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会动的饼干人

艾瑞莎公主号这是第二次走去斯德哥尔摩的水下航线了，虽然说不上轻车熟路，但是在纳尔逊船长亲自领航下，速度快了不少，也不枉他这两个月来天天在波罗的海和北海之间追逐鲸鱼。

        “除了跟着鲸鱼，你们还干啥了？”艾瑞莎听完了船长的汇报想换个口味，她们已经看完了二副昆西拍摄的各种照片，会动的、不会动的、透视的都看过了。

        “有件事情我想向您汇报并且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纳尔逊船长点头致意道。

        “哦，说吧，如果是太重要的事情，你还是要去和我爸爸说。”艾瑞莎担心他们是不是想和谁打仗来着。

        “殿下，你看，这是几头小鲸鱼的尸体。”昆西挑了几张照片出来显示在水晶球上。

        “刚才看过了。”艾瑞莎简单地回应道，并没有生气。

        “它们是饿死的。”昆西也简单地补充了句就闭口不言了。

        果然艾瑞沙吃惊了，她跳下座位，噌噌噌跑到水晶球跟前去，虽然看的还是一样清楚。观察了好一会之后，艾瑞莎承认，它们确实很有可能是饿死的，至少死之前都饿得浮肿了。“为什么会饿死呢？海里没有食物了吗？”

        “海里有食物，但是这些小鲸鱼还没有学会如何捕猎，它们还没有游到跟前，鱼群就散开了，仅仅凭混乱中不小心跑到肚子里面的，它们还是最终饿死了。”昆西点开一段会动的画面，上面一头有气无力的小鲸鱼跟在鱼群后面，那些鱼群总是在它张嘴的时候分开，在它闭上嘴的时候又聚集起来。

        “怎么会这样的呢？是不是它们的爸爸妈妈出了什么意外？它们是孤儿吧。”弗朗西斯卡突然就想到了原因，她小时候就差点在果树下饿死，哪怕是精灵出身的孩子也需要有人教她怎么剥开果皮啊。

        “是的，弗朗西斯卡殿下，它们的父母都被人类杀死了，有的死得非常残忍，并不是为了获取食物或者材料进行的猎杀，而是出于游乐的目的。”杰克嘿嘿笑了两声，“不过，那些安装了鱼叉炮的游艇已经被我们击沉了。”

        “击沉了？怎么击沉的？”艾瑞哈没有说她们做的不对，只是比较关心具体的方法。

        “对于看上去比较结实的，我们派出鱼人的水下爆破小组，炸开通海阀或者用原始的手段凿开船底。比较容易对付的，我们就模仿鲸鱼的动作，直接顶翻它们。”杰克作为负责作战的三副汇报了大致的情况，昆西也播放了几个活动的画面。

        “顶翻的船会不会留下目击者？”艾瑞莎担心地问。

        “我们并没有杀死落水者，不过，那片海域是刚刚杀害了鲸鱼的案发现场，聚集了很多的食肉海洋生物，甚至包括大量的攻击性鱼类，所以落水者生还的概率很小。”凯恩大副回答了这个担心，这也说明，船上的指挥官们是一起参与了这些行动的。

        “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不过，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封锁消息。”艾瑞莎说完低下了头，“我是不是有点残忍？”

        “不，艾瑞莎，你应该制止这样的事情。”弗朗西斯卡拍了拍她的脑袋，就像拍打一个正在自己纠结的闹钟一样。

        “就像你鼓励戴安娜王妃的那样，你也应该向全世界揭露这种残忍的行为，制止他们。”叶卡捷琳娜也支持道，“如果这种残杀鲸鱼的行为得到了制止，那么也就不会有纳尔逊船长他们的惩戒行动了。”

        “更重要的是，小鲸鱼们也不会死了。”艾瑞莎也给自己找到了台阶。“纳尔逊船长，你们能够救下这些小鲸鱼吗？”

