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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在三个大丫鬟嘴里一朝得势的春娟却并不好过。

        她做错了事情正心虚着,见这番实在躲不过去,便缩着脖子做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以盼能求得小姐的怜惜。

        背人时嘴利得像刀子,被抓个正着她就不敢吭气了。当日被撞见时春娟能好好站着没当场腿软摔倒,实则上是给吓懵了,直到小姐默不作声地悄然离去,这事儿才没闹起来,她当时就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侥幸逃过一劫。

        春娟是家中的老来女,因为年岁小错过了贴身丫鬟的遴选,娘也不太费心管束她,五岁起就放在厨下做事了。大管事看在她娘的面子上,给她安排的都是些轻省的活计,厨房里人多口杂,三五不时的就议论些各房的小道消息,她从小耳濡目染的,难免也染上了这起子毛病。虽然娘在出发前对她耳提面命要她管好自己的嘴,不该说的话莫要乱说,争取讨喜一些当上表小姐的心腹,但她心里其实是很不以为意的。

        又是哪一家的表小姐呢?她听都没听说过,在府里也打听不来,掰着手指头细数一遭,那些个得势的人家……嗯,这种事情也是万万托不到她们府里来的,所以只可能是自家的亲戚了。

        不过自从府中的姑爷得势后,多的是上门来打秋风的,即便是千里迢迢地遣人来接,再重视那顶了天了也只是一个表小姐罢了,又是个面团一般的性子,怎么就开罪不起了?

        而且她也没有当面言语不敬呐,说闲话被人给听了去算得了什么大事,当时不发作,现在隔了都有一天了,再是炽怒的火气那也该熄了,所以应该大概或许可能……小姐找她,也没什么大事吧?

        训斥一顿?打骂一番?总不能……春娟抖了抖身子,裹紧了外裳抵御这春末的料峭寒风,她愁眉苦脸地想,小姐总不能在路上就将她给发卖了吧?

        如此这番磨蹭了半天。可让春娟没想到的是,小姐既没有为昨天的事情直言责备她,也没有在诸多杂事中与她为难,只是倚在窗边拿了一卷书在慢慢地看,她自己耐不住这种无声的氛围,又拉不下脸来主动磕头请罪,就连她坐累了变换姿势时不小心打到了帘子,小姐也只是瞟过来一眼,让她在一旁坐着别发出声音来吵着她看书。

        春娟愈发地惴惴不安。外面的马蹄声,车架行走的吱呀声,还有这土路的颠簸摇晃都不如她跳得飞快咚咚作响的心脏。她紧张了好久好久,直到正午时分太阳酷烈,车队停下来略作休整,她才放下了一整颗摇摇欲坠的心。

        看来小姐的脾气是真的很好啊。她窃喜地想,这是不准备罚她了?

        春娟一时间不由得喜形于色,她美滋滋地就去拿了蜜饯来准备调配甜水,想了想,又藏了一小半包在帕子里准备留着晚上自己吃,当然了,到时也势必要分给冬兰一些的。她一面感让小姐的容人之量,一面又为这无底线的宽和暗自轻慢。末了又盘算着最近还是要殷切一点不要躲懒,再温柔小意地多多讨好小姐,最好就这样把这一页悄无声息地给揭过去,再也不要同人提起了。

        她端着甜水上了车厢,殷切地给小姐沏上一杯,待要再赔些好话讨赏,没想到小姐抿了一口便将甜水给放下了,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不笑,却看得春娟心里一紧。

        “春娟,你这手艺不错。”她听到小姐说,待要自谦,却被小姐的下一句话给骇得将表情给凝在了脸上。

        小姐说,“你有这等手艺,在街面盘上一个小铺子卖卖甜水,想必也是不愁吃穿的。”

        只是一句平静的陈述,不带怒气也没有问责,春娟却好似被这罡风给刮倒了。

        春娟是有些小聪明的,她一贯看人下菜碟,这下子那些窃喜早都不翼而飞,面团似的主子在她眼里突然就有了不怒自威的气势,她重重地打了一个寒噤,连心也被这罡风给刮得七零八落了。

        是啊,小姐她就算只是一个表小姐,那也是小姐,把自己赶出府去,乃至于把她一家都赶出府去,又能是什么难事呢?她只要在夫人面前哭一哭,告上一状,顶多只得一个性子绵软的叹息,而她呢?是奴大欺主的那个奴,府里头出的事还能上下活动一番稍作遮掩,这个是亲戚,便是老爷都要过问的,届时责备夫人管束不好内院,夫人受了委屈,又待要从谁的身上找补呢?也只有她这个犯错的下人了。

        想到这里,春娟的身子又是重重地一颤,一下子软了膝,她跪倒在地,面色发白不住地请罪,“小姐,奴婢知错了,饶了我吧,奴婢知错了小姐。”

