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章 挚友故交

我摇头，冲晓琳微微笑了笑，言语感慨，“我只是觉得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们还能如以前一般，觉得实在难得，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

        说完，我冲上去，给了她个巨大而结实的拥抱。

        晓琳被我说得有些发懵，不过反应过来干脆往我身上重重打了一下，轻轻推了我一把。“你本来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好好的你也发神经了吗？别以为抱了我，就可以把欠我的饭赖掉！”

        我没想耍赖，不过因为晓琳这话逗得哈哈大笑，我们玩闹了一会儿，挥手和她道别。

        …………

        我按照爷爷给的地址，找到位于山腰的寺庙，这间寺庙很不起眼，就连牌匾上的“俊逸”二字都沾染了些灰尘，并没有我想象中钟鸣鼎食，香火旺盛的模样。不过从寺庙里传出的梵音阵阵，伴随着钟鼓的撞击声，确实振聋发聩，清心静气，我之前急躁难平的心绪也平和了许多。

        犹豫着走进这间有些上了年纪的寺庙，寺里非常清幽，我一路走来也只见了几个和尚在打扫庭院，一模样上了年纪的长者朝我走来，双手合十，将我细细打量了番，问我来到道观所求为何。

        我说明来意，便说自己被厉鬼缠了，实在没有办法，想在这里躲上些日子，希望他们能行个方便之类。老和尚听了我的话，面露为难，组织语言推辞。“只是寺庙清幽，施主又是女儿身，住在这里诸多不便。再说只要心中无鬼，半夜就算被鬼敲门，亦有何惧？”

        猜到他会这么说，我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很想回怼一句。

        我心中真有鬼，顾琛那厉鬼，不就住在我的心尖上吗？

        但是不能这么说，深知自己有求于人，话到嘴边改口道，“就不能稍微通融通融，我保证会给很多香油钱的，也会遵守寺庙里的规矩。大师，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会见死不救吧？”

        我可怜兮兮看着他，盼着他能答应。

        “什么死不死的，施主不要妄语。”长者微微皱眉，脸上已有不悦，招呼两个年轻的弟子过来，要把我赶走。

        我必须住在这里，想到从镜子里钻出来的无相，还有躲在暗处不知有何图谋的栖梧，诚然我只有呆在这里才最安全，也顾不得冒犯，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赖着不走。“我不管，我今天就不走了。男女授受不亲，你们不许碰我。”

        已经走上前来的两和尚没想到我会有这个举动，只能回头看了眼长者，巴望着他拿主意。

        他大抵很没有见识，并未见过我这么不要脸的，为难地扯了扯嘴角。

        “施主，您这何必呢？快些起来吧，也别为难我们。”

        我要庆幸这里并没有什么人，不然我这模样丢脸能丢到姥姥家。最后看了长者一眼，“这位大师，我可以起来，那您可否答应我在庙里小住一段时间？我保证，我一定乖乖守规矩，不会乱来的。”

        “这事没得商量，施主还请快些起来。”他脸色还是一如既往地难看，并未因为我刚才说了好话，便改了初时的决定。

        我没辙只能站了起来，虽然和和气气，不过请我出去。

        “我会走的。”我极不情愿地嘟囔了句，“不过可否让我进去给佛祖上柱香，求个保佑？”

        不算缓兵之计，知道自己必须离开后，我琢磨来都来了，就算临时抱佛脚，上柱香也可以求个心安，顺便再要些开过光的护身符和其他，能防身固然很好，不能心里也可以好受些。

        “这……”大抵被我刚才的模样吓坏了，担心我还有其他打算，想要拒绝。

        我保证自己只是上一炷香，之后便会离开。他终于没再拒绝，不过招呼两个弟子看着我，不让我乱来。

        我也没有乱来，挨着挨着给他们上香之后，再冲长者拜了拜，告辞离开。

        他把我叫住，指着我身后的书包问。

        “你书包上吊着的五帝钱，可以给我看看吗？”

        我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听话地取下挂在书包上的五帝钱，递到他的手上。

        古时便有用古钱驱邪的习俗，据说可以用来防小人，挡煞，辟邪之用，五帝钱配五行，兼具天地阴阳五行的精华，不同的五帝钱功效不一样，我这一串是从爷爷房间里顺出来的，具体功效不知，大抵和其他的钱币一般，驱邪挡灾。

