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

家入硝子最近觉得,  夏油杰和里见真理最近有点不对劲。

        事情最开始是从某个晚上夏油杰突然从“里见”改口成“真理”，不仅如此，他还rua了一下真理！

        当时她虽然警觉了，但想着其实她自己也忍不住偷偷rua真理,  就没好意思多想。

        但、是、之、后！他们两个居然背着自己私下偷偷凑在一起不知道做什么！

        这不对劲,  很不对劲！

        家入硝子觉得自己有必要对这件事情加以关注,  虽然夏油杰是自己的同盟兼内卷学习小组成员，一个学校里为数不多的正常人之一,  可要论和真理的关系，根本不可能超过自己。

        明明夏油杰和真理接触对方时候她自己几乎都在场,  家入硝子实在是想不明白,  对方到底是怎么背着自己和真理有了小秘密。

        但就因为夏油杰是个正常人，她倒也没怀疑对方会像五条悟一样搞事，只是疑惑到底是什么一定要背着自己。

        “说不定他们在策划一个惊天大秘密呢？”

        一道让家入硝子听着就拳头硬了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上方响起，家入硝子条件反射地抬头，入目就是某个神出鬼没的白毛晃着腿坐在树枝上的样子。

        “……”

        家入硝子平淡地“哦”了一声，低下头不准备搭理这个校园搞事分子,  但对方哪是不搭理就会自己消停的人？

        “明明就很在意，还要装作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啧啧啧。”

        五条悟向下一跃，如同大猫落地一样轻巧降落，又直接坐在家入硝子坐着的长凳另一端，笑眯眯开口。

        “明明心里想知道得不得了嘛,  我都看出来了哦~”

        “……和你无关吧？”

        家入硝子眉头蹙起，下意识升起防备。

        “你又想搞什么？”

        难不成是想离间自己？开玩笑,  自己又不是小学生,  怎么可能就因为这件事情和朋友闹别扭？真以为她家入硝子心里没数吗？

        “唉,  同样是男性，就只有我因为太过帅气而成为公敌。”

        五条悟感叹着，在家入硝子愤怒的边缘大鹏展翅，眼看着对方忍无可忍就要离开，他画风一转，终于说到“正事”上。

        “而且怎么能说是搞事呢？我今天可是有正经事要说的。”

        五条悟双手比出一个x，公布目的。

        “说实话，我也有点好奇他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直觉告诉我他们在密谋什么。”

        虽然以他的能力偷听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好吧，其实是会被里见真理察觉，夏油杰想发现他还早着呢。

        主要是，他五条悟怎么会干偷听这种事情呢？他想听当然是光明正大的听！可就因为里见真理能察觉到他的靠近，所以会在他听到之前就停下话头，问也是说是保密，以致于他就有些心痒。

        嗯，也没什么，就是想知道有什么是自己这个“好朋友”不能听的？

        至于为什么来找家入硝子……当然是被发现了的话，两个人更刺激！

        “怎么样？有想法吗？”

        五条悟抛出诱饵。

        “真的不想知道他们偷偷策划什么吗？万一杰他其实人面兽心不干人事偷偷欺骗小朋友……”

        “停停停！什么人面兽心不干人事，你当夏油同学是什么啊！”

        家入硝子满脸黑线地打断五条悟越说越离谱的话，真想当面喷对方一句。

        ——你当夏油同学是你五条悟吗？

        “我告诉你，我的想法就是没想法。”

        家入硝子叹了口气，本着［只要我不受诱惑你就不能诱惑我］的想法，声音认真。

        “朋友之间有秘密是很正常的事情，又不是只能和一个朋友有秘密，就算是我也有不想告诉朋友的事，所以我虽然关注，但还不至于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硝子，意外的靠谱啊。”

        明明是夸人的话，五条悟却夸张地露出意外的表情，那模样就差抬手鼓掌。看得家入硝子额头青筋直冒，恨不得自己现在就能打过对方然后直接来个正义制裁。

        “你要是没什么事就……”

        “不，我有。”

        五条悟的声音忽然反常地正经起来。

        “我准备弄清楚真理和杰到底在密谋什么。”

        “哈？”

        家入硝子一时间没弄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你要是想做我还能拦得住你不成？”

        要不是实力不允许，我早把你五条悟隔绝在圈外了，还能让你一有机会就把真理带走？

        “当然是——没人一起的话，我可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哦~”

        五条悟推了推墨镜，难得的正经一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玩世不恭。

        “哎呀，万一不小心搞砸了他们两个的事情，也不能怪……”

        “我、知、道、了！”

