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洞若观火的菲利普亲王

由于是私人性质的访问，菲利普国王并没有使用皇家包机，而是带着菲利普王子乘坐维京航空的民航客机回国。在飞机上，小王子端着一本相册，怎么也想不明白爸爸的爷爷的外婆和英国女王陛下的爷爷的奶奶为什么是同一个人。同样的，维多利亚公主在跟着妈妈完成剩下的访问日程时，也对为什么要和马克、帕崔克一起玩感到莫名其妙，那两个自大的家伙既不会法语也不会德语，更不要提瑞典语了。

        “妈妈，今天为什么不去看艾瑞莎呢？”公主坐在英国王室宽敞的房车里，一点都不觉得比自家的沃尔沃旅行车好。

        “怎么了？你们昨天不是刚疯了一下午么？”西尔维娅王后微笑地看着女儿，对于王储，平民出身的王后管得很严，很少给公主任性的机会。不过前一天早上，借口看望圣诞节期间也要住院的重症患儿，上西尔维娅往后临时调整了日程安排，让维多利亚公主和艾瑞莎在医院的小花园里玩了一下午。

        “可是，晚上我们不是就要回家了么，不用去告别吗？”维多利亚公主坚持道，作为王储培养的公主知道坚持和固执之间的区别。

        “要不，我们把艾瑞莎接到斯德哥尔摩去养病，你说好不好？”西尔维娅王后故意逗女儿，“你肯定一百个愿意吧。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刚要雀跃的公主不高兴地瘪瘪嘴，一定要弄个明白地问，“为什么呢？”

        “因为，是英国王太后先发现的他。”西尔维娅王后回忆起那天晚上她和戴安娜王妃的私人交谈。作为欧洲诸位平民王妃中最年长的（摩纳哥王妃，好莱坞影星贾丽斯是上一代人），西尔维娅有时候会和英国的戴安娜，以及后来的丹麦玛丽王妃（太子妃，丹麦二殿下的前妻是香港人文雅丽，也是个平民王妃，但不是太子妃）、挪威的梅特王妃（哈康太子喜当爹，这位王妃超级反传统，吸毒、未婚产子），说说灰姑娘的难处。

        而在传统的壁炉前戴安娜王妃却感觉不到熊熊烈火的温度，不停地摩擦着手中的茶杯，等到茶杯里的茶冷了，她就毫不犹豫地倒进身边的一只茶水桶里，然后再倒一杯。那可是上好的大吉岭红茶，西尔维娅王后对于这种浪费不能理解，“戴安娜，去和威廉玩一会吧，小男孩这时候正是调皮而又可爱的时候。”

        “威廉？”戴安娜王妃迟疑地转过头，灵魂好像刚刚从另外一个世界回来。“不，威廉不能和我一起，会受伤的。”戴安娜王妃19岁订婚，20岁结婚，现在也不过24岁而已，24岁的时候西尔维娅王后正在慕尼黑找工作养活自己。

        王后知道不能要求太多，现在戴安娜王妃正怀着小王子，情绪十分的低落。“要不，听点音乐吧，这样对孩子有好处。”

        “孩子？可怜的孩子，他父亲宁肯出去打猎也不愿意看他一眼。”戴安娜王妃的这个预言非常准确地应验了，哈里王子出生的当天，查尔斯王储在接到电话后仍然出去打马球了，去医院也是检查腰伤的时候顺便看样一下刚出生的小儿子。

        “不管怎样，戴安娜，你得振作起来，让自己开心地活着，总是愁眉苦脸的话，事情会越来越糟糕的。”西尔维娅王后这可不是在危言耸听，家庭生活就是日复一日的漩涡，要么向下越来越快地到地狱，要么向上晕头晕脑地上天堂。

        “我试过，我努力过，所以我才会想要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去游乐场……哦，对不起，陛下，我不是有意要危害到菲利普王子的。”戴安娜这才发觉自己欠人家一个道歉。

        “你是无辜的。”西尔维娅王后很大度地拍了拍戴安娜王妃冰凉的手，消息传来的时候，王后差点没有晕过去，虽然菲利普不是王储，但那是她儿子。不过理智的王后知道，这事也不能怪到戴安娜王妃头上，她自己也在危险之中，只能说英国王室的安全环境太糟糕了，连让王妃散个心的地方都没有。

        “菲利普殿下还好么？”戴安娜语气诚恳，眼神真挚，她没有多少政治头脑，就是个漂亮的傻丫头。

        “有点着凉，他爸爸已经带他回去了。”聊天的时候，瑞典王室从来不称孤道寡，而是和普通人用一样的代词，据说这是因为瑞典国王都是人民选出来的人民的王。

        “那就好。”戴安娜划了一个十字，嘴中呐呐地把比较熟悉的圣徒全部感谢了一遍。

        “你不担心受伤的那个女孩吗？”西尔维娅王后有点不愉快地问，她不希望看起来很善良的戴安娜是个自顾自己不关心别人的伪君子。

        “那个女孩？不，她是个女巫，她一定没有事情的。”戴安娜王妃斩钉截铁地回答。

        “为什么？因为她把很多奇怪的话塞到你的脑子里，让你说出来吗？”西尔维娅王后有点生气地说。

        “不。”戴安娜王妃摇摇头，她知道这种没逻辑的话会让人反感。“那些话是我说的，我是在那个女孩的暗示影响下说的，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嘴笨，说不了那么好的话。”

