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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如切如磋(下)


四个黑衣人虎视眈眈地缓缓向她靠近。

        “唔,就四个人?我还以为你打算把你那堆护卫也一起叫来呢。看来也是害怕他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啊?”心中一点也不慌是假的,她轻轻挑了挑眉,盯着数尺开外的姬三郎,“飞天鼠——‘舒荣’?”

        “正是在下。”“姬三郎”呵呵一笑,“小娘子,既然你猜出了我的真实身份,那我给你个机会,现在放弃,还能留你一条生路~”

        “不必了。”手中匕首转了个圈,她反手将其一把握住。

        和她料到的差不多,那“姬三郎”并没有直接出手,向手下们使了个眼色,四个人挥着刀冲了上来,他本人则站在数步外看好戏。李小遥手中匕首刃一横,不理会身侧和身后三人,径直向面前的那个黑衣人冲了过去,刃尖直取黑衣人要害。

        这小姑娘居然会采用如此破釜沉舟的打法,一时间,面前的黑衣人思索了下她到底是完全没什么武学功底,还是说另有玄机,手中刀刚格下她的匕首,随即,那把小小的匕首一翘,刃背飞速贴着刀背滑过,金属摩擦出了刺耳的尖叫声,随即刃口翻转,越过刀柄沿着他握住刀的手臂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随后沿着他身侧,面前的小姑娘飞速一个转身,已经脱离了方才四人的包围,手中反握的匕首尖滴滴答答地滴下血来。

        最开始,酒剑仙所授的剑法看得她眼花缭乱,满脑子只想着那些“怪”“刁”的招数,以及晃晃悠悠的半吊子御剑功,虽说玩起来也是有模有样,但正如林岳如所说,遇上真正的高手她没有半点胜算。

        而到现在她才明白。酒剑仙授予她的剑法不仅仅是怪异刁钻的招数和神奇玄妙的御剑术,最重要的,或者说从头贯穿至尾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无常”,至于剑法的根基,还是道家武学的“天道”。

        这还得多亏了唐前辈的点拨,也多亏了始终贯穿娘亲留下的“飞龙探云手”中那一份和剑法异曲同工的机巧,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唐前辈说的话。

        “剑是剑,手是手,到底是你在使功夫,还是功夫在使你?”

        自己当然没必要和娘或者师父一模一样。

        她手指轻轻一晃,口中念出剑诀,匕首尖护住心脉,围着她周身突然迸出一股凌厉的剑气,数十柄飞剑围着她身侧浮现,以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刺了过去!

        黑衣人见了这飞剑冲来,急忙飞身闪躲,然而那剑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稍微一晃后又追了过去,李小遥一边急催真气控剑,一边分心盯着依然笑吟吟看着好戏的姬三郎,后者依然没有一点儿出手的打算。

        然而毕竟是跟了姬三郎多年的精锐,四个黑衣人挑开飞剑后,见势不对,互相使了个眼色,其中两个黑衣人突然齐刷刷地消失了,另外两个呯呯两下将剑击飞,趁着剑还没追上来的瞬间,一人甩出一把飞镖,另一人挥起长刀,猛地向她砍去。

        想要偷袭?李小遥飞速环顾了下四周,两个黑衣人完全消失不见了,另外两人封死了自己的左右,那么……

        她足下一轻向前跃了两步,躲过几枚飞镖,匕首猛地向那在掷出飞镖的黑衣人投去,那黑衣人一个侧闪,手中长刀一挥,将匕首一把打落,唇边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使出轻功一跃,长刀直削向她的脖颈!

        左右长刀冲着她砍来,她本能地像昨日见到姬三郎那样一个腰身一矮,在刀锋贴着她面门而过的瞬间,身前身后出现了两道黑色的影子。

        李小遥猛喝一声,“小心脚下!”

        那两个偷袭的黑衣人,连带那两个刀砍空的黑衣人均是一愣,本能地向脚下望去,就在这半晌,他们的脑袋上方居然出现了一排闪着银光的飞剑!

