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得到

冰若寒冷冷的盯着他，事有凑巧是不错，可是有这么凑巧的，如果自己不会武功的话，岂不是今儿个要交代了？

        “真是对不起！二位，不如这茶就由在下请，作为赔罪，怎么样？”此人不卑不亢，抱拳道。

        “不必了。”冰若寒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看着怎么觉得他一直往蕾儿身上瞄呢？伸手将蕾儿往怀里拉了拉，挽着她往走上走去。

        留下一双紧紧跟随的目光，一直到楼梯的拐角处，不见了身影，才微微一笑，提着剑出了茶楼。

        将椅子拉开，让云蕾坐下，冰若寒才开始招呼着伙计上茶。

        “蕾儿，以后没有我的陪伴，你不能独自一个人出来逛，记住我的话。”冰若寒将伙计打发走之后，回头看到云蕾神清气闲往街道上张望着，甚是感兴致，在欣慰的同时，又有些担心，过来身旁，一把从后面拢住她的腰，附在她的耳边轻轻喃喃道。

        身子蓦然一抖，虽然这几日来冰若寒这样亲昵的行为，越来越严重，云蕾还是不习惯，挣扎了一下，见他没有松手，反而搂得更近，就不再挣扎，随他去了。

        闷闷的说道：“没有你的允许，我能溜出来么？那么森严的宫殿，简直就是一个金丝笼。”

        “不是不让你出来，是因为外面太危险，你也知道的，刚刚遇到那样的事儿，如果没有我在身边的话，朕真不知道你会怎么样？”细细的将她推出怀抱，使她转了个身，面对着自己，捧着她的小脸，深深的看着，眸中千言万语，仿佛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大海，云蕾恍然若梦，有些凌乱。

        呐呐的回答道：“好吧，以后，以后我不自己出来就是。”手慢慢的往上移动，抓住他胸前的衣襟，眸光乱撞，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隐隐中，似是在担忧着，担忧自己一不小心，跌落进了他的圈套里。

        “蕾儿，看着我。”冰若寒命令着，眸子寻找着她的目光，想要让她明白，自己要她，生命的最深处的呐喊，就是要她。

        云蕾在他的大掌的逼迫下，微微抬起了头。再次落尽他的泥沼里，突然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可这宠爱到底多久。

        微微推开他，她想到了月锦衣，当初，他也是如此深情的对待姐姐的吧。侧眸瞄了他一眼，低下头去。

        默默的喝着茶，冰若寒一直在盯着面前的女子看着，看她的一颦一笑，竟然就是如此的惬意而舒心，想起曾经多么刁蛮的丫头，嘴角勾起，不由的漫起一朵美丽的笑容来。

        不由的抬起眸子，微微瞧了瞧他，恰好看到他赏心悦目的笑，云蕾的脸飞上红霞，心里砰砰乱撞，有些无措的放下茶碗，低低说道：“好了，不喝了。”

        “哈哈哈……”冰若寒爆发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小丫头，刁蛮的时候没见过这么羞涩，今儿个好似是变了个人似的，有趣，有趣。

        站起身，付过帐，拉着云蕾的手走出了茶楼。

        往明月湖走去。曾经的往事历历在目，两人同有沧桑之感，站在明月湖前，云蕾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驰骋万里。

        想他曾经的冷厉，想他对自己做的一切一切，有欺负，有恶意，更有折磨和狠戾，原来自己和这个男人的交集，早已是根深蒂固，而自己却悄然不知。而寒哥哥，他的身边是另一个女人的陪伴，他不会再想起自己了吧？

        想起宫中的生活，实在是险恶，稍有不慎，就会尸骨无存，凝儿，欣儿都会接二连三的受到牵连，想起前几日众妃嫔的刁难，太后的发威，不由的有些惊悚。

        冰若寒轻轻握住她的手，转身，一脸明朗，“蕾儿，以后宫里，朕为你做主。”

        勇敢的迎视着他，云蕾心里涌来阵阵暖流，深深点了点头，往前迈了一小步，手缓缓的抬起，放在他腰间的衣服上，低头，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环上他的腰，微微闭上眸子，轻轻的靠在他的胸前。

        冰若寒心里刹那间翻腾着万千的涛浪，蕾儿，蕾儿……

        虽不是深拥，可这次的拥抱却是比任何一次和她的拥抱都要让他震动，蕾儿，从未主动抱过他，如此，是开始接受了他？忘记了皇兄了么？

        明月湖宁静的湖面边，相拥的两人，早已忘却了所有的一切，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

        云蕾感觉到他坚实的肩膀，心里踏实了下来。

        黄昏时刻，二人才回到了宫里，一路上撒下的荡舟的欢乐，相视一笑的默契，竟然是那么的和谐，待回转来时，云蕾已是笑靥如花，灿若朝霞。而冰若寒的目光，追随着她，环绕着她。

