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水下航行

“当然不是！”卡尔反应很强烈地摇着头，“艾瑞莎，你是瑞典的波克尔伯爵，是北欧的战狼，是冰雪的战士，艾瑞莎，你当然不是一般人。我已经知道你是魔法师了，你看，我不怎么怕，嗯，就是有点紧张，嗯，这个可比骑鹿要带劲多了。”卡尔王子话说得很零散，说了很多东西，不过艾瑞莎知道，这孩子是想让自己不要担心他。

        “那么好吧，其实，我也想看看瑞典的魔法学校是什么样子的呢。”两个人就好像排着队上学的小学生一样，偷偷在队伍里交头接耳，时不时还要瞄一下老师。

        “那么你能够到瑞典来上学吗？”卡尔王子充满期望地问。

        “不能，卡尔，你知道我已经毕业了，而且，公开身份后我很难有那么多时间偷偷摸摸地上魔法学校了。”

        “对不起，我没有想那么多。”卡尔王子很实在，道歉的业务也很熟练，不管谁上有姐下有妹都会这样。

        “不过，我会经常来找你玩的，我保证。”艾瑞莎学来了英国人随便保证的坏毛病。

        “那好吧。我们可以写信吗？”小王子显然不是很相信。

        “当然可以，不管我在哪里，你都可以把信写到英国的北安普顿郡惠灵堡学院，我都可以收得到的，我也会给你写信的，有时候会神秘的哦。”艾瑞莎小手稍微用了下力，挤了挤眼睛，笑卡尔也点了点头。

        和这两个正在谈恋爱的人相比，卡尔国王一家要紧张多了，老国王不辞辛苦地亲自抱着小女儿，不停地轻轻拍着背。不过小公主已经在爸爸并不算太温暖的怀抱里睡着了，王后陛下紧紧地牵着长公主，目前，维多利亚公主还是王储，除非卡尔王子结婚了。

        相对来说，周怡培一家比较平静，辛尼斯塔医生走在最前面，成为整个队伍的制高点，这很反常，除非她穿了四吋以上的鞋子。对于这一点，艾瑞莎非常怨念，虽然没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但不至于也是和蒂亚一样的小矮人吧。好在卡尔陛下也不算很高，不过希尔薇娅陛下在女人中算得上高挑，只能希望卡尔王子不要遗传母亲了，不然，又是一个高度差，艾瑞莎很自私地这样想。

        风雪依旧很大，从声音就能听出来。被刮断的树枝好像被顽皮的小精灵抓着的鼓槌，叮叮咚咚地到处乱敲着，远远看去，整片原始森林就好像一个冰鲜蛋糕一样缓缓地蒸腾着雾气，不过这些雾气全是打在脸上很痛的小冰粒。但是，这群人走的这条道却比较安静，他们就好像是在一个透明的管道里前进，而且，脚下的冰雪也不松软或者滑，就和斯德哥尔摩大街上的砖墁人行道一样，甚至还更平整些。

        “对不起，尊敬的陛下，让您步行，很不好意思。现在天气不太好，如果强行驾驶驯鹿马车的话，鹿可能会受惊，而魔法在这种天气下也会受到很大的干扰。所以，安全起见，还是请您步行，不过路程并不远，也就两英里多一点，不久您就能看到美丽的阿比斯库湖了。”卡卡罗夫像个巴结贵族的暴发户一样耸着肩膀说。