        银色的剑芒如同流星,化为一道道刺眼的白光,黑衣人应接不暇,那细密的剑雨将他们的四周封的严严实实,转眼间,四个黑衣人以奇怪的姿势被剑光钉在了地上,每个的四肢上都多了好几道鲜血淋漓的口子,更有一个被刺中了大腿根,差点变成太监。

        银光落尽,所有的飞剑密密地扎在她周围,刚好给她空出了一片容身之地,李小遥咬咬牙,强撑着站了起来。四个黑衣人痛的呲牙咧嘴,显然。一时半会儿是没什么还手之力了。

        然而,李小遥额上汗珠涔涔而下,她很清楚。

        刚才那招为了完全封死那四人的剑阵,用了四百九十九柄飞剑。

        是现在自己的极限。

        万剑诀恐怕是没法再用第二次了。

        而她面前的“姬三郎”,刚看完了一场好戏,毫发无损。

        “精彩,精彩!”那“姬三郎”居然在一边击掌叫好,“小娘子,看来我是小看你了~”

        “既然你能打败他们,那我再给你第二次机会~”姬三郎笑道,将折扇收回腰间,向她走来,“我这府上正好缺几个能打的姑娘,如何,要不要就这么从了在下,做我的手下?”

        “虽说不能光明正大,不过在下保你衣食无忧~”

        “白日做梦。”她居然丝毫不为所动。

        “这么拼命啊?那小子居然值得你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姬三郎”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口中啧啧道,“不过看看你现在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就凭这样,还想抓我?”

        李小遥闭口不答。暗暗捏紧了拳头。

        “啧啧,要让在下杀了你这标致小妞,还真舍不得呢~”

        转眼间,他居然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了一把银针,冲她掷了过去,她勉强后退两步蹲下拾起一个黑衣人的刀,随即一脚掀起那黑衣人挡在面前,那可怜的黑衣人闷哼一声,银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了他的身上,“姬三郎”看也不看,飞身借着那黑衣人的肩头一跃,直接落在她的身后堵住了李小遥的后路,李小遥急忙转过身来,紧握住刀。

        那刀对于她来说还是太笨重了。手臂微微颤抖了起来。勉强击飞对面的暗器,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姬三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近了她的身侧,手中一把短剑直取她的咽喉,她心中一惊,急忙挥刀用力一挑向那剑刃,“姬三郎”刃尖急转,冲着她挥刀晾出的胸口空隙刺去,她手中刀又猛地下压,“姬三郎”很识相地嗖地一声收回了短剑,笑道,“小娘子不赖啊,这么重的刀都能使得动~”

        然而只是勉强罢了,那横刀比她之前用的剑整整重了一倍还要多,且刀为单刃,厚重刚猛,很难对的上之前自己学的那些剑招的路子。那短剑又冲着她要害而来,那“姬三郎”一手短剑,使得如同吐信毒蛇一般,邪诡毒辣,招招致命,一看便是刺杀用的阴狠招数。她吃力地架开两招后,扫了一眼落在几步开外的匕首。

        刀柄震得她虎口生痛,刚才爬屋顶时手掌上的伤口擦到刀柄,又裂开了三分,血液又渗了出来,她当机立断甩刀脱手,逼他回防,左手手指一扣,又是飞龙探云手的招式,暗用真气,使了半招剑法的套路,向他身侧钻去,那“姬三郎”又是何等机敏,微微一笑,短剑一抖,朝她小臂猛点,刃尖过处,真气凛凛,李小遥身子一斜,哼了半声,双腿一软,下意识捂住了左手小臂,暗红色的血液从指缝中渗了出来。

        “小娘子,这可不是在下不怜香惜玉。”“姬三郎”一脸怜惜,手中剑尖递到她面前,“不过看在你陪在下消遣了这么久,保你个痛快死法。啧啧啧,可惜了这张吹弹可破的小脸蛋啊~”

        “……混账。”李小遥咬牙道,“你以为你凭那把假扇子,还能骗人多久?”