        回到宫里，一夜缠绵。

        清晨，云蕾睁开眸子时，冰若寒早已上早朝去了。昨日礼部尚书就长跪在殿门口，威胁他一定要将蕾儿逐出宫去，今日，他要彻底解决了这个问题。

        欣儿凝儿服侍着云蕾洗漱完毕后，就要到太后处请安。

        凝儿和欣儿跟在身后，三人就慢悠悠的出发了。

        一路上，看着周围的风光，云蕾心情愉悦，再有十日左右就是花魁节了，花魁节上，最妙的就是，相爱的两个人一起去，就会惊喜发生，上天会告诉你，你和你的意中人是不是最合适的两个，今年，她要拉着冰若寒去，如果自己无法做主，就让上天给自己一个启示吧。

        神思飞舞着，三人就到了一处宫殿的门口，这处宫殿据欣儿介绍，就是洛水儿的洛水殿，想想那个女子，有些隐隐的怜惜，她也是因为自己的吧，据皇后说，她如今孤独的待在宫里，每日面对着冰冷的殿门，洛水殿也成了冷宫。

        低头匆匆而过，可突然，斜刺里就冲出了一个小丫头，瞬间就撞上了云蕾，一下子被撞倒在地的云蕾有些摸不着头脑，“发生了什么事儿？”

        欣儿一声厉声喝道：“清儿，慌什么慌，撞坏了主子，小心你的脑袋。”

        凝儿一听，心里蓦然想起，忍不住的问道：“欣儿，这个就是你的妹妹？”

        “妹妹。”云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凝儿的搀扶下站起来，看着面前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丫头，不禁有些过意不去，抬头看着欣儿，满腹的疑问。

        “主子，她是奴婢的胞妹。”赶紧噗通跪下，拉着一旁的小丫头也跪了下来。“主子饶命啊，清儿莽撞，刚刚冲撞了主子，求主子责罚。”清儿跪在地上，不住的叩头求饶。

        “起来吧，既然你是欣儿的妹妹，我就不怪罪你了。”云蕾淡淡的说着，颇有深意的看了眼欣儿，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主子，您救救洛美人！求您救救洛美人，主子，您若不救她的话，她就活不成了啊，主子。”清儿一把拉住云蕾的裙角，扑到在地。

        欣儿一看，厉声喝止着，上前一步，一把拉开清儿的手，“清儿，不得无礼，洛美人那么对待主子，这样的下场是她咎由自取，你还来求主子，不是故意为难主子么？”

        凝儿也在一旁一把拉起清儿，劝解道：“清儿，你是一个奴婢，能够尽心尽力就不错了，至于人的命运，是上天注定的，又不是你给害死的，你那么伤心干什么？快起来。”

        清儿匍匐在地，任凭两个丫头怎么拉，就是不起来，只是挣扎着哭诉道：“虽然洛美人对不起主子，做出钠那样的事儿，可是主子平日待奴婢很好，所以，奴婢一定要救下她的，可是奴婢求了很多人了，连皇后娘娘都求了，没有一个人过来看看，所以，主子，主子，奴婢是专门在这儿等候着主子的。”

        抬胳膊擦了一把泪水，又跪爬着往前走了一步，抬起头，眸子红肿饱含着泪水，小脸上也是泪雨滂沱，抓着云蕾的裙角，摇晃着哀求道：“奴婢听姐姐说，主子是最善良的主子，主子，求您，求您一定要救救洛美人啊，呜呜……”

        说着，哭得浑身无力的身体跪伏在地上，双肩抖动着，颤抖着……

        云蕾看着她，心里泛起一阵阵的酸涩，回头看了一眼凝儿，也许在自己为难的时候，凝儿也是如此的求告别人的，那个时候，被凝儿求告的人，又何曾体会到她此刻的心情。

        凝儿也是一脸的复杂，她想起自己去仁德王府，求仁德王救小姐的情境，不由的脸上动情，往前走了一步，低低唤道：“小姐。”眼眶红了，转身，抹了一把眼泪。

        云蕾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吩咐道：“欣儿，将你的妹妹扶起来，我去看看就是。”

        清儿一听，赶紧趴在地上，咚咚咚的磕起头来，一边磕着，一边不住道谢：“多谢主子，多谢主子，清儿下辈子作牛作马，也伺候主子。”

        欣儿也过来，跪下磕了一个头，抬起头，感动至极，说道：“主子，谢谢主子。欣儿定当，竭力伺候主子。”