        家入硝子一字一顿，目光犀利。

        “我会看着你的。”

        五条悟与家入硝子强行达成共识，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里见真理和夏油杰此时也正在僻静处碰面。

        “我想好了。”

        里见真理开门见山，直接拿出自己思考了好几天的成果。

        “我想送这个。”

        夏油杰定睛一看，身体僵硬了一瞬，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因为被对方郑重拿出来的，是肉眼可见的好几个册子，最下方更是一本足足有半个手掌厚的笔记本，而最上层，册子上《xxx习题册》的字体异常醒目。

        和他说的［用得上］［不会被讨厌］［价值别太高］［精心准备或者选择］的确对的上，但是……

        “硝子总是学习。”

        见夏油杰没出声，里见真理主动说出原因。

        “所以送这个，她应该会高兴的。”

        最下面的册子还是她默写出来的学校没有的东西，绝对是够用的。

        “虽然但是……”

        夏油杰看了看册子，又看了看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觉得对极了的里见真理，脑子里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因为不想干涉对方想法而点到即止的话，忽然就想穿越回去，把自己原本不想干涉的想法按回地里。

        虽然习题册还好，但这种礼物送出去了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种诡异的微妙。

        有一说一，这要是在自己跟着家入硝子内卷试学习咒术之前，有人送自己练习册，他怕不是得在心里问候一下对方有没有毛病。

        至于现在，为了提升实力，习题册笔记啥的也不错。但是有一点，硝子同学她是女孩子，女孩子喜欢的礼物虽然他自己也不太懂，但根据自己家经验来看，母亲就很喜美丽的欢花花草草一类的。

        所以只有习题册是不是有点太……嗯，需要中和一下？

        夏油杰脑内风暴不停，最终决定委婉开口。

        “也许我们可以再加一点其他的一起送给硝子同学。”

        现在想想，真理同学她以前估计根本没有朋友，和没和同龄人接触过都不一定，所以突然就让她自己思考送什么礼物还是很有难度的。

        “其他的？”

        里见真理抬眸注视着夏油杰的眼睛，大概明白他是觉得练习册不太行，她没问为什么，只是询问。

        “加什么？”

        “加……”

        夏油杰生意一顿，因为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加点什么才更好，而且学校地处偏远东西也都是自己带过来的，想要送出点什么有特色的，还真……等等！既然如此，可以去外面啊！

        又不是进行外出，虽然平时来回时间不够，但周末就没问题了。

        “可以在休息的日后去外面挑选。”

        夏油杰越想越顺，还考虑到了对面第一次送礼一定想不到的地方。

        “许多人会选择买一份礼物，你可以在外面的商店寻找合心意的礼物，再不济也可以买一个礼品盒或者纸袋包装，然后一起送。”

        不然他觉得对方绝对很可能就像是现在这样，直接拿着光秃秃连个纸袋都没有的册子给硝子同学。

        夏油杰略微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就觉得有点惨不忍睹。

        里见真理听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抓住重点。

        “要［合心意］，该有［礼品盒］或者［纸袋］对吗？”

        “没错。”

        夏油杰说完，注视着收回习题册已经开始思考什么才是［合心意］的里见真理，叹了口气，终是不放心开口。

        “周末，我可以和你一起。”

        虽然也没有什么经验，至少在这方面，自己还是比对方靠谱一些的，万一对方看中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自己也能提醒一下。

        夏油杰与里见真理约好了三天后周末的外出。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外出的日子。两人相约离开了学校，根本没想到，身后远远地缀着学校里剩下的唯二同学。

        “我说，你也太兴奋了？”

        热闹的大街上，夏油杰靠在电线杆旁，看着一旁在墙角鬼鬼祟祟整个一大写［我在跟踪］的家入硝子，分外无语。

        “比我这个提起人都兴奋，所以你说的不在意什么的我看完全是假的吧。”

        “别站得这么外面，我们现在可是在跟踪，你躲都不躲是想被发现吗？”

        家入硝子把大大咧咧站在街边的五条悟赶回墙角的阴影里，侧身又望了眼远处正看着四周店面毫无所觉的两个人，长舒一口气。

        “而且申明一下，我不是兴奋，只是在保持不被发现的基本隐藏而已。”

        “可是硝子，你难道没发现吗？”

        五条悟眨了下眼，摊了摊手。

        “你这种鬼鬼祟祟的样子很容易被围观哎。”

        终于反应过来看到路人向这边投以莫名其妙眼神的家入硝子：“……”

