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王老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完全亮，叶望就从石床上爬起来。这个时候，大黄还在角落里睡得正香，叶望没有吵醒大黄，一个人蹑手蹑脚的绕过山洞中央早已熄灭的火堆，向着山洞外面走去。

        外面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叶望刚迈出山洞，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因为刚刚睡醒而带来的一丝迷茫顿时一扫而空。

        叶望稍微舒展了一下身体，全身的骨节都发出了“咔吧”“咔吧”的响声，一阵轻松地感觉席卷全身。

        因为心里还惦记着那枚丢失的玉佩，叶望没有耽搁时间，顺着自己昨天采药所走过的地方沿途一路寻找，尤其是在昨天昏迷的地方，还有洗澡的小溪附近，多留意了一下，希望可以找到。

        可奇怪的是，那玉佩好像突然间就凭空消失了一样，任凭叶望怎样寻找，也没有任何关于它的踪迹。

        跟随了自己好长的时间的玉佩就这样丢了，叶望的心情有一点小小的低落，眼看着太阳渐渐地升起，母亲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叶望只好放弃了继续寻找的打算，又原路返回到山洞里面，叶望再次回到山洞的时候，大黄已经醒来，正在山洞外面不停地转悠，应该是看到叶望不在，焦急的满世界寻找。

        看到叶望从外面走来，大黄快速的跑过去，两只前腿搭在叶望身上，不停地伸出舌头舔着叶望的手，动作颇为亲密。

        和大黄玩耍了一会儿，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叶望走进山洞，稍微整理了一下，就背上药框就准备下山了。

        下山的情况，比起昨天上山的艰辛，明显轻松了很多，只用了不到一半的时间，叶望和大黄就已经到了山脚下，再往前走一小段路程，就到村子里面了。

        快走进村口的时候，叶望远远的看到有一道瘦弱的影子正看着上山的方向不停地张望着，看到这道身影，叶望的眼眶有点湿润，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

        “娘，你怎么又在这里等了，我都长大了，在山上能照顾好自己。”

        叶望走近了那道身影，有些责怪的开口道。

        杨云看着叶望平安回来，笑了笑：“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亲眼看着你回来，娘也安心。”

        在村口不停张望的身影，正是叶望的母亲杨云。

        每次叶望进山的时候，杨云都会在村口亲自等待他回来，即使叶望以她的身体为由，告诫她了多次，不要让她再这样做。但不亲眼看到儿子回来，她心里总归是有些担心，她已经失去了丈夫，要是连这个唯一的儿子也失去了，那她可就真的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叶望心里叹了一口气，她也知道母亲的想法，闻言只好开口道：“外面冷，娘，我们快些回家吧，这次采药还算顺利，没发生什么意外，您就放心吧。”

        杨云过去帮叶望整理了一下衣服，发现儿子似乎真的没发生什么意外，又打量了叶望一会，才发现叶望的衣服已经短了，后面已经露出了一小部分皮肤，责怪道：“你这孩子，衣服短了也不告诉娘一声，娘回去再给你做几身合身的。”

        看到儿子的衣服短了，杨云没想别的，只当是叶望最近个子长的高了，心里想着赶紧回去，给叶望重新再做几身新的衣服，就这样穿着，容易着凉。

        听到母亲这样说，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询问自己，叶望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倒也省了自己的一番解释。他自己也为瞒过此事准备了一番说辞，现在看来，似乎是用不到了。

        路过王爷爷家门口的时候，叶望看到王爷爷坐在村口那棵大槐树下，村里的小孩已经有好多围在他身边了，显然，王爷爷又在给他们讲故事了。

        走到村口，大黄从叶望的身边跑开，躺在了老人旁边，叶望过去给王老打了一个招呼，就和母亲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老人抬头看了叶望一眼，眼里微微闪过一丝异色，不过只是瞬间就恢复了常态，继续给周围的小孩讲起故事来。

        回到家，叶望把药框里的药材拿出来放到院子里晾晒，又让母亲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快到中午的时候，叶望自己动手做好了午饭，和母亲吃完饭后，他主动刷洗了锅碗，待到家里的一切都收拾的井井有条，叶望才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以往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去王爷爷家读书，这也是叶望的从小就养成的一个习惯。