        老和尚拿着五帝钱细细端详了番，小心抚摸上面的纹路，过了好久才有些不情愿地还给我。“女施主，这串五帝钱你从何而来？”

        “这是爷爷留给我的。”我长长叹了口气，想着书包里还有几串，送他一串也无妨，遂然轻轻点头。“大师若是喜欢，我可以送您一串，也算我们有缘，不过问你要些开过光的平安符，作为交换可好？”

        我怕平白无故给他东西他收下心有不安，于是提出以护身符交换。只是他到底没有接过我递过来的五帝钱，“不过护身符，施主若是需要自会相赠，只是这串五帝钱实在贵重，不敢据为己有。只是女施主口中的爷爷，名讳叶晗？”

        他拽着半文言文的白话，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听懂到底在说什么。“是呀，我爷爷是叫叶晗，大师您认识？”

        想到地址是从爷爷的衣柜里翻出的，他知道爷爷也属正常。

        只是他又盯着我看了好久，唇瓣紧咬。

        “施主的这双眼睛，是否可以看到世间的魑魅魍魉？你是否和他一般，也是驱鬼镇邪的走阴人？”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是反问。

        “大师，您和我爷爷，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一位挚友故交。”长者回头看了眼远处不起眼的禅房，“他以前就住在那间屋子，我们一起诵经礼佛，一起参禅悟道，可惜一晃好多年过去，他自那日离开寺庙，便再没回来过。”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我虽和爷爷相依为命，但就过去的事情，爷爷鲜有同我提及，是以我也不知道他曾经在寺庙修行，也不知他为何下山之后再未回来。

        “女施主？”见我走神，大师轻言提醒，“我的问题，您可以回答了吧。”

        我点头，虽然心虚不过不好意思笑了笑。

        “我的眼睛的确可以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不过走阴人算不上。其实说着丢人，我爷爷很本事，但我跟着他玩玩耍耍，并未学到真本事。不然也不会想到躲到寺庙，逃避灾祸。”

        我如实相告，却见他一直盯着我的眼睛看。

        好像，要看出一朵花来。

        “大师？”轮到我把走神的他叫醒，他清浅望了我眼，长长吐了口浊气。“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我知道自己的眼睛很漂亮，也有不少人夸奖过，但是他是第一个眉头深皱夸奖我的，听着着实有些奇怪，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是吗？那时候不早了，我便不打扰了，现在下山还能寻个宾馆住下，晚了便回不去了。”

        “也罢，你就在这里住下吧。”他长长叹了口气，回答出乎我的意料，反应过来欢喜极了，甚至想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只是想到着实唐突，他一把年纪应该受不住，这才稍微收敛些。

        “大师，谢谢。”

        我由衷地感谢，不过他还是一张脸绷得紧紧的，说我住下可以，不过要先约法三章。

        首先不能穿着颜色鲜艳暴露的衣服，需要遵守寺庙的基本规则，不能抽烟喝酒吃肉，也不能随便到处走动，每日还需诵经礼佛，絮絮叨叨数落了十几条，我认真听着，一一答应下来。

        他让我住在爷爷先前住的禅房，那里虽然很久没有住人，不过一直有人打扫，干干净净，一点灰尘也没落下，只是有些太素太简单，除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外，再无其他东西。

        “寺庙简陋，施主不要介意。”大师扔下这句话后，从房间退了出去，还非常贴心地帮我将门关上。

        我不敢嫌弃，能被收留在寺庙里，已经捡了天大的便宜。

        先收拾收拾了行李，之后我给晓琳打了电话，说自己找到了去处，让她不用担心。

        打完电话后，我想了想还是给顾琛递了消息，告诉他我现在躲在寺庙里，栖梧他们投鼠忌器不会乱来，让他放心。

        不过通知完消息后，我又有些怅然若失。

        栖梧投鼠忌器固然很好，可这么一来，顾琛不也没法靠近了吗？套拉着脑袋以手托腮，既不想好久好久看不到，又不方便偷偷遛出寺庙和他私会。

        着实麻烦。

        我想不解决办法，干脆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神。

        也不能这么一直对顾琛念念不忘，这世上一定有比他肉体和灵魂更有意思的东西让我追寻。

        比如……

        我认真琢磨了下，着实没有想到。

        只能转身睡觉，盼望着在梦里可以见到顾琛…………

        在那梦里，我没有见到顾琛，却置身冥界三途川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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