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降神

马上要进行性命攸关的过敏实验了，弗朗西斯卡陪着叶卡捷琳娜去放松一下。“喂，你们不是背着我写遗嘱去了吧。”艾瑞莎开完玩笑也觉得有点不合适，尴尬地嘿嘿了一下然后去翻自己的小包，从斯德哥尔摩回来后还没整理过自己的小包呢。

        维多利亚公主送的彩色铅笔，整整一把，什么颜色都有。其实没有也可以啦，变颜色对于艾瑞莎而言是最简单不过的了，不过是精神力不同的折射角度而已嘛，用精神力做个小型的棱镜就可以了。

        卡尔王子送的台灯花比较有意思，一拿出来就自己点亮了，彩色的花瓣指示着时间，只不过好像太快了点，快了一个钟头。艾瑞莎翻过花盆，没有发现调时间的旋钮，想了想，这大概是瑞典时间。“子午报时！”艾瑞莎对着台灯花喊道，就像预料中的一样，台灯花先是合起了花瓣，等到打开的时候时间就调整到格林威治时间了。

        把灯放好，用荧光咒改变了一下灯光的颜色和亮度，艾瑞莎又开始翻包。西尔维娅王后送的小镜子已经不能当做双面镜使用了，因为王后岛王宫和慧灵堡学院之间没有可以连通的魔力网。其实这是英国魔法部闭关自守的一个体现，但是那是别的国家的内务，即便艾瑞莎是魔法世界里的公主也没有办法干涉太多。

        最后艾瑞莎的目光停留在一个蝴蝶形状的小头饰上，这是谁送的呢？头饰很小，是个小仙子的样子，用探测术也检查不出来所用的材质，显然是个魔法物品。难道是那个卡卡罗孚校长？艾瑞莎突然从脚到头打了个寒颤，就像大冬天里喝了一杯凉奶茶一样。

        寒颤的同时一股精神力波动传到了艾瑞莎手中的头饰上，小蝴蝶荧光一闪，突然活了过来。“啊！我想起来了，你是我在大狗狗洞外面抓的那只蝴蝶。”

        “是的，殿下，我叫冰蝶，是一只愿望天使。”蝴蝶用精神力说。

        “愿望天使？你就是那最后一只愿望天使？”艾瑞莎还记得那个梦，一个叫做愿望与绝望之地的小岛，一条龙骨头做的船，一个精神力很强的老爷爷，和很多可爱的小天使。“也许是吧，我想有这个可能，虽然我并不能开口说话，但那主要是因为我的个子太小了，就算激发了空气的振动也传不了多远。”由于是用精神力交谈，即便不说话也能够交流很多背景信息，这个叫做冰蝶的愿望天使就是那个赎罪的老人委托的目标。“那好吧，冰蝶，嗯，这个名字很不错，不过翻译成英语的话，搞不好会被人叫成冰蝇。”艾瑞莎目前说的都是英语，英语中ice  fly可没那么好听。“对了，你愿意去愿望与绝望之地的小岛么。”

        “秉持您的旨意。”冰蝶恭敬地弯腰点头，她那么小，看起来真费力。

        “可是，我们怎么才能去那个愿望与绝望之地呢？我记得上次我是睡着睡着就去了。”艾瑞莎看到冰蝶扑扇着翅膀飞起来，坐在自己肩膀上，“好吧，我再睡一次就是。”

        艾瑞莎脱下制服裙，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冰蝶也很乖巧地躲在她头发里。可是身边多了个新朋友，艾瑞莎失眠了。“殿下，或者，您应该尝试一下别的途径，只要能发空思想，让潜意识引导您就可以了。”

        “激发潜意识？嗯，那我就是试试来自中国的办法吧。”艾瑞莎爬起来，五心向天坐好，这次没一会就发出了绵长的呼吸声，这叫做入定。

        在这个神秘的精神世界里，艾瑞莎穿着特制的希腊长裙，这种加强精神力的长裙是祭司们的常见装备。额带是手工磨制出来的天青石的古董，是两百年前的强盗去中国抢来的宝贝。耳环还是那对不对陈的，不过没有再戴头纱了，效果不如额带好，鼻环也容易让人分神。还有一只看着眼熟的首轮，好像是埃及艳后克利奥佩特拉的那只，再加上潘多拉头带改制的星辰项链，这是艾瑞莎目前最强大的精神力装备了。

        “殿下，怎么样？”冰蝶关切地问。

        “还好，就是脑袋上这石头太重。”艾瑞莎实事求是地回答。

        “奇怪了，这里是精神空间，怎么会有重量？”冰蝶还想说什么，却硬生生地止住了。

        艾瑞莎耸耸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从这里已经可以看到湖中岛那躲在迷雾中的影子，艾瑞莎甚至感觉到小妖精们在叫她。“我们慢慢走过去吧，当然，你是飞过去的。”