        “阿比斯库？你是说，你们的那个学校就在国家公园里面？”卡尔国王不善言辞没有说话，不过维多利亚公主显然亢奋过头了，她直接跳过了客套的步骤，好奇地问。

        “是的，那湖很大，有些地方看上去很平常，实际上可能藏了很大一座山，冰崖堡就在湖的中央。”卡卡罗夫回答问题很和蔼，看上去有点老师的样子。

        “好吧，那么我们就去看看。不过，这位……”国王点点头，对于已经既成事实的事情，国王总是习惯性地认可。

        “我叫卡卡罗夫，伊戈尔·卡卡罗夫。”卡卡罗夫低头脱帽，不过等不及国王许可马上又戴上了，看来是担心感冒。

        “您好，卡卡罗夫校长，您的名字和口音都好像是俄国人啊。”国王陛下随口说着，不过却起到了良好的效果。

        “啊，是的，陛下，从世俗的国家来说，我是俄国人，不过我效忠于您，瑞典国王陛下。”卡卡罗夫诚惶诚恐地说，艾瑞莎知道，那是因为在魔法世界中领主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这片领土上言灵神和魔法元素的基本态度，所以魔法师不愿意得罪领主。

        “好吧，我感谢并接受您的忠诚，希望您能够造福国家和人民。”国王陛下却并不知道这些，很轻易地就让他过关了。

        “那么，尊敬的国王陛下，您打算在这里盘桓多久呢，我好安排一些表演。”卡卡罗夫似乎有些后怕，想要尽可能提高一下自己和国王的关系。

        “哦，这个嘛，随便好了，不过，波克尔伯爵可能会更感兴趣一些，那里是她的领地。”卡尔国王陛下很了解这类人的心态，你如果厌恶而不接受的话会把事情弄得很难堪，必须敷衍得让这种拍马屁的人感觉到自己并没有拍空。

        他俩好像打兵乓球一样你来我往的，瑞典的乒乓球水平不错，等到这段路到终点的时候，国王陛下和这个卡卡罗夫校长看上去已经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路的终点是在湖边的一座小房子，就好像湖边浴场里的那种简易的盥洗室一样的小木头房子。前面带路的一个魔法师走进去用魔杖敲了敲那明显是陶土质地的马桶，这个少见的可爱玩艺沽潞潞沽了好多泡泡退到后面去，在这个小房子的地板上露出一条一人多宽的阴暗楼梯来。

        “你们这些魔造学的作品能不能稍微提高一些艺术修养。”辛尼斯塔医生实在忍不住吐槽道，“我本来就没指望你们能做多好看，可是起码要不让人觉得恶心吧。”

        艾瑞莎倒是没觉得怎么样，下去的时候还敲了敲那个陶土马桶，声音钝钝的，绝对不是瓷器。

        “哦，尊贵的领主阁下，请不要这样，这样会把这个门关上的，从外面关上的话，再打开就很麻烦了。”一位魔法师慌慌张张地说，“哦，见鬼，来不及了，后面的快跟上，刚特、芬里尔过来，把这个门撑住！”

        队伍的后面急急忙忙跑上来两个长得很对称的高大男人。这两人真的很奇怪，应该是孪生兄弟或者兄弟，一人左眼大右眼小，一人左眼小右眼大，一人鼻子左边有颗痣，一人痣长在鼻子右边，嘴巴也是对称着歪着的，虽然两个人一点都不像，但谁看了都可以肯定他们是兄弟。兄弟魔法师上来却没有使用魔杖，很拉风地解开斗篷，然后像要便便一样蹲下去，不过却是头朝着马桶的。

        “请快一点，陛下，他们撑不了多久的。”卡卡罗夫轻轻地催促道。

        国王一家连忙合上震惊的下巴，钻下了马桶，就连小公主都醒过来，大大地圆眼睛看着那两个用脑袋顶着马桶的勇士。不过，这马桶盖下面的楼梯一点都不好走，又滑，蒂亚和艾瑞莎两个人都换下了软靴，穿着代表女魔法师尊严的翘头高跟鞋，走的相当的慢。而她们身后的周怡培和卡尔王子又是坚决不肯催促的人，于是，除了前面带路的那位，还有卡卡罗夫校长，其他的魔法师们都很悲催地被马桶给堵在了外面。

