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北疆乱世起

夏朝朝和封戟马不停蹄地赶往北疆，终于在魔族压境的时候及时出现。

        彼时，镇守北疆的陌染尘被北疆魔君琰珺纠缠，无法抽身，北疆魔族伺机而动，准备攻破堡垒。

        夏朝朝和封戟并肩而立，身影隐藏在斗笠下，让人看不清真容。白衣女子和男子一人执笛，一人执琴，击退魔军千万。

        紫衣男子慢慢走下坐撵，他上半张脸隐藏在牛头面具下，依稀可见一双摄人心魄的紫色眼眸。桓夙玉轻勾嘴角，看着堡垒上的年轻男女。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

        夏朝朝面露厌恶，“就知道他会来。”

        封戟握住她的手，道：“这次他耐何不了我们。”

        “嗯。”

        夏朝朝和封戟面对桓夙玉，桓夙玉手指胤泽，嘴角上扬，露出珍珠般整齐洁白的牙齿。

        “昔日一别，好久不见。”

        “千防万防还是让你杀了仙王，是我们的疏忽。”夏朝朝说。

        桓夙玉睁着紫色的眼眸，歪了歪头，天真无邪的模样，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往日种种，今后我们一一都会还给你。”封戟说。

        桓夙玉笑容灿烂，“那我拭目以待。”

        琰珺被狠甩在地上，他抬起鼻青脸肿的脸，“表哥，我还是打不过他！”

        桓夙玉：“”

        夏朝朝：“”

        封戟：“”

        “如果你打过了，我才会觉得奇怪。”桓夙玉撇了他一眼。

        琰珺无言可对，又气又委屈地走到桓夙玉身边。

        剑仙凝剑三百万，剑芒针对桓夙玉，彼时狂风四起，袖袍盈风飞舞，陌染尘吐出灼息，鹰一样的眼神落在桓夙玉身上，“北疆不可犯！就算是魔尊也得给我滚出去！”

        “仙王已死，谁能庇佑你们？”桓夙玉漫不经心地看着胤泽剑身。

        “我！”陌染尘大喝一声。

        “还有我们。”夏朝朝和封戟站到陌染尘身边。

        桓夙玉冷笑一声，“修仙界早就是烂透了，安逸的生活泡酥了那群废物的骨头，仙王在时还能庇佑你们一二，如今仙王已死，你们寥寥几人如何庇佑修仙界？痴人说梦罢了。”

        “你猜这么多年，魔族日益强盛，为何不进犯人界和修仙界？因为璟枢还在，现在他不在了，你们都得死。”

        胤泽强盛的魔息萦绕着桓夙玉，乌云压城，电闪雷鸣间，整个北疆都在战乱中飘摇。

        陌染尘一马当先，无华和胤泽在空中相碰，撞出极强的气流。

        夏朝朝想要去帮陌染尘，却被琰珺揽下。

        琰珺嘴角上扬，露出两颗虎牙，“你的对手是我。”

        封戟刚移动一步，就被甩过来的骨鞭拦住。

        “你的对手是我。”

        西原王卷曲的头发被编成许多辫子披在脑后，发间的金属装饰闪闪发亮，他深邃的琥珀色眼瞳盯着封戟。

        琰珺一把抓住朔光，却被烫的龇牙咧嘴，连忙松手，他看着手心正在愈合的伤口，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夏朝朝道：“是。”

        夏朝朝一剑削下琰珺的一缕银蓝色的头发，后者堪堪躲开，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脖子。

        “反应挺快，我本来想砍下你的头。”夏朝朝说。

        “你很熟悉。”琰珺说，“我们在哪里见过？”

        “就在这里。”夏朝朝说。

        朔光泛着冷光，一个漂亮的剑花落下，夏朝朝向琰珺杀去。

        寒铁锁链与骨鞭在空中纠缠，一时间不分高下。

        “你很强。”西原王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也只见过你一面。”封戟说。

        西原王不解。

        三人各有对手，一时间难分高下。堡垒易守难攻，魔族并没有占到便宜。两方僵持不下。

        直到天边突然出现一道金色的光芒，突破层层乌云照射下来，洒在他们身上。

        桓夙玉眼神微眯。

        金色锦衣加身，银色长发高束，冷若冰山的帝君御剑而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北疆生灵千万，薄唇轻启。

        “退出北疆地界，否则杀无赦！”

        桓夙玉看了一眼夏朝朝和封戟，龙岺的到来，打破了平衡，他们今日的胜算不大。

        思索一番，桓夙玉道：“撤军。”

        魔族退出北疆。

        夏朝朝松了一口气。

        白荔看向夏朝朝，伸出手想像以前一样抱她，却突然感觉到尴尬。

        “怎么了？”夏朝朝说。

        白荔犹豫道：“你的身份是我小侄女。”