        “假扇子?”“姬三郎”笑道,“实不相瞒,这扇子,可是货真价实的~”

        “刚才大概是吧。”刚才还捂着手臂的李小遥突然抬起头来,挑眉一笑。

        “姬三郎”一愣,下意识向腰间摸去,然而刚摸到扇子,他突然感觉不对了。

        掌心一痛。

        他急忙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握住扇子的手早已鲜血淋漓,而掌心,正扎着一枚小小的铁球。

        这时,他突然间感觉脖颈间一凉,那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跃而起,而她的那柄匕首,正凌空死死地压在他的颈侧。她握住匕首,“这东西,舒大侠你不会不认识吧?”

        蒺藜形状的铁球,如果这东西是真的,定然是很早以前就失传的唐门毒蒺藜了。不知什么时候被那小姑娘塞进了他腰间的扇子中间,上面闪着幽幽的蓝光,毒刺已经没入了他的手掌数寸。

        “想要活命,就和我去老实招了你的真实身份。”李小遥道,将刀刃又贴紧了几分,“当然,你还是可以选择杀了我,如果你更想等死的话。”

        “…唐门……”那“姬三郎”想必也是万万没料到,手心中的刺麻感渐渐扩散开来,他急忙丢下短剑,将那扎入手心的毒蒺藜一把拔出。

        然而这一拔不要紧,那毒蒺藜上的倒钩居然生生带了他掌心的一块肉出来。顿时血流如注。

        看来真的是唐门的毒蒺藜无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掌心中的血如泉涌,“姬三郎”眉头都没皱一下,朗声大笑了起来,“没想到我‘飞天鼠’这纵横江湖数十载,今天居然栽到了这么一个小姑娘的手里!”

        李小遥匕首上又加了份力,“你要耍滑头的话请便。不过好心提醒一句,越是动用功力,毒扩散的就越快。”

        “也罢。”姬三郎唇角一挑,甩掉掌心的血液,“走吧,小娘子,在下随你去认罪便是。”

        天刚蒙蒙亮,两个负责看守井口的官差打着哈欠来到了姬三郎宅后,突然感觉脚下一震,转眼间,一个一身深色劲装的小姑娘拽着那“姬三郎”从井口飞了上来。吓得两个官差目瞪口呆,一个反应快的刷地一声拔刀出鞘,喝道:“大胆妖女,你……”

        “什么姬三郎,这人正是你们三年前追捕的‘飞天鼠’舒荣,当时赏金三千两黄金,你们抓,还是不抓?”

        ‘飞天鼠’?两个官差面面相觑,一个似乎是想起来的确有这么回事,犹犹豫豫地望向那“姬公子”,那姬公子颈部依然被匕首死死卡住,但却似乎毫无惊惧之色,微微一笑,“正是在下。”

        “这……”虽说也不能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那“三千两黄金”的诱惑力让二人暂时懒得去深究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个官差互相对了个眼色,哼道:“既然如此,和我们走衙门一趟!”

        “小娘子,在下有一事不明,你是何时将那东西塞进扇子里的?”去衙门的路上,“姬三郎”微微偏头,半带戏谑地问道。

        官差小心翼翼地看着二人,李小遥收了手中的匕首,依然调起残余的真气,若是他还敢乱来的话,立刻用飞剑刺穿他的小腿。她听到这话,略微抬了下眼皮,“丢刀那一瞬间。”

        “好手法。”“姬三郎”眉开眼笑,“敢问小娘子,师出何门?”

        “南盗侠李善思。”李小遥平静地盯着他,“是我娘。”

        “……”那“姬三郎”一脸的笑意突然敛了起来,眼珠中光华一转,“你娘?”

        “南盗侠是你娘?”

        “你认识她?”

