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在看什么？

顾雅静的腿不方便，如今又在和家里闹矛盾，作为顾雅静的青梅，皇甫月清就算有百八十个不满意，也不得不在教室里留下。

        要给人跑腿接水，要给人买饭，要扶人去上厕所。

        皇甫月清等在外面，双手环胸，心想着，幸好对方没有伤到手，否则不得让她……

        “我好了。月清。”顾雅静擦了手，从卫生间里出来。

        她看也没看皇甫月清，伸手，对方就已经接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扶好。

        这待遇，也真，百年难遇了。

        “你和你家里人说了吗？”

        “嗯。”

        顾雅静不置可否，她想到今早看到皇甫月清对她说又给沐瑟做有了什么东西，就有些阴郁。

        对于向沐瑟献殷勤这一点，皇甫月清真的做到了极致。

        她不知道皇甫月清哪儿来的耐心，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看得她心烦。即便，顾雅静也想向皇甫月清这样。

        上次沐瑟送给皇甫月清的纸，她到现在都还没看到。

        但也从另一方面证明，沐瑟真的是吃这套的。沐瑟就是那样善良，又不肯白白得了人家便宜的那种。

        她想不到自己能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结果刚回去，皇甫月清就赶着往外走。

        顾雅静将人叫住：“你做什么去？”

        “早上不是说了吗？桂花糕啊。”皇甫月清弯着唇角，捧着放在掌心的糕点盒。每次她做的东西都精致小巧，保证不会让人吃腻的那种程度。

        顾雅静哦了声，收回目光，不经意道：“少费心思吧，她不会喜欢你。或者说，不会喜欢任何人。”

        皇甫月清：“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

        顾雅静意味深长地看了皇甫月清一眼：“她说的。”

        早上，自己对沐瑟说喜欢，对方可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呢。

        “我又不一样。”皇甫月清也不管顾雅静说什么，花蝴蝶般往外面去。

        不过，还没到2班门口，她就忽地驻足。

        从广播里传来了播音员的声音，“由2年5班第五弦音同学来稿，一首贝多芬的《致爱丽丝》，送给3年2班的沐瑟同学，祝你天天开心！”

        皇甫月清忽地回头，那女的。到底要做什么？

        同时，教室里的广播也响起了钢琴曲，曲调缓慢优雅，而同学们渐渐反应过来。

        “第五弦音？那个传说中五岁就登上国际大舞台，十岁就会自己创曲的第五弦音？”

        “还能是谁？你以为第五这个姓很常见吗？”

        众说纷纭，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沐瑟的身上。

        “我们班，只有一个沐瑟吧？”

        “好像是。”

        什么情况？沐瑟还认识第五弦音？

        虽然送歌这种事，同学之间经常都会投稿过去，说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但送的人不一样，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说起来，沐瑟好像是有些深不可测呢！毕竟，她现在的同桌，可是舒辞缘。

        舒辞缘到这个班级也有几天了，刚开始班里的同学都对她还挺好奇，之后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消息，和舒辞缘对同学们不怎么热络的态度，让同学们跟着下头的同时，也与人保持了些距离。

        目前除了其他班级和其他年纪的人偶尔过来堵门外，也再没有别人。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林卉荟冲到沐瑟的桌前，双手嘭的一下拍桌面上。

        沐瑟震惊，同时震惊的还有同桌舒辞缘。

        两人齐刷刷抬头看着林卉荟。

        林卉荟冲着舒辞缘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而后转脸惊恐道：“她见了你一面，就给你送曲子。怎么不送我？”

        沐瑟看着因被吓到而在习题册上划出的一竖，茫然抬眸，问：“什么？”

        “你说呢？”林卉荟指着广播道：“第五弦音给你送的致爱丽丝，你说呢？！”

        沐瑟也看向了广播，眼里分明不解。话说，刚才她在死磕早上的数学题，相同的题型，她下次还能错。

        “第五弦音她什么意思，跑来给你送歌，是不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啊？就因为我逮了她两次，所以她给你送歌来气我。”

