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晚宴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逼的,你逼的。”她的眼前再次晃过监牢中的一幕,这一幕恍如噩梦,挥之不去,她常常从梦中惊醒,身边却冷清无人,眉语早就告诉她,皇上每晚都去江水阁。五更天回御书房。
原来自己是阻挡不了的。
为此,她不惜花重金雇佣了一伙强盗,日日守在泰王府外……
可,如今反而弄巧成拙,竟然让她登堂入室……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放过她,回到凤仪宫的月锦衣,在殿内踱来踱去,计划着,筹谋着,忽然冲着外面喝道,“琴心,让太监去请各个宫里的妃嫔来。就说本宫设宴小聚。”
皇后
宫中的晚宴,皇后的凤仪宫里,聚集着宫中众多的妃嫔和美人。
各色的衣饰光鲜艳丽,花枝招展的摇曳着,在夜明珠的照耀下五彩纷呈,真是宫中美人多娇。
刚刚开始因为惧怕与皇后的威严,所以宴席之中的气氛甚是尴尬而紧张,只有月锦衣一人镇定自若,其余的一些人则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早有话要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宴席结束后,撤去杯盘,月锦衣往软榻上微微一靠,闲闲的看着众位美人们欲言又止,坐卧不宁的焦躁,心里不禁一阵的冷笑。
其实有些事儿是无需要她出面的。
“不知皇上最近可到哪位妹妹的宫里去了没有?”接过琴心递过来的茶碗,精致的白瓷描花茶碗,托在手里的感觉就是不同,据皇上说这套茶碗可是从南海进贡而来,想必很少见,而宫中也只有自己的凤仪宫才有这么一套。
细细的观察着茶碗中轻轻漂浮的茶叶,慢条斯理的抛出这句话,顿时一时激起千层浪。
“皇后姐姐,水儿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皇上了,真是,皇上对姐姐真是一往情深啊,夜夜宿在凤仪宫里,姐姐,您也体谅体谅我们这群女人们啊,让皇上也到外面的宫里转转,哪怕见上一面,也解一解燃眉之急啊。”洛水儿拿着锦帕轻轻的在面前绕了绕,媚眼乱飞,娇滴滴说道。
“是啊,皇后姐姐,您乃六宫之主,更是这后宫的当家人啊,也是我们姐妹的依靠,我们可都指望着跟着皇后娘娘,好好的过日子呢?”身为四妃之一的德妃,也附和着说道。
她们两个一开口,其她的妃嫔美人等无不发着牢骚,求告皇后能够打发慈悲,希望能够见到皇上一面,以聊表这些日子以来独守空房的寂寞。
月锦衣听着她们满腹的牢骚和怨言,不动声色的一个个的听着,一直到众人渐渐的平静下来,都看着她,等待着她表态之时,才将手中的茶碗递给琴心,然后微微坐直了身子,看着众人苦涩一笑道:“众位姐妹的心,本宫也能够体会得到,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本宫和姐妹们是一样的,皇上也只是在白日里过来用顿午膳而已,或者小坐片刻。”
皇上此语一出,立刻就引起了众人的纷纷议论。
“皇后娘娘,妹妹听说,皇上最近新得了一名佳人,还在宫外养着,直到今日才带进了宫里,不知道这个说法是真是假?”四妃之意的淑妃左菲忍不住说道。
“真的有这样的事儿?”有消息闭塞者一听,顿时张望着向身边的其她姐妹打听着。
“妹妹的消息果然灵通啊,只是这个事儿,本宫也是今日才知,所以就将各宫的姐妹请过来想想办法,皇上如此宠幸一个女人,对整个后宫不闻不问,这还从未有过,所以,这个女子对六宫所有的姐妹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本宫,倒是不担心什么,因为本宫腹中的龙子将来还能够保住本宫的位置,而本宫实在是为众姐妹们感到担忧。”
月锦衣扫视了一下众人的脸色,果然,她的一番话之后,所有人的脸上皆是凝重之色。都在各自打着心里的小算盘。
看到自己的话已经有了反应,她也不着急,默默的低头啜了一口茶,眯了眯眸子,清闲自得。
“皇后娘娘,妹妹可是听说,这个皇上新得的女子是令妹呢。难道皇后会放着自己的妹妹不管,而为我们这些毫不相关的人考虑?”率真随性的灵妃陆雪飞捏着手中的锦帕,半是试探半是猜测的问道。
一众女子一听,蓦然醒悟,不解甚至是不信任地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后,防备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皇后娘娘,请恕妹妹直言,我可是听说,令妹可是赐婚给泰王的,正妃,怎么能够进宫呢?”
