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破封

“又要给我讲什么故事，是你翻手覆灭王朝的故事，还是填海炼器的事迹。”大胡子同柳残阳打着招呼，三年前这个名为柳残阳的怪人出现时，那种神仙般的风采实在唬住了一片人，但他一开口，便让所有人把他看做一个吹牛皮的疯子，做着癫狂的美梦。

        什么呼风唤雨，什么移山填海，故事说得当真是精彩，但是，最弱的猴子一巴掌就能推翻他，也没见那呼风唤雨的本事，要不是他会突然消失的戏法，怕是所有人都会上前欺辱他一番。

        “还想沙星呢，别做梦了，我打听了，这么一小块。”大胡子掐住食指最前面一截，“能换一百头骆驼，一百头骆驼啊，我要有这么一块沙星，能成立一个大驼队，不出三年，我能买下大半个沙镇。”

        柳残阳看着大胡子，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你给我找到沙星，这么一点，我让你三年内成为沙国最富有的人，同时赋予你百年的寿命。”

        “行了，你这套词别跟我用，你跟我许诺了，我也没办法，沙星太贵重了，我根本没有能与之对等的货物，如果我有一支大驼队自然可以把沙星给你，也不枉咱们相识一场。”

        三年了，跑商的人都看出了柳残阳对沙星的渴求，但是没有人会用沙星来交换一句承诺。

        沙星这种在柳残阳看来最基本的炼器材料却是他们的重宝，纵使柳残阳口吐莲花，他们也不同意用来交换。

        商队的人都将柳残阳当做一个吹牛皮的疯子。

        柳残阳说，只要给我一块沙星，我让沙漠变绿洲，这个说法被人们当做笑话流传了很久。

        这是一种大象面对蚂蚁的无奈，无论大象对蚂蚁说什么，这群蚂蚁都会嗤之以鼻，认为大象在跟他们编故事。

        谁能想象他是一个被封印了三千年的元婴修士？那种只手遮天，翻云覆雨的仙人！

        “哎……”柳残阳叹了口气，自己的功法若是扔到修真界，金丹修为的要抢破头，自己的一个承诺足以庇护一座修仙门派，自己随便一个吩咐也会无数修士争着前往，以求获得青睐拜入门下，时到今日，这些重宝的诱惑力竟不如一头骆驼，自己写下的丹方也被他们嗤之以鼻，不知道扔在哪里，如果那些丹方被修仙者看到，一定会迫不及待到来，别说是沙星了，就是妻儿，他们会毫不犹豫的交出来，可是谁让自己面对一群愚蠢无知的凡人，自己的话，在他们看来是天方夜谭。

        “叔叔你怎么了。”

        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柳残阳低头，面前竟是一个慈娃娃般的小女孩，也就有六七岁的年纪，怎么商队还有这种女娃。

        “想到了一些伤心事罢了。”

        “有什么事就跟月妖说，我可以帮你。”

        “你还小，不会明白的。”柳残阳摸着少女的额头，眉梢微微一挑，随即恢复正常，这小女孩竟是先天灵体，这等体质很罕见，柳残阳的几个弟子也不具有如此天资。经过探查，柳残阳发现小女孩修炼了一部很差劲的功法，与她的先天灵体相克，这样修炼下去，只怕炼气期都过不去。

        “我真的可以帮你，我以后就是仙人了，能飞的。”

        柳残阳笑了，小女孩揣着修仙梦，却不知道这条路将异常崎岖，“你太小了，不会明白我的艰难。”

        “月小姐，他想要一块沙星唉。”大胡子招呼了一声。

        “沙星么，我去问问师傅。”小女孩跑着消失在柳残阳的视野。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不会有人在没有报酬的情况下，义务的帮你，这是柳残阳数千年阅历下总结的经验。

        不大时间，小女孩一脸失落的走过来，低着头。

        “对不起啊，师傅说沙星太贵重了，师傅不肯送给你，我求她也不好使，它对你真的很重要么。”

        柳残阳看着名叫月妖的小女孩摇摇头，但是聪慧的小女孩立刻知道了柳残阳的真实想法。

        沙星对柳残阳来说意味着自由，意味着脱困，意味着三千年的磨难结束。

        “不过，师傅答应我了，只要我很努力的修仙，师傅就给我一块沙星，只要我获得可它一定给你送来的，我知道它对你一定很重要，看到你的眼睛，我就知道，它对你来说一定非常重要。”

        “你想获得什么，例如有什么愿望。”柳残阳决定了，如果这个小女孩能够帮自己找来沙星，无论什么要求，都答应她。

        月妖笑了，那种笑很天真，“你们大人为什么都这么功利，难道帮助一个人必须要索取什么吗？”听着月妖的话，柳残阳的世界有些温暖，自己堂堂元婴修士竟得到了一个凡人小女孩的关怀。