        这倒是实情，西尔维娅王后想到一个传闻，看了看安静的门口，小声地说。“如果她真的是一个女巫，就和历史上的湖中仙女一样，是英国的保护者呢？”

        “不，我不管什么女巫还是保护者，我决不允许我的孩子生活在别人的影响之下！只要我还活着！”戴安娜王妃激动地提高了音量。

        西尔维娅王后一惊，不过也能理解，这不过是年轻母亲的正常反应——不管国家怎么样，只要孩子能过正常的平静生活就可以了，王朝兴亡什么的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离开英国的时候，西尔维娅王后已经决定了，在情况还不能准确把握的情况下，先不要急着撮合菲利普和艾瑞莎的联系。而维多利亚公主和菲利普王子对艾瑞莎超出朋友的迷恋情绪，更加让西尔维娅王后提高警惕。

        同样提高警惕的还有英国的安妮公主，虽然她自己不喜欢王室的生活，千方百计地让自己的孩子游离在王室外围，但是维护王室的利益，在她看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她知道艾瑞莎是一个能使用特殊力量的女孩，但她并不能因为一把剑而信任一个外人。焦虑之下，她向女王陈述了自己的不安。

        “安妮，你的担心不能说是没有道理的，但是也不能说有充分的根据。”菲利普亲王在书里插上书签，把正在看的一本小说放在小茶几上。

        “是啊，安妮，艾瑞莎还不是你的儿媳妇呢。”伊丽莎白二世拍了拍女儿的手安慰道，她以为安妮公主是在嫌弃艾瑞莎。“再说了，她才三岁，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学习。”

        “她可一点都不像三岁的小孩子，扎拉比她还大几个月，现在连数数都数不清楚。”安妮公主自曝家丑地说。

        “这倒是，也许这孩子隐瞒年龄了。”伊丽莎白二世皱了皱眉头，她想不通有什么必要这么做。

        “你们记不记得三年前的冬天王太后去泽西岛度假的事？”菲利普亲王突然扯出件毫不相关的事，不过这位前希腊和丹麦王子可不是个喜欢对牛弹琴的家伙。

        “怎么了？那不是因为玛格丽特的事情吗？”女王对自己这个妹妹也很头疼，不想把话题转过去。

        “我没说玛格丽特。”菲利普亲王跺到书房中间，“你还记不记得她回来之后要你封一个小男孩为格林尼治男爵？”

        “那又怎么了？就因为格林尼治男爵本来是你的封号？”女王被老公逗乐了，和小孩子争什么长短啊。

        “哦，不，我想王太后根本就不记得他的丈夫把格林尼治男爵封给了我。说不定，她以为自己是格林尼治男爵夫人。”菲利普亲王酸溜溜地说。

        看着父母**，安妮公主只好撅着嘴吹自己的刘海玩。“等等，我想起来了，那个小男孩叫艾瑞克·伊佩，而当时在他身边的就是这个安道尔大公！”

        “确实是这样。根据公开的记载，格林尼治男爵艾瑞克·伊佩在三年前遭遇海难，不幸去世，贵族院根据家人的请求，把格林尼治男爵的头衔给了艾瑞克的堂妹艾瑞莎，也就是现在躺在医院里面的那个圣安德鲁斯伯爵。”菲利普亲王拿出一张信笺，上面简单介绍了格林尼治男爵艾瑞克·伊佩的生平，短短的三行字。

        “虽然有点巧合，但是这不并离奇，不是吗？”安妮公主凑着脑袋看了看信笺，还是没有抓住重点。

        “我记得当时王太后要求你册封艾瑞克的时候说，这是卡提娜的选择。”菲利普亲王转向安妮公主，“安妮，卡提娜是什么？”

        “护国圣剑。”安妮公主不假思索地回答，“卡提娜的选择就是护国骑士，爸爸你就是护国骑士。”

        “表面上看是这样，不过当初我和你妈妈结婚的时候，你外公并没有把卡提娜给我。”女王拍了拍菲利普亲王的手，表达了一下安慰。菲利普亲王扶住女王的肩膀，“这说明我虽然有格林尼治男爵的头衔，但是却不是护国圣剑所选择的护国骑士。”

        “那么，谁是护国骑士？”安妮公主好奇地问。

        “你外婆。”女王回答了公主的问题，“德国人轰炸伦敦的时候，政府要把我和你姨妈送到加拿大去，你外婆就是拿着这把剑拦下了我们。”