        “呃，愿梅林保佑他们。”卡卡罗夫非常明显地划十字，艾瑞莎不禁想到，不管是梅林还是北欧诸神，好像都是和耶稣基督对着干的。

        “怎么了，亲爱的卡卡罗夫。”国王陛下不是很关心地问，看到周怡培一家子平静的样子，他也不怎么慌张，看来这门亲家结得还不错。

        “外面那些人需要在这等到暴风雪过去才能够回来的，现在这时候要是在冰面上摔一跤肯定会骨折的。”卡卡罗夫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国王陛下问了，这样的朋友多好，知道你不说出来会闷坏的，所以就痛快地让你说出来，据说这是名主持人的必备素养。

        “是啊，不过，不是有冰橇么？倒是我们怎么到你的学校去呢？”离开了暴风雪，尤其是钻过了马桶通道之后，瑞典王室对于后面的旅程兴趣明显大了起来。

        “聪明，哦，不，您真睿智。我们坐船去。”卡卡罗夫笑着说。

        “船？湖面还没有结冰么？”维多利亚公主不可思议地问、

        “当然，应该说，大多数湖面理所当然结了很厚的冰，不过，冰牙堡周围的湖面却是终年不冻的。”卡卡罗夫的回答也不算太奇怪，波罗的海也有几座不冻港的，瑞典南部的哥德堡就是其中一个。

        “那么我们要到哪里去坐船呢，破冰船吗？”听卡卡罗夫的话，路上似乎要经过结冰区，那么就应该坐破冰船了，公主和王子们都还没坐过破冰船呢。

        “哦，不，不是破冰船，如果一定要说是什么船的话，应该说是潜水船。”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周怡培忍不住笑了出来。

        “潜水艇？”国王疑惑地问，他似乎是在问周怡培，因为这个不难理解啊。

        “潜水船。”卡卡罗夫很定地回答，然后国王也就不问了，因为周怡培显然没准备回答。

        在地下转了几个弯，艾瑞莎她们就看到了一艘船，——一艘中世纪的汉莎帆船，主桅很粗壮，上面撑着一张方形的帆。船舷很低，很方便捞鱼，艾瑞莎登上去的时候这样想。上去了之后才发现，这船好圆啊，胖乎乎的，和现代的瘦长型的船完全不一样。船头和船尾楼上刻着瑞典语的冰牙，牙如果结冰的话是不是很方便吃冰激淋呢。

        “请各位到船舱里休息吧，我们这就要开船了。”一个戴着船形帽面貌凶恶的家伙拦住了到处看来看去的周怡培父女。

        “这好像是一个地下湖，不过风应该不可能有这么大。”周怡培悻悻地拉着艾瑞莎往船尾楼走，刚才他在研究没有风也鼓鼓的帆。

        “风是假的，不过，这船这么圆，应该会晕的吧。”艾瑞莎却没有跟着往舱门走，而是走到楼梯旁边，牵起裙子想到舵轮旁边去看看，她现在也算刚入门的专业人士了。

        “伯爵阁下，那里看不到什么的，那和帆一样就是个摆设。”本地的魔法师已经知道了艾瑞莎的身份，客气地解释道。

        “那么甲板上的这几门青铜炮也是摆设啰？”周怡培怪腔怪调地问。

        “炮倒是真的，是以前的渔船上的，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主要还是个装饰作用。”辛尼斯塔医生代替地回答了。

        “渔船上的炮？太神奇了。”本来已经进了船舱，但是发现艾瑞莎没有进去，在门边上凑了个脑袋出来的卡尔王子听到这话也感兴趣地跑过去。这下子热闹了，不光是两位小公主也跑出来参观古董，连王后陛下也先舱内阴暗潮湿，跑到甲板上来透气了。“这炮应该是施加过风雨无阻的魔法了。”辛尼斯塔医生看了看说。“是的，就是我们一路上过来的时候用的那个魔法，Empar  aqual  quer  tempo，这是一个反元素魔法，和防火咒、防蛀咒一样。”卡卡罗夫卖弄着魔法知识，在他看来能区分元素魔法和言灵魔法就是很不错的魔法师了，而女人通常总是要差一点的，所以他认为这个女巫可能是首席的皇家魔法师。“防火咒Prote  ??o  defogo，防水咒Water  proofing，防风咒Wind  proof，防尘咒Dust  proof，防蛀咒Sem-fim-impedir。”这几个咒语与其说是元素咒语还不如说是言灵咒语，因为它产生作用是和元素进行沟通，形成元素厌恶区域，这是对元素的请求而不是役使。

