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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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昂川身居右丞之职,现在忽然死了,这右丞的位置便随之空了出来。此后,应该会有不少的眼睛都盯着这个位置吧。
“哎呀,烦死了!”萧弘瑾忽然怒吼一声,而后抱着自己头在薛梓彤的床上打起滚来。
看着萧弘瑾这孩子气的模样,薛梓彤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到薛梓彤的笑声,萧弘瑾像是饿了三天野猫闻见了鱼腥一般,立刻来了精神。
“见着为夫难过,你很高兴么?”萧弘瑾忽然跃起身来,一把将薛梓彤抱进怀里,然后搂着她一起倒在了床上。
“咱还们成亲呢,所以,你还算不得是我的丈夫。”薛梓彤狡黠一笑,就算被萧弘瑾压在了身下也丝毫没有半点惧意。
见薛梓彤这样还能笑得出来,萧弘瑾忽然觉得很受挫。他伸手按住她的两只手腕,故作凶狠的瞪着她,哑着嗓子威胁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不信。”薛梓彤嫣然一笑,像是吃定了萧弘瑾拿她没办法一般,淡然,且笃定。
萧弘瑾无语,薛梓彤这话,不是摆明了在激他么?
“别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哦,洞房花烛夜……”正当萧弘瑾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薛梓彤忽然咧嘴一笑,幽幽的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而后,便只见着萧弘瑾立刻怔在了原地。的确,是他自己说的,他要等到洞房花烛的时候才动她。
“但我没说不能亲你吧。”萧弘瑾回过神来,盯着薛梓彤促狭一笑,而后对着她的唇狠狠的吻了下去。
软玉温香,带着淡淡的馥香,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萧弘瑾不受控制的想要汲取,探索,迷失……
“唔。”薛梓彤猝不及防的被他吻个正着,不由得愣住了。
而萧弘瑾则乘胜追击,趁着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成功的撬开了她的贝齿,突入了她的檀口。
虽然他的吻技仍旧是那么的稚嫩,但却充满了爱意,并成功的将这抹爱意传达给了薛梓彤。因此,薛梓彤虽忍不住腹诽他的吻技,可却还是被她吻得动情了。
薛梓彤将自己的手收回,缓缓的覆上他的背,而后开始回应起他的吻来。
她带着他,一点点的引领着他,让他彻底的迷失在了她的双唇之间。
“怎样?还要激我么?”良久,萧弘瑾轻轻的将薛梓彤松开,看着双颊泛红的她笑得一脸的促狭。
薛梓彤没有吭声,只是风情无限的瞥了他一眼,然后便别开了目光。
萧弘璟无语,他知道她绝对是故意的。可是,尽管如此,尽管不愿,他也只能先将她松开。否则的话,他可能真的会控制不了自己了。
“瞧着天色,恐一会就天亮了。我先回去换朝服进宫,你再睡一会吧,回头我再来找你。”再在薛梓彤的额上印上一吻,萧弘瑾这才恋恋不舍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整了整有些凌乱了的衣衫之后,这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薛梓彤躺在床上,怔怔的望着床顶的绣顶发呆。这个右丞,的确死的不是时候啊。
像薛梓彤所猜想的那样,柳昂川的死,犹如在平静的湖面丢入了一块大石,立时激去了浪花层层。当薛梓彤以及将军府收到这个消息时,同样的,其他人也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得知了这个消息。
同薛梓彤所料想的那样,他们并不关注柳昂川究竟是怎么死的,他们所关注的,是这朝堂之上的走向。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样,这些有望拜相的人,大半都是与薛梓彤交好的人。
“柳家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麟德殿内,景延帝端坐于御案之后,一副若有似的模样。
“是。”萧弘瑾点了点头,算做应答。在他看来,在未弄清楚景延帝的心思之前,最好还是少开口的为好。
离开将军府之后,萧弘瑾便直接回了王府,而当他踏进王府大门的时候才知道,那宣旨的宫人已经侯在那里了。原以为景延帝会等到上朝的时候才说这事,没想他竟然提前召他前去商议。
“在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景延帝再次问道,言语间满是疲色。
“父皇说笑了,儿臣哪儿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萧弘瑾微愣,回过神来之后便忍不住暗惊。景延帝这话,与前日薛起口中的那番话是何其的相似!
“怎么,难道你空长了一对眼睛,连人都不会看么?”虽大抵已经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可真当听到萧弘瑾说出来,景延帝还是免不了有些动怒。
“回禀父皇,儿臣不比太子,自小学习识人用人之术,自是不懂得如何看人。”萧弘瑾偷量了一下景延帝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在大历,只有身为储君的太子才有机会接触到这些。虽然这是事实,但听在景延帝的耳里,却还是免不了有些失望。
“你就当真一点都不知晓?”沉默了一下,景延帝再次开口,像是不死心一般再次逼问道。
“儿臣……”见到景延帝面上那略微失望的表情,萧弘瑾出现了片刻的犹豫。
这一刻,他产生了一道近乎疯狂的念头。莫非,他想听到的答案,是另一个?莫非,他对自己还是有所期许的?
