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历史学家的定论

老妖怪就是蒂亚的奶奶，那就果然是老妖怪了，虽然和爷爷是一个级别的，但在艾瑞克眼里就是善与恶的另一个极端。这时候，艾瑞克才完全接受蒂亚，改口叫妈妈了，因为在他看来这女孩一直尽全力保护她。而实际上呢，只不过是和她呆在一起罢了。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阿尼玛格斯变形失败的小孩？”老妖怪从腿上解下一条袜带，套住茶壶口，倒了大半杯红茶，然后加了些牛奶，就成了一杯重口味的丝袜奶茶。

        “是的，奶奶，她叫艾瑞克·伊佩，是富瓦伯爵家的。”蒂亚乖乖地回答。

        “嗯，应该是的，她那个坠子上有富瓦家的徽章，只是我怎么不记得富瓦家还留着这么大的钻石。”蒂亚帮艾瑞克找了条够细的链子，把那颗星辰钻石穿成条项链，不过实际看上去更像个秤砣。

        “大概每个古老的伯爵家族都有自己的秘密吧。”蒂亚有些感触地说，她对伊佩岛上满满一屋子寄居了灵魂的炼金道具感到很惊奇。

        “说到秘密，你们想拿回安道尔的宗主权吗？”老妖怪用你们来指代周怡培和蒂亚，这说明她并不反对这桩婚事。

        听明白的蒂亚兴奋地点着头，“是的。”

        “那么这一次记忆之墙坍塌就可以利用起来……”

        第二天，在波城大学的邀请下，大量优秀的考古学家一同来到波城，合作抢救一处废墟。蒂亚作为这座小型博物馆的解说员向专家们介绍记忆之墙的情况：“各位，这座小楼原本是亨利四世的管家贝尔恩伯爵的书房和收藏室，后来借给贝尔多纳特律师开律师楼。卡尔十三世·约翰陛下在瑞典创立了贝尔多纳特王朝，这座小楼也就成为波城国王之城的注解之一。目前这座小楼由文化部管理，但是贝尔恩伯爵家依然住在三楼。”

        “小姐，我了解法国对贵族房产的政策，为了避开繁重的税收很多贵族会把古堡交给国家，然后以保管人的身份住在原来的房子里。我想问的是，法国政府在接收这房子的时候没有做彻底的检查吗？”一位苏格兰口音的专家问。

        在场的法国官员有些不乐意了，他们是来监督的，以免珍贵的文物被偷走或者破坏。一个年轻的公务员忍不住挑衅站了出来：“彻底的检查是要拆掉重新再搭起来吗？伦敦塔怎么不收拾一下？”

        这话说得太直接，立刻有老成一点的继续解释道：“法国有那么多的古堡，波城也有亨利四世的王宫，所以，没办法安排细致的检查。因为不损害原物的检查是很费精力的事情，而且，这座小楼的地位特殊，没有瑞典王室的同意我们也不能擅自发掘。”

        专家们点了点头，他们不是外交家，没必要争执这些面子问题。“既然知道这是个未经破坏的十八世纪以前的遗物，那么我们就开始整理吧。砖块的位置已经乱了，那么就请工作人员小心清理出来就行了，我们先来看看那些掉出来的文件和画像。”一个有威望的专家主持了整理工作。

        “文件和绘画已经初步整理出来了，大部分是波旁王室的一些秘辛，也有更早的。绘画作品没有名家的，但是水平相当高，时间上还需要进一步判断。”波城大学的历史系教授打开了幻灯机。

        “波旁王室的秘辛？”趁着窗户边上的人手忙脚乱地拉窗帘的功夫，英国那位很白痴地问。

        “是的。主要是波旁家族和巴斯克地区的渊源，法国现在是共和国了，可以平静地对待这一段历史。”波城大学的历史系教授开始介绍他们的研究成果。

        墨洛温建立了欧洲历史上第一个世袭王朝的法兰克王国，克罗维成为罗马帝国灭亡之后第一个“执政官”。当时的法兰克王国不包括阿基坦、布列塔尼、加科尼斯，直到查理曼把西哥特人赶到比利牛斯山以南。不过，深谋远虑的克罗维早就在整个阿基坦地区布下了暗子，其中最著名的是佣兵伯爵伊佩，查理曼也名义上把边境地区的富瓦封给伊佩伯爵，却一直让他在比利牛斯山作战。

        查理曼建立帝国之后一直没有兑现伊佩伯爵的封地，反而鼓动纳瓦拉、卡斯蒂利亚、莱昂等地方的诸侯挤压伊佩伯爵的生存空间。波旁的亨利在继承了纳瓦拉亡国后成功地把伊佩伯爵和他的佣兵团清除了，把原来富瓦伯爵的一切领地交给了自己的宫廷主管贝尔恩伯爵，这就是后来安道尔国徽上两头牛的来源。

        “这可是关系到整个西南欧洲政治格局的惊人发现，那个富瓦伯爵很厉害吗？”英国那位历史学家对政治似乎更敏感一些。

        “从文件上推测，历代的富瓦-伊佩伯爵都是凯尔特人和哥特人自由佣兵的领袖，应该是武艺高强的勇士。而在政治上，显然这位伯爵不够格，一直被周围的诸侯抵制。”波城的教授回答道。

        “说到安道尔，这个国家的宗主权现在还是法国和西班牙共同拥有吧？”一位来自北方的专家小心地问。

        “亨利四世剥夺了富瓦伯爵对于安道尔的宗主权，管理上是贝尔恩伯爵代理的，现在因为没有法王了，所以是由法兰西共和国的总统担任安道尔世俗大公的。”法国的官员清楚地解释了。

        “那么，如果，我是说，如果，富瓦伯爵的后代或者贝尔恩伯爵的后代要求安道尔的宗主权呢？”旁听会议的蒂亚小心地举手问。

        “是啊，历史上法王亨利四世剥夺富瓦伯爵的宗主权是非法的，法王下台后，安道尔的宗主权就应该自然地回到被认可的富瓦伯爵家。”英国的那位历史学家很坚信欧洲所有的贵族都是亲戚的说法，他想能不能再给女王陛下争取一块属地。

        死心眼的波城学者并没有看出英国人的小算盘，“道义上说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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