        “如果我们能够及时到达现场的话，鱼人他们是可以和小鲸鱼交流的。”纳尔逊船长回答后立刻摇头，“不过效果不太好，小鲸鱼们非常排斥，它们处于惊恐、焦虑，同时又很饥饿的状态，对于一切靠近的东西都想当成食物吞掉，所以，去交流的鱼人们很危险。”

        “这可就不好办了。”叶卡捷琳娜摇着头，问题超出了她直线型的大脑的思维能力。

        “可不可以做一些大鲸鱼的模型，嗯，或者干脆做一条大鲸鱼形状的潜水艇，录下大鲸鱼的声音，这样就可以安全的靠近了吧。”弗朗西斯卡提议道，大概以前有过类似的经验。

        “还可以在潜水艇下面装上奶瓶，我记得鲸鱼是吃奶的。先让小鲸鱼们吃饱，然后再慢慢教它们抓鱼。”艾瑞莎也想起来小时候周怡培把奶瓶绑在背上喂自己的事情，当然，那家伙完全是偷懒。

        “好的，这个提议我们可以尝试一下，正好，工艺车间已经建好了，需要找点事情来做一下。”纳尔逊船长接受了任务，同时他还提出来，“殿下，我们希望能够在世界各个海区进行巡逻，打击虐杀海洋动物的行为。”

        “我没意见，只要我需要的时候你们能够赶来就好了。”艾瑞莎想了想，“也就是说，近期内你们只能在波罗的海和北海转悠。”

        “这两个地方已经够大了。而且，现在欧洲的经济形势不太好，确实有很多渔民捕杀鲸鱼是为了换钱。鲸鱼皮，油脂，肉都能卖，日本人是国际市场上最大的买家。”纳尔逊船长觉得这两个海区已经忙不过来了。

        “日本？好远，难道他们已经把自己家附近的鲸鱼都吃完了？”艾瑞莎惊奇地问。

        “大概吧，这要等我们巡逻到西太平洋才会知道。”纳尔逊船长的神情并不轻松，也许那里真的已经没有鲸鱼了。“不过，殿下，你能够给鲸鱼潜水艇制作一个像鲸鱼一样的哺乳器么？”

        “给鲸鱼宝宝做个奶瓶？”艾瑞莎摇摇头，“现在没空，等回来的路上看看有没有时间吧。”

        纳尔逊船长点点头，很能理解地带着人走开了，只有昆西留了下来。“殿下，我可真的没有做过糕点，实际上我根本就没做过任何食物。”

        “没关系，昆西，实际上，我们只需要有个大人在旁边照看着，这样我们就不是自己瞎玩了。”艾瑞莎解释了自己把她留下来的原因，昆西翻了个白眼，原来只是拿她当摆设的啊。

        三个孩子果然没有理这个看起来成熟的大人，自顾自地搬出来面粉、牛奶、糖和各种模具。艾瑞莎还特地从伦敦的对角巷邮购了一只便携式的烘焙炉。这种炉子有一只大号的坩埚那么大，中间有个放火晶石的网罩，从外面看上去有点像煤油灯的灯芯。在网罩的旁边是一个五个支架的烤盘，五个蔷薇花形状的支架可以在围绕着中间的灯芯旋转的同时翻转，这样就能保证烘烤均匀。

        “制作会动的糕点最主要的工序是把精神力附着在糕点上。不过，吞吃异种精神力是非常冒险的，所以糕点上的精神力必须是安全无害的，建议购买经过考验的老字号烘焙店所提供的灵魂酵母粉。”弗朗西斯卡念着一本小册子，不过听起来好像是某个商店的推销广告。

        “灵魂酵母粉是什么东西做的，为什么会有这种效果？”艾瑞莎奇怪地问。

        “这是个误导。并不需要把活着的精神力附着在食物上，那些灵魂酵母粉只不过是七彩迷幻蘑菇的孢子，经过适当的熟化，可以从淀粉质中吸取能量，然后以一定的形式表现出拟人的活动来。”昆西在收到命令后也认真地阅读了艾瑞莎提供的魔法水晶中的记载，那些魔法水晶是阿姆斯特朗所有藏书的精华，可是神圣级的无中生有魔法变出来的。