        “不敢不敢,在下一江湖无赖,怎敢说认识南盗侠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见过一面,仅此而已。”

        然而听他这语气,完全不像是只见过“一面”,倒像是在谈一位多年的旧交好友,只是语中带了几分迷一样的落寞。李小遥心中疑惑,看着姬三郎约莫二十五六,最不济,也要比娘小个一轮多吧?

        “你娘现在如何?”语气也变得正经了不少,李小遥越是百思不得其解,可别是娘和这家伙还有什么深层瓜葛?会不会是什么“一段露水情缘”这样的烂俗桥段……该死,都这时候了,自己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那“姬三郎”沉默了,偏头望向扬州城中亮起的茫茫天光。

        李小遥依然死死盯着他的下盘,心中升起一种预感。

        自己说出娘的名号是对的。

        来到衙门门口,昨日那富商已赶到早早等着了,见了李小遥抓了人来,眼前一亮,指着那“姬三郎”道,“你……你!对,二位官爷,我记得,那天就是这个人!虽然蒙了面,但我看一眼就认得!”

        “人证物证均在,还不快把林大哥放了!”李小遥拽着姬三郎,用力将他向衙门口一搡,一个衙役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这……这,可是这才刚刚天亮,昨天夫人那边明明是……”

        “可能什么可能,快去叫人!”李小遥喝道,站在门边的衙役见到后向旁边的两个差役使了个眼色,“快去,这贼人诡计多端,别耽误了时辰,又让人跑了!”

        真的是有钱能让鬼推磨啊。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那太守一身官服整整齐齐,嘀嘀咕咕地上朝来了,眼睛下挂着两个黑眼袋,见到堂下的李小遥,一阵暴怒,大喝道:“大胆妖女!昨日本官一时心软放了你,今天你又自己送上门来?殊不知昨日正是……”这话说了一半那太守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咳了半声,“没想到你胆大包天,居然敢抓姬少爷?”

        “什么姬少爷,人证物证俱全,这人是三年前通缉的‘飞天鼠’舒荣,你自己问他,这扇子是哪里来的!”

        说话间,师爷将李小遥从怀里抽出的海捕文书递了上去,那太守接过来看了一眼,愣了下,将画像放在眼前,和跪在下面的“姬三郎”两相对比,一模一样,连带那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和那,满不在乎的笑容,分毫不差。

        “这……”虽说世上有长得像的人不奇怪,但这人也太像了一点。太守心中咚咚打起了鼓,舒荣看到太守面色犹疑,居然嘻嘻笑了:“小娘子所言分毫不差。”

        “…姬公子。”那太守肥胖的手指都颤抖了起来,“你……那……那那那那…那扇子是怎么回事?”

        “自然是在下三年前长安一游,一时兴起所得~没想到能骗过你们那么久,实在是可笑极了。”

        “大大大……大胆!”那太守狠狠一拍惊堂木,“岂有此理,无耻贼人,居然敢欺瞒朝廷命官!”

        舒荣哈哈大笑起来:“可惜啊可惜,说起无耻,在下可是比不过大人您哪~”

        “这……这……此话何意?”

        “那日在下闲来无事潜入王员外家,正好撞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肥硕汉子,和王家三姨太躲在后院草丛里办好事,啧啧,今日在下这么一看,那苟且之人,居然正坐在这高堂上问话呢~”

        那太守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底下好几个衙役都埋下了头偷偷地憋着笑,舒荣微微一挑唇角:“春色满园,莺啼婉转,倒是在下当时看的入迷,忘了一刀宰了你,啧,失策失策……”

        旁边的师爷见此,急忙压低声音,凑到脸色发青的太守面前:“大人,别和这疯子一般见识,还是快些结了案子,若是能抓到三年前京城的通缉犯,也算是大功一件呐!”

        “好,好。”那太守似乎才恢复理智,手指微微发抖,握住惊堂木,狠狠一拍,“大胆飞贼民,本官问你,去年十月初六,城北苏府后花园埋的一缸黄金,被换成一缸屎尿,是不是汝所为?”

