时不求，待到他死了再求，那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听完她的话，女人当即放肆的笑着。

        “你可知里面的人方才是如何跟本座说话的！”

        “奴婢不知……但……但求门主放过里面的人，莫要伤他……十香软筋散已用在他身上了，他定不会对门主造成任何的威胁。”女子所说句句在理，字字在点，那暗夜门的门主这才打量起跪在她面前的这个小姑娘。

        “你不说，本座倒是要忘了你的身份……”眸光越发的深邃起来，跪在地上的女人额前早已有冷汗渗出，身子微微有些发抖，但这一切她不敢表现出来，“本座既然允诺你了，自是不会食言，但倘若有一日他对本座造成了威胁，莫要怪本座不守今日承诺了！下去吧……好好研究那本毒方，那可是废了本座不少的力。”

        “是，奴婢一定不负门主所望！”女子眸子朝着那紧闭着的密室的门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那密室的门是九阳玄铁所制，里面是断然听不到外面的声响，几日下来秋圣便就是在无声房间里面生活下来。

        夜已深，圆月如镜高挂，堪比灯火，晚风透着一丝凉爽，风府一如往日一般，今夜亦是与前几日一样，风舒潋守在风初汐的房间里面，为的就是保证她的安全，临睡前，风舒潋为她盖她了被褥，“哥会在这儿守着……”

        “嗯。”风初汐浅笑着闭上了眸子。

        直至子时，圆月当下，一袭黑衣的女子，眸中散发着红光，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面抚轻纱，高站在风府一座院落的屋顶之上，俯瞰着这整个风府，紧接着一个飞身下了风府，身手敏捷的在这院落里飞奔着，想也不想的闯起了一个房间紧接着一声尖叫。

        “啊！”那女子张开血盆大口，往她的身上咬去，似是食人鬼一般，尖叫只停留了片刻便悄然无声了，声音虽然暂短，却是传入了公孙羽的耳边，他一夜未睡为的就是等着那杀人的人再度出现，想也不想的冲了出去，顺着声音的来源以他最快的事情赶去。

        当公孙羽赶到的时候，房间里面的婢女早已是只剩下尸骨，闭上了眸子不忍目睹她的死状，刚巧闻声的风舒潋亦是同样赶到，发现风初汐不在床塌上，以为又发生如上次一样的事情，便赶忙顺着声音寻来。

        “师父！”绕过公孙羽的身子看向躺在地上的尸体，面目全非，一地的血腥，有种让人作呕的冲动，“师父地上的血……”风舒潋看着这一路滴出门外的血迹，真心提醒道，这一双鞋印看大小应是个女子所为。

        “快，她还离走！”公孙羽冲出了屋子，顺着鞋印的路线寻去，终是在风府后院寻到了一抹身影，正在溪边瘫倒着，手中还拿着什么，公孙羽轻声靠近，风舒潋紧跟在后，借着月光，那张熟悉的容易，陌生的双眸，风舒潋眼中满是震惊。

        “小汐……”一声轻唤后，女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那只早已失去生命迹象的兔子放置到了一边，散发着红光的眸子朝着他望来，“小汐……我是哥……”白净的脸庞，沾满了血腥的双唇，在这淡淡的月光之下显得极其的狰狞。

        风初汐不说话，缓缓的起了身子，伸手趁其不备之际，十指青葱化为利刃，朝着风舒潋刺去，眸中散发着陌生的光，当下公孙羽一惊，一把拉过了风舒潋，带他飞身上了树，风初汐的动作之快是公孙羽始料不及的，本以为她吸了一点内力，应是不会有这般强的能力，只怕在吸她内力之后，又有人帮她疏通了一番，这才创造了现在的她。

        “小潋，莫要分心，你眼前的风初汐不是风初汐……”公孙羽抓紧时间躲闪着，一边开口说道，风舒潋似还是不敢相信一般看向那一心要杀他的风初汐，“莫要等她杀了你。”