        “那么它们的拟人活动是像谁学习的呢？怎么学习到的呢？”艾瑞莎进一步问。

        “根据《食神》这本书上的解释，糕点师在揉面团的时候并不是什么都不想的，他脑子里可能就在构建一个童话故事，或者他就是在和面团说话。这些精神活动，会通过揉面团影响到面团中的迷幻蘑菇的孢子。每个孢子都有可能记载糕点师精神活动的一个角度的映照，分布在面团中的孢子就好像大脑中的细胞一样，彼此连接，彼此影响。”昆西手里捧着笔记本照本宣科地念着。

        “比较难理解啊，是说，我手里的面团就像个人脑子？”弗朗西斯卡趁机休息了一下胳膊，甩了甩手腕。

        “嗯，麻瓜那边也有类似的理论。每一个神经细胞其实只承载了一部分灵魂，它的反应很简单，只有大量的神经细胞一起活跃，才会形成精神活动。而互相不矛盾的精神活动就是正常的灵魂了，所以哪怕是同样的面团，也不是所有做出来的饼干都会说话，大部分都还是傻了吧唧的。”艾瑞莎收起了小拳头，力气活不是她的擅长，她比较适合像现在这样，直接用精神力揉面团，除了她没有几个人能够这么挥霍精神力。

        “换句话说，我们做的饼干卖不卖的出去完全靠运气？”叶卡捷琳娜不高兴了，“这太令人沮丧了，就好像我生出来的孩子，笨不笨也完全靠运气一样。”

        “虽然说起来很不让人高兴，不过实际情况好像确实是这样诶。不是说，所有的预言术都不能预测胎儿的未来吗？这是对生命的一种保护，当然，历史上有很多人借口预言术伤害还没有出生的婴儿，真是荒谬极了。”艾瑞莎越扯越远了，这是她干重复劳动的时候最常见的状态。

        几个人揉了好久的面团，中间还分了好几块出来，分别按照不同的书上所写的秘诀。弗朗西斯卡的要放在四十度的温度下发酵，她正紧张地看着温度计，用手中的魔杖不停地改变风随我意的温度。叶卡捷琳娜的要用紫外线照射，这显然是个麻瓜的办法，没几个人指望她能做出可以动的饼干人。艾瑞莎的完全是自己想当然地胡闹，加了好几个鸡蛋和奶酪进去，把面团做得香喷喷，软绵绵的。

        累了之后，几人用模具从面团上切下不同的小人来，叶卡捷琳娜的已经开始往荧光的方向发展，而弗朗西斯卡的小人看上去就好像加勒比海的黑人一样。放到艾瑞莎的便携烘焙炉里面转了转，奇迹发生了。

