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过是半个奴才

　　
送走徐姨娘，清芷感叹一声：“徐姨娘不得老爷宠爱，府里的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也只有小姐您，才会对她这样好。小姐，您真是个好人！”
冷沐瑶噗嗤一声笑了：“清芷丫头，你觉得你家小姐我，是个好人？”
“对呀。难道，不是吗？”清芷睁着一双大眼，傻傻地看着冷沐瑶。
冷沐瑶笑着摇头。
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徐姨娘没有告诉过她那些消息，她也未必就会善待徐姨娘。
不过，既然徐姨娘来了。既然她也决定了，要出手帮徐姨娘一把……
“清芷，你找个人去知会我爹一声。”冷沐瑶手指敲打着桌面，“就说，我有心想跟他吃顿饭。问问他，今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接到冷沐瑶邀约的时候，冷震宇正在喝水。
一听这话，他顿时把水喷了一桌子：“噗……咳咳。”
孟姨娘柔情似水地递过帕子：“老爷，您擦擦。”
冷震宇擦了擦湿透的胡子：“那逆女，怎么会忽然想到要和我吃饭了。”
“谁知道呢。”孟姨娘上眼药，“或许，她是另有什么图谋也说不定。”
冷震宇皱着眉头想了半晌：“……罢了。前段时间，我跟沐瑶之间的关系的确不太好。如今既然沐瑶要来，那就让她来吧。”
孟姨娘脸色变差：“老爷。沐瑶若是来了，怕是您就气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但不管怎么说，沐瑶都是未来的瑄王妃。哪怕是看在瑄王的面子上，也不能无视了她。”冷震宇摇头，“算了。晚上，还是让她过来吧。”
“……是。”
孟姨娘咬了咬牙。
冷沐瑶这边，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
等到晚上，她头没梳脸没洗，直接去了冷震宇的正院。
一看见冷沐瑶的模样，冷震宇就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是这副打扮。”
半长不短的裙子，随意挽起的头发……这副模样，一点儿也没有大小姐的风范！
冷沐瑶呵呵一笑：“见什么人，就该做什么打扮。”
言下之意。
见一个冷震宇，还不需要她正经打扮，以表尊敬！
“你！”
冷震宇顿时大怒。
冷沐瑶懒得理他，自顾自地坐下了。
冷震宇气得胡子乱翘。
孟姨娘在心里窃笑，善解人意地上前，给冷震宇斟了杯茶：“老爷您别生气。沐瑶她一直养在外头，不懂规矩也是正常的。”
冷震宇有了个台阶下，脸色好看了不少。
孟姨娘拿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吩咐下人：“摆饭吧。”
“是，姨娘。”
丫鬟答应一声，福身退下。
冷沐瑶冷眼看着那丫鬟，看着她身上的打扮。
孟姨娘观察了冷沐瑶半晌，捂着嘴笑道：“大小姐，你对这下人的打扮，倒是格外关注呢。”
冷沐瑶不冷不热地看了她一眼：“我关注她们，又有什么不对吗。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说白了，姨娘也不过是半个奴才罢了。怎么这半个奴才，还瞧不起一整个奴才了？”
“你！”孟姨娘顿时就被噎住了。
她泪眼朦胧地看向冷震宇：“老爷，大小姐居然如此说我。我，我当真是不活了！”
“沐瑶！”冷震宇脸色铁青。
身为一个男人，他哪能容忍冷沐瑶这样侮辱自己心爱的女子：“立刻，给你姨娘道歉！你忘了为父曾对你说过的，姨娘也是娘！”
冷沐瑶不屑：“我娘只有已经死去的苏氏一个。而且，你忘了。这院子里的姨娘，可不止有孟姨娘一个。那么多娘亲，我孝顺得过来吗？”
冷震宇又气又理亏，说不出话来，胸口不停起伏。
孟姨娘捂着胸口，一脸伤心欲绝的样子：“大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说话。若是传出去……”
冷沐瑶打断了孟姨娘的话，脸上的笑容颇有深意：“听说，咱们云霓可是重视礼法的地方。妻就是妻，妾就是妾，绝对不能逾越！若是父亲这以妾为妻的行径传出去，你说，这对父亲的影响是不是……”
冷震宇身子狠狠一震！
他在朝廷上，有着不少敌人。
如果真的像冷沐瑶说的，他以妾为妻的举动传出去。对他的影响，一定是毁灭性的！
冷震宇摆了摆手，摆明了是想息事宁人：“罢了，这件事就这样吧。”
孟姨娘尽管不情愿，却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冷沐瑶又得寸进尺：“父亲，你说这妾室吃饭，是该站着还是该坐着。是该在旁边布菜，还是该一起吃饭？”
“够了。”冷震宇脸色铁青，有种被挑衅的感觉，“你到底是来用膳的，还是来挑毛拣刺的。”
冷沐瑶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哦。既然父亲不乐意听，那我就不说了。”
她转过头，悠然自得地哼起了小曲儿。
冷震宇看着冷沐瑶的模样，更是气得不行。
饭菜很快上来。
孟姨娘坐在冷震宇旁边的位置，含情脉脉给冷震宇夹菜：“老爷，这是您最喜欢的荔枝猪腰。”
被心爱的女人伺候着，冷震宇的脾气也和缓了几分：“好，你也吃饭。”
冷沐瑶慢悠悠吃着面前的龙井虾仁，时不时看她们一眼。
吃吧，尽量高兴点儿。
因为很快，他们就高兴不起来了。
菜过五味，一个身穿青衣、打扮寒酸的女人从后堂走上来，手里捧着一盘五柳鸡丝。
来到冷震宇身边的时候，那女人似乎踉跄了下。手一滑，整盘鸡丝落在孟姨娘身上！
孟姨娘一下子跳了起来，脸色铁青：“你！你是哪里的奴才，这么……”
看见对方长相的瞬间，孟姨娘顿时哑然。她瞪着那女人，眼神仿佛见鬼。
冷震宇擦擦胡子上的菜汁，不悦地抬头：“怎么回事，吃个饭也不安静……是你？”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姨娘。
“老爷……”
徐姨娘往后缩了缩，蜡黄的脸上满是惊慌。
冷沐瑶瞥了徐姨娘一眼，眼神淡定。徐姨娘这才安心了些许。
方才把菜泼到孟姨娘身上，是冷沐瑶让她做的。
今天的一切，都是冷沐瑶的安排。
只是她安排之中的深意，徐姨娘还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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