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一水之源

“合作？”克苏鲁冷静下来，想了想，“当然，我们可以合作。这样吧，我把水之精华交出来，你们打开天界之门的时候带上我就可以了，这样没问题吧。而且，我还知道另外两个家伙在哪里。”

        克苏鲁的提议听上去很值得考虑，不过普斯他们没有丝毫的减慢加固的速度，因为克苏鲁也在加大对战舰的挤压，后面的动力舱和前面的武器舱都已经被扭成一团，最后不得不被放弃了。

        “另外两个是谁？”艾瑞莎还真不知道。

        “风的精神，名叫哈斯塔，和我的关系不太好，我们从来不见面。不过和我的情况差不多，也被这个星球本身的意志束缚住了，我最后一次听到消息是说他被困在没有星光的大陆上空，不知道具体是哪里。”

        艾瑞莎想了想，决定相信克苏鲁的话，因为它说这个的时候精神非常平静，还被断裂的战舰龙骨吓了一跳，说明它不是在有意骗人。

        “没有星光是不可能的，除非是特殊的星光。”杰克是盗墓贼，对于哑谜有很丰富的经验。

        “特殊的星光？哦，我知道了，是南极大陆，不管谁都看不到北极星，那是从地球上看宇宙的天顶。”艾瑞莎叫起来，“还有一个呢？”

        “火的意念是最奇怪的，我和哈斯塔都是外来的，他们两是本地的。刚开始的时候火的意念还很活跃，老是给我们找麻烦，那时候大地的意志是站在我们一边，帮助我们这些外来户定居的。等到我们开始繁衍起来了，火的意念就不怎么出现了。”

        “那我们怎么找？”艾瑞莎显得很失望。

        不过克苏鲁更担心她失望。因为要离开这个星球，唯一的通道就是那个天界之门，被关押了这么多年，失去了信仰之力的克苏鲁已经感觉到力量的流失，在这样下去，过不了几亿年它就会还原成没有自主意识的水的精华。

        “我记得他的一个宿体，是他一个好朋友的手杖。他的那个朋友为了帮他抓住太阳之火累死了，他很伤心，领悟了冰冷的火，那是火最精华的部分，就寄居在那个手杖里。只要找到了手杖，即便没有获得火的全部意念，也可以驱动天界之门了。”

        艾瑞莎听完心中一动，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凝结了她几乎全部精神力的虚无印透过战舰仅剩下的船体朝海底的金字塔盖过去。“消失吧，水的自由意识！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这是什么？无尽的沉默？不，我不要沉默！我要咆哮！我要掀起滔天骇浪，我要把你们都埋葬在泡沫里！”说时迟，那时快，克苏鲁的咒骂可不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的，而真的是一股又一股的巨大冲击，不过比起艾瑞莎放出去的精神里冲击，它居然只能够发起物质冲击波。

        普斯他们合力撑起一个精神力屏障来，虽然还是被水流冲得一路狂奔，但起码不会乱打转转。这是在巴西漂流的时候（第46章）艾瑞莎的切身体会，一路跑的话没什么危险，一路转的话，没几分钟脑子就成豆腐花了。

        “你们能坚持多久？”艾瑞莎有些虚弱地问，便秘一下子拉空了还会扯得肠子痛呢，更何况是一下子扔出去那么多精神力。

        “只是这么大的范围的话，基本不需要担心。虽然水流冲击的力量越来越强，但是我们离开中心的距离也越来越远，而冲击是以三次方的速度下降的。”凯恩很乐观地说。

        “好吧，你们尽可能保持在靠近中心的地方，我休息一下，然后去看看能不能把它抓进来。”艾瑞莎收起爪子趴在地上，像孵蛋的大鸟一样打起了瞌睡。

        “昆西，你去把所有的空明菌都找出来，在殿下身边点燃，帮助殿下恢复精神力。”凯恩越过纳尔逊船长下令道。因为船毁了，纳尔逊船长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精神力几乎消散。

        “卡米娅大人怎么样了？她是消亡了吗？”昆西一面收拾，一面担心地问。

        “沉寂了，她是寄生灵，只要灵体寄主不灭，她就不会消亡，等过一段时间就会重新凝结了。”普斯安慰大家。

        不过大家都是灵体，知道重新凝结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另外一个灵魂了。出现了伤亡，这让指挥室里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不用太难过，她还能恢复记忆。而且，看到她义无反顾地样子，她应该很高兴能够死得其所吧。其实，我很羡慕她呢。”普斯是真的很羡慕，灵魂不灭，想死都难，可是要死的愿意，死得开心也不容易。

        又沉默了一会，纳尔逊船长突然虚弱地抬起头来，“杰克阁下。”