月锦衣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看着众人,下巴微微抬了抬,高傲而威严的说道:“在本宫眼里,唯有一点,那就是六宫安宁,祥和,给皇上一个安定的后方,所以各宫里甘露均沾才是平衡的王道,谁打破了这个平衡,那么就是与本宫过不去,所以,我们就得纠正。”
说完,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众人,开门见山直接说道:“所以今日请众位姐妹来凤仪宫的目的,出了聊聊家常之外,就是希望我们后宫能够同仇敌忾,阻止皇上做下让天下人耻笑的事儿来。而舍妹和皇上的机缘,本宫无法阻拦,因为毕竟是自己的妹妹,拉不下脸来,所以还请众位姐妹齐心协力,阻止皇上的荒谬之举。”
众位妃子渐渐的安静下来,月锦衣和他们互相商量定好,第二日前去御书房吗,共同面见皇上,绝不能纳了云蕾为妃,而皇后娘娘因为身子不便,而留在后宫,随时出谋划策。
商议之后,美人们陆陆续续的辞别了凤仪宫,各自隐入不同的院落中。
而此时在太子宫里。一双红烛高高的燃起,整个太子宫里散发着淡淡的黄晕,增添了不少的朦胧之色。
小欢子已经挑选了几名得力的宫女和太监,早已到了太子宫里,各自忙着各自的差事去了。
晚膳之前,冰若寒从床榻上起来,看着沉沉睡去的云蕾,清冷而凉薄的嘴角不由的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淡笑来。
半日的身体的纠缠,她是彻底累了。将被角掩好,利落的穿好常服,直接往御书房而来,今日的奏折还为批阅完毕,他可不想利用晚膳之后的时光,在御书房消磨。
想起她和自己较劲,而最后又气闷自己的娇憨之态,他就情不自禁的淡笑出来,不时的低头笑笑。
跟着他身后的小欢子交代了一声,赶紧跟在皇上的后面,看着前面轻快的脚步,和时时隐隐约约的淡笑声,小欢子的心却慢慢的提了起来,关于云蕾进宫的事儿,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解决的,皇上啊,麻烦就在不远处啊。
云蕾醒来之后,宫女欣儿正立在寝殿内,一看蕾儿醒来,赶紧托着衣物前来,伺候着云蕾更衣。
云蕾看了看她,将被子裹在自己赤裸的身上,小脸微微涨得通红,低低的命令道:“我,可不可以先沐浴。”身上总觉得有着他的气息,她不习惯。
“哦,主子洗浴,那欣儿这就给主子准备。”欣儿一听,赶紧轻轻退了出去。
云蕾趁着这个当儿,赶紧起身草草的穿戴好里衫,然后又躺回到床上,静静等着。如果让她们看到自己如此模样,还不定私底下怎么议论自己呢。
突然想起,凝儿,好像挺他说,凝儿已经到了偏殿了。赶紧起来,披了一件外衫就出了寝殿,直接进了偏殿里。
偏殿里的两名丫头正在收拾着屋内的一切,而凝儿正靠在床头,一名宫女端着一碗药汤,伺候着她喝。
一看她已经醒来,云蕾兴奋的叫了一声。“凝儿”,就紧走几步扑了过去,一把拉住凝儿的手,上上下下查探了一番,见我大碍也就放心了,可是一抬头,看到凝儿早已无了原本的清秀面容,面目全非,不由的悔恨的落下泪来。
“小姐,小姐,您不要哭啊,你没看到吗?凝儿如今可是突然间就胖了起来了呢?你看看,你看看。”说着拉着云蕾的手,指着自己打肿的脸,将脸放大到云蕾的面前,让她看。
“扑哧”云蕾笑了起来,轻轻打了她一下,嗔怪道:“是啊是啊,是吃胖了,胖的心中连小小的梨涡也不见了,我还真是想念呢。”
说着,接过宫女手中的药碗,一勺一勺的喂给凝儿喝。
凝儿呆呆的看着云蕾,呜咽着,低头不语,只是一个劲儿的,云蕾送过来多少药,她就喝多少药。
一碗药很快就见底了,给她擦干净了嘴角,看着她,心里淡淡的喜悦。
可她意外的发现,凝儿怎么这么拘谨,而且多次看着自己,欲言又止。低头只是注视着自己受伤的手指,冷清的有些异常。
云蕾有些担心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命令说道:“凝儿,你抬头看着我。”
凝儿一震,疑惑的抬头,匆匆看了云蕾一眼,就将目光转向了别处,仿佛隔阂早已经横亘在心中。
“凝儿,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话是不能和我说的?何况,我们刚刚经历了一次同生共死的经历,凝儿,难道你对我还有什么隐瞒的吗?”云蕾有些气闷,强迫着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急切的问道。
凝儿抬眸扫视了一下几位宫女,云蕾抬头,命令道:“你们都先退下。”
宫女乖巧的停下手中的活儿,一一施礼退了出去。