        菲力维教授曾经举了这五个咒语为例子说明言灵咒语和元素咒语之间的关系，他们不需要调动体内魔力，只需要精神力和自然魔力起作用，但是咒语本身如何念又是无所谓的，这一点类似于元素魔法。元素魔法是依靠自身魔力为引的，咒语关系不大，因为这种相似性所以这样的咒语又称为反元素魔法。

        卡卡罗夫在那里炫耀的时候，艾瑞莎用清晰的声音给整艘船加上了这五个咒语，她的精神力很强大，虽然现在又是压制又是伪装，已经看不大出来，但是真要运用起来效果是很惊人的。

        一阵子荧光闪耀，这是周围的自然魔力在响应艾瑞莎的咒语，咯嗒咯嗒的，木板发出让人牙痒痒的声音，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船上的这些人当作蛀虫扔掉。艾瑞莎的精神力足够控制住咒语的效果，本来想顺便做次大扫除的木帆船因为不能如愿，很不高兴地抖了两下，挣断了系在码头上的缆绳，带着还没有收起来的跳板出发了。

        等到船离开岸边好远了，那个海盗一样的魔法师才过来提醒还震惊在艾瑞莎的五连环咒语中的卡卡罗夫。他点点头，敲响了那个有点破的黄铜船钟，“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乘坐冰牙号请扶好了，可能会有颠簸，我们的要出发了。”声音说不出的落寞，就好像那是在敲他自己的丧钟一样。钟声响过之后，这艘冰牙号突然腾空一样跃起，重重地朝水面砸下去，用它那胖乎乎的大屁股把原本平静的湖面咂出了一个大窟窿。许许多多的水开始围着这个窟窿旋转起来，窟窿则越来越大，大到冰牙号可以在这个洞洞里航行。

        “哇唔。”艾瑞莎赞叹了一下，没有做什么评论，这是一种强大的魔法，但是艾瑞莎感觉承载这个魔法船前进的水元素并不高兴。本来这些水元素选择住在没有太阳的地下就是喜欢安静的类型，被这么吵吵闹闹地打搅当然不高兴，难怪这艘破船那么多地方都在漏水，原来是水元素生气了。

        不过别的人可没有艾瑞莎这么好的元素亲和力，尤其是身为麻瓜的皇后陛下，她吃惊地想咬住什么，却发现那是大女儿的手，而手被妈妈咬了一口的维多利亚公主完全没有感觉到，因为现在船的上下左右都是水。好在被闷在水下的航行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几个呼吸之后前面就突然亮堂起来。当冰牙号从湖水的隧道里钻出来的时候，一只飞机一样的翼手龙从船头上掠过，几乎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

        “那是我们的好朋友翼手龙，是我们魁地奇的助教。”卡卡罗夫从客人们惊慌的神情中恢复了一点精神。

        “他们居然用神奇生物训练魁地奇，难怪动作那么凶狠，一点人味都没有。”辛尼斯塔医生很不喜欢这种嘴角挂着白沫的恶心动物。

        “就好像有人用狗训练足球队员一样，这没什么，只要有效果就行。不过我有点想明白了，为什么龙肉的走私都发生在北欧，就跟虐狗都是在英格兰一样的道理。”周怡培不懂装懂地说。“她们说什么呢。”卡尔王子觉得船不那么颠了，就靠过来问艾瑞莎。“我也不知道，大概说那些在天上飞的翼龙。”艾瑞莎咽了口唾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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