        “我刚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啊，这叫缘分。”夏朝朝说。

        白荔笑了一声，一把抱住夏朝朝，“快！叫我一声姑姑！”

        “阿姨。”

        “你这家伙！”

        两人打笑一片。

        龙岺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夏朝朝。直到陌染尘走过来。

        “多谢帝君相助，不然今日真就难说了。”陌染尘叹气。

        “前辈驻守北疆千年，人界生灵都得敬重前辈十分，我等来北疆相助前辈，理所应当。”帝君向陌染尘揖手弯腰。

        夏朝朝这才注意到龙岺，两人相视一会儿，最后夏朝朝走了过去。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

        “你还好吗？”龙岺说。

        “还不错，离开修仙界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落得清闲自在。”夏朝朝说。

        几人极有眼色，纷纷走开，给两人留下交流空间。

        随后就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我去找过你。”龙岺说。

        “什么？”

        “霜月大陆合并那天，我去红莲国找过你。”龙岺看着她，“但什么都没有，白荔也不知道你去哪儿了。”

        夏朝朝道：“是璟枢把我抱走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情。”

        “这个疯子。”龙岺冷哼一声。

        “囡囡离开的这些年，我很想她。”龙岺说。

        夏朝朝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叹息一声。

        她拍了拍龙岺的肩膀，道：“她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我依旧不明白。”龙岺神色痛苦。

        “她已经不在了，再说你都娶了帝后，此页就此翻篇吧。”夏朝朝说，“有句话说得好，人要活在当下。”

        龙岺身体的僵硬，他冷冷地看着夏朝朝，看的夏朝朝头皮发麻，他眼神像是寒冰，要在夏朝朝脸上要烧出一个洞。

        “连你也觉得囡囡不会回来了吗？”

        夏朝朝道：“如果要回来，她早就回来了。再说，你不是不知道，合并霜月大陆耗尽了女帝所有，连灵魂都灰飞烟灭了。”

        “灵魂消失，意味着不会再有轮回。”

        龙岺的表情称得上狰狞了。

        “她一定会回来的！她会回到我们身边！她依旧是女帝！而我是帝君！我们三个会在一起生活！”

        “帝君”夏朝朝无法控制地退后一步，“你癫狂了。”

        龙岺笑了一声。

        夏朝朝突然觉得龙岺和璟枢很像，他们都疯了。

        几千年的等待和孤独太难熬，这足以让一个人癫狂。

        “终有一日，我会等到。”

        龙岺转身离去。

        夏朝朝站在原地，沉默许久。

        真的能吗？

        夏朝朝和封戟彻底住在北疆，连同龙岺和白荔也不愿离开了。

        白荔一把揽住夏朝朝的脖子，“你别搭理他，那个人早就疯了。”

        夏朝朝沉默。

        “哎，实话跟你说吧。”白荔叹息，“我妹妹离世那天，龙岺跟疯了一样跑去南海，差点把海神的领域掀翻了天。”

        夏朝朝看了一眼桌上正在偷拿小吃的章鱼，他抱着花生米开心地吐泡泡。

        “得亏神脾气好，不跟他计较。”

        “我那天来的比他晚一点，看到了跪倒在地上，不断扒拉沙地的龙岺。”白荔说，“那手啊，血肉模糊的，也不知道断了几根，指甲都没了。”

        夏朝朝垂眸。

        “后面他叔父来了，给了他一巴掌才冷静下来，后面大家都以为他终于冷静了，结果他又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吓死我了。”

        “再后来的几百年我也没见过他，直到他叔父离世，才有了龙岺的消息。只不过他不再是之前的龙岺了，他变得冷漠无情，千年前的事情，除了我妹妹，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夏朝朝道：“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女帝。”

        夏朝朝不得不感叹一句真深情。

        白荔拍了拍夏朝朝的肩膀，“现在他好多了，至少有了点人的感情。之前被放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神经兮兮的，只要是看到背影像我妹妹的长黑发女子，就非要看人家长什么样，看到不是我妹妹的模样后，又失魂落魄地走开了。”

        “那段时间，他每天披头散发的，天都没亮就跑到街上游荡，整个一精神失常的疯子。我们都告诉他囡囡死了，他非不信，也不知道在找什么。”白荔说。

        “深情为难情种，倒不如做个无情之人。”白荔感概，她高举酒杯，刚要喝一口，却突然蹙眉停下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夏朝朝道：“我不该那么说的。”

        女帝死后，在关系上，她算是龙岺最亲的人。

        她在摧毁溺水之人的信仰，夺走龙岺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相信女帝会回来吗？”夏朝朝看向白荔。

        白荔顿了一下，道：“相信，她是我平生所见，最强的血魔。”

        “但朝朝，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曾经无比相信的事至今还未发生，我不得不产生松动。”白荔说。

        就连女帝的姐姐都这么说，而龙岺却依旧坚守。

        她不该那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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