        说罢，公孙羽顺势将风舒潋安放在了树上，伸手正面与风初汐交手与夜空中，公孙羽亦算得上是一个高手，但对于风初汐却是远远不及一般，其下手疾如风，快如电，本想要正面交手好赢得上风，来限制她，却不想反倒这一招一招让他有些许的吃力，这般奇异的招式是他不曾看到过的，却又是似曾相识。

        风舒潋看着公孙羽与风初汐交手，公孙羽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八个白衣公子与他一直一起对抗风初汐一人，他一脸担忧的看向风初汐，但事情却是让他感到意外，九个绝顶高手联手，却也不是风初汐的对手，不出片刻，公孙羽九人便有占了下风，公孙羽额间不断渗出虚汗，风初汐招招致命，步步不留后路，似是知道了他武功的脉络了一般。

        “师父……”风舒潋飞身上前接住了那被风初汐一掌打落的公孙羽，这一掌下去当真是丝毫不留情，伤及了五脏，虽不会殃及他的性命，“师父……”风舒潋将他安放在地上，准备要盘腿，为他调息，却被公孙羽给阻止了。

        “快去阻止小汐……再这……样下去，只怕整个风府的人都会丧生于她手！点她睡穴！”公孙羽知道风舒潋不忍伤了风初汐，点她的穴就不伤她，公孙羽的话说完，风舒潋依旧是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碰的一声，那八个白衣公子中的其中一个亦是被风初汐一掌击落，落地之际，公孙羽强撑起内力，一掌劈去，借着掌风让他安然落地，以致于受的伤不是那么重。

        “还要犹豫吗？等到他们七个撑不住的时候，下一个丧命的便是你爹娘了！”公孙羽劈头骂去。

        “不会的，小汐不会那样做的……”风舒潋的眸子看向还在上空与七个白衣公子交手的风初汐，其武功极其的狠毒，招招要人命，下手皆不犹豫。

        “方……才她不是不认你，一掌劈向你了吗？她要杀自己的爹娘又有何奇怪！”说话之际，又有三个白衣公子落地，皆因公孙羽的掌风接住了他们，这才没有直接冲向地面，造成更重的损伤。

        剩下四人皆为重伤落地，夜空中风初汐如同修罗一般的看向他们，只见她飞身朝着风舒潋袭来，一个闪身，风舒潋略带着哀伤的看向她那双泛着红光的眸子，手中的拳头紧握，似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

        “小汐……我是哥……”低声唤道，但这话似乎于风初汐而言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一般，那掌风依旧不犹豫，甚至更甚的劈向了风舒潋，风舒潋亦是正面迎了上去，在那双柔夷即将碰到他胸口的那一瞬间，风舒潋一个闪身与她擦肩而过，与此同时风舒潋闭上了眸子，手指轻点她的睡穴，伸手拦过了她的腰际，风初汐毫无预兆的倒在了他的怀中。

        “小汐……”风舒潋心疼的唤道，抱着她下了树，走到公孙羽的身边，公孙羽未为自己疗伤，侧靠在树边，风舒潋蹲下了身子，让风初汐侧靠在他的怀中，“师父……”风舒潋对公孙羽甚是愧疚。

        “我没事！”拉过风初汐的手，嘴角浅笑着，“将她带回房去，这几日切不可将她的穴道解开！”公孙羽未说她现在到底是如何了，风舒潋也亦是未问，见公孙羽的脸色越发的惨白起来，准备先将风初汐放置在一边为公孙羽疗伤，却不想公孙羽手一举，开口道：“不必了，先带她回房。”

        “好。”目送着风舒潋离开，公孙羽缓缓的起身，走向那八个白衣公子，见那一声的血腥，只怕这次受的伤不轻，袖口中拿出一个白玉瓶子，从里面倒出了几颗药丸，分别递到他们的手中。

        “主子！”

        “先服下，再疗伤！”公孙羽低声吩咐道。

        “谢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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