        云蕾苦笑了一下，调侃道：“欣儿，是不是我不去了，你就不尽心伺候我了？”

        欣儿脸一红，涩涩的笑了笑，呐呐的说道：“主子说笑了，欣儿对待主子的心，主子心里应该感受得到的，欣儿不是花言巧语之人，所以，所以，主子以后就看欣儿的行动就是。”

        云蕾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松说道：“欣儿，正是因为了解你的为人，所以，我才去看看洛美人的，如果不是你，也许我是不会给管这样的闲事儿的。”

        欣儿哽咽着点了点头，拉着清儿的手，又再三道谢。

        “好了，欣儿，走吧，清儿，你在前面带路。”云蕾摆了摆手，赶紧看了洛水儿，没事儿的话，自己还得去慈宁宫请安呢。

        三人进入洛水殿的院子内，冬日的洛水殿本应该是繁华一片的，可如今却人迹罕至，一片萧条。

        触目伤情，云蕾的心里一阵寥落，满目的疮痍。

        “自从洛美人没软禁以来，宫里的太监丫头都被德妃娘娘给调到了别的地方，宫里除了我来回走动意外，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主子您还是第一个。”清儿轻轻的解释着，继续在前面带路，一边走着，一边把道路两侧的枯叶给拢到一侧去，一面弄脏了云蕾的鞋子。

        “真是一朝荣宠尽，宫殿繁华落。”云蕾低低的叹了口气。

        “宫廷之地，就是这么势利，这么现实。一朝得宠，那么你就是飞上枝头的凤凰，人人见了你，都巴不得给你最甜的笑脸，给你最动听的话，而当你一次失宠，立马所有的人都会给你脸色看，甚至那些宫女太监，也明目张胆的开始欺负你。”欣儿一脸了然，面色凝重，沉重说道。

        “以前只是听说，可没想到真的如此，亲眼看到这种景象，心里竟然这么的难过。”凝儿一改调皮开朗的性情，脸上似是有所悟。

        “这就要告诉我们，宫中之事，步步惊心，一招走错，步步皆输。凝儿，欣儿，为了你们，也为了我自己，我们都要精神百倍的，在这儿活下去，既然不能选择离开，那么我们就选择顽强的，好好的活着。”

        云蕾坚定的说着，光洁而俏丽的小脸上洋溢着坚定与圣洁的光，欣儿钦佩的看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清儿推开吱呀呀沉重的殿门，一股寒凉的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黑暗阴沉，透着些死亡的气息。

        清儿将殿门大开，然后回身，歉意说道：“主子，因为我一个人，要照顾美人，所以就……”

        欣儿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扶着云蕾，跨过门槛，进入殿里。

        只见殿内，粉色的帐幔此时却显得斑驳陆离，上面污渍点点，而地面上，则是青砖铺地，这样的天气，竟然没有铺什么绒毯。一张四方的雕花桌子上，摆放着几只茶碗和一个烂了的茶壶。几把椅子，此时断的断，折的折，简陋，凄凉，是云蕾对这个洛水殿的第一印象。

        “主子，让您见笑了。”清儿注意到云蕾的神色间的变化，赶紧过来引着，往内殿走去。

        穿过一个大大的屏风，进入内殿，脚踏进去，云蕾不禁倒吸了口冷气，不由的往后倒退了两步，惊叫一声。

        清儿赶紧过来扶着，小心道歉道：“主子，主子，都怪清儿不好，事先没有先告诉主子，美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求，求主子救救美人吧。”

        “哦。”云蕾拍了拍，吓得砰砰直跳的小心脏，脸色有些苍白，这样一个人躺在地上，还真以为是一个死人呢。

        摆着手蹲下，伸手颤颤的探了探她的鼻息，果然，还有呼吸，赶紧站起来吩咐欣儿和凝儿，“你们俩，快，快，帮清儿将她扶到床上去，躺在地上怎么能行？还不得冻死了。”

        欣儿和凝儿答应一声，赶紧过来，搀的搀，扶的扶，一起将洛水儿弄到了床榻上。

        薄薄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云蕾不禁又一次感叹，这么薄的被子，能御寒么？

        回头，连声吩咐道：“欣儿，你去请太医，就说是我让请的，凝儿，你回太子宫，将做好的新的被褥给拿过来两双，找个小太监帮你拿着。”

        欣儿和凝儿慌忙出门，云蕾这才慢慢的查看着床上的洛水儿的脸色。

        与之前在太子宫看到的洛水儿想比，简直就是两个人，蜡黄蜡黄的肌肤，眼窝深陷，泛着黑色的眼圈，而肌肤之上，竟然有着细细的皱纹，带着污浊的脸上，看不出昔日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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