“凝儿,这下你可以说了吧。”云蕾再回头,看到了凝儿眸中的不信任与嘲讽。张了张嘴,还是未曾说出一句话。
“凝儿,到底你听到了什么?或者是明白了什么?我哪儿做错了,你告诉我。”云蕾焦急的咬着凝儿的肩膀,坐在了她的身边。急切的低低吼着。
“小姐,小姐,我们现在在太子宫是吗?”凝儿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抬头,眸光清明,决然问道。
“是。”云蕾点了点头,“我也是醒来后刚刚听皇上这么说的。应该是没错的。”
“那好。凝儿就要问小姐,她们刚刚说,因为太子宫里来了新的娘娘,所以她们才会被调派到这儿当值的,她们口中所说的娘娘,可是小姐您。”凝儿微微闭了闭眸子,如果不是有伤在身,她刚刚就起来,骂上一顿了,她致死都不相信,自己敬重的小姐,竟然是一个不守名节的女子,竟然为了贪图荣华富贵而出卖了冰若水。
“凝儿,她们说的也许没错。”云蕾站了起来,转身吗,慢慢的走到床前,透过窗纸,看着外面已经临近黄昏的淡淡的霞光,平静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封妃,这些对我来说也不重要,可是我要告诉凝儿你的是,我恐怕真的要留在宫里了。”
“小姐你……”凝儿手上用力,将被子掀起,走下来床来,到了云蕾的身边,看着月暗的背影,质问道:“小姐,难道你对仁德王的感情都是假的吗?难道凝儿看到的那些日子的痛苦都是作假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选择皇宫这么森冷的地方?为什么?为什么?你是凝儿为之骄傲的小姐,可是你……”
凝儿指着云蕾,结结巴巴的痛苦的说着,她看错了,她一直以为自己跟了一个值得自己舍命的主子,可是她错了,大错特错了,原来她也脱不了世俗和地位的诱惑。
“凝儿,不是你想的那样。”云蕾猛然转身,爬满泪痕的小脸震动着凝儿的眸子,她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小姐,她真的有些不懂了。
“凝儿,你听我说。”云蕾一把拉住凝儿,泪水再次洗劫而来,低头,任泪珠啪啪落到地上,也敲击着凝儿昏昏沉沉的脑袋,痛了痛,清醒了不少。
拍了拍她的手背,凝儿拉着她的手,到了软榻上,二人坐下。
“凝儿,你可曾听说,皇上刚刚登基之时,曾经有过三日不上朝的记录?”云蕾缓缓说道,眸光悠远飘荡到远处。
凝儿微微一愣,猛然间猜测到了什么,这件事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难道?她惊诧的捂紧了自己的嘴巴,大睁着的眸子满含疑问的看着云蕾。
她点了点头,“那个被皇上宠幸了三日的女子就是我。”凄惨的一笑,继续低低说道:“那三日的经历,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永远也无法醒来的噩梦,至今犹在。”
此后就是你所知道的,我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却连平静都是奢侈,而这半个月来,每晚皇上都会到泰王府,每晚都和我在一起。我曾经想过死,解脱了他的禁锢,可是我没有勇气。只有将泪水吞到肚子里。“云蕾说着,恨恨不已的死死的掐了自己一把,却被凝儿一把给拉住。
哽咽着说道:“小姐,小姐,您经历过的,是凝儿所无法现象得到的,作为您的贴身丫头,不仅没有保护好您,还和别人一起误解您,小姐,您打凝儿吧,大凝儿吧。”说着,将云蕾的手捂着自己的小脸,大哭起来。
“凝儿,凝儿,你别哭,你这一哭,我,我也要……”云蕾仰起脸,让泪水流进肚子里。
“凝儿,你只要记着,我只有留在宫里,才能够保证大家都好,否则的话,我所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会不幸。”她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凝儿是否能懂,可她心里的苦涩,脸上的凄楚,凝儿确实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着,心痛着。
“小姐,凝儿知道了,只是苦了小姐。”她难以想象,小姐要如何应付那样苦逼的人,她永远忘不了,皇上踩着小姐的手指时的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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