        “哟,那苏老头偏偏把那金子埋在花园后面,在下不是以为他不要了么,正好做个顺水人情,还替他的花儿施个肥,有何不好?”

        那太守冷哼一声,“去年腊月十六,城门口李记当铺的银库中五千两银子被盗,是不是你们所为?”

        “在下当时手头吃紧,借点钱花花,这也无伤大雅吧~”

        “哼,那昨日,那紫金葫芦,是否是你所盗?”

        “在下没见过那新奇玩意儿,借来观赏几天,至于闹得满城风雨,还动这么大的气么?”

        “好一个寡廉鲜耻的贼人!”那太守怒道,舒荣倒是习以为常一般,笑道:“在下也就拿了些不足为道的小东西,和大人您上盗官位,下盗人家老婆比起来,寡廉鲜耻这一词,在下怕是不够格啊~”

        “你!岂有此理,来人,给我……”那太守又是被气得失了神,眼看什么打五十大板的命令又要冒出来,那舒荣居然身子一软,啪地一声倒在了地上,“哎呦喂,在下一个小飞贼,没什么内功,体弱的不得了,受不得刑,该招我的可都招了,怕是打了之后明天就要一命呜呼,到时候大人您拿什么交差啊?”

        得,打也打不得了。一边看着的李小遥心中暗自佩服,那太守一口气淤在心中,差点白眼一翻厥过去,旁边的师爷急忙过来给太守拍胸口顺气,那太守半天才缓过来,似乎放弃了一般地,手指抖抖地指向倒下去的姬三郎,“这……这贼人,让……让他认罪,画押。打入大牢。上……上报京城。”

        “好了,真正的飞贼抓到了,你们该放人了吧?”“弱柳扶风”的舒荣按了认罪手印后,被两个衙役架着,歪歪扭扭地好不容易才被拖离了大堂,那太守刚在师爷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嘬了一口茶,听到这话突然想起来什么,一口茶差点呛死,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既然这“姬三郎”是假的,那昨天那“林少爷”……难道……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自己还打了他五十大板……那太守吓得膝盖一软,急忙挥开旁边手忙脚乱的师爷,“快,快去把人放了!”两个衙役慌忙应下,匆忙奔往大牢。

        李小遥紧紧捏住拳头,不一会儿,被松了绑的林岳如自己走了进来,后面两个衙役诚惶诚恐地跟在后面,悬在心里很久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林岳如见她一身劲装,额边鬓角的发丝凌乱,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恶斗,心中一乱,急忙快步奔了过去,犹豫了一下,停在了半步开外,小心翼翼地问道:“有没有受伤?”

        毕竟她已经两晚没合眼了,要不是还有一件事吊着她,她恐怕真的会这么睡过去……突然脑袋一沉,脚下一软,她差点斜斜倒在地上,林岳如急忙出手去扶,她撑着他的手臂站稳,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疲惫的微笑:“我没事。”

        “林……林少爷,本官长了一双狗眼,昨日一时糊涂,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小人计较……”那太守像只球一样从高堂上滚了下来,一脸混合着惊惧的谄媚,要不是堂上还有其他人在,恐怕早就扑通一声跪在林岳如面前了,林岳如狠狠瞪了他一眼,“本少爷没心思跟狗计较。。”

        “那……那那那,昨日之事,对了,下官为您准备了黄金千两,作为您日后的盘缠,您看……”

        “狗的钱,拿了脏手,滚吧,本少爷就当被狗咬了。”林岳如冷道,那太守见他态度如此越是害怕,居然真的普通一声跪了下去,“林少爷啊,您要杀要剐千万冲着我来,可千万别让刘尚书和姬尚书知道啊……”

        “走。”林岳如看也不看,李小遥耸了耸肩,向那痛哭流涕的太守翻了个白眼,二人一并走出了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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