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再入梦

她家是间小平房，共有6间房子，入门既是客厅，客厅里间是厨房和厕所，再往里走是类似祠堂的供奉祖先的地儿，里间是姜年爸妈的房间，姜年的房间在房子入门最边角，里间住的自然是姐姐，不过这里间曾经是奶奶住的，后来，奶奶逝世后姐姐就不再和她挤着睡，去了奶奶的房间。

        她穿过房间，推开门，看向那张木板床，那是爸爸亲手给他们订的，

        进新房子时，爸爸说他的钱只够把房子修起来，不能给我们买躺上去弹弹跳跳的席梦思，但是我们可以享受爸爸专属订制的床，

        那时的爸爸很正常，是个慈爱的好父亲，只要爸爸不对我们做其它事。

        家中很多东西都已经积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床上的床单衣服也毫无意外地洒满黄色的灰尘，抬头看天花板，曾经干净的天花板也稀稀疏疏地结着蛛网。

        奇怪的是，进了门，祁青就没再和她说过话了。

        刚巧，她也正好不想说话。

        收拾收拾完，已经很晚了。

        “我回去了”。她开了家门口的灯。

        “嗯”他走出家门，又回头看她。

        “你害怕不？”

        “主要是我一人回家住，我也不想”

        “要不我今晚住你家，你看我今天还帮你打扫了”。

        他边说边退回来，又直接略过站在门口的她，坐在她家长椅上

        “那我住哪儿”，

        “你住我房间，等我把新被单换上，还有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尤其是你这样的”，

        “我这样的怎么了”

        “你这样的傻子”

        躺在床上，我隔着窗户问外间的祁青睡着感觉怎么样，又看了看窗户外的他，正规规矩矩地睡着，只有一个脑袋在外面。

        “哦，感觉还不错的，我现在就像一条在砧板上的鱼待人宰割，又像铁板上待烤的鱼。就差烧火了”

        他嘴上说着起轻轻松松的，过了一会儿又把两条手臂规整地露在外面，没一会儿又缩回被子里，拘谨地呼吸着，后来不知怎地脸就红了。

        “那确实不错的，赶紧睡，明早早点起来，要不我就给你煮面吃了”。

        “那我睡了”，不一会儿，就听见外头听见少年绵长的呼吸声。

        可姜年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数着一只羊两只羊，迷糊迷糊地她终于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我感觉到有人上了我的床，躺在我身边，开始对我动手动脚，边摸我边说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说着“我生了病，书上说这样可以让我生男孩”

        说着“他们工地上的女儿家也是这样的”

        说着“妈妈在你们小的时候走了，没人教你们这些，我来教”

        我扭着身体，嘶叫着“我不要我不要”

        没有人理会，家里只有生病卧床的奶奶和已经睡熟的姐姐。

        我全身扭动着，鼻翼布满细汗，头发乱糟糟地，双手在无意识地挣扎着什么。

        “姜年！姜年！姜年！”

        “谁，谁在叫我”

        她循着声音的光去，抓住了祁青的手。

        “呼呼呼“，她醒了。

        “你怎么了，这次梦到了什么？”

        她看向了眼前的男孩，答非所问道，“你怎么能打碎我家玻璃呢，你开门成吗，”

        “你房门锁着的，我进不去，你那副样子，我只能砸窗了”

        她下意识想抬手摸鼻子，一动才发现她的手还抓着祁青的手，

        “你睡吧，我守着你，也别担心，你这飞机场身材我看不上。”

        “我不想与瞎子计较。不过，那既然是你把我吵醒的，你自然就得守着我睡了。”

        看着姜年再次入睡的侧颜，他想到刚刚看她醒来的模样，眼眶里全是眼泪，一张小脸通红，握着他的手攥得很紧。

        她梦见了什么了？

        为什么每次一说做梦，她就给我插科打诨，

        他只知道当年那个8岁的小女孩哭唧唧地说“姜年被”

        之后他就只记得一把把那个女孩儿推进了河里。

        她会不会做的噩梦是关于这个？

        他伸手摸了摸姜年的头发，怕她再做噩梦，在外面把被子抱进来，把被子裹在身上，直接坐在床边，守着姜年。

        以至于姜年一醒来，就看见眼前一个裹成大团子的巨型生物，除了那张脸，没一处是姜年认识的那个祁青。

        我待着给他拍了张照片，又想起上次他吃我做的饭时那一言难尽的表情，她想着既然她不擅长煮饭做菜，那她总会煮面的吧。

        她戳了戳祁青，不动，直接粗暴处理，把他搀着去了外面的床，让他去他的床睡会儿，

        她上了街，去买了面，又买了番茄和鸡蛋，准备做学校里早上的番茄鸡蛋面。

        烧水，等它煮沸，打入鸡蛋，放入切好的番茄，加盐，加酱油，放入面条煮，等面条快软的时候就可以出锅了，加辣椒酱。

        大功告成，虽然卖相有点确实非常难看。

        面条已经软趴趴地软成几截了，黑乎乎的，鸡蛋也都煮碎成了渣，番茄的皮也在面水沸腾中不见了踪影，面倒没有融成一坨，她一向相信人不可貌相，面也不可貌相的。

        祁青在看见那一大碗面，刚揉搓着清醒的脸瞬间又萎靡下去，嚷嚷着要回去补觉。

        “别，站住，一大早上了，也别睡了，快来吃面，我说了，你要想不吃我煮的东西必须得起得比我早，你现在又没起早，再说不能浪费粮食，老年人要更注意身体健康，不吃怎么行呢？”

        “所以你让我吃这个，你不怕我当场去世么？”

        “再推辞干脆就别吃算了，人早上那么早起来用心煮碗面”，

        “求你了，别说了，我吃还不行吗？”

        他冒着生命危险为全民试毒，确实像了姜年的那句话，人不可貌相，面也不可貌相，入口也没有那么难吃，还可以下嘴吃，强撑着吃完了一整碗面。

        心里慢悠悠地想着以后再也不要她进厨房了，他太难了。

        虽然吃的时候没有那么痛苦，但是一直拉肚子一直爽。

        打了电话叫修玻璃的叔叔今天下午来修玻璃，她和他就一起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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