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低头认错

“别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因为裴家的关系，中心医院的医生很快就赶到了，经过一番检查，确认只是伤心过度并没有引起病情的反复，只要安心的休息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可即便是这样，我的心仍旧没有办法安定，坚持要等在床边直到妈妈醒过来为止。裴钰没有办法，只能和我一起守着，一直从黑夜到天明。

        我以为自己彻夜未眠，可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倒在裴钰的怀里睡着了。

        原来整夜未免的不是我，却是守在我妈妈窗前并且把我一直抱在怀里的他。

        “时间不早了你先进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了。”

        我的心情已经逐渐恢复额平静，虽然妈妈还没有醒，但是裴钰因为熬夜而泛红的眼眶同样让我心疼。

        “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裴钰并不领情，将我从身边推开，站起来伸伸懒腰，然后抓了我的胳膊示意我跟着他到卧室外面去。

        我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仍然安稳的睡着，才转身跟着他一起出去。

        “事已至此，你打算怎么解决？”

        裴钰问的事情我根本就还来不及想，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除了带妈妈去见他最后一面，我还能做什么呢。

        我们两个的话还没有说完，卧室里就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呜咽之声，我知道妈妈已经醒了。裴钰没有跟我一起进去，留在了客厅。

        如此伤心的泪水，我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以前都是我受了委屈躲在妈妈的怀里哭，现在我能为她做的，就只是默默的坐过去，和她紧紧地抱在一起。

        虽然从小到大，妈妈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关于亲生父亲的任何一件事，也从来不允许我问，我甚至以为她的心里一定是不爱父亲的，之所以会生下我，或许是无奈又或许是没有办法。

        直到乔斌她的床头出现了满天星，然后得知了当年那段苦难的感情，我才明白，其实在妈妈的心中，对乔斌的感情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她不会为了自己的选择后悔。

        “他是因为我才发生车祸的，是因为我打电话所以他才连夜赶来的。”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妈妈给乔斌打电话要求见面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我。我离开裴宅住在艾月家药店的那些日子，我以为乔珊的手段只是针对我，却不想她早已将我和裴钰之间的事情告诉了我妈妈。

        我还傻傻的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其实心里藏着的秘密早已经被看穿。尤其是这次回来，我的情绪更加的验证了妈妈心里的担忧，她以为我和裴钰闹别扭是因为没能从乔斌的手上拿到项目，所以才想要约乔斌来见面。

        乔斌当时正在一个饭局上，听到妈妈说要见面，义无反顾的连夜赶往小镇，结果不知道怎么就出了车祸。

        “小尧，我知道你没有办法原谅他也不想承认你是他的女儿，可你的身上流着的的确是他的血脉，不管怎么样你都必须要和我一起去送送他并且争取他家人的原谅。”

        不管我和裴钰如何的劝说，妈妈都一定要去见乔珊母女不可。无奈之下，我只能陪着她一起去。

        我们去的时候天上正下着细雨，因为路途遥远乔斌的身体不方便被运回，只能被送到火葬场去。

        “我不去找你，你到主动送上门来了。”

        乔珊的母亲怀里抱着白色的骨灰坛，愤怒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我和妈妈。

        “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办法原谅我，我今天来也没有妄想可以征得你的原谅，我犯下的错就由我一个人来承担，这些事和小尧没有关系，他们到底是亲生父女，就让她代替我送他最后一程吧。”

        细雨中，妈妈脸上的泪水竟一刻都没有断过。在乔珊母亲的面前，她卑微的有些低三下四。

        “我才是乔斌的妻子，乔珊才是他的女儿，他不管是生还是死都只能和我们在一起，而你，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应该一辈子都受到良心的谴责，除非你死，否则永远都得不到安宁。周梅，我用自己的生命诅咒你和你的女儿，此生都不得安宁。”

        那天，我被妈妈强行拉着，跪在乔珊母女的面前，用这种方式向她们赎罪。不管旁人如何劝说，都没有用，妈妈执意要如此。

        她的这种做法最终激发了我隐藏在心底的怨恨，明明乔家人才是错的那一个，当年要不是他们家的阻拦，要不是身为男人的乔斌自己退缩，我妈妈又如何会怀着身孕带着我哟逃离到这个小镇上来。

        现在，到要我来给做错事的人道歉，我周小尧还没有说过这样打的委屈。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更不会给任何人道歉，我叫周小尧，和姓乔的没有半点关系，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

        头顶是越来越大雨滴，脚下是泥泞的里面，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也分不清要去什么地方，就只是在行人诧异的目光中盲目的跑着，直到精疲力竭，跌坐在地上。

        老天有的不是怜悯只是不公平。

        “裴钰，你带我走吧，随便去什么地方都好。”

        大雨之中裴钰沉默的站在我的身边。

        “连你也不肯带我走，原来你和他们都是一样的，说什么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话都是骗人你的……你走，我不要看见你！”

        或许是因为身边只有他一个人的关系，我的愤怒毫无缘由的全部转嫁到裴钰的身上，甚至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一身的泥泞对他拳打脚踢。

        裴钰没有阻拦更没有反抗，大雨如注的街道上，任凭我发了疯一样，没有轻重的拳脚一次又一次的落在他的身上。

        直到我折腾的累了，他才伸出双臂将我抱在怀里。

        “安静的睡一会儿，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的怀抱为我遮挡着风雨，让被现实折磨的疲惫不堪的我暂时忘记了伤痛，闭上眼睛，沉沉的睡着。

        睡梦之中，我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就好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所有的理智都荡然无存，撇下妈妈一个人在大雨中狂奔，跑累了就停下来，大声的质问自己，我为什么这么没用，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

        这样的我，即便活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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