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和神甫交易一下

海水被炸出了一个坑！

        那其实不是坑，因为蒂亚打出去的球是旋转的，巨大的能量沿着旋转的方向释放出来，推动着海水跟着旋转就成了一个涡漩，看上去像个坑。周怡培的小破船正不知死活地往坑中心冲过去。

        “天啊，这里好多鱼。”坑已经有十几米深，四周也有好多被涡漩转晕的鱼被甩出来，有一些就从船上飞过。

        “艾瑞克，快，操家伙，切生鱼片！”周怡培已经放弃了驾驶，为了稳定身体抱着舵轮大叫。

        “好嘞！”艾瑞克摸出一把陶瓷做的小刀，看准一条划着弧线飞过的蝶鱼，轻轻一拉，稍微一搅，带着血水的内脏就擦着船舷落下去。那条蝶鱼吃痛，奋力往海水形成的井壁撞过去，却不料高速旋转的海水有如一台滚筒剥皮机，它刚刚被拉开一条口子，再被这么一甩，一张完整的鱼皮就甩了下来，或者说这鱼其实是从自己的伤口里钻出来的。

        艾瑞克一直跟踪着这条鱼，在它随着水流第二次经过的时候，伸手把它摘了下来，然后陶瓷刀迅速地来回刮过，一片片像纸一样薄的生鱼片就飞到了盘子里。蒂亚看得目瞪口呆，而且更糟糕的是，在旋转的船上注视某件东西让她的脑子好像被摇散的豆腐花一样疼。

        “蒂亚姐姐，你就先晕过去吧，我会切一条鳎鱼给你留着。老爹，金枪鱼太老就算了，我弄一条旗鱼给你，快点给我生个小弟弟！”艾瑞克没事人一样把没剔干净的鱼骨头扔进海里，蒂亚晕过去之前分明看到那条鱼骨头还在挣扎。

        涡漩的顶部失去动力之后慢了下来，向四方流去的海水渐渐在头顶合拢。如果让这个海水的屋顶砸下来，就算是航空母舰也得断成几截，而小船直接就会被拍散。不过艾瑞克有办法，她放出风元素，把哗啦啦落下的海水分解成氧气和氢气，同时还操纵着海水下的空气反方向旋转，顶托着上面的水。

        这时候，安多拉号打捞船就是在一个水之下的空间里慢慢航行，一直走出了好几十海里，才窜出一片平静的海水冒了出来。艾瑞克看着满满一屋子的生鱼片，满意地放下酸胀的胳膊。“嘿，老爹，我睡会午觉，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生东西的，这些你们吃掉吧。”

        “什么不能吃生东西，你吃的还少啊。”那怕是练气有成，周怡培还是脸色发青，连站都站不稳。

        不过，用自制的鱼露吃过几盘新鲜的生鱼片后，精神立刻好了起来。当然，他是不会把功劳归结给难得一见的旗鱼，而推说是因为圣马洛的高矿物质海水所酿制的鱼露让人胃口大开。艾瑞克倒是没有和这人一般见识，她用小盒子装好剩下的生鱼片，准备带给康斯坦丁神甫。

        一下船，换上小男孩衣服的艾瑞克就撒起欢地跑起来，她很少享受这种痛快淋漓的感觉。之前是不能跑，现在是不让跑，哪个小孩子和她一样命苦的啊。沿着天使装饰的矮墙，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奇迹修道院，康斯坦丁神甫正好在书房里。

        “下午好，康斯坦丁爷爷，你这有香草盐吗？我给你带了点生鱼片。”还没有进门，艾瑞克就喊起来。

        康斯坦丁神甫正低头研究什么东西，抬起头来看到一个小孩，后面还跟着身高差接近黄金比例的两个人，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啊，艾瑞克，欢迎你，哦，也欢迎你的生鱼片。”

        “不过，康斯坦丁爷爷，以后你可能吃不到艾瑞克的生鱼片了哦，因为艾瑞克要出远门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这是周怡培设计好的台词。

        “是吗？比天国还远吗？”

        “不知道，反正都没去过。”艾瑞克很自然地说。

        “没关系的，孩子，只要同在阳光照耀之下，我们的心就互相听得见，只要同时对上帝祷告就可以了。”

        嗯，这个要求可不容易做到，不过艾瑞克并没有说出来，他只是点了点头，看着蒂亚把生鱼片端出来。

        “亲爱的伊佩阁下，有什么事情吗？”康斯坦丁神甫当然不会认为人家只是专程来送生鱼片的。

        “哦，是这样，主教大人，我希望您能为我主持坚信礼。”周怡培划了个十字，很投机地说。

        “坚信礼？哦，对了，你说过你来自中国，我明白了，我愿意向主见证你的虔诚。”康斯坦丁神甫犹豫了一下，因为通常坚信礼是需要捐赠大量钱财的，不过周怡培看上去不像是有这个打算的样子。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请求告解，不知道我和这位蒂亚小姐之间是否有可能存在幸福的感情。”这下子轮到艾瑞克吃惊了，嘿，这笨老爹居然会玩曲线救国——有当着别人的面告解的吗。

        康斯坦丁神甫戏谑地看了看两个人，“好吧，虽然我认为这不必要，但是如果能得到上帝的祝福，你们无疑会更加的幸福。”

        “为此我愿意为您的修道院捐赠一千个立方米的花岗岩……”

        康斯坦丁送向嘴里的一片鱼肉掉了下来，“一千立方米？”

        “是的，大概价值五百万法郎。”周怡培明确地说，艾瑞克则在一旁吹胡子瞪眼，那些还不是要她去挖。

        “好的，我马上就为你准备坚信礼弥撒，你们的婚礼弥撒也一起办了吧？”

        周怡培注意到蒂亚到现在都没有表示反对，于是大着胆子点点头。

        “不行，我奶奶还在波城呢！”蒂亚这句话算是把自己卖了，因为她仅仅是在程序上不同意而已，艾瑞克给了老爹一个你真行的眼神。

        康斯坦丁神甫吃了人家的，又即将拿人家的，当然要出点力了。“亲爱的孩子，有上帝为你们作证，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么？”神甫拿出真本事来，把婚礼的场面描述得极其神圣，就这么把蒂亚给灌晕了，稀里糊涂地穿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出租用的婚纱。

        1981年4月1日，周怡培和蒂亚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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