        “是，船长，三副杰克。”杰克很尊敬地跑过来。

        “杰克阁下，请你想办法联系一下不倦号，刚才那样的水流冲击，他们可能有危险。还有，等水流稳定下来，就打开舷窗，鱼人船员们可以先行弃船。”纳尔逊船长吩咐道。

        “您是要解散船员吗？佩德罗已经带着亚马逊中队保护希乐娅夫人和辛尼斯塔夫人在绿角下船了，除了鱼人船员，我们无人可用。”杰克不是很同意船长的决定，鱼人反正在海里的安全性更高，能留下来帮忙为什么不留下来呢？

        “就是因为无人可用才要把他们派出去啊，不然，谁去搜索周围的船只，谁去找不倦号？公主殿下是从不倦号上过来的，她必须回到不倦号上去。”纳尔逊船长解释道。

        “明白了。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准备撤退，把殿下送回到不倦号上去？”杰克询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嗯，杰克，你能帮我把水晶球下面的那只箱子拿过来么？”纳尔逊船长用眼睛指示着方位，他的精神力已经衰弱到没办法做标记的程度了。

        “是这么吗？不就是你平常在上面雕花的那个吗？”杰克很利索地抱来一个木头盒子，盒子是用很厚的木板做的，现在有一个面上有快完成的浮雕，看上去就是斯帕卡湾彩虹行动的景象——那是纳尔逊船长精神生活着的日子，和他的身体无关。

        纳尔逊船长虚弱地伸出手指去开盒子的盖子，却没有能够成功，杰克帮他开了。“这是艾瑞莎公主号的船钟和船牌，有了这两个，就算这艘船沉没了，你们也可以另外再造一艘新的艾瑞莎公主号，她会继续这个名字的光荣和历史的。”

        “明白了，我们会保护船钟和船牌的。”杰克收起盒子，“船长，如果你还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寄生到船钟上的。”

        “是吗？谢谢，这真是个好提议。”纳尔逊船长吃力地对着还在沉睡的艾瑞莎行了半个军礼，“请帮我一把。”

        杰克看了看普斯，这位大神伸出手合上了纳尔逊船长的眼睛，手收回来的时候，船长好不容易凝结出来的身体就化作一片光点，被他按在盒子里的船钟上。咔哒一声，船钟的发条卡了一下，接下来以更加准确的周期转动起来。

        艾瑞莎还在沉睡，昆西已经把所有的资源耗尽了，连培养舱也被当做沉底锚投进了海底。现在指挥舱已经稳住了自己的位置，普斯他们正在想办法能不能逆着水流往中心再前进一点。

        “有没有办法像利用气流一样利用水流？产生逆向的推动力？”普斯问凯恩。

        “不可能，水流没有气流的压缩比，不可能像纵帆一样，可以把反方向的风力也转换成前进的动力。”凯恩摇头回答。

        “那就把水流变成气流呗，不就是点燃火元素吗？这里虽然不多，但又不是没有。”一直没说话的骑士出主意道。

        “汽化？”凯恩点点头，“这倒是个可行的思路。”

        “怎么做？”普斯活动活动有些发酸的胳膊，准备开干。

        “我们需要在水流的前端放一个四象八卦魔法阵用来吸收水元素的能量，然后将能量直接激发，船舱就变成一对巨大的电极，上面会产生氧气，下面产生氢气。这这个高度下，出来的都是液态的氧和氢。”凯恩在魔法石板上说明自己的想法。“然后在船尾点火，氢燃烧重新生成纯水，热量把水汽化成水蒸气，推动指挥舱向前运动。”普斯看明白了凯恩画的示意图，“这有个危险，如果汇集到船尾的液氧和液氢的比例在爆炸范围内的话，我们恐怕会直接被炸飞了。”“就算是被炸飞也是往前飞。”凯恩耸耸肩，一副nozuonodie的样子。

        “好吧，反正也不怕炸。我来执笔，你来帮我看着。杰克，你和骑士注意和那些鱼人保持联系。现在无法做精神力扫描，海面上浪太大也不能做测量，只能靠他们来定位了。”普斯安排到。

        “靠鱼人还不如靠鲸鱼，我会和那些逃走的座头鲸直接联系的。”杰克用两根手指头敬了个礼，“不过，你和鱼人保持联系，请他们留意一下不倦号的位置，希望他们不要遇到什么大的麻烦。”

        在这种已经达到大自然最大威力的冲击面前，能够自保不拖累人就已经很不错了，依靠潜水战舰剩下的这么几个灵体，想要救援核潜艇，可能性不是很大。

        普斯的魔法阵画好了，启动之后，在指挥室的后面发生了剧烈的氧化还原反应，蛋形的指挥室就好像被自己放的屁崩了一样不停地朝前窜。由于缺乏稳定手段，在指挥室里的所有东西都好像倒扣在调酒盅里面的骰子，不停地撞来撞去，一定要摇出六个六来才干休似的。

        过了不知道多久，外面的水流变得平静了，显然，克苏鲁所发的大招被他们熬过去了。而普斯他们也抓紧机会，重新布置了重物在舱内的分布，提高了指挥舱的稳定性。这时候，一直保持着孵蛋姿势的艾瑞莎站了起来，伸开三叠翼的翅膀呼扇着活动了一下。

