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王室领域

第二天清晨，肚子饿了一个人起床的海瑟薇怎么也想不起来放在餐厅桌子上的那几摊尘土是什么东西。直到尼尔森大师来看了看，拿出了一个时间还原透镜，孩子们才想起来，这是昨天艾瑞莎兴致勃勃做的几个工艺品。

        “你以为是捏泥人吗？”老矮人气得笑了起来。

        “可是，我除了用粘土把它们捏出来之外，还用烈火熊熊把它们烤干了啊。”艾瑞莎很不理解，自己明明是按照供医学课上的步骤来的嘛。

        “一般来说，我们的魔法道具，上面都画上了能够吸收环境中的魔法元素的魔法阵，这也是炼金术士们总是把自己的作品称作会呼吸的或者有生命的原因。而麻瓜的工艺品和日用品是没有画魔法阵的，为了坚固，他们不光要烤干，还要烧透，把泥胚里面所有不稳定的油活力的东西全部烧死。”尼尔森大师解释道。

        “为什么要把有活力的东西都烧死呢？”艾瑞莎刚问出来自己就想通了，“难道是因为有生命的东西会同化环境中的物质和能量，然后撑破了原来的东西？”

        “对，就是这样。有活力的东西总是会改变自身和环境的，而麻瓜需要的是稳定可以用的东西，他们不像我们能够平静地接受总是唱着跑调小曲的茶壶，或者唠叨个不停的摇椅的。”尼尔森大师顺手把一张咯吱作响的酒吧凳子修好了，可是修好了他却坐不上去，只好趴在上面。

        “我有个问题。”叶卡捷琳娜举手说。

        “问吧，我们还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这里也不是军队。”尼尔森大师鼓励地说，小狼可是从来没有在他的课上主动地提问过。

        “我看布斯巴顿里面有一些翻译的东方传奇，那里面高强的法师总是通过很高温度的火焰来炼制神奇的法宝，而且，他们暗示，温度越高，越能够去除材料中的杂质，从而得到纯粹的高品质的法宝。”叶卡捷琳娜逻辑准确地问道。

        “嗯，法宝，这是个很高深的话题，你们以后少看点那种神神怪怪的小说。”尼尔森大师先是皱着眉头批评了一下，然后严肃地回答道：“传说中的东方魔法师们通常精神力都很强大，他们自身就储备了强大的魔力元素，对于他们而言，魔法道具需要很好的精神响应。”

        似乎感到趴着讲课有点丢脸，尼尔森大师敲了敲碍事的酒吧凳，把它变成了一个讲台。“这在我们西方，这样的魔法道具通常称为灵魂道具，制作这样的道具通常意味着谋杀。当然，如果自身精神力强大，或者正在遭受精神分裂的折磨，把自身的一部分精神力剥离出来寄居到道具中，这样就不是违法的行为了。”

        “那么东方的魔法师制作的那些法宝，都是要杀人的吗？”艾瑞莎担心地问。

        “也不一定要杀人，大部分应该是某种动物，用来祭祀看不见的神怪，提高制作的成功率和道具的功能，当然，也有杀人的，据说能够大幅度提高成功率和功能。我还隐约听说，为了获得神器级别的法宝，还有杀死自己的亲人甚至自杀的。这些在西方魔法世界都是被认为是邪恶的而加以禁止的，不管是什么生命都是需要尊重的，都是智慧种族应该去保护的。”

        “教授，你是在暗示，因为东方的魔法师都是邪恶的，所以现在他们被消灭了么？”海瑟薇敏感地说，“树精，雪人，都是这样被消灭的么？”

        “嗯，不光是你们，还有艾瑞莎的媚娃，叶卡捷琳娜的狼人，弗朗西丝卡的精灵，我的矮人，以及侏儒和妖精都受到了诬蔑和迫害，甚至他们连自己人中的自然德鲁伊也不放过，还有神龙和鱼人，都快绝种了！”尼尔森教授不是魔法史教授，也不是哪个学园的园长，他可没有义务引导孩子们接受主流的价值观，实际上他也对于当前人类主导的魔法世界表示不屑。

        “教授，我感觉，在英国，人类魔法师特别目空一切，对于其他魔法种族非常的狂妄粗鲁。就连为人类工作的妖精和小精灵，也非常的傲慢。”叶卡捷琳娜这话似乎是对辛尼斯塔医生或者丽姬教授说的。

        “嗯，我也觉得英国麻瓜比魔法师可爱。”艾瑞莎稀里糊涂地抢着回答了，差一点就没注意到两位教授羞愤难当的脸。

        “啊！教授，你脸红了！嗯，我的意思是说，你以前都不脸红的！不对，应该是你以前太黑，脸红也看不出来，恭喜你，教授，你终于白到脸一红就能被发现的地步了。”海瑟薇也开心地拍起手来，不过看她得瑟地到处瞄的眼神，叶卡捷琳娜和弗朗西斯卡都知道她看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了。