        曾经的往事一幕幕出现，师兄弟为讨师傅欢心争先奉承，抱着功利心结交道友，帮助他人势必索取些什么。

        修仙者的功利心代表了冷酷，代表了无情，代表了断绝七情六欲。

        “帮助一个陌生人真的不需要考虑功利么。”柳残阳陷入思考。

        “等着我呦，三年后，我一定会给你带来一块沙星的，因为那时师傅才会给我放个小假让我回家。”

        “你不怕我是骗你的。”柳残阳看着月妖，他试图从月妖的眼睛中寻找到她的真正想法，那种符合他所想的‘功利’与‘愿望’。

        “不会，因为他们说了，你在这呆了三年，只求一块沙星，哪有骗子会在一个地方和很多人说一样的话，你肯定有自己的苦衷。”

        “如果你能够……算了……风沙小了，你们也该出发了。”他原本想说：如果你给我一块沙星，我会回报你更多好处，甚至可以协助你一直走到元罂境界。

        但是看着月妖纯洁无暇的目光，他的这些话被生生扼住，他从月妖的眼睛看到了童真，看到了修仙者所不具有的无邪。

        “等我呦。”

        月妖跟随商队离开了，驼铃声铛铛地响着远去……

        这是一个少女揣着修仙梦，带着善良的心离家，前往修仙门派修行的故事，在柳残阳数千年阅历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

        然而，这个少女却给柳残阳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如甘泉涌入柳残阳的心扉。

        封印里，柳残阳一直回味着月妖的话，她是自己数千年来遇到过的唯一一个面对自己没有杂念的人。

        月妖精致的小脸，映入他的脑海，她的话一遍一遍地出现柳残阳的耳边。

        月妖触动了他，数千年的记忆涌现，修仙是一条充满杀戮，充斥了勾心斗角的不归路，纯净会被淤泥玷污，永远的沉沦下去，然而月妖却在柳残阳心底，那片没有温暖，处处充满功利的回忆里注入了朝气，以及一种性情……善良。

        每当朝阳升起，便会看到一个身影矗立在残阳山下，凝视着东方，日头落下，那个身影依旧站在那，目光始终看向女孩离开的方向。

        黑夜彻底降临，他依旧凝视着，守候在残阳山顶峰，他等待着一个承诺，一个七岁少女的承诺。

        斗转星移，东方露出红霞，将他的脸庞映红。

        商队们再也听不到那个神秘怪人的吹嘘，他总是站在那里，如同泥塑的雕像般眺望。

        日复一日，商队的骆驼换了一波又一波，没有变的是残阳山，以及矗立在山脚的身影。

        三年过去了，他依旧守候在那，等待着名为月妖的小女孩。

        一千多个日夜的守望，柳残阳等候着心底的归属……月妖。

        数千年的修行已经将他的心封闭，如山石一般顽固不化，残酷的修仙路已经让他狡诈而绝情。

        那酸涩的回忆再次浮现在脑海……

        那时，自己还是元婴初期，同云居寺争夺可以提升一个大境界的天地仙灵，击杀了云居寺众多竞争者，成功夺取天地仙灵，将之入药吞服，境界提升至元婴中期稳固下来，但也被云居寺记恨，被遭到八名元婴高手围攻，以至于被封印三千年之久。

        封印的三千年让他充满了恨，那种苍生泯灭的恨，恨云居寺，恨修仙路的残酷，恨恨恨恨，一朝脱困化身为魔。

        直到她的出现，那种不求回报的天真善良，让他的冰冷了数千年的心瞬间融化。

        他选择守护着那片温暖一直等待下去。

        数千年来，无论是好友，还是那些弟子，没有一个人来过，柳残阳已经看透了世态炎凉，然而一个女孩的承诺，换回了他的温暖。

        大漠中的夜晚格外清冷寂寞，柳残阳站在那里，宛若三年前，月妖乘坐骆驼离去，驼铃声依旧在耳边回荡。

        月妖！

        那女孩的容貌已经深深的镌刻在他的心灵上，她融化了柳残阳冰封的心灵。

        这是一种别样的感动，数千年从未拥有，或许这种感动只存在于凡人之间。

        黑夜漫漫，孤独缠绕着柳残阳，然而纵使夜再黑也遮不住心头那一抹亮光。

        终于，黑夜被新日撕裂，万道光芒再次笼罩大地。

        久违的驼铃声响起，铛啷啷，铛啷啷地前行。

        柳残阳凝视着那只驼队，骆驼一步一个脚印的行走着，脖子上浓密的长毛遮住小半截身体，一只铁铃铛挂在那，响个不停。

        瘦小的身影出现在柳残阳的视野，她的衣服显得破旧，她的笑容依旧甜美，脱离了驼队，她向着残阳山走来。

        柳残阳心中的那抹光芒似旭日般升起，将心底的黑暗彻底祛除。

        他还在那儿，似是月妖离去的三年里他从未挪动过。

        月妖向着柳残阳走来，和三年前离去的身影彻底融合在一起。

        她手中攥着拳头大的一块沙星，缓缓的抬起。

        这凡间重宝就这样递到柳残阳的面前。

        “你比我更需要它，给你吧。”