        像是回答一样，湖中岛上也亮起了几个魔纹，艾瑞莎甚至能感到那里的小天使们排成了整齐的队列，每一组都跟着前面的高阶小天使。接着，就好像乐团的总指挥那样，冰蝶一边浑身亮闪闪地在空中转着圈跳起舞，一边用魔杖指挥着岛上的乐团。十亿只不会说话的小天使排着整齐的队伍重复着它的舞蹈，一百万的乐手小天使在她的指挥下一起演奏，艾瑞莎感到铺天盖地的天地灵气，也就是融合了魔力的精神力涌了过来。

        一个祭坛慢慢地从地面亮起来，亮光逐渐上升接通天际，艾瑞莎的影子也变得无比的高大，她现在的心中非常的平和，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应该发生的，自然而然的。受到巨大精神力波动的影响，普斯·番茄和拉米娅，还有新加入的四位元素精灵都站了出来。

        “不好，这是希望女神的献祭！”本来是怔怔地看着的拉米娅突然向祭坛发起了攻击，祭坛上亮起一圈符纹，攻击被化解了。稍微迟疑了一下，普斯也开始攻击冰蝶，可是她飞到了祭坛的光芒之中，安全地继续她的仪式。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艾瑞莎奇怪地问。

        “小天使是希望女神的信徒，他们一直都希望有一个愿望精灵的出现，这里是希望之地也是绝望之地，就是主管愿望的少女神的祭台。现在很可能是小天使在向希望女神献祭，如果女神能够降临的话，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拉米娅焦急地说明道。

        “降神术？难道说，希望女神要降临到我的身体里？”艾瑞莎知道自己是圣女，但是，那不是个荣誉么，她们没说过这是危险的工作啊。

        “很有可能，那样的话，作为人的艾瑞莎就死掉了，所以我们必须阻止。”拉米娅加大了力度，四位元素精灵也加入战团，可这时候，艾瑞莎的精神波动却平静下来了。

        她正走在一个黑晶石的宫殿里面，这石头和那块刻着失望之地希望之地的碑是一样的。但是这里是一整块——而且被雕成了宫殿。宫殿的前面停着一艘骨船，这个艾瑞莎也认识。骨船前面是正在跳舞的冰蝶，见到艾瑞莎走近了，也高兴地迎上来，“尊敬的来自东方的陛下，我主陛下就在里面等着您。”

        “你会说话了？”艾瑞莎指着她问。

        “是的，在外面我的力量受到压制，这里是我主的神殿，所以我会说话了。”冰蝶点头道。

        “你主是哪位？”艾瑞莎感觉到有点不高兴，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我主愿望女神陛下。”冰蝶回答的时候，还用手做了个四象八卦的符号。

        “愿望女神？统管希望与失望？”艾瑞莎在拖时间，想办法尽快恢复和拉米娅她们的联系。

        “是的，她曾经以湖中仙女的化身行走人间，目前正在神殿休养。”冰蝶恭敬地回答。

        “好吧，那么带我去吧。”艾瑞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单算去拜访主人。

        “陛下，里面是神的殿堂，卑微如我等是无法进入的，请您自行前往。”冰蝶往后退了一段距离，把路让出来。

        “哦，那好吧。”进入拱门之后，艾瑞莎发现这个神殿并不好看，外面看上去辉煌宏伟，但是推开门之后里面却是断壁残垣。

        神殿不大，因为大部分墙都塌了，所以艾瑞莎没多久就在一块倒下来的石屏风下面找到一张石床，床上有一个病恹恹的少女。

        “你来了？随便找个地方坐吧。”少女似乎早就在等着她一样，艾瑞莎可以肯定，这位应该不是拉米娅的主人——来自中国的冥月女神。

        “你，认识我？”艾瑞莎找了块平整干净的大石头坐下。

        “不认识，也不知道你，不过能够以投影到这里来，应该也是位神。”少女摇摇头。

        “你真的是神？”艾瑞莎很奇怪地问，她没有去纠结自己到底有没有成神，那个并不急迫。

        “你才刚获得神格不久吧？神也是一种精神存在的形式，就和生灵一样，不过和役使**的生物不同，神还可以役使元素和精神。”少女耐心地解释道。

        “魔法师也可以驱使元素阿？”不懂就问一向是艾瑞莎的秀良品质，哪怕有可能成为神也一样。

        “那不过是借用，没有神的许可，他们根本用不了。”少女语气中有点鄙夷的味道。

        “哦，神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比如说，神圣魔法什么的。”艾瑞莎深入地问。

        “神圣魔法？哦，你说无中生有这种事情啊？呵呵，这确实是神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区别于那些平凡的生灵。”少女的语法很现代化，完全不像上古时期的语言那么复杂，大概在和艾瑞莎的交流过程中已经掌握了现代的预言。

