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天下大乱

何苦刚从码头回到信王府，新的战报便又送到了。清军这次的进攻很猛烈，但是一点都不坚决。德平方向的清军稍受挫折之后，便很快退回了宁津，武城一线的战事也只是隔着运河对射。德州到是打的很热闹，但清军的攻势也不是特别猛烈，好像只是想牵制住杨威。
“殿下，是否下达总动员令，准备与清虏全面开战！”戴宪明激动了，他马上要升格为战时宰相了，有了这份功绩，他首辅军机大臣的位置就稳了。
“不急，春耕正忙，兵工厂改装武器也要用许多人，清军只是小规模的突袭，我们还不至于搞那么大！”何苦越品越不对味，所以他也不急着折腾自己。
“兵工厂生产出的登云式步枪和弹药，优先供给德州前线。再让潍县唐昧也抽点两卫兵力支援杨威，同时通令各地一级戒备，加强海防！”何苦根本不知道清军要干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何苦想等等看，然后就等来了各地的大消息。正月里李自成率领西安地区的大顺军主力经陕西蓝田、商洛撤入河南。由于撤退时携带家属和辎重，所以行军速度相当缓慢。阿济格一直在背后追着他，双方直接接触极多，但规模都不大。到了何苦搞招标出租吕宋的时候，李自成已经率领大军到达了襄阳一带，这是他已经占据了两年多的根本之地。
李自成返回了根本之地，照理是厉兵秣马，重整旗鼓和阿济格拼了，但是手握二十万大军的李自成却再次暴露了他的流寇本质。李自成手里有从河南、陕西跟过来的精锐十三万，荆襄留守的精锐也有七万，但是他打出的旗号却是，水陆并进直取南*京。李自成是流寇，所以他软的欺负硬的怕，打不过就赶快跑。面对阿济格的追击他一直跑，打阿济格很困难，所以他要去找朱由崧拼命。
由白旺统率的这支驻屯襄陽、荆州一带的重兵，是李自成在崇祯十六年带领主力北上歼灭孙传庭部秦军时，留下守卫“襄京”的一支精锐部队，目的是扼制明左良玉军趁虚尾追。李自成决定把襄、荆四府驻防主力调集跟随主力东下，是因为想抢在清军之前夺取以南*京为中心的江南地区，需要这支比较完整的生力军，但这次集中兵力却是又一大昏招。自古以来夺取或保卫江南必据守荆襄，而且大顺军放弃黄河流域以后，惟一的后方基地只剩下襄陽、荆州、承天、德安四府，这一地区一旦放弃就变成无后方作战了，李自成又成了流寇。
李自成由襄陽、承天向汉川、沔陽推进时，镇守武昌的宁南侯左良玉连章告急，可朱由崧手里也没啥，自然支援不了他。而且左良玉在明军中兵力最为雄厚，他若是需要支援，别人就没法混了。到是江西总督袁继咸以为大顺军可能沿长江北岸向南*京进发，带了一支军队赶往湖北蕲春，同左良玉部相呼应。结果大顺军却从沔陽州的沙湖一带渡过长江，在荆河口击败左良玉部将马进忠、王允成部，瞬间武、岳大震。
左良玉也真是好样的，极品中的极品，面对李自成的大军，这哥们儿居然决定不玩了。左良玉忽然声称接到了崇祯太子的密谕，一把火焚毁了武昌城，扯起“清君侧”的旗帜全军乘船东下也奔南*京去了。长江两岸就出现了这样一幅怪诞的局面，阿济格追着李自成，李自成追着左良玉，大伙儿一起狂奔向南*京，也不知道跑第一了会有什么好处。
这三位活神仙赛跑的时候，大明这边也不消停，史可法指挥北上河南的高杰，在睢州被密谋降清的总兵许定国给做了。高杰的部下为了报仇，屠了睢州城，但还有点人模样的高杰，还是惨死在了睢州。高杰死后，史可法的表现可谓精彩，何苦当时正在台湾未接到消息，不然他都能不远百里去踹史可法两脚。
史可法本来应该趁高杰部将因许定国诱杀主帅投降清朝的敌忾之心，改弦易辙，作出针对清方的战略部署。最次也该利用许定国逃往黄河以北，清军无力南下的时机，稳定河南局势。但史可法在高杰遇害后却失魂丧魄，一众幕僚劝他西征复河南，不听，劝他稍留徐州为河北望，又不听，一心只想着退保扬州为上策。
当地文人的一首诗，相当传神的写出了史可法的英姿：“左右有言使公惧，拔营退走扬州去。两河义士雄心灰，号泣攀辕公不驻。”。史可法真是帅呆了。
史可法帅，朱由崧和马世英更帅。其实高杰遇害的消息传到南*京的时候，何苦还在南*京，若是当时何苦知道消息，他肯定会拿出一个有效的方案来，起码高杰所部的兵马不会离心。但是朱由崧和马世英，为了让何苦专心对付东林党，居然刻意过滤这个消息，而且对史可法的作为，也是不闻不问，当真是一窝混蛋。
“传令喻去徐州给高杰的夫人，就说孤膝下尚无子嗣，兴平世子乃忠义之后，孤甚为喜爱，有意收为义子。再对于李本深、胡茂祯、李成栋等人，各赐厚赏，同时告诉他们留驻徐州，可与兖州张南互通声息，有何需求大可向张南索取！”最好的时机已经过了，何苦只能事后补救，不过效果肯定不如当时好。
赛跑三人组、混蛋二人组以及风姿绰约的史阁部，都不是眼下最帅的，目前最骚气的当属大清摄政王多尔衮。清军向德州发起进攻的前两天，大清对全国发出了檄文，内容那是相当的精彩，直斥朱由崧为昏庸伪帝，大清要吊民伐罪，直接宣布全面对大明开战，同时多尔衮部署三路大军全力南下。
正在和李自成、左良玉赛跑的英亲王阿济格所部，尾随追击李自成部由陕西商洛、河南邓州，入湖北襄陽、荆州、武昌，直到江西九江一带，除击溃李自成带领的大顺军外，需乘势解决左良玉部明军，是为西路。多铎所部则由陕西出潼关，经洛陽东进至商丘，然后向南直趋泗州、扬州，进攻南*京，得手后可分兵攻取太平府、芜湖，掠定江苏，是为中路。驻防在吴桥的豪格所部，则全力进攻山东，多尔衮知道他肯定打不过何苦，所以并没有进一步的规划，只要能牵制住何苦就行。
腻腻歪歪的德州战事，便是豪格所部的牵制作战，兵力也就是三万主力，加上刚刚调来的两万多降兵。对比中路、西路动辄十几二十万的兵力，豪格的东路军根本就是个笑话，而他面对的敌人却是最强大的。当然豪格与多尔衮是政敌，多尔衮阴自己大侄儿一把，也是正常的。
“动员一部分预备兵员吧！水师先送三万主力去南*京，保护我皇兄的周全，江南那些部队根本就靠不住！”何苦考虑再三，这个局面也很难破，所以他准备先派人去把朱由崧保护起来。
“殿下，此议不可！”何苦的话音刚落，戴宪明、朱沃便全出来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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