        第五弦音给她送歌了。沐瑟听着广播里的钢琴曲，一时捏紧了中性笔。

        是认出她来了？像皇甫月清和顾雅静那样，只凭借着那游戏里的好感度，就想方设法地对她好。

        真是……

        这样的感情，太厚重了。

        她也不想的。

        沐瑟淡淡道：“嗯，应该没有吧？”

        “那为什么给你送，不给我？”

        沐瑟被林卉荟逗乐：“她又没有斯德哥尔摩。”

        林卉荟还是坚持第五弦音肯定的故意气她，所以才给沐瑟送歌，这样的心情让她在沐瑟的座位边儿上留了会儿，挨着沐瑟说第五弦音不遵守纪律。

        给沐瑟上完眼药，嘱咐再三后，林卉荟才没再打扰沐瑟。

        林卉荟一走，沐瑟松口气。这都哪儿跟哪儿，根本没林卉荟的事好吧。

        倒是第五弦音……

        正想着，忽听身畔有笑声，压着声儿，轻轻的尾音拖长。

        沐瑟转头，就看到了舒辞缘那还未收敛的笑颜，眼睛眯成一条弧度，在灯光下，睫羽似也泛着微光。

        什么事那么好笑？难不成是她很好笑？

        沐瑟想不通，等到人的表情终于恢复，她才问了出来。

        舒辞缘回她：“出风头的感觉，怎样？”

        沐瑟不悦：“我又没有……”

        话音被舒辞缘打断，“沐瑟。”

        沐瑟顿了顿，嗯了声，回过神后，竟然发现舒辞缘叫的是她的名字！

        然而舒辞缘并不以为意，她抬了抬下巴，让她看门口。

        舒辞缘：“那边有人找。”

        沐瑟看过去，才发现是皇甫月清。

        “送给你，我先回去啦。”皇甫月清将桂花糕递给沐瑟，不等沐瑟回答，她便匆匆离开。只留给沐瑟个背影。

        她这招并不高明，只是在用习惯渐渐地渗透沐瑟的生活。直到沐瑟发现，离开她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沐瑟手里拿着桂花糕，有些郁闷。第五弦音的事，还没解决呢。

        她又垫着脚尖，从墙缝和舒辞缘之间挪回位置。

        她不由自主地看着舒辞缘，叫她的名字，只是巧合吧。

        毕竟，她的名字，很‘难记’呢！

        沐瑟重复重复再重复地给自己催眠，只要她相信，那这就是真实。

        就是错觉，就是巧合。

        沐瑟怀着这样的自信，结束了一下午的课。

        最近下午的活动课她都没有出去，在她看来，待在教室里做作业，比出去触发剧情更安全。

        而舒辞缘也没再教室里，沐瑟更加轻松自在。

        她没有出去吃饭，将时间压缩了再压缩，她想要在下一次考试的时候，突破数学不及格大关。

        教室里有同学在做卫生，因为升到高三，公地也安排得很少，除了教室还有教室外的小截走廊。

        教室里安静，隔绝了与外界的喧嚣与浮躁。

        啪嗒一声，有东西落在了地面。

        沐瑟抬头，看到是做卫生的同学路过，逛到了外侧的书。

        舒辞缘的东西。

        同学正要回头，沐瑟弯腰道：“我来吧。”

        书是崭新的，名字都没写。

        舒辞缘到底在想什么？沐瑟这个学渣，头一次担心起了别人的事。

        她捡了书，又捡了压在书下的稿纸，给人放在桌面后——等等。

        缓缓地，沐瑟又倾身侧头过去，她将书挪开，再把那张稿纸看了看。

        这……

        满稿纸的字。

        字迹工整清秀到狷狂，满当当的，都是她的名字。

        某种恐慌之感油然而生，沐瑟瞪大了眼，瞳孔猛地颤动。

        直到，近在咫尺的声音，轻飘飘地传入她耳膜：“你在看什么？”

        “我……”

        沐瑟被打断了思绪，抬头，便看到了书的主人。她张了张口，惊惧凝在脸上，她半晌没说出口。

        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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