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赵槐南瘫坐在椅子上，电脑上显示的是对方收集黎玥黑料的文件。

        对方见赵瑰欢迟迟没有回复，发了句：【看完了吗？是不是很精彩，你把这些往你们论坛上一放，黎玥她在你们学校不用做人了，哈哈哈哈！】

        赵槐南闭紧嘴巴，绷起两边的腮帮子，他强抑自己的怒火，在键盘上打出一个字回复对方：【滚。】

        对方一头雾水：【？你这是在过河拆桥啊】

        在客厅的赵瑰欢用纸巾擦擦嘴，家里十分安静，她喊：“赵槐南！我还留了点给你，你出来吃啊！”

        无人回应。

        赵瑰欢突然想到自己的电脑还没有关，她慌乱地跑进卧室。

        赵槐南此刻正坐在她的电脑前，目光阴森森，赵瑰欢的心一下坠到了谷底，她双腿发软，视线突然变黑，低血糖又犯了：“哥…”

        赵槐南没有回应，他闭上眼睛。

        赵瑰欢只好挨着门蹲下，视线才恢复，不过还是有些重影。

        “你为什么要加那个人好友？”赵槐南抑制住自己的愤怒，语气听起来十分冷静。

        烟花置于黑暗之中，不知道谁拿着火苗点燃它，火苗顺着火线蜿蜒，大家捂住耳朵等着烟花绽放，却不料火苗熄灭了。

        “哥…我就是闹着玩的，你这么较真干什么？我只是好奇想看看。”赵瑰欢坐在地面上，冰冷的瓷砖给她送去了寒意，她心里发毛，却还要假装镇定。

        赵槐南又问：“你收集黎玥这些莫须有的“黑料”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好奇！网上一搜就有的黑料，我搜搜看怎么了！我年纪不小了，我不是那个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小女孩了，明明是你窥探我的隐私在先，你现在反倒向我兴师问罪来了？”

        赵瑰欢十分激动，音量提高了不少。

        越心虚的人就越要虚张声势。

        “上次论坛里的也是你上传的吧，你和黎玥到底有什么过节？”

        赵瑰欢挠着自己的头发：“你不问了行不行？真的很烦！”

        等人查看烟花时，火苗又重新点燃了起来，发生巨大的声响，烟花直直冲向天际，在夜空中绽放，霎那间，黑夜形同白昼。

        赵槐南起身，仰视着在地上的赵瑰欢，一步一步的朝她走来，宛如死神，来判下她的罪行。

        赵瑰欢一点一点向后挪，她从未见到过这样的赵槐南，她现在仿佛身处在冰窟窿里，四周寒气漫延，她是遇难者，又恐惧又寒冷。

        赵槐南冷冰冰地说：“你自己把这些事都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了。”

        赵瑰欢还在倔强：“你要我说清楚什么？我就是好奇，好奇都不可以吗？虽然你是我哥，但是你管得太宽了…”

        话还没有说完，赵槐南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赵瑰欢偏了头，头发凌乱的挂在她脸上。

        一时间委屈和愤怒向她袭来，她摸上自己的脸。

        从小到大，赵槐南对她百般偏爱。赵瑰欢生日的时候，赵槐南为了给她买条项链去打了一个月的暑假工，那段日子里早出晚归，非常辛苦。想吃什么、想要什么，赵槐南都会满足她。

        赵瑰欢摸上了脖子的那条项链，还残留着她的体温，明明项链还在，送项链的人却变了个人似的。

        眼泪从她脸颊上大颗大颗的落下，她声音颤抖：“对！我就是不喜欢黎玥！我嫉妒黎玥，我想毁掉黎玥！而且这些事情做没做过黎玥自己心里才清楚！我没有编排黎玥的黑料，我实事求是的发出来有错吗？”

        赵槐南抓住她的手，咬牙切齿道：“你真要好好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幅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这样和网上那些施暴者有什么区别？”

        他目睹过的，目睹网友们不分清红皂白，不带着一丝思考去攻击博主，最后博主顶不住舆论的压力自杀。互联网上的狂欢，把博主架在砍头台上，参与这场狂欢的网友们，他们以为自己是场外围观群众，其实他们都是刽子手。

        谁都有说话的权利，但是并不能把这份权利变成伤人的利具。

        赵槐南只是不想赵瑰欢误入歧途。

        赵槐南一把把她扔到了床上，去衣柜里拿了一个外套扔到她身上：“穿好衣服和我出去。”

        赵瑰欢已经快要崩溃，她抱住自己蜷缩成一团，问：“你带我去干什么？”

        赵槐南站在床边看他，声音十分有威严：“带你去见黎玥，你和她把事情坦白交代，然后求她原谅你。”

        赵瑰欢往被子里钻：“我才不会去。”

        “不去也得去！不去我就把你做的事发在论坛上，带上你的班级和大名，让别人也知道知道你。”

        ……

        赵槐南来到周云棋家，正好黎玥也在，他把事情都说了一遍。

        赵槐南低着头，态度十分诚恳：“我不知道瑰欢会做出这样的事，我叫她进来给你道歉，她这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黎玥，你能给她一次机会吗？”

        黎玥表示理解：“谁都会犯错，承认错误就好。”

        赵槐南把赵瑰欢拽进门，她不满地甩开赵槐南的手，咬咬牙，表情十分狰狞。

        她站在鞋柜旁边，迟迟不愿意过去。

        赵槐南把她往前推，她转身吼道：“不要推我！我自己能走！”

        她盯紧地面，说：“黎玥学姐，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

        黎玥开口：“瑰欢，你能抬头看我吗？和别人道歉要看着别人的眼睛说才算诚恳。”

        赵瑰欢绞这手，她出现了幻觉，她的身体好像被蚂蚁爬过一样，她忍不住用手去挠后背，挠出一道红印，不仅是手、脸，腿上都有蚂蚁。

        “瑰欢，你没事吧？”黎玥把手搭在她的肩膀，轻声问。

        “走开！我不是和你道歉过了吗！我还想怎么样！”赵瑰欢直勾勾地盯着她，彷佛要吃人。

        黎玥见状说：“你回去吧，我不打算原谅你了，做错事就要好好的道歉，谁都会犯错，你不敢面对自己犯的错误，和我道歉不服气，那我也不想接受你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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