        行吧，我承认你五条悟说了句扎心的实话。

        家入硝子轻咳一声直起身体，恢复了平日里的正常模样，对五条悟叮嘱。

        “总之，绝对不可以了打扰她们。”

        “……还说我？我看是你更想吧。”

        “我没有！”

        家入硝子抬高音量，又觉得自己和对方在大街上吵起来不合适，只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转移话题。

        “你就为了好奇想跟踪的？”

        “不然呢？”

        五条悟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看来你很信任杰嘛。”

        “……我不信他我还信你？”

        家入硝子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能再明显。

        “至少他是个正常的。”

        想想吧，学校里一共就四个学生。眼前的这个五条悟虽然没有大的坏心眼，估摸着只是性格原因分外欠揍，但显而易见，不是个好相与的；里见真理性格绝对称得上乖巧认真，还是唯二的女性，但因为那些缺陷，所以也算不得正常；最后，就剩下个夏油杰。

        普通人出身，性格也不是什么问题儿童而是很正常的男子高专生，常识不缺心性正常还能和她一起内卷。

        在这个高专里已经很难得好么！还要什么自行车？不是她知道正常人面对三个不正常的已经超级好了啊！

        “正常？”

        五条悟重复着这个指标，表情瞬间微妙起来，苍蓝色的眼眸里流淌着，不知是怜悯还是看热闹的幸灾乐祸。

        “硝子，你知道吗？我看到杰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和我合得来。”

        他干脆靠在墙上，脸上是意味深长的笑。

        “说不得某个被你放心的人，其实内里嘛……”

        你就品，仔细品。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陷入可怕的沉思，而另一边。因为距离而没有发现身后两个人的里见真理和夏油杰在走了几乎半条街后，终于在一家店前停下了脚步。

        “看中了什么？”

        夏油杰顺着里见真理的视线看去，映入视线里的，是一家宠物店，这家店有着一扇面积不小的玻璃窗。大约是为了吸引顾客，窗的内部直接被放上了店里的各种宠物，从仓鼠到猫咪鹦鹉，应有尽有。

        “那个。”

        里见真理在玻璃窗前蹲下身，试探性地伸出食指向前，等到指尖又被玻璃所阻挡。玻璃内部的兔子察觉到了外面的人类两脚兽，也没有害怕，只是习以为常地看了眼，屈尊降贵地把自己往窗口挪了挪，半个身子都贴上了玻璃。

        毛绒绒的。

        里见真理定定地凝视着雪白的兔子，好一会儿，她抬起头向夏油杰询问。

        “这个，软软的，加进礼物。可以吗？”

        她说着，又紧跟着补充。

        “中意的。”

        白色兔子团成一团看着另一个白色兔子，然后抬头睁大眼睛询问能不能带回去。这种场景，怎么说呢……

        夏油杰忍住表情，不想自己又脑补乱七八糟的东西。虽然小动物之类的大都会讨女孩子喜欢，但是……

        “学校大概是不太行的。”

        他眼神略微游移，狠心打碎对方的期望。

        “学校一般都会禁止饲养宠物，而且送活物很多时候都不方便，所以礼物的选择绝大部分都是死物。”

        虽然估计可以养在后山，但后山……指不定还有什么不下山的动物，万一有个意外或者被野生兔子给糟蹋了……算了算了。

        “……哦。”

        里见真理低低应声，最后看了一眼小兔子，重新站起身，继续向前。

        明明动作可以称得上利落，前进的步伐也称得上无情，可莫名的，那背影格外低落，给人一种脚步都沉重了好几分的感觉。

        夏油杰忍不住勾起唇角，快步上前，笑眯眯地给出建议。

        “如果你实在喜欢，可以送兔子玩偶。”

        下一秒，身旁人沉重前进的脚步骤然停下，刷地一下抬起头看向夏油杰，眸光也亮晶晶的。

        “与真兔子特别像的那种玩偶，是有卖的。”

        他故意停了一小会儿，看够了金眸大兔兔看似面瘫实则期待的样子，才慢吞吞地明知故问。

        “需要吗？”

        里见真理狠狠点头。

        “要！”

        夏油杰的心情愈发轻松。

        “那我们走吧。”

        两个人目标明确地奔着下一个目的地而去，而跟在他们后面远远看完了全程的家入硝子就有些疑惑了。

        “这条街都走一半了，他们还是什么都没买，难不成就是出来逛的？”

        她扭头看向五条悟，问出一个问题。

        “你们男生应该很少喜欢逛街吧？”

        “这个嘛……也看人吧。”

        五条悟收回目光，给出回答。

        “如果是一条新的美食街，我倒是不介意去转一圈。”

