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北冰洋航线

没有合适的牛奶，艾瑞莎只好掰了一块巧克力，加水在火上融化了喂给小影狐吃。这很冒险，因为可可脂对犬科动物来说是剧毒的毒药，不过，显然对于这只小影狐不是毒药。吃饱了之后，第二天一早，小影狐就睁开了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流着口水还在睡觉的艾瑞莎。

        “喵呜——”

        “嗯？你醒了？正好，我身边还缺只动物呢。让我来闻闻，还好，味道不是很重。”艾瑞莎爬起来，拉过小狐狸的后腿闻了闻。她身边总是有那么一两只动物的，针鼹或者混血猫。在被奇怪的湮灭符文吃掉精神空间后，它们也没有办法进去，只能被送回布斯巴顿，和那些好久不见的狼驹朋友们一起抓雪鸡去了。

        艾瑞莎看了看旁边，大家都睡得呼啊呼啊的，放心地把手按在地上，放出精神力。这是塑形术，是用来改变东西外形的一种巫术，一般来说是捧着一团粘土或者金属施展的，像她这样直接按着地球的很少。实际上她现在已经很少使用魔法了，直接放出精神力驱动元素更方便一些，另外一方面，她现在身体里面也没有多少可以驱动的魔法元素了。

        按照她的想法，坚硬的石头调整了一下外形，在她身前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坑。艾瑞莎用精神力在坑里面画出一个清泉如水的魔法阵，凉而不冰的活性水立刻注满了整个浅坑。小影狐肚子贴着地爬过去，伸出一只爪子试了试，刚在水面碰出一串波纹就立刻收了回来。

        艾瑞莎格格地笑着，抱起小家伙，轻轻地给它洗脸，洗爪子，洗肚子，洗背。彻底的洗了一遍后，艾瑞莎确定，这只影狐只在四肢上是透明的，血管肌肉都看得很清楚，而肚子部分还是有白色的皮肤的，不过毛看上去还是透明的。本来她打算给小狐狸穿一件动物马甲来遮挡一下的，现在看来那没什么用。

        “或者你可以试着看给它弄一些纹身，或者画一些画，总之不要让人一眼看上去像是在看一具**解剖的标本就行。”辛尼斯塔医生也起来了，一边刷牙，一边和小狐狸比赛谁的眼睛更朦胧。

        艾瑞莎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刚准备在包里变一些颜料和注射针出来，亚历山大王子就跳了过来。“哇，酷毙了！这是谁画的动物涂鸦，太逼真了，简直就像是剥了皮一样。”他伸手去抱，小狐狸可不给他好脸色，咧着嘴，龇这还没长出来的牙，艾瑞莎连忙把它抱起来。“它还小，还没有打预防针呢，现在你不能抱它！”

        明显被小动物歧视了的卢森堡王子摸了摸脑袋，“我怎么记得给动物打预防针是为了防止动物身上的病毒传染给人类来着，难不成你这的动物预防针是要防范人类传染给动物？”

        “我不管，反正不许你碰它，还有你们，卡尔，包括你在内！”艾瑞莎拿出小公主的特权，把所有的王子都威胁了一遍。

        “我才不碰呢，万一不小心把它捏死了，你还不咬死我啊。”卡尔一边整理睡袋，一边轻描带写地回答。所有人都感觉到他和艾瑞莎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以前他们之间总有点尴尬，充满了那种皇室家庭中经常弥漫着的所谓形象气氛。王子们都知道，那是镜头下的王室，和现实中的王室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不过，现在，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自然多了。“好像发生了点什么，三岛之王那边可能要失望了。”弗雷德里克悄悄地对菲利普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哦，对了，艾瑞莎，你给它洗澡的水哪里弄的？”菲利普王子迅速地顾左右而言他。

        艾瑞莎眨了眨眼睛，心里面迅速地转过了好几个答案，但是好像都不能自圆其说，最后把小狐狸举起来。“它尿尿的。”

        菲利普王子瞪大了眼睛，因为这显然不可能，但是他立刻意识到，追问下去艾瑞莎也不会说。“好吧，我们想其他的办法，对了，不要让你的小朋友碰我的东西，你也不行，除非你们好好洗手，嗯，它好好洗手也不行。”

        野外宿营，能帮上菲利普忙的只有卡尔，虽然弗雷德里克和亚历山大也参加过童子军，但是收费的野营地和真正的无人区完全是两回事。“这里没有小溪，也没有池塘，上哪去弄水啊？”亚历山大拿着折叠水桶毫无头绪地问。

        “用铲子去那边弄点雪来就行了，嗯，你最好去问一下卡尔，怎么样分辨有动物尿的雪和没动物尿的雪。”弗雷德里克看着折叠炉也是无从下手，这东西太小了要怎么才能烧起来呢？

        “用灌木枝围成一个圈圈，把炉子放中间，只要炉子不灭，火堆就算熄灭了也能够迅速再烧起来。”艾瑞莎抱着小狐狸来指挥道，“先找几块大石头来，不然你准备在哪里放锅？”