        “好了，别都站着了。既然你们需要一个工艺炉，那么我就去把那艘船上的一个老式燃煤锅炉改装成一个工艺炉好了，以后你们想做陶瓷或者琉璃都可以自己玩。另外，丽姬，你也别老想着和那个王子玩，你带几个鱼人去把艾瑞莎宿舍里面的实验室打包搬过来。那艘船反正够大，腾一两座锅炉的位置出来放炼金实验室完全没问题。”

        “那么，还有工艺实验室呢，我爸爸准备的麻瓜的物理实验室，从伊佩岛搬到布斯巴顿，东西越来越多，我还没玩过几次呢，还有我的电脑，都快不认识我了。”趁着丽姬教授不能顶嘴，艾瑞莎赶紧提出要求。

        “不，丽姬，我是医生，我不能离开孩子们。”收到闺蜜可怜兮兮望过来的目光，辛尼斯塔医生坚决地说，“放心，我会看好你的王子的，另外保证，绝不偷吃。”

        “偷吃？偷吃什么？”海瑟薇的脑袋从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冒出来，“阿姨，你们居然背着我们偷吃东西！”

        “去去去，都是小孩子不能吃的！”丽姬教授脸又红了。

        “原来是偷喝酒了阿，那我就不羡慕了，我还是宁愿喝花蜜。”海瑟薇自以为知道地退了回去。“我也想喝花蜜，被蜜蜂吃下去又吐出来的太恶心了，还是直接喝花蜜好，清香，而且不腻。”艾瑞莎也不一点都不嫉妒地说，只剩下两个大一点的笑着摇头。

        有了矮人大师的主持，国王号战列舰的改造工作就没有计划和顺序地稳定进行着。既然是要在水面以下活动的，那么所有朝外面的门都要封闭，就这么件简单的事情，那些浑身上下连脸上都长满鳞片的鱼人就是不明白。一个星期之后，连封闭舰桥都没有完成，这还是弗朗西斯卡帮忙吹嘘的宇宙战舰呢。

        相对来说，女孩子们亲手布置的轮机舱情况就要好一些。当然，两位教授和大师亲自坐镇也很有帮助，甚至是安德鲁王子，在排干水之后也戴上焊接眼镜来帮忙。有了这个壮劳力，当然进度要快很多了。工艺炉就绪后，艾瑞莎重新制作了两套礼物，这一次的改进就很明显。不光是把照片完整地投影到灯罩上，同时还针对灯罩的弧度进行了适当地变形。考虑到灯罩很薄，艾瑞莎反复调整了配色的深浅。开灯之后，从里面发出来的灯光，会把反过来的图案直接投射到墙壁上，虽然没有正面那么清晰，但也总算看得见鼻子眼睛。

        “这就真的成为艺术品了。怎么装起来呢？”安德鲁王子离着远远地说，这要是碰碎了，他可赔不出来。

        “弄一个大水缸，放水缸里面吧。”艾瑞莎很肯定地说，“那些在海里面泡了上千年的瓷器，不都挺完整的么？”

        “这是个办法，这瓷器太薄了，稍微有点受力不均匀就会碎，泡在液体中间的话会有很好的缓冲，这个道理就跟深海里面的生物皮肤都很薄一样。”辛尼斯塔医生赞同道，“不过，送到瑞典的这两套不用担心，你一路用漂浮咒牵着去就行了。至于送到伦敦的这一套么……”

        “别看我，我要和孩子们一起去瑞典的。”丽姬教授摇着头说。

        “马上就放假了，教练，我们是去度假的，你也可以自己去想去的地方，和心爱的人一起度过一个难忘的圣诞节啊。”弗朗西斯卡一记直击弹否定了她的这个蹩脚的理由。

        “我，我没有合适的衣服！总不能穿着海军礼服去见女王吧。”丽姬教授还是摇头。

        “海军礼服很漂亮啊，再说，你也就能穿海军礼服了，不然，你穿上高跟鞋都比安德鲁王子高一个头，那查尔斯王子怎么办？”艾瑞莎实事求是地说。

        叶卡捷琳娜一下子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连忙道歉说，“哦，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他不在这。”安德鲁王子倒是习以为常，“就算他在这，他也没办法，这是事实。只不过，弗朗西丝卡和叶卡捷琳娜，你们俩确实太高了，再过几年，整个欧洲都没有和你们身材相称的男人了。”

        “你就别操这份心了，她们再过三十年也还是这么高，而且，这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丽姬教授刚说完，原本只是薄染胭脂的脸变成了酱猪肝的颜色，这次是她自己挖坑自己跳的。

        安德鲁王子开心地笑了起来，“衣服的事情我来解决，不管是现成的还是定做的，都没有问题。”

        “可是，可是我一点皇室的礼仪都不懂，我会闹笑话的。”丽姬教授低着头，把手指放在背后绞着头发，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她曾经是著名的香农大主教。

