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可能就是有钱人的格局吧。

白暮慢悠悠地坐起来，捂着嘴轻咳两声：“这沙发年头太久都不平整了……我看看你画了几张，可别偷懒……”

        程兮撇撇嘴，把本子递过去。

        他慢悠悠地翻页，小声念叨着：“哎，这张怎么裂了……”

        大概是意识到了原因，他又给自己找台阶道：“但是整体的比例都还是很不错的，嗯，衣褶也都画到位了。行，那速写就先这样，今天咱们学习色彩。”

        他挽起袖子，露出青筋微鼓的小麦色手臂：“你之前有色彩方面的基础吗？”

        程兮谦虚地点点头：“有一点。”

        白暮眉梢微挑，把手里的笔刷往旁边一丢：“那你先临摹一张我瞅瞅，再根据你的情况往后制定课程。”

        程兮：我感觉你只是懒得动弹……

        虽然心底有些牢骚，但道理确实如白暮所说。

        她不敢自傲，找出一张最基础的陶罐和果盘的组合开始临摹。

        程兮看着眼前颜色齐全的水粉盒，边戳颜色边偷偷感叹：之前她可从没有过这么放肆地调和颜色，也没感受过一大罐大白放在手边的幸福。

        难怪之前陆洲贼兮兮地跟她说白暮有钱。

        现在看来是真是有钱！

        因为选的静物图片都是非常简单基础的，最后提亮几笔衬布，整体画面就基本完成了。

        她习惯性的往后仰，感受到一股推力又把她给推回去了。

        程兮疑惑地转头，白暮淡定地看看她：“这个钓鱼凳不太结实，一往后靠就容易塌，之前陆洲就这么摔过好几次。”

        程兮：？

        刚刚还在夸你“大款”，现在想来真是草率了……

        买水粉这么舍得花钱，就不能换个新凳子吗？！

        突然心疼陆洲。

        摁住程兮之后，白暮就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你是不是逗我呢，你管这叫‘只有一点基础啊’？”

        程兮握着两把大毛刷，转头低低地解释：“真就一点点，这不还是得请老师多教教我。”

        白暮低哼一声，终于懒懒站起身：“行了，你直说吧，需要我演示什么？”

        程兮挠挠下巴，仔细回忆了一番：“那就玻璃花瓶和透明油桶吧，这俩我有一点不太理解。”

        她狗腿子地让出座位：“老师，你坐！”

        交换了座位，白暮那两条大长腿只能委屈地蜷缩在画架下面，他嘟嘟囔囔地铺底色：“我怎么感觉你在扮猪吃老虎啊，你别不是其他画室派过来的间谍吧，想要偷学我的手艺……”

        其实说是不太会，程兮也还是有练习过的，现在看着白暮一番演示，记忆便大概都清晰了。

        课程结束，程兮看看时间，马上就要12点了，她收拾好东西打算离开。

        临出门前被白暮叫住：“你明天先别来了？”

        顿了顿，他又说道：“以后也是。”

        程兮一惊：“为什么，是我哪里没画好吗？”

        白暮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这一学期都两天来一次吧，以你现在的基础，根本没必要天天都来，影响我的教学热情……等下学期集训再说吧。但是也有作业，你每天都在家画一张速写，第二天给我带过来就行。”

        程兮没有异议。

        这样对她来说也会更加悠闲一些。

        一出画室，她便径直往家赶。

        系统不解：【你这么着急回家干什么啊？】

        程兮总惦念着昨晚系统说得公主“分离焦虑症“。

        想来也确实如此，虽然还只是三个多月的小奶狗，但毕竟经历过那样不好的事情。程兮只能救她免遭毒手，却没办法每天都陪伴在它身边。

        公主无可避免的会没有安全感。

        【其实也还好，只是它会在你走之后趴在门口，但是听到有脚步声又会紧张的跑开。其他就没什么了。】

        程兮：……

        谢谢，更担心了。

        建议不会说话的系统闭嘴哦。

        果然如系统所说，一打开房门，就听到一阵“蹬蹬蹬“的跑步声，没几秒，公主便从客厅方向飞奔过来，咬着她的裤脚扑腾起来。

        程兮一把捞起小白团，蹬掉鞋子走进卧室，快速地往背包里塞了些洗漱用品，又找出一个大大的帆布袋，拿公主比量一番。

        正合适。

        【哟，这是打算带着这小东西回老宅啊？】系统酸唧唧地嘟囔道。

        程兮忙着赶路，没搭理它。

        【有了宠物就忘了我，也不知道是谁把你捞到这个世界重来一次的……】

        程兮拦了辆车，风风火火地往外婆家赶。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要不是最亲爱的统统，我哪有机会重生啊，不气不气，统统最棒了！”