        村子本来就不大，不过片刻，叶望就走到了王老的屋门前，和往常一样，那些孩子们都回家吃饭去了，老人的家里显得十分冷清。

        “小望，你来了，这次采药怎么样，还算顺利吧？”

        看到叶望进来，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笑着对着叶望说道。

        “恩，王爷爷，有大黄在，一切都很顺利。”

        见王爷爷问起自己，叶望礼貌的回答。

        大黄似乎听出来了叶望是在夸奖自己，尾巴摇的更欢了，想必它要是能做出人类的表情，此刻定然是一副自豪的模样。

        叶望微微一笑，又像是想起来什么，疑惑的对老人问道：“对了王爷爷，我这次上山还遇到了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

        “哦，什么事情？”

        老人闻言也是一愣，似乎对叶望口中的“奇怪的事情”也是有几分兴趣。

        “恩，是这样的，我和大黄在山上找到了一枚仙果，原本我是想把它带回来的，可却被我不小心给吃了，当时我还痛的晕过去了。奇怪的是，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的力气突然变大了好多，就连感觉也变得灵敏了。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以前从书上看到过普通人吃了传说中的仙果会有这样的变化，但是我又不太确定，所以就想来问您一下。”

        叶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老人说这些，他对老人是出奇的信任，而且老人知识渊博，他相信老人一定能给自己经历的这件事一个合理的解释。

        老人听了叶望所言，眼神微眯，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才睁开眼睛，对着叶望缓缓说道：“你猜的没错，根据你吃了那果子之后身体的变化，可以推断，你吃的果子，十有八九就是传说中的“洗髓果”。”

        “洗髓果？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呢？”

        叶望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果子，忍不住开口对着老人问道。

        他从来都是这样，对于不了解的东西，总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洗髓果，是一种仙果，顾名思义，它的作用就是伐毛洗髓，强化人的身体，就算是普通人吃了也会拥有千斤巨力，也正好符合你吃了它之后的表现。只不过奇怪的是，这种仙果药力刚猛，远远不是你能够承受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撑得爆体而亡，而且但凡灵物仙果必有灵兽守护，竟然被你这么容易就摘取了，这倒也是一件奇事了。”

        既然叶望问起，老人也是耐心的开口对他解释道，末了似乎又对此事感到有点奇怪，自言自语道。

        叶望听了老人所言，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对于服食那仙果的体会可是十分清楚，没想到老人说的竟然比这些还要可怕，看来自己这次还真是太鲁莽了。只不过对于老人所说的什么灵兽，他可是真的没有看到。

        叶望哪里知道，那仙果的守护灵兽就是那条巨蟒，不过它早就被大黄吓跑了，他当时还在昏迷，当然看不到了。

        老人皱了皱眉头，随即用手习惯性的摸摸了大黄的头，叶望并没有注意到，老人手里有一道模糊白光泛起，随后又恢复了常态。

        片刻后，老人眼里露出一丝恍然之色，然后对着叶望开口说道：“小望，关于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告诉别人。”

        “恩，我知道了王爷爷，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叶望也知道这件事的异处，说出去恐怕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马上开口答道。

        “恩，你记住了就好。”老人微微点了点头，又道：“上次的那几本书你全都看完了吧？”“恩，全都看完了，我还打算再找几本新的呢。”

        见老人转移了话题，叶望也不在刚才那个问题上纠缠。

        老人似乎并没有听到叶望的回答，而是眯起了眼睛，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看到老人如此表情，叶望也没有开口，而是静静地站在旁边不再言语。他从不在老人思考的时候打搅。

        过了好一会儿，老人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目，眼睛里恢复了清明，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对着都快站睡着了的叶望开口说道：“既然你把那些全都看完了，那剩下的书也不用再看了，从明天开始，我重新找些书给你，今天，你就先回去吧。”

        叶望虽然不知道老人这么做的用意，但学问上的事，无论老人说什么，他都会照做。

        “恩，王爷爷，那我先回去了，明天中午我再过来。”

        叶望对老人告别，走出屋子，轻轻地关上了门。

        “吱呀”一声过后，屋子里又重新陷入了黑暗。

        “灵体……封印……冲破……天意……修仙……不适合……你……”

        叶望走后，黑暗里隐隐约约传来几个模糊的字节，随后，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屋子里又恢复了沉寂，许久，许久，再也没有声音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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