        “谢谢你的回答，但是后面那一句你可以不用告诉我。”

        家入硝子毫无情感地吐槽着，继续观察。

        “看来真理喜欢小动物啊。”

        就是隔的有点远就知道是家宠物店，看的到底是什么根本看不清，不过宠物店只要不是太另类，一般放窗口的估计都是猫猫狗狗。

        “万一是杰起头的呢？”

        五条悟一如既往地挑刺。

        “你想想，一男一女出门逛街，还一起看了小动物。哇呜，上次看到这种剧情的时候我都想要鼓掌了。”

        “上次？”

        家入硝子突然警觉。

        “你从哪里看到的？”

        “当然是——”

        五条悟拖长了声音，用舞台主持人宣布得奖一样的语气，给出结果。

        “漫画书啦~”

        家入硝子：“……”

        这个嘴啊，自己就不应该问！

        眼看着少年两个人快没影了，家入硝子不再搭理五条悟，率先向前。

        五条悟倒也自得其乐，只是在路过那家宠物店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瞟了眼里见真理刚刚蹲过的位置。

        他看到一只白色的兔子。

        那兔子安静地蹲在一边，不吵也不闹，纯净的红色眼眸清晰倒影出橱窗外的一切。

        别说，除了眼睛的颜色，还真挺像的。

        根本不知道自己和兔子划上等号的里见真理跟着夏油杰，很快就找到了卖毛绒玩具的店，她在一堆毛绒兔兔里仔细认真观察对比了每一只玩偶，最终找出了两只最毛绒绒的兔兔。

        两只兔兔手感相似，让人难以决舍。

        里见真理对比了半天，也选择不出到底哪一个兔兔玩偶才是最毛绒绒的，她想起自己以前可以随意用能力时，那种直接可以得到答案根本不用挑选的时候，忍不住小声嘀咕。

        “能用术式就好了。”

        这样就不会像是现在这样，不知道买哪一个最好。

        “术式？”

        一旁听到敏感词的夏油杰忍不住出声。

        “你的术式是能分辨出哪个最合适吗？这是什么术式？”

        不过好像也不太奇怪，就像是夜蛾正道老师的能力居然是那种丑萌丑萌的玩偶，该有知道的其他咒术师的能力也有看起来挺奇奇怪怪的，所以能直接分辨出哪个玩偶更合适的术式貌似也并不奇怪。

        他想着，回想咒术界有关于术式公开，挺多人都特意公开自己能力的事情，好奇询问。

        “真理同学是已经掌握了自己的术式吧，能说说吗？”

        他作为咒术界新人，迄今为止还在努力学习并且提升体术的阶段，要说掌握术式……他迄今为止也只能说有感觉，但没掌握，处于一种薛定谔的状态。

        看到了箱子，也知道箱子里有猫，但隔着箱子就是看不到猫长什么样，完全不知道到里面底是个梨花还是奶牛，亦或者是只胖橘。

        “嗯，可以的。”

        能力倒是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里见真理点头，毫不犹豫地开口。

        “我的能力是……”

        刚说个开头，她的话语忽然顿住，人也扭过头看向左边的方向，整个人瞬间安静下来。

        夏油杰疑惑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却只看到墙壁上的货架与玩偶，那墙面也没有丝毫异样。

        “怎么了？”

        里见真理眨了眨眼，似乎已然确定，就重新扭回头，平静回答。

        “那个方向，有咒灵。”

        “咒灵？”

        夏油杰下意识压低声音，赶紧追问。

        “很强？”

        基本上随处可见的那种弱小咒灵根本不用管，成不了气候，所以能让对方关注的，怎么也得是有点等级的咒灵。

        夏油杰心里三级二级一级全都想过，却没成想，听到里见真理措不及防的淡定回复。

        “很弱。”

        夏油杰：“……”

        哦，很弱啊，那没事了。

        “也不是特别弱，放着不管会死很多人。”

        里见真理想了想，又重复补充。

        “很多人。”

        夏油杰：“……”

        那这咒灵杀伤力不是挺高的吗！

        不过既然对方觉得咒灵很弱的话，那么……

        “走！”

        夏油杰直接抄起里见真理手中的两只兔兔玩偶，二话不说去了收银台结帐，然后把装着兔兔的纸袋塞到里见真理怀里，发出催促想去的声音。

        “两只都买了回去慢慢挑，我们现在先去看看！”

        突然就收到了两只兔兔的里见真理茫然低头注视着袋子，不明所以。

        去看做什么？可是这不是别的咒术师的工作吗？为什么杰同学他这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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