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哥哥~你看我漂亮吗？”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可爱小女孩跑进了肖赞的房间，提着裙摆转了个身给肖赞看。

        “很漂亮，我的妹妹最漂亮了~”肖赞摸了小女孩的头发。她是肖赞的妹妹，叫肖肖。

        “嘿嘿~妈咪给我做的~我好喜欢噢~”肖肖扑进肖赞的