        “就是‘孩子离不开母亲，妻子离不开丈夫，国王离不开人民’那个时候吗？”伊丽莎白王后最为人所称道的名言作为外孙女的安妮公主当然很清楚。

        “是的，你外婆就是护国骑士。卡提娜激励着她，她激励着王室和整个英国。”菲利普亲王发自内心地说。

        “还有件事情你爸爸可能也不知道，当年大伯母并不是护国骑士，而不外婆大概也是因为正面抵制她的原因而被圣剑卡提娜所选中的。”伊丽莎白二世的大伯母就是英国近代史上著名的红颜祸水温莎公爵夫人辛普森。

        “不过。”安妮公主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可是，卡提娜也没有选择艾瑞莎啊，我拿过去的只是一只空的剑盒啊。”

        “问题就在于这里，我想王太后也不是很肯定吧，除非，艾瑞莎就是当年的艾瑞克。”菲利普亲王像个刑事案的推理侦探一样说，“王太后大概感觉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希望能尽快决定下一任护国骑士，所以经常把圣剑卡提娜带在身边。而第一次圣剑大概是给出了明确的信号，所以有了后来的加封格林尼治男爵的事情。”

        “可是那个小男孩不是死掉了吗？”安妮公主不明白地问。

        “护国骑士在传统上一定会成为国王的家人，在帝国时期，情人就可以了，不管男女。但是世界大战之后，根据圣公会的教义，只有配偶和子女才能算是家人，所以卡提娜选定护国骑士，实际上也是选定了下一任国王的配偶。”伊丽莎白二世亲自解释道。

        “男孩，如果是那个年纪的话，应该只能是我们家扎拉了。”安妮公主摇摇头，“这也太荒唐了，中间隔着好几个顺位靠前的呢。”

        “但如果是女孩的话，那么就很合适了，不管是威廉，还是查尔斯的其他儿子。”看来英国王室已经肯定戴安娜王妃又怀上王子了。

        “如果不钻科学的牛角尖的话，历史上卡提娜的有关传说都是有点神秘色彩的，这次不过是调换了一下性别而已。”菲利普亲王又拿过一张复印纸来，“这是1980年艾瑞克男爵住院时期的病理检查报告，报告显示艾瑞克体内的雌激素水平远远超过普通男孩。”“什么意思？”安妮公主不是学医学的，听不懂这么复杂的东西。“我询问过医学专家。事实上却是会出现一种可能，有些孩子在出生的时候表面器官无法明确判断性别，这种情况成为IS症。表现在小女孩身上是毛发茂密，类似于返祖现象，但是比那个程度轻。这是因为卵巢发育迟缓，在服用人造雌激素诱导治疗之后，患儿会逐渐发育出正常的女性器官来。”

        听了菲利普亲王的解释，女王和公主都觉得像是在听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芝麻开门。“你的意思是说，艾瑞克本来是个女孩，只是出生的时候搞错了才被当做男孩的。”

        菲利普亲王点点头，“准确地说，女孩艾瑞莎确实是三年前出生的，在那之前，那个身体是看上去比较奇怪的男孩艾瑞克。我这里有拉尔夫爵士拍的一张照片，照片里的艾瑞克就像一只小黑猩猩。”

        女王看了看照片，“这么说来，妈妈的意思应该是撮合威廉和这孩子了。”

        “不，我觉得王太后这几天没有露面是另外一层意思。”菲利普亲王转了半圈，停下来，“这孩子身上有太多神秘的东西，未必能做一个好的王后。而且，现在是君主立宪时代了，君主的责任并不是治理国家，而是作为精神领袖和生活榜样，这种情况下，我们是不是还需要一个能呼风唤雨或者力挽狂澜的护国骑士？”

        “我倒是觉得瑞典那样挺好，前几年还差点闹共和了的，现在全体国民都拥戴王室，学者们说瑞典人比较传统，说到传统，还有比我们英国人更传统的吗？”安妮公主哼了一声，她非常不理解那些研究王室的平民学者们，平民是无法理解王子和公主的不幸的，他们的研究统统都是想象出来的。

        “瑞典卡尔陛下这次来的意思是想试探一下王室联姻的可能性，虽然时间还早，但作为一种可能性也并不牵强。而且，既然瑞典民众已经接纳了王室，那么给王室再增添一点浪漫色彩，也不失为一个加强王室存在感的办法。”

        “这个我也知道，不过看上去孩子们都还小，还不到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伊丽莎白二世点点头，这次拉郎配一样的聚会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平民联姻，瑞典的两位陛下比我们有体会，虽然看上去他们感情融洽，但是所面临的挑战和需要克服的困难也是我们难以想象的。王室的孩子们从小就生活在保镖和保姆的簇拥之下，根本就交不了几个朋友，待人接物既狂妄又怯弱。”菲利普亲王毫不客气地贬低自己的孩子。“所以我主张孩子们要去平民学校上学，不要给他们太多的照顾，他们必须学会靠自己活下去。”安妮公主站着说话不腰疼，她的孩子反正不需要承担多少王室义务，当然落得轻松。“那还不够，我的想法是，把年龄相近的孩子都集中到一所学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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