        柳残阳看着月妖，三年了，她长高了一些，曾经瓷娃娃一样的面孔消瘦了。

        “你应该知道了它的价值。”

        “拿着吧，我答应过你，就不会食言。”

        柳残阳伸手接过那块被捂得温热的沙星。

        月妖转过身，她的身影在朝阳下分外柔弱，她迈着步子走向驼队，身影渐渐变小。

        柳残阳那颗一心求仙的心塞进了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你要修仙吗？”柳残阳冲着向朝阳走去的女孩高喊。

        他紧攥着沙星，他的世界完全被温暖笼罩，冰封的心灵已经被月妖打破，他的心中只剩下了救自己脱困的少女，是她救了自己，是她让自己重获自由，即日起，无论她喜，她忧，柳残阳都会陪伴左右，这是他许下的誓言。

        “喂！你要修仙吗！我陪着你啊！”

        月妖转过头，露出一个勉强惨淡的笑容。

        “我无法修炼，已经被赶出了连云宗。”

        “你的天资独一无二，将你赶出来，是他们最大的失败，我会帮你！证明自己！”这是柳残阳，一个元婴大乘修士许下的承诺。

        “怪叔叔，你还是把自己管好吧，我走了，以后可以去沙镇找我玩！”月妖举起手，笑着冲着柳残阳挥了挥，她的话充满了童心，月妖走了，迎着朝阳升起的方向……

        柳残阳攥着沙星踏出一步，身后的残阳山出现了裂缝，封印传出巨力誓要将柳残阳再次封印回去。

        月妖的笑容充满了苦涩，这三年她过得肯定不好。

        柳残阳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陪着她，一千年，一万年，上刀山，下火海，只为守护心头的那片宁静与温暖。

        封印中无数次呐喊咆哮，无人问津，冲出封印三年，寻求帮助万次无人理会。唯独她，这个七岁的女孩给了自己希望，让自己彻底沐浴在从未有过的骄阳下。

        是她让柳残阳体会到了被帮助的温暖，这是踏入修仙路后从未有过的感觉，仙泯灭了七情六欲，在尔虞我诈的求仙路上，将人性丢得一干二净。

        她的出现让柳残阳回忆起了泯灭很久的情感。

        “月妖，等着我啊，我会去找你的，陪你去修仙，追寻只属于你的风华绝代！即日起，收你为徒，这条修仙路，我陪你走下去！”

        柳残阳手中的沙星融化。

        月妖看着柳残阳，眼角淌泪。

        “纵然你有心哄我，但我连第一步都迈不过去。”

        大胡子率领着驼队离开了，月妖就坐在驼峰上，脸上挂着泪痕。

        “我何尝不想修仙，但是，我的功法根本无法突破，师祖说，我到八十岁能修到炼气一层就是奇迹。”

        月妖泪花垂落，这三年，她已经很努力了，但是每次功法修炼到关键的时候都会全身剧痛。

        “也不知道父亲会怎样骂我，他唯一的希望已经被踢出连云宗。”

        月妖看了一眼还站在残阳山下出神望着自己的柳残阳，“真是个可怜的怪叔叔，我还以为你不会等我呢，如果你不等我，我就可以把沙星交给父亲，或许这样他会好受一些。”

        柳残阳攥着沙星返回了封印内，他要彻底地将身体改造一下，而后一举将化身送出封印，他的元婴大乘期修为与水火不侵的躯体依旧留在封印内。

        元神化身站立在柳残阳身侧，沙星为骨，灵气入体，柳残阳控制着灵力的输出，这具化身渐渐稳固下来，拥有沙星骨的化身才能抵抗住封印的碾压，脱离封印的范围，这也是柳残阳为何千方百计也要获得沙星的原因。

        接下来是经脉，柳残阳伸出手指，一道血痕飞出，化作一条条经脉浸没于化身体内。

        柳残阳对这具化身还比较满意，接下来就是元神入体，届时，封印内的躯体将只剩下本能与元婴大乘期的修为。

        “出窍！”

        柳残阳动用了身外化身之法，元神没入化身体内，这次他更加清楚的看到了如蜘蛛网般密集的封印，但是，这些封印只针对着拥有元婴大乘修为的躯体，对柳残阳的沙星化身没有太大的阻力。