萧弘瑾犹豫了,他在挣扎,到底要不要将实情说出来。
可转念一想,这么多年了,景延帝对二皇子的宠爱,另太子都得避其锋芒。同样的,二皇子虽受宠多年,可太子的地位却一直未曾动摇过。这,难道还不够说明些什么么?
“回禀父皇,儿子不知。”
话音落地,景延帝面上的失望之情顿时变得更重了。轻叹一声后,景延帝似乏了一般,整个人斜倚在身后的龙椅之上,无力的对萧弘瑾吩咐道:“行了,你先去大殿吧。”
“是。儿臣告退。”萧弘瑾垂首,恭声应了一声,然后行礼退了出去。
直到了大殿,萧弘瑾还是想不出景延帝究竟是作何想。无奈的暗叹一声之后,萧弘瑾蓦地察觉到有一抹眼神一直在盯着自己,抬首扫视了一圈之后,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反倒是太子,在发现他的异样之后所有所思的瞥了他一眼。
萧弘瑾含笑颔首,算是招呼,而后便不再理他。又再与薛起交换了一个眼神,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听着领路那尖细的嗓音蓦然响起:“皇上驾到——”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当景延帝踏入这大殿的时候,原本在殿内候着的一干大臣及几位皇子立刻三呼万岁跪了下去。
看着这一片黑压压的人跪在自己的脚下,景延帝觉得满足的同时,也越发的不想放弃这种权利了。
愣了会神之后,景延帝才忽的意识到这不是愣神的时刻,懒懒得对着仍旧跪在地上的众人说了声起,而后便径直转身,在那金龙座椅上坐了下来。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见景延帝坐了下来,以眼神询问过之后,梁义拿着拂尘站了出来,高喊着这句已经不知道喊了多少次的话。
“启禀皇上,臣有事要报。”梁义的话音才刚落地,一位孟姓的大人便立刻佝着身子站了出来。
见状,景延帝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堂下众人,而后缓缓的勾起了嘴角:“你说。”
“启禀皇上,右丞大人今日凌晨突发顽疾,已于两个时辰前病故于家中。”那孟大人略带戚然的回道,看来似有些伤心一般。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也纷纷随之变了脸色。一部分是震惊于右丞忽然病故的消息,另一部分人,则是对这孟大人露出了不屑。
这朝堂之上,谁不知道孟家为齐家马首是瞻,而齐家则是太子那边的。而现下,这柳家人自己还未说什么呢,这姓孟的便已经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了,这用意……颇值得玩味啊。
“生老病死,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右丞本身年岁也不小了,现下去了,倒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好生安葬便罢。”景延帝意味莫名的扫了一眼堂下,而后将目光定在这姓孟的身上,淡声回道。
“臣等遵旨,多谢皇上挂念。”柳家的几个儿子听到景延帝这么说,立刻站出来谢恩。
景延帝只是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这场好戏,还没开始呢。
果然,又是片刻之后,孟大人忽然再次开口,向景延帝禀道:“启禀皇上,古语云,国不可一日无君,同样的道理,这丞相一职,自也不能悬位太久。”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的脸色纷纷又再变了变。尤其是柳家的几个,现下脸都快黑成锅底了。
但让萧弘瑾觉得有些意外的是,从开始到现在,二皇子始终都是那副面如死水的表情,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这难免让人心生疑惑,要知道,柳家可是他最大的助力。而现在柳昂川死了,他的实力势必会受到影响。
“启禀皇上,家父刚刚病逝,孟大人便如此这般……”柳家老二听到那位孟大人的话,立刻一脸气愤的站了出来。
“柳侍郎此话差矣,老夫并没有要侮辱柳丞相的意思,而老夫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而已。”那孟大人淡然一笑,似早料到柳家人会是如此反应一般。
江山社稷,这话一出,柳老二只得悻悻的闭上了嘴。在社稷面前,莫说死了一个柳昂川,就算柳家人全死了,那也只能是死得其所。
见柳老二没话说了,孟大人颇为自得的扫了一眼其余的柳家人,眼底的自得呼之欲出。
这一切景延帝都瞧在眼里,但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微眯着眼养神。这样一来,众人便更是无法猜到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薛将军,此事,你有何看法?”良久,待众人都没话说了之后,景延帝这才重新抬了眸,将问题丢给了薛起。
所有人都知道景延帝对薛起是看重的,因此,随着景延帝的话音落地,在场的众人也纷纷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薛起的身上。