        周文湄看她五体投地的标准跪姿,砰砰就是两个响头磕下来,还好车厢狭小施展不开,她腿一抻就把人给架住了,右手捏过她的脸,看着这个同样十岁出头的小丫鬟包着两泡眼泪不明所以地看过来,额头上是一大片泛红转青的伤疤。

        这也磕得太实诚了吧,周文湄莫名其妙,“别磕到桌子破了相。”

        【宿主,你不是在夸她吗?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突然就跪下了?】

        【我也不知道啊,吓我一跳。】周文湄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不过这小姑娘两眼泪花闪闪的,看着真怪可怜的。】

        “小、小姐?”见她捏着她的脸不说话,春娟更怕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哭嗝。

        周文湄立即摆出一副温柔的面孔来,“你若是真心知错了,我原谅你便是。”她瞥一眼春娟的手,看见她下意识地够了够怀里稍稍鼓起来的一团,眼角抽搐了一下,想到系统刚刚跑过来告的状,临时改了口:“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作什么要磕得这么厉害,你这甜水做得确实不赖,剩下的蜜饯子也都赏你了,养伤的时候甜甜嘴,要是闲了,便同小姐妹们也烧上几壶去。”

        “多谢小姐恩赏!”春娟的心这么七上八下地给折腾一番,到底是失了胆气,知道自己这时候就该表忠心了,“往后小姐但凡有命,奴婢在所不辞!”

        【宿主,你怎么这么好啊,她背后说你坏话骂你,偷你零食你还原谅她。】系统觉得自己又看不懂了。难道宿主对小孩子格外宽容吗?

        【呵呵。】我只是不想她把用帕子包着怀里揣半天的东西再偷偷放进匣子里,嫌弃。

        周文湄正了正面色,“我今日留你,实有正事,我初来乍到,有些事情不是很清楚,必是要问你的。你可知余妈妈她……?”

        爱说嘴的人往往耳朵也灵,这一场官司连崔二哥都知道了,余妈妈却还不见影子,这实在是不合常理的。据系统所说,余妈妈初见原主时就在大街上拉扯着不放,一直到跟回家去,后来见了崔母一核实,更是激动得当场就涕泗横流,以至于长跪不起,怎么接到人后,把丫鬟往原主身边一放,反倒从此就不闻不问了呢?

        我这个真千金,她不想着来巴结我讨好我跟我处好关系,反倒避之唯恐不及?这里面要是没点什么事,那才是真有鬼了。

        周文湄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其实门清,她让系统做好记录,趁着春娟刚刚摆脱恐惧心情放松之际,从各个方面各种角度在她身上来回套话,得知这些随行的外男俱都是平州牧亓官家的府兵,来接的人是表小姐时,脸色不由得微妙起来。

        表小姐?不能吧。州牧,好吧省级领导家的千金,也算是位高权重了,就是表小姐这一说,怪让人不爽的。原主到底是哪房的小姐呢?

        到了晚上扎营休整,周文湄仍是意犹未尽,茶都用了好几壶,小姑娘也从原来的斟酌一下再答,变成了问什么答什么,事无巨细,她什么都问,她什么都答。

        系统兢兢业业地记录着,有些联系的问题不止问过一遍,它一边归纳总结,一边两厢印证,大致上是差不离的,只是一观之下难免觉得宿主虎视眈眈地像个恶棍,直把小姑娘给欺负得两眼无神。

        这是盘问吗?这大概也不算吧。

        周文湄是这么说的:“我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日后想必是要住在府里的,当然须得细细揣摩府中各房人的喜好,才不叫人厌了去,好春娟,你往日虽然往我心口戳了一把刀子,今日却又实实在在是帮到了我,不正好两相抵消了么?我必念着你的好,从此春娟你就是我身边最为倚重的大丫鬟了。”

        春娟听了这话立刻就开心起来,觉得自己因祸得福,逃过一劫的同时还完成了娘亲的嘱托,她介绍得更卖力了,连一些捕风捉影的私房话都给一一学了来,内心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那么重要过。

        这一天可真是峰回路转的一天啊。

        到了晚上冬兰找来,她也念着小姐说明天要给她放假,等养好了伤再来找她的事,心里想着刚刚想起来的好多没有说过的东西,自告奋勇地说要留下来陪夜。

        小姐同意了,想到那个一瞬间迸发出惊喜的眼神,春娟心里美滋滋的,临走还得意地横了冬兰一眼。

        原来冬兰就自诩聪明,现在还不是比不过她了,是谁在一日之内就成了小姐面前一等一的得意人儿?

        不是冬兰不是夏昙也不是秋荷,乃她春娟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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