        “艾瑞莎，我们没有锅。”卡尔也遇到了困难，“只能在石头上放几个空罐头了。”

        “需要我变一口锅出来么？”艾瑞莎倒是很认真地问，不过卡尔却不敢答应。很快，随便铲来的雪融化了，在煮麦片之前，亚历山大和哈康很认真地祈祷水里面没有北极狐的排泄物。辛尼斯塔医生笑着告诉他们，在古代狐狸的排泄物被认为可以增加人的魅力，这样太闷心里才好受一点。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们实情？”艾瑞莎怜悯地看着两个傻笑的王子，他们大概会觉得自己的魅力上升了不少吧。

        “不然你还想怎样？我怀疑他们回去就会开发狐狸尿的香水。”辛尼斯塔医生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是那是专门针对女性的！”艾瑞莎忍受不了这位教授的明知故犯。

        “没关系的，对于男性一样有用，只不过效果可能会出乎意料。”辛尼斯塔医生说得没错，二十年后欧洲出现了很多妖艳的男明星，他们大部分都很喜欢一款叫做“极光”的王室特供的魅力香水。

        就着麦片粥吃完了牛肉干之后，大家打包好了自己的背囊继续朝着北极星的方向前进，而帐篷就留在那没有收拾，反正是俄国人的东西和俄国人的地盘。路上没有看到多少旅鼠，大概是被扫荡干净了，北极狐也很少，都是远远看着他们。有几只雪鸮低空飞过，警告他们不要想去偷它们的蛋。艾瑞莎最想看的北极熊一只也没有发现，倒是北极熊的食物——海豹和海狮看到不少，说明这里离海越来越近了。

        海豹在当时并不算濒危保护动物，不过食物并不紧张的联合王室小队并不打算多造杀孽。哈康王子伸长脖子找了半天，没有找到自己想看的东西，颇为不解地问，“现在应该是北极最暖和的时候吧？”

        被问的诸人点点头，亚历山大直接乐了，“你是挪威王子诶，居然问我们？”

        “可是，为什么海豹不交配？不应该趁着暖和的时候交配吗？”哈康认真地问。

        “艾瑞莎，你来回答吧。”卡尔看了看哈康，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干脆把球传给小公主。

        “哦。因为海豹并不怕冷啊，它们的繁殖期并不考虑气温的因素，只要食物足够就有可能发情。大部分海豹的繁殖期是在冬天，因为那个时候的鱼会比较容易抓。再说了，海豹交配是在它们能够下潜的最大深度，依靠深水的压力和缺氧的窒息感完成的，你在岸上怎么也不可能看到。”

        亚历山大王子拍了拍目瞪口呆的哈康，“怎么样？长知识了吧，连我都长知识了，原来潜水还有这个好处。”

        “她怎么知道这么多？她才六岁吧！”哈康不可思议地指着艾瑞莎问。

        “人家可是上过大学的，你没看道刚才卡尔殿下多么胸有成足。”弗雷德里克把隔岸观火的卡尔拖下水。

        “这些东西我可不知道，我只是对她有信心。”卡尔老实交待道，“我只不过让你们也体会一下，我平常的压力。”

        “压力么，习惯了就好，不是对交配还有帮助作用么？”亚历山大说完立刻意识到有些过分，刚要道歉，就被菲利普一脚踹到旁边的水坑里。

        下午，他们没有找到苏军留下的帐篷，这可糟糕了，大家不得不挤在岩石缝中捱过一晚上，就像寒号鸟一样。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北极圈的夏天晚上时间很短，几乎一晃而过。在冰冻苔原的第三天，联合王室探险队来到了马托奇金海峡，这里是躲避巴伦支海浮冰的好地方，也是挪威和芬兰走私渔民接头的地方。苏军在这里有个只有三个人的哨卡，主要目的是分赃，当然，形式上应该叫做罚款或者收税。

        在哨卡休息了半天，半夜的时候，颤颤巍巍的哥德堡号才摸进马托奇金海峡的入口，然后就再也不动了。后面跟着的远洋渔船放下柴油小艇把已经困得走不动的艾瑞莎他们拖走，到了哥德堡号下面，干脆用渔网把他们吊上去。

        他们一上船，哥德堡号立刻离开危险的海岸北上，在偏东大风的帮助下，仅仅只花了两天半就来到北地群岛中最大的布尔什维克岛。这两天时间里，王子和公主们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总算把精气神养了回来，用艾瑞莎的话说，“熬一宿，睡三天”。

        布尔什维克岛上面也是一个基地，不过不是军事基地，而是苏联极地科学院的普利曼研究基地，据介绍他们主要做的是地球物理和北极熊的研究。而这个时候，艾瑞莎已经不关心北极熊是不是因为辐射而产生了什么奇怪的变异。事实上就算发生了也不能说奇怪，北极熊这个物种就很年轻，和人类出现的时间差不多，它们只花了十万年就进化出了只吃脂肪就能活下来的强力消化系统，和完全没有高血脂隐患的心血管系统。用亚历山大的话说就是，不来应该是怎么吃都吃不胖的身材，结果还能这么大个，它们究竟吃了超过必需数量多少倍的食物啊。