薛起见景延帝就问题丢给了自己,正了正神之后,从列队中塌了出来,恭声回道:“回禀皇上,柳丞相是有功之臣,同时也是有能之臣,对于他的忽然病逝,臣深表哀痛。还望皇上及柳侍郎等能够节哀。”
语毕,薛起躬身再行一礼,而后便退了回去。
“这就完了?”景延帝有些错愕,不只景延帝,在场包括萧弘瑾在内的所有人都存了这同样的念头。
景延帝明明是问他对于右丞人选有何看法,他却答说柳昂川死了他也很难过,并希望家属节哀……似乎,他这么说也没什么错啊。
回过神来之后,众人纷纷恍然大悟,却又更觉疑惑。这种矛盾而又憋屈的感觉,让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而这其中又以景延帝与萧弘璟为最甚。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薛梓彤。照薛起的性子,他是绝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的。不是说不出,而是他压根就想不到。而他现下既然说出来了,那便只能是旁的人一早教他的。纵观薛起身边的人,能教他这说话的人,也只有薛梓彤了。
想到这里,萧弘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而景延帝的面色却是在瞬间变得更加的沉重了。
“齐丞相呢?你又有何看法?”沉默了一下,景延帝将目光落在了一直未曾开口的左丞相身上。
齐丞相是太子的老丈人,自然是偏帮太子,若他真的有合适的人选,想必也定会太子一党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景延帝才没打算要问他的意见。可现在让薛起这么一闹,景延帝忽然觉得有些无力了。
“回禀皇上,臣觉得薛将军说得非常的对。”齐丞相悠悠一笑,站出来回道,“还望皇上与柳家各位大人能够节哀。”
见齐丞相也这么说,景延帝顿时觉得无语了。薛起虽无党无派,但齐丞相对他还是向来不顺眼,像今天这样赞同他的观点的,还真是少见。
薛起不发表意见,可说是薛梓彤的意思,而齐丞相也三缄其口,这倒是颇值得玩味了。
事实上,齐丞相原来并非是这样打算的。在这之前,他是打算将那位孟大人推荐出去的。虽说绝对还有比那孟大人更适合这右丞一职的人,但对齐丞相来说,这孟大人却是最为合适的。因为,他是绝对的惟齐家马首是瞻。
可是,当齐丞相听到薛起方才那番话的时候,他却忽然改了主意。木秀于林,这一两年来,景延帝的猜忌心越来越重,现在这种混乱的时刻,若是贸贸然的跳出去,难保不会被他给惦记上。虽说他已迟暮,可只要他一天没退位,他便一天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
这种情况下,明哲保身,才是上上之策。
想到这里,齐丞相看向薛起的眼神也随之变得不一样了。
“你们呢,可还有别的说法?”景延帝冷着脸扫了一眼众人,沉声问道。
众人见大将军跟齐丞相都三缄其口,又哪里还会有什么别的说法,面面相觑一番后,纷纷低下了头。
见状,景延帝烦闷不已,向身旁的梁义递了个眼色也不再多言。
梁义会意,拂尘轻甩,高唱道:“退朝——”
众人再次行礼,而后纷纷退去。
“薛将军留下。”当薛起正准备随着众人一道离开的时候,景延帝却忽然再次开口,叫住了他。
薛起怔了一下,而后与正好从身旁经过的萧弘璟暗中交换了个眼色。而后,薛起回身,重新至大殿中站定,也不吭声,只是垂首肃立,眼观鼻口观心,做老僧入定状。
“薛将军,难道,你就不问问朕为何将你留下么?”景延帝有些疲惫的靠在身后的龙椅上,问道。
“臣下洗耳恭听。”薛起答道。
他的态度言辞,依旧是先前那般恭顺,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变了。
景延帝也说不出究竟是哪里变了,但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薛起,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薛起了。
“我且问你,你先前那话,可是敏柔教你的?”景延帝皱眉,也不打算再同他绕弯子,径直将这话给问了出来。
他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不是自己所猜想的那样。
“皇上……恕臣愚钝,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这同梓彤有什么干系?”薛起疑惑的望着景延帝,那表情,倒不似作假。
薛起确实不是作假,他是真的疑惑。只不过他疑惑的是景延帝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而已。
“薛起,你我认识几十年了,你我之间,除了是君臣,也是朋友吧?”景延帝忽然长叹一声,直接叫出了薛起的名字,甚至,连自己的称呼也改成了“我”。
听到这话,薛起不由得怔住了。这个模样的景延帝,看起来是那么的疲惫,那么的苍老。“是。”薛起回过神来,暗叹了一声后恭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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