        柳残阳一步踏出，星斗出现在上空，他终于解脱了，三千年了！整整被封印于此三千年之久！

        这具身体还真是弱小啊！柳残阳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虚弱感，别说是元婴期的老妖怪，就是筑基期，自己这具身体也无法对抗。

        云居寺！你们封印了我整整三千年，没有日月星辰，时光流传的三千年，今天我出来了，早晚有一天我让你们血债血偿！

        从现在起，卧薪尝胆，在实力没恢复的时候，尽量避免与云居寺正面冲突，没有力量的感觉真不爽，但是柳残阳知道，真正破封的日子不远了，只要将这具化身修炼到元婴期，里应外合之下，封印必破，元婴期对其他人来说，好比登天，但是柳残阳已经走过一遍了，这一次，他要势如破竹的冲到元婴期！

        柳残阳想着月妖那个小女孩，即将收的弟子，如果她不是先天灵体，柳残阳会保她过一世荣华富贵，但是她拥有罕见的先天灵体，这种体质柳残阳只见过一次，而那人拥有柳残阳也要仰视的境界……化神境。

        元婴大乘期后面还有碎婴期，充满了风险的一个阶段，能否达到化神境，柳残阳心中没有十足的把握，而拥有先天灵体的月妖，比自己有更大的机会进入化神境，或许万年后，自己也会仰视……月妖。

        柳残阳行走在沙漠中，吸收着弥漫于空气中的灵气，修为一分一分的提升。

        这便是他自创的游龙**，这功法是他在封印的三千年岁月中钻研出的一种功法，最有特色的地方在于，每时每刻都在修炼，无论是行走，睡觉，游龙**都会自主运行，提升修为，更拥有吸食他人灵力的霸道属性，这属性独一无二。

        沙镇，月妖！

        这便是柳残阳此行的目标，自己的实力太过弱小，很多想法都无法实现，目前能做的就是寻找到月妖，传授一套适合她修炼的功法。

        柳残阳这具身体，沙星为骨，灵气为血肉，拥有着凡人所不具有的力量，可以说，一出世，便站在了凡人的顶峰，只要灵力积攒够了，便能一举进入先天境，达到炼气一层。

        曾经，这里是一片汪洋，但是在柳残阳和云居寺的大战中，成为了沙漠，此刻他行走在沙漠中，感慨万千，曾经哪里想到，自己竟会落魄到如此地步。

        云居寺，你给了我三千年封印，待我境界恢复，我让你们永无宁日！

        一个月后，柳残阳终于走到了沙漠的尽头，远远地能够看到一个城郭。

        沙镇到了……

        一支驼队从柳残阳身边走过，那些看到家的商人们终于将悬挂的心放下。

        “沙镇的风家小少爷在连云宗修炼有成，已经进入炼气二层境界了，咱们沙镇也有炼气二层的强者了。”

        “月妖小姐可惜了，那么善良的一个人，竟然被赶出了连云宗，现在风家已经上门了。”

        “谁说不是呢，两家孩子一同进入的连云宗，分明就是金童玉女，谁成想，月妖小姐竟然没有修仙的命啊，现在风少爷已经是炼气二层，能活好几百岁，就算月妖小姐长寿，也不过百年而已，这怎么能配到一处？”

        “是啊，据说风少爷一次闭关就是三年，以后闭关就是几十年，我看月妖小姐，还是找个普通人家嫁掉算了，仙家是攀不上了！”

        “是啊，咱们沙镇以前只有月家族长和风家族长两个炼气一层的大高手，现在风家多出了一个炼气二层的少爷，月家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商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被柳残阳听在耳中，连云宗，一个小小的门派，功法也是不入流的，怎么配得上月妖那先天灵体？一个小小的炼气二层修士而已，他竟然放弃一个能够成为元婴修士的媳妇。

        柳残阳进入沙镇，这座沙漠边陲的小镇异常热闹，各种货物的流通，各种卖货的门面扑满了街面。

        土城墙不高，一道豁口就是城门，像样的门楼都没有，驼队赶着骆驼进入沙镇，将货物放下，就地贩卖。

        柳残阳进入沙镇，这里流传最多的闲话就是沙镇月家和风家，月妖更沦为了众人的谈资，被连云宗扫地出门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连云宗在沙镇就是神邸一般的存在，能拜入连云宗，那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件，当初月家可是大摆筵席整整三日，月家族长出门都是趾高气昂，谁能想到月家小姐被连云宗扫地出门，这事如今已经传得满城风云，月家族长已经好多日子没露面了。

        柳残阳到了月家的府门前，那里围满了人，后面的人垫着脚往府里看，像是有大热闹吸引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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