        艾瑞莎通过精神力观察，发现多余的能量是用来从最基本的尿酸、二氧化碳和水出发合成各种必需的氨基酸，这几乎可以肯定是个能得诺贝尔奖的发现。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北极熊是最适合做星际航行的动物，因为他只需要很少种类的食物而不用担心会营养不良。

        离开布尔什维克岛，穿过维利基茨基海峡就进入了西伯利亚海，这是世界上最冷的海，到处都是浮冰。幸亏哥德堡号个子小，不然还没有办法钻进去。为了避开更多的浮冰，船队转向东偏南航行，第二天傍晚路过了还处于封冻中的哈坦加湾。没办法上岸，只好继续向东向南，第三天下午到达奥列尼奥湾，情况要好一点，不过还是只能停在海上，用柴油小艇驳运上岸。

        考虑到停下来就会被冻住的危险，在征求了王子公主们的意见后，阿尔伯特船长决定继续向东，第四天中午总算到达北冰洋航线的终点季克西，这里有破冰船凿开的航道和安全的泊位。这四天，哥德堡号跑得顺风顺水，速度极快，总路程接近九百海里。如果是十八世纪的工艺，怕是早就散架了，这也说明安道尔的复古工艺是很成功的。

        1986年7月14日，法国国庆节，也被成为银色情人节，艾瑞莎和卡尔在季克西的邮局里面给双方的家长打了个长途电话，不知道这算不算见家长了。离开季克西后，接下来就没有常规的商船航线了，为了安全起见，阿尔伯特船长雇佣了一条捕鲸船，据说可以用来破冰。

        7月15日，三艘船组成的船队向东穿过桑尼科夫海峡进入了东西伯利亚海。没多久，艾瑞莎就见识到了苏联捕鲸船的凶悍，他们的船头上居然有一门用来发射大型鱼叉的臼炮，装上特制的钢炸弹，就可以用来破冰。高高飞起的炸弹还带着旋转，通常能够砸穿一英尺厚的冰面，然后发生的巨大爆炸引起的冲击波就能破开足够宽的航道来。对于一些比较薄的冰，捕鲸船用船头安装的一个螺旋桨迅速地把下面的水抽走，然后用船身一压，失去支撑的冰面就坍塌了。

        一路走一路砸，完全是给人家处理库存弹药来了。走了整整十天，船队才靠上西伯利亚海的终点——弗兰格尔岛。这座岛在几十年前还是流放地，岛上建有关押政治犯的集中营。现在房子还在，里面的人早就没有了。在艾瑞莎他们离开后，掌握了这条航线的捕鲸船迅速成为苏联敏感武器走私的老大，大本营就在从前的集中营。

        弗兰格尔岛上有很多极地植物，但是并不足以让人过个嘴瘾，稍微整顿了一天，哥德堡号就带着渔轮取向东南，穿过白令海峡，两天之后到达了美国的克拉伦斯港。这是阿拉斯加的一座著名海港，有飞机场，可以飞往加拿大和美国。艾瑞莎她们下船的时候受到了美国海军的热烈欢迎，当然，欢迎的不是她和卡尔。作为北约军官，菲利普王子很详细地向美国海军情报官员报告了新地岛的见闻，弗雷德里克和亚历山大也把后面绕过整个欧亚大陆的故事卖给了国家地理杂志。

        在阿拉斯加，孩子们玩了整整一个星期。从瑞典一直紧绷着神经的船员到了这里也就完成了他们的合同，现在要换另外一批人了。哥德堡号也更换了桅杆和舵轮，第二天就带着新船员一边出海训练，一边慢慢地赶赴勘察加半岛。8月8日，艾瑞莎他们完成了各自的休整，乘坐直升飞机赶到了伴随哥德堡号航行的美国巡洋舰。8月10日，联合王室探险队坐着橡皮艇又一次登上了哥德堡号，再往前面走就又是苏联的领海了。8月15日，联合王室探险队在勘察加半岛的彼得巴普洛夫斯克参加了二战对日胜利日，虽然这几个国家和那场战争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天，艾瑞莎和卡尔第一次泡了温泉，这也是两人第一次赤诚相对。这显然是被陷害的，两个小屁孩泡什么温泉，而且其他人都还不在。8月16日哥德堡号独自出发，沿着鄂霍次克海外沿南下，一个星期后他们进入了日本领海，绕过北海道，8月25日哥德堡号在函馆靠岸。接下来是一连串的商业展览活动，因为哥德堡号修复的经费有一半是日本公司捐赠的，艾瑞莎他们不得不分头拜访这些金主，把自己的旅费钱给赚回来。9月2日，这一天是日本投降签字日，哥德堡号离开日本，横渡日本海，到达韩国江原道的江陵，作为中秋节的特殊活动，要一直呆到20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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