        【你别整哄小孩那一套，我不吃！】

        话是这么说，但接下来的车程，程兮的耳根确实消停不少。

        昨晚临走前，她跟外婆说了今天会过来，本来只想着陪老人一起吃午饭，聊些家常，但是一进老宅，程兮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到了。

        厨房的长桌上摆满样式精美的菜品，远远的便能闻到飘来的香气，不仅如此，旁边还整齐地站着好几个顶着厨师帽的人。

        看到程兮进来，他们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程兮被盯得一哆嗦。

        她正思考着要不要转身就跑，外婆缓缓地从楼上走下来：“兮兮来啦，外婆不知道你最近喜欢吃什么，就让人都简单准备了一些，快去尝尝。”

        这……这可能就是有钱人的格局吧。

        程兮走到外婆身前，从包里掏出小奶狗递过去：“当当当当~您看，惊喜！”

        老人一愣，怔怔地看着公主，又抬眼看看程兮，没有动作。

        程兮还以为又是狗系统谎报信息，正要不动声色地把手缩回来，老人却颤抖着把公主接了过去。

        定眼看去，外婆的眼底好像还有一些湿润。

        老人的反应搞得程兮有些慌：“您不喜欢小狗吗……”

        “没有没有”，她擦擦眼泪，“只是外婆好久都没有摸过小动物了，之前你妈妈不喜欢，我就没再养了。”

        程兮一只手在小狗身下拖着，心底郁结。

        讨厌秦月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不能成为合格的母亲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把自身的喜好强堆到外婆身上。

        可气！

        真的太可气了！

        “好了好了，外婆没事……你看我，像什么样子，一激动就忘记了正事，快去吃饭吧。”

        嘴上这么说，但怀里却依旧抱着公主不肯放手。

        还没走到桌前，就有人提前为她拉开了椅子。

        程兮缓缓坐下。

        近距离面对桌上的菜品，对于视觉的冲击力更大。

        从西式的牛排甜点，到泰式的冬阴功咖喱饭，算得上是应有尽有。

        “兮兮，怎么了，没有喜欢的菜吗？”

        外婆把公主的食盆放在身边，轻柔地问道。

        程兮赶紧摇摇头：“不是的，我都很喜欢的。”

        一顿饭吃的程兮头晕脑胀。她尽可能的表现着满意，不管老人推荐什么都努力尝试。但又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只能靠着毅力硬吃下去。

        好在在她即将吃吐之前，一旁的管家看出了她的不适，悄悄在老人耳边说了些话。

        外婆听后，心疼地看着程兮：“是不是吃饱了啊，那和外婆去沙发上坐坐吧。不喜欢就要说出来的，以后都不要害怕了。”

        程兮：？

        她看看笑容慈祥的管家，又看看外婆。

        总觉得大家好像误会了些什么。

        一整个下午，老人都兴致满满地拉着程兮在老宅中四处闲逛，要不是知道原主和外婆的关系极好，真要觉得这是在为陌生人展示房子。

        天色渐暗，程兮抱着枕头坐在主卧的大床上。

        果然如外婆所说，床品全部都换了新的，仔细嗅嗅还可以闻到阳光照射过留下的清香。

        老人慢慢地坐在旁边：“和我这个老太婆一起，会不会不习惯啊？”

        像是陷入了回忆，老人的声音渐渐减弱：“真的很久都没有和兮兮一起说过话了。你可能不记得了……上一次外婆抱你，还是在你六、七岁的时候呢。”

        “你那时候还那么小，却那么懂事……外婆知道你在家里受到的委屈，可是……月儿是我的女儿，我不能做得太绝。我总想着，只要时时提点着，她就会醒悟，就能改，但你爸爸给她的伤害太深了，她总是……你不要太怨月儿。”

        一只苍老干皱的手轻轻拍拍程兮：“都是外婆的错，以后兮兮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外婆都会支持你。”

        扪心自问，程兮对于原主的经历非常同情，但却做不到完全的感同身受。

        她只能尽可能的靠着自己的努力替原主过好余生。

        对于老人所说的“原谅”，她也无法全然的代替原主答应。

        沉默好久，程兮才应声道：“外婆，每个人都会犯错，他人的过错不需要您来承担。兮兮长大了，有自己想要实现的梦想，也有很多想要去尝试的事情，有时间我就会回来多陪陪您的。”

        老人轻叹口气，没有再劝。

        周末不用再去画室，程兮就带着公主一直住在了老宅。

        两天的休息对她来说十分满足。

        可是程兮却不知道，有人已经在她背后搞了些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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