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清晨，是酣睡的最佳时分。

        顾念窝在秦明怀里睡得正香，猛地被一声刺耳的铃声吓醒，她一抬头就撞上秦明的下巴，霎时疼得她连眼泪都流了几滴。

        见状，秦明也顾不上正在响个不停的手机，抬手揉着怀中女孩的头顶，柔声细语地哄着她，直至顾念痛苦的哼唧声停了下来，他才松了一口气。

        “谁这么早呀？”刚刚醒来的女孩，嗓音格外软糯，散发着撒娇的意味，顿时令秦明无比心软。

        他低头亲了亲女孩皱着的眉间，温声回答道：“这个时间，多半是林涛，案子应该有了点进展。”

        他这么说，顾念闹脾气的劲儿就蔫了，她推着秦明的胳膊，让他赶紧给林涛回个电话，看看他是否真的找到有用的线索。

        秦明没有松开抱着顾念的手臂，而是把身子躺平，任由顾念枕着他的胸膛，用空出来的手把手机取来，就着这个姿势拨通林涛的电话。

        林涛几乎是瞬间接通，也没有等秦明说话，就自顾自地说：“秦明，找到陈永安了，现在就在回来的路上，那霸凌三人帮待会儿也会过来，你们赶快回来吧！”

        “嘟——”

        秦明一脸沉色地把手机放回原处，转身抱着顾念，还在她的发顶蹭了几下，闷声道：“你也听见了，得起床了。”

        不得不说，顾念万分享受着秦明的怀抱，还真的有点不想起，她还以为第一次与异性同床会有点别扭，但事实上并没有任何不良的情绪，甚至觉得昨晚睡得比平时还要熟还要沉，以致于被惊醒也没有睡不醒的现象。

        把小脸埋在秦明怀里，她软软地说道：“你先起床嘛。”

        秦明最是受用她的撒娇，但同时最是受不了她这般甜甜糯糯的模样，她一旦使出这一招，秦明觉得自己的理性都要飞到外太空去了，对着她根本没有什么底线或者原则可言。

        都说爱情是盲目嘛，秦明现在倒是体现到这句话的意思了。

        他按着顾念亲了好几下之后，才迤迤然下床，去浴室之前还没忘记为她掖好被子，免得早上的寒气把她冻坏。

        顾念看着这般体贴的秦明，心里甜滋滋的，觉得自从昨天晚上，他们的关系又近了一些，虽然不怎么明显，但她依然感觉到秦明一点一点的小变化。

        当然，变的不仅是秦明一个人，她自己也变了，变得更加依赖他，甚至开始有点离不开他的势态。

        若这是一个月前的顾念，她可能会觉得这种心态是不对的，作为一个独立的成年女性，是不应该过分依靠另一个个体，然而认识了秦明和体验了他的温柔和爱意之后，顾念的想法彻底被推翻。

        能遇上秦明和与他在一起，能无时无刻地依赖他，对于顾念来说，这也许是上天给她最好的礼物之一。

        顾念在床上也只是多躺了一会儿而已，几分钟之后便自觉地爬了起来，把床上的枕头和被子整理好之后，再去衣柜拿出要换上的衣服，看见秦明亲手制作的西装时，她动了动心思，将一套没有见他穿过的拿了出来，其衬衫刚好与她所选的上衣是相同颜色的，乍一看还真的有点像情侣装。

        秦明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床上的两套衣服，再对上女孩笑盈盈的小表情，忍俊不禁地笑了，“有空就做一套真正的情侣装。”

        女孩转身捧着秦明干净清爽的脸，不顾自己还没有洗漱，就踮着脚尖在他微凉的唇上亲了一下，“好呀，到时候我就穿着到处走，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就在顾念凑近的时候，秦明就伸手扶着她的腰身，顺便略微量了一下她的腰围，虽然经过昨晚他已经有了大概的估计，这下却觉得她的腰细得惊人，若他的双手再使点劲，说不定还真的能把她那小蜂腰给折断。

        顾念不知道秦明脑海里的想法，就算知道，她也只会一笑而过，毕竟她对自己的身材很是满意，该有的有，该细的细，所以无论其他人怎么说，她都不会改变，也不会在意。

        当然，秦明是绝对不会勉强她做任何她不喜欢的事，他只是惊讶于她实际上的身材而已，因为她平时穿得比较普通和随意，也没有特意把自己的长处展现出来，若不是跟她的关系有所亲近，他也不会知道自家女朋友的身材这么有料的。

        幸好自己出手够快，幸好念念对自己也是喜欢的，不然也不知道会便宜哪个混蛋……

        想到这里，秦明心里是万分侥幸，却因为脑海里出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画面而不得不悄悄挪开双手，改为抚摸女孩有点凌乱的头发，按下跳动得不正常的心脏，柔声笑道：“局里还有人不知道我们的事儿？”