        安德鲁王子笑得更得意了，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把表露心迹的女魔法师搂在怀里，艾瑞莎她们已经开始吐槽了。“其实，我觉得，不管懂不懂，都会闹笑话的。”“因为魔法师参加皇家聚会本身就是个笑话。”“现在的皇室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古板了，轻松点好了。”“古板也没用，要是他们不能给国民逗乐的话，国民就不给他们零花钱。”

        “嘿嘿嘿！你们把王室都当成什么了！”辛尼斯塔医生拍着巴掌说：“要记住，你们自己也是王室成员，王室的体面和存在的价值都需要你们来维护。”

        “存在的价值？”艾瑞莎不明白地把脑袋转向安德鲁王子，“安德鲁叔叔，你说，王室存在的价值是什么啊？”

        “这个你可把我难住了。”安德鲁王子把伸向丽姬教授的手尴尬地收回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从小外婆就告诉我们要成为人民的精神领袖和道德楷模，不过呢，你也知道，我姨妈就不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所以，我们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好不好，应该怎么做。只有一点，我能肯定，那就是所有违反法律的事情，王室成员是绝对不能做。”

        “可是我觉得戴安娜阿姨好不开心的样子，安妮公主殿下似乎也有很多烦心的事。”艾瑞莎嘟着嘴巴，“大人不开心，小孩子也会不开心的，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不开心。”

        “你是说威廉和扎拉？马克应该不会，他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安德鲁王子也只能耸耸肩，他还没有结婚，不是能随便开口评论人家家庭的人。

        “我倒是挺赞同安妮殿下的选择的。”离开了话题中心后，丽姬教授迅速地恢复了过来。“我是说，她中学毕业之后就选择成为职业的运动员。”

        “哦，这个我爸爸也说过，还说要专注于普通人很难接触到的运动项目，最好是奥运会项目。”艾瑞莎回忆了一下，想起了周怡培的原话，“能为国争光的王室才是有存在意义的王室，能为民造福的王室才是受到拥戴的王室。”

        “嗯，所有的国王都是哲学家，他们自己说的话却很少有能做得到的，不过呢，只要做到了，他就成为青史留名的明君了。”安德鲁王子显然对于这套东西不感冒，只是碍于在小孩子面前不好太露骨，就只好这么隐讳地讽刺。

        “艾瑞莎她爸爸倒不会是那种嘴皮子上的圣人君子，我相信他会真的这么做的，而且，艾瑞莎，现在有几个项目要训练了？”辛尼斯塔医生坚决地维护了周怡培大公的名声。

        “骑马时肯定要练习的，不过要等小白长大，暂时只能拿小灰练习，不过小灰不愿意离开山林。”艾瑞莎扳着手指头说，“帆板已经学习过了，可是现在太冷，只能放放了。射击，说我现在还没有枪高，需要给我订制……”

        “果然都是一般人接触不到的运动啊。”安德鲁王子感叹道，“不过，我哥哥也很喜欢马球，这也是一般人接触不到的运动。”

        “可是这种运动和普通人太远了，只是贵族们的一种炫耀财富的活动，它也不是奥运会项目，不能给国家带来什么好处。”辛尼斯塔医生说明道，“平民运动指的是对于器材和场地还有训练要求比较低的项目，比如田径项目、游泳和球类，还有自行车什么的。贵族项目相反，对训练条件要求很高，运动员要承担高昂的器材和场地费用，教练人员的薪水也非常高。比如马匹、船只、子弹，这些都不是一般人能够负担的。”

        “也就是昂贵的项目。”叶卡捷琳娜提取了这其中的关键词。

        “我建议你们考虑一下击剑。”丽姬教授长胳膊一抖，手上出现了一把刺剑。“虽然奥运会项目中女子项目的剑比较轻，而且规定了很多动作都不能用，但是这样也就取消了身材高大的运动员的优势，灵活的闪躲和出其不意的击刺更加重要，而且，西卡和卡佳个子也不算矮了。”

        弗朗西丝卡和叶卡捷琳娜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为什么没有用斧头的？”弗朗西丝卡虚挥了一下，不小心带起一阵风，把不远处的一个手脚架打散了，吓得上面的鱼人大呼小叫。精灵和矮人的混血公主吓坏了，连忙收回手，“对了，还有射箭，射箭我很厉害。”

        “太厉害了也不行，你们总得给人家一点表现的机会。”辛尼斯塔医生刮了一下弗朗西丝卡调皮的鼻子，“还有另外一个领域，王室的公主们应该能大展身手。”

        “我知道，我知道！”海瑟薇焦急地举起手，生怕被漏掉了，“是做衣服！我们在摩金夫人的店里就知道了，王室设计，或者挂名的服饰都能卖得很好。”

        “接近了，但是还不准确，应该说是时尚业，这个行业和表演相关，虽然王室成员不一定有戏剧和歌舞的天赋，但是在展示风范这个工作上却是从小就开始的，这是普通人不可能具备的经验。”“如果有戏剧和歌舞的天赋呢？”叶卡捷琳娜贪心地问，有魔法药剂的帮助，一切天赋都不是问题。“皇室成员主演的电影还没有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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