        “到了，就在前面不远，关掉那个像打蛋器一样的推进器，我要出去了。”艾瑞莎对普斯吩咐道。“卡米娅和纳尔逊船长呢，还有那些鱼人呢？”

        “卡米娅大人和船长都沉睡了，鱼人已经离舰，现在船上只有我们几个了，绝对安全。”骑士抢在昆西和凯恩前面回答道。

        “那好吧，这船如果没法呆了，你们也自己回安道尔吧，我应该没问题的，跑总是能跑的。”艾瑞莎同意他们周全的处置方式。

        “我们要保护船长寄生的船钟，如果只是目前这个程度的话，这个指挥舱还能够坚持，就是开回地中海有点累，还不如拴在不倦号后面拖回去。”杰克拍了拍旁边的木头箱子说。

        “这样啊，那你们等等，我去去就来。那个水的自由意志应该已经被虚无印打散了，现在的问题是上哪找到水元素精华。”艾瑞莎稍微停了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殿下，把那个乌龟垫圈带着，它应该能找到。”凯恩不太确定地说。

        艾瑞莎点点头，就算他不说，她也是带着的。幻影移形来到水下的金字塔上方，艾瑞莎把天界之门拿出来放在胸前漂浮着。这个东西的材质很奇怪，不是金属，也不是非金属，而给人一种有机物的感觉。在水里往下掉了一段距离，就好像突然接通电源了一样，往前面黑乎乎的金字塔洞口漂了过去，艾瑞莎连忙跟上。

        水深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完全没有光线，但是海底还是能够观察星星的，所借助的手段就是星星们发出的特殊的宇宙射线。艾瑞莎跟着天界之门进了金字塔洞口，沿着墓道没走多远，绕过一个石门一样的东西，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这里面居然没有水！艾瑞莎惊叹着，要和这么大压力的水平衡，这里面的大气压也高达六百多海平面大气压。要维持这么大的气压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艾瑞莎在金字塔的内壁上发现了隐藏在壁画里面的重力阵、加强重力阵和空气约束阵，一个接一个，一个套一个，才把空气约束起来不让形成气泡漂到海面上。

        壁画上有很多故事，都是奇形怪状的生物之间打架和猎杀的场景，和艾瑞莎所了解的情况相印证，比较接近外来神和守护者之间的故事。也有的是栩栩如生的生物标本，大部分艾瑞莎都没有见过，而每个生物的旁边都用楔形文字进行了说明，有一些甚至直接说明了基因测序的结果。

        走到金字塔的中间，艾瑞莎发现一个小台子上蠕动着一团蓝色的胶体物质。虽然精神力扫描没有提供任何有帮助的线索，艾瑞莎还是很确定，这就是所谓的水元素精华，也叫做水之源。这一团水之源只有平底锅那么大，而根据阿姆斯特朗魔法学校里面**的记载，当这团水在更大的压力下缩成一滴水珠大小的时候，人类文明就进入世界大同的阶段。

        把天界之门拿过去，那团水之源就好像找到好吃的午餐和配餐水果一样立刻缠了上来，哪怕甩也甩不下来。再把斜方三八面体靠近去，天界之门已经有一半的平台上有了合适的东西。失去了水之源，金字塔就开始摇晃起来，从石头和石头之间的裂缝里面涌进来大量的海水。艾瑞莎当机立断，抓起天界之门，又一个大瞬移跑到了不倦号上。

        受到巨大冲击的不倦号十分狼狈，大股的水流激荡之下，所有没有被固定住的东西都被摇晃了下来。前鱼雷舱进水，先进的计算机立刻关闭了正门前方的通气管和舱门。艾瑞莎幻影显形出来的时候，弗朗西斯卡和叶卡捷琳娜正在整理房间。半个多月来，都是艾瑞莎在做这样的事情。

        “嗯，你跑哪去了？外面的动静是你搞出来的么？”看到大鸟形态的艾瑞莎，弗朗西斯卡像审讯犯人一样问。

        “我只是去看看而已，对了，我们在哪了？”艾瑞莎装无辜地回答道。

        “现在还不知道，如果估计正确的话，我们已经漂过了马尔维纳斯群岛，正在朝南极大陆撞过去。”叶卡捷琳娜说她记得航海室里面的海图，还有精致的小火绳枪。

        “有人受伤吗？”艾瑞莎关心地问。

        “也就是被产品砸了几下，都不是什么大碍。”弗朗西斯卡满不在乎地说。

        “外面的走廊上乱糟糟的，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们不见了。”叶卡捷琳娜对麻瓜的军舰一点信心都没有。“我们应该能够浮上海面吧，浮出海面就可以用用电报求助了。”艾瑞莎努力应用精神力，再次把自己伪装起来，也许过一会，舰长就要点名了。“电报已经发出去了，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我们自己也不能确定自己的位置。核潜艇的能量不用担心，但是装载的食物没办法支撑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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