        顾念还真的想了一想，随后嘟着嘴道：“我哪儿知道你还有没有烂桃花呢。”

        秦明宠溺一笑，点了点女孩的鼻尖，“你觉得我是桃花旺盛的人？”

        “哦，也是，正所谓‘不懂得聊天的人确实活该单身’，是不是？”

        秦明无奈地瞪了她一眼，伪装严肃地说道：“以后离李大宝远一点，免得跟她学坏了。”

        顾念俏皮地吐了吐舌尖，然后像兔子似地跳出秦明的怀抱，迅速躲进浴室里，成功地避开秦明的“惩罚”。

        看着女孩的举动，秦明纵容地摇了摇头，换上顾念给他挑出的衣服之后，就开始准备早餐，务求让顾念有一个健康的上午。

        当穿着妥当的顾念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就闻到一阵尤其诱人的咖啡香，她随着香味的方向走，看见饭桌前，正在摆放着早餐的秦明。

        “我突然觉得好幸福啊。”顾念感叹道，她走到秦明身旁，在他脸上亲了亲。

        秦明宠溺地捏了捏女孩的脸蛋，笑骂：“口甜舌滑。”得到来自顾念娇嗔的眼神后，他便松开女孩嫩滑的脸蛋，柔声道：“好了，快吃吧。”

        “也是，再不回去，估计林涛快要疯了。”

        在秦明的监督下，顾念想快也快不了，他主张一个健康的进食速度，所以每每顾念想加快速度，都被他制止。

        是以，当他们回到公安局里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半。

        刚走进办公室，小黑就迎了上来，跟他们说林涛正在盘问陈永安，也就是福利院登记的负责人。

        他们跟着到了审讯室隔壁的小房子，透过单面玻璃看着审问的过程。

        “说吧，福利院是为了什么活动当幌子的？”林涛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懒散却丝毫不失刑警队长的威严。

        坐在他对面且被手铐束缚着的正是陈永安，年近花甲的男人，满头白发，脸上的沧桑却让他看着比实际年龄还要老，说他已经到了七十也不算过分。

        此时他低着头，搓着交叠的双手，他没有回应林涛的问题，但任谁都能看出他身上满是疑点，而这个问话过程只是缩短调查的时间而已，所以即便陈永安只字不说，刑警们也有办法查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只不过就是得用一段较长的时间。

        “不说是吧？”林涛的耐性本就被这桩案子消磨了不少，对着闭口不言的陈永安自然没什么好气，他用力拍了桌面一下，“啪”的一声在房子里显得特别响亮，连一直沉默的陈永安都被他吓了一跳。

        林涛却突然冷静下来，勾着唇冷笑道：“据说你是因为喜欢小孩才集资建一家福利院的？”

        陈永安依然没有回应。

        林涛故意停顿了一小阵子，然后再慢悠悠地说道：“陈立坤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陈永安猛地抬头，惊讶地看着一脸得意的林涛，嗓音颤抖地问：“你、你说什么？”

        监控室里的顾念微微皱了皱眉，疑惑道：“陈立坤？”

        小黑立刻回答：“是陈永安的儿子，出生的时候过继给陈永安的堂弟，今年刚大学毕业。”

        秦明冷笑，“总算是抓到陈永安的弱点了。”

        有了弱点，陈永安就不会沉默下去，就如此时，他激动地瞪着林涛，试图从林涛脸上看出说谎的迹象。

        然而身为经验丰富的刑警队队长，林涛怎么会轻易被嫌疑人看穿呢，他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勾起一抹冷笑，淡声道：“你不肯说话，我们就得从别的地方下手，我就不信陈立坤这么正直的人不会跟警方合作。”

        是的，在陈永安堂弟的教育下成长，陈立坤为人很是刚正坦荡，据说还有意加入司法部门，与陈永安相比，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林涛看见陈永安表情的崩塌，就趁机添了一把火，“你说，如果陈立坤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一个利用孤儿来谋利的混蛋，他会怎么想呢？”

        这下，陈永安彻底崩溃，大声嘶吼一下，焦急地从椅子上陡然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面，满眼红丝地哀求道：“我说，我说！警官，我求求你，千万别让他知道啊！”

        目的达到一半的林涛并没有松懈，他翻了个白眼，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谁知道你说的对我们有没有用？”

        “有用！有用的！”陈永安拼命地点头，“我知道的不少，对你们一定有用！你们不是想知道那个刘一鸣的事儿吗？我可以告诉你们！只要你们不把我儿子牵连进来，你想我怎么样都行！”

        “听他这么说，用福利院做幌子的幕后活动规模并不小。”顾念沉声说道，她透过玻璃紧紧盯着陈永安，看着他被两名警员按下，顺着林涛的问题一一如实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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