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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上山


第二天一早,叶望便早早起身,带上几个馒头,又将水袋里灌满清水,就准备给母亲上山采药了。而这些,就是他在山上的所有食物。

        以往叶望要是把带的东西吃完了,他就会在山上摘一些野果用来充饥,这些东西,山里面多的是。至于水源,几乎每隔一段路就会看到有一条小溪流过,倒也不怕会没水喝。

        “小望,在山上注意安全,实在找不到药的话你就回来吧,别进山太深了,山里面危险。”临走前,叶母怕叶望会因为采药深入山里面,开口对叶望叮嘱道。

        比起叶望以往只在外缘采药,山里面可危险的多,各种毒虫猛兽暂且不说,那些许多未知的危险,才是最令人担心的。

        “我知道了,娘,您就放心吧,外面的草药还有很多,足够我这次要采的量了,我不会进山里面去的。”叶望打消了母亲的担心,这才背起药框,推开屋门走了出去。

        此时天色尚早,太阳还没出来,外面的光线还有点暗淡,离大部分村民起床的时间还有好一会儿。村道上的路人并不是很多,大都是些早早下地的村民,心里想着早起些或许能够比别人多干一点活,他们也算是村子里比较勤劳的人了。

        早上的温度还是有点冷,叶望紧了紧衣服,心里盼着太阳快点出来,那样就暖和多了。

        “铁子叔。”

        “宁伯。”

        “赵婶。”

        叶望缓缓的走在村道上,很有礼貌的和遇到的每个人都打了声招呼。

        “叶望啊,看你这样子,是不是又去山上给你娘采药啊,这个时候正是野兽出没的季节,你可要注意安全啊。”一个中年汉子看到叶望背着半人高的药框,知道叶望又要上山采药了,开口对他嘱咐道。

        “恩,谢谢铁子叔,我会注意的。”

        叶望谢过了铁子叔,将背上的药框稍微调整了一下,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向前走去。

        “唉,要是我家的那个小兔崽子有叶望的一半懂事就好了。以后还是让他少和村子里的那帮孩子乱野,多和人家叶望学学。”看着叶望远去的背影,叶铁自言自语道。

        沿着村道一直往前走,不多时,叶望就走到了村头,要进山,只需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下去就可以了,前面不远处就是山脚,沿着那里的一条小路就可以到山上去了。

        路过村头的时候,王爷爷家的那条大黄狗还在狗窝里睡得正香,听见有人接近的声音,似乎是很不情愿的睁开了双眼,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懒洋洋的瞟了一眼,想看看是谁惊扰了自己的美梦。

        不过当它看到来人,竟然一下子从狗窝里跳了出来,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的向着叶望跑去,随后在叶望身边转来转去,看似很高兴的样子。

        叶望见此竟也毫不惊讶,好像早已习惯了大黄狗的这一举动,只是微笑着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毛发,那只大黄狗此时也眯起了双眼,咧开大嘴,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这也难怪,叶望从小就经常去王爷爷家里,他只记得从自己记事起,这条大黄狗就开始在村子里晃悠了。在王爷爷家的时候叶望就经常和大黄玩,小时候骑在大黄身上,或者抓住它的尾巴满村跑都是常有的事,而叶望也经常把自己家吃剩下的骨头一类的东西拿来给大黄吃,这么多年下来,一人一狗也算是有了不浅的“交情”。

        叶望第一次上山的时候,大黄就开始跟着他了。一开始叶望怕大黄在山里乱跑走丢了,不想让它跟着,也赶了几次,但大黄总会在自己上山后从某个角落里钻出来,叶望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既然大黄要跟着,叶望也就由它去了,反正自己一个人在山上也有点孤独,现在有大黄陪着,倒也是个伴儿。

        一开始叶望也只把大黄当做一个伴而已,让他在山上减少了几分孤独。不过他的这种想法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发生了改变,山上的药草固然不少,但也只是相对而言,分布在整座山上,自己找起来也没有那么容易,往往要找好长时间才能找到一株,可自从有了大黄以后,一切都变得十分简单了。

        大黄的鼻子特别灵敏,那些草药散发的气味对于人类来说根本无法闻到,但大黄却隔着老远也能知道它们的具体位置,叶望根本就不用亲自寻找,进了山之后,他只需要跟在大黄后面就行了,每次在大黄停下的地方都可以找到一株自己需要的药草,而他只需要用药锄将它挖下来放到药框里面就好。