        “唯一，不是还有熟知过去，决定未来吗？”艾瑞莎不明白地问。

        “你认为神能决定命运吗？神要是能决定命运就不会消亡了。”少女自嘲地反问道。

        “消亡？神也会死吗？”这下艾瑞莎更吃惊了。

        “当然，有存在就有消亡，除非脱离存在成为常在，不过，常在的话也真没乐趣就是了。”这少女的话很深奥，就好像康德一样。

        “你为什么会死掉呢？”艾瑞莎小心地问，这个问题可能有点犯忌讳，惹着一位神会有什么后果，书上没有写过。

        “我也不知道，我并不是这里的原生神，其实很奇怪，这里的原生神基本上都走得差不多了，我稀里糊涂地留了下来。当时还有几个，嗯，也是东方神陪着我，后来也都消亡了。可能是被封印住了吧。”少女神说明道。

        “那么我可以解开封印吗？”艾瑞莎思维跳跃地问，她居然想去解救神。

        “一般来说不可以，但你我不知道……你不用想着救我，我已经累了，这里也不过是我的一个分身，其实我还有没有其他的分身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个分身的消亡我并不觉得惋惜就是了。”愿望少女在艾瑞莎的兴奋劲上泼了瓢冷水。

        “因为你觉得已经有足够的经历了么？”艾瑞莎走过去握着女神病入膏肓的手。

        “可以这么说。总之，我再坚持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少女神收回自己的手，脸上似乎有一点点微红。

        “那么，你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吗？”艾瑞莎像个做临终圣事的牧师一样问。

        “也没什么，不过那些小家伙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帮我照顾一下，我消亡之后，它们会互相吸收最后成为一只，也算是我最后一点遗迹吧。”少女神很真挚地说。

        “她们都是你按照自己的样子造出来的吗？”艾瑞莎有些八卦地问。

        愿望女神一愣，“是的，是我按照自己的样子创造的，也许他们之中日后会在诞生一个愿望女神，但是那和我没关系了。”

        “你是说，那不是另外一个你？”这个好理解，艾瑞莎只是要确认一下。

        “是的，经历完全不同，哪怕威能一样也不是我，所以，这个分身消亡并说明不了什么。”愿望女神肯定地说。

        “明白了，还有吗？”艾瑞莎想这个不难，其实外面已经在进行了，她只需要照顾一下冰蝶就可以了。

        “嗯，还有一个不具体的，我很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神格者都逃离了，如果你也感兴趣的话，就去英格兰的断谷寻求答案吧。不过在那之前，你最好找齐所有的元素之心。”说完，愿望女神又提示道。“无中生有是神的创生能力，这是神格的标志，但是神与神是不同的，有的神用元素创造，有的神用精神创造，有的神用物质创造，不同的创造就有不同的威能。比如我，我就能产生精神动力，指引人获得他想获得的东西，或者剥夺他的精神。哪种神更厉害不好说，不过总体而言，精神力强大总要好一些，也许其他的神都已经消亡了，而我还能苟延残喘到今天就是这个道理。”

        “创生，这个词很，很有力量。”艾瑞莎敬仰地说。

        “是的，你不要以为你必须按照某种格式去创造什么，你是神，你创造的东西它就被创造，没什么道理的。当然，元素、精神、物质各有各的规律，符合这些规律去创造会容易一些。”愿望女神这是在尽可能地传授知识。

        “哦，我明白了，谢谢你。”艾瑞莎感激地点头说。

        “其实我是不好意思，不能够留下什么东西给你，还给你一个累赘。”少女神似乎真的是不好意思。

        “哪里的话，我也很喜欢那些小天使呢。”艾瑞莎实话实说。

        “他们也不过是个玩物罢了，没什么力量的。你那六个仆从的力量不错，但是精神还不够忠诚，我来帮你一把好了……”艾瑞莎没有能够理解过来，不过，这位女神姐姐好像很累的样子，她也就没有继续问。

        “好了，我要静一会，你出去的时候帮我关了门就可以，门外那头骨龙已经坏了，你不用想着修好了，这神殿是靠小妖精的精神力维持的，马上就要崩解了，你们快点离开吧。”愿望女神开始送客。

        “那好，那么永别了。”艾瑞莎站起身来。

        “永别了。”女神平静地回答。

        艾瑞莎转身，无悲无喜地原路退了出来，冰蝶飞上来，“主人，我主命我追随您。”

        “好吧，以后你就叫小冰，随我回去吧。”和神交谈了一段时间，艾瑞莎说话也变得有点神的威压来。“是，如您所愿。”冰蝶又变成头饰趴在艾瑞莎珠光宝气的头上。艾瑞莎回到自己身体里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有一种神圣的气息降临在自己身上，她说：“我说存在，那便存在。Eudis  sea  existência，aquela  exist  oent?o。”

        房间里突然扫过一阵流光，几个空明晶体出现在艾瑞莎的掌心中。不需要用专门的提取扫描设备，艾瑞莎就知道这些是阿姆斯特朗图书馆中的几乎全部藏书。有了这些空明晶体，他们以后研究魔法效率会高很多。等艾瑞莎睁开眼睛，面前出现了一个半英尺高的小天使。“殿下，我主抹去了四位元素精灵的意识，把它们的力量压缩在我的体内，我现在是神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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