        “嘿，姐姐们，你们看，小人活了，他们正在架子上打架呢。”听到艾瑞莎的叫声，躲在各个阴暗的角落里放松的人一下子就聚拢起来。

        “哟，还真是，不过，弗朗西斯卡的小人打不过叶卡捷琳娜的小人嘛。”纳尔逊船长公正地描述道。

        “怎么可能，一定是艾瑞莎的温度调低了，温度高一点，一定是我的黑人饼干吸收的能量多，打起来劲道十足。”弗朗西斯卡自作主张地往炉子中间的火晶石中吹了口气。

        火焰一腾，叶卡捷琳娜的小人突然停顿了一下，弗朗西斯卡的小黑人立刻呼喊着扑了过去，艾瑞莎的小人也偷偷地两边下黑手。

        “哎呀！你的小人把我的小人腿打断了！”叶卡捷琳娜尖叫起来，挥着拳头朝弗朗西斯卡扑了过去，好像要给自己的小人讨回公道。

        “喂，看清楚，是艾瑞莎的小人把断腿拿去吃了的！”弗朗西斯卡一面还击，一面转移矛盾。

        “饼干人吃饼干有什么问题吗？”艾瑞莎兴致勃勃地看看炉子里，又抬头看看外面，要说打的有创意还是那些小饼干。

        “诶，我的饼干人好像变大了一圈。”艾瑞莎突然发现自己的饼干人尺寸有些和开始的时候不一样。

        “你是不是放了碳酸氢铵？那几个臭屁是不是你的小人放的？”弗朗西斯卡把叶卡捷琳娜的脑袋夹在胳膊下面，抽时间关注了一下炉子里面的战场。

        “我没有放那东西，臭臭的。”艾瑞莎拿魔杖捅了捅自己的小人腋下，居然那小人嘎嘎嘎嘎地笑了起来，就好像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孩。

        “炉子里没有碎饼干屑，看来都被小人吃掉了，殿下的小人大概是因为吃多了而变大了吧。”昆西仔细观察了一下，找到了最可能的原因。

        “这么说来，最后出炉的时候，剩下来的饼干人都是些厉害的家伙啊。”弗朗西斯卡放开了叶卡捷琳娜，“我们要不要看看每次最后剩下的是谁的饼干人？”

        “每次只取最后一名么？”艾瑞莎问道，她是不会觉得饼干人打架有什么血腥的地方，毕竟横飞的不是血肉而是熟了的面粉。

        结果，第一轮艾瑞莎的小人在形势大好的情况下被弗朗西斯卡的小人和叶卡捷琳娜的小人一起合作撕裂了，谁叫她放了太多的奶酪的。第二轮，艾瑞莎还是不悔改，不但继续保持了奶酪的量，还增加了好多的葡萄干，核桃仁，海棠果等等。这一次她的小人死得最快，因为刚被烤得香气飘出来的时候就被两外两拨的小人联手分了吃掉了。这两轮的胜者都是叶卡捷琳娜的小人，因为它们吃得明显快一些。

        后面艾瑞莎开始想别的办法了，包括用硬糖给自己的小人准备了一些武器。虽然开始的时候是占了一点上风，可是不多久又被其他人联合镇压了。在小人的脑袋上封闭一团果汁，打架的时候喷出来，虽然不能隔断饼干人的视线，但是可以把别人的饼干变软。

        慢慢的，拉锯的情况出现了，三个人的小人也开始逐步地轮流留到最后。当艾瑞莎公主号到达哥德堡的时候，艾瑞莎已经凑出了二十六的字母，接下来就要画十个数字了。

        “扛着信号旗的小人？”弗朗西斯卡放下自己地十个娃娃小人，“我们要不要弄一个方阵来打架玩，熟了的做早餐！”

        这种提议当然不会有反对意见。很快，大家就吃上了艾瑞莎端上来的牛奶泡碎饼干。随着经验的增加，孩子们做的饼干人开始出现了复杂的细节。最开始是衣服，用不用的颜色表示衣服，用小糖果当纽扣。然后是一些用具，比如移动电话，信号旗，自行车，甚至牵在手里的小狗等等。

        星期五早上八点，在西尔维娅王后微笑的注视中，艾瑞莎捧着一只大饼干盒子来敲卡尔房间门。“嘿，我做了些巧克力，要不要尝尝？”“啊，艾瑞莎，你真的来了？看来我的祈祷是灵验的，赞美上帝，这居然是真的。”卡尔王子嘭的一下拽开门，高兴地抱着艾瑞莎转了一个圈，对于六岁的小男孩来说，真不容易。“是真的。玛德琳呢，我还带了她喜欢的可以动的小人饼干。”艾瑞莎轻轻地锤了锤卡尔的胸口，准备走小姑路线。而与此同时，收到一盒一模一样的巧克力的威廉王子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抓起一个拿着小号的巧克力小人，面无表情地咬掉了小号上的瑞典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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