        也不知道是大黄“天赋异禀”还是什么的,鼻子竟然这么灵敏。叶望可从来没听说过村子里其他的狗有这种本事,它们顶多会在有人路过自家门口的时候叫两声罢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村子里的狗都一副以大黄为老大的样子,平时找到了什么食物,总是先献给大黄,自己不敢独吞,好像对大黄颇为畏惧的样子,这一点,叶望也是好奇了好久。

        从那以后,叶望每次上山都会带着大黄,也不用他特意去叫,只要大黄看到叶望背着药框路过,自己就会主动跟上去,大黄的这一举动也让村里人啧啧称奇,都说这狗怕是通了人性。

        对于此事,王爷爷也毫不在意,算是默认了这一人一狗的举动,时间久了,村民竟也习惯了这一现象,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咦,叶望,你又要上山给你娘采药啊。”叶望正低头用手梳理着大黄身上的毛,听得有人唤自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向前面看去。

        大黄似乎对于叶望这样的梳理很是享受,突然感觉到叶望的手停了下来,慢慢的睁开了眯着的眼睛,看到前面站着的少年,这才明白了是他打扰了自己,不禁对着面前的少年呲牙咧嘴,一副很凶恶的样子,显然心里很是不满。

        看到面前正在弯着腰大口喘气的少年,叶望嘴角难得的露出一抹微笑。

        “原来是叶震啊,你爹又逼你早上起来跑步了吗,怎么,今天是绕着村子跑多少圈啊?”

        和叶望说话的少年有着和叶望差不多大的年纪,但却不像叶望那样瘦弱,身体健壮异常,虽是早上,天气还有点寒冷,他也是赤裸着上半身子,露出结实的肌肉。只不过此时的少年大口喘着粗气,身上全是汗水,头上也冒着热气,看起来颇为狼狈。

        看着前面的少年,叶望也是难得的开口调笑道。

        那少年正准备回答,但是看到叶望身后的大黄,先是退后了几步,看到大黄好像没有冲上来咬他一口的意思,这才小心的对着叶望答道:“唉,别提了,也不知道我爹心里怎么想的,今天又给我加了两圈,我都快累死了。”这少年名叫叶震,也是叶家村人,叶震的父亲叶天雷是远近闻名的铁匠,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叶震这小子将来可是要传承老子的手艺的,没点力气怎么行,一定要从小锻炼这小兔崽子。”这样一来,就有了先前的一幕,可怜的叶震就因为父亲的一句话,每天早上都要绕着村子跑上几圈,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可能是最恐怖的事了吧。

        而叶震之所以害怕大黄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他每天的跑步对于别人来说没什么影响,但却严重影响到了大黄的美梦。试想一下,如果你每天早上睡得正香的时侯都被人吵醒会怎么办?恐怕也不会有好心情吧。

        刚开始的时候大黄也没干什么,可终于有一天可能是实再忍受不了了,或许它在梦中正在吃一顿大餐,却突然被吵醒,硬是追着叶震在村里跑了大半个时辰,直到叶望把它拦住它才肯罢休,从此叶震就对大黄产生了阴影,每次早上跑步的时候到这里就要停下来,然后慢慢的走过去,等走远了才敢接着跑。

        叶震和叶望的关系也是从小就特别要好,叶望的父亲失踪后,村里的小孩都说他是“没爹的孩子”,经常欺负他,叶望身子瘦小,反抗不过他们,所以对此也是一直忍气吞声。

        有一次他们欺负叶望的时候被叶震看到了,叶震二话不说就冲到人群里面,硬是凭着一个人把五六个小孩全打趴下了。叶震的身体本来就比他们壮硕的多,算是村子里最能打的孩子,做到这一点也不稀奇,虽然事后被老爹打了一顿屁股,整整三天都只能趴在床上,但从那以后,倒是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叶望了。他们俩的关系从那次以后也是越来越好。

        “好了不说了,我得快点跑了,不然回去晚了我爹又要说我了。”

        叶震似乎对自己的老爹非常惧怕,和叶望说了两句就又继续向前跑了。

        叶望微笑的看着叶震远去,随即转过头对着大黄说道:“大黄,我们也走吧。”

        一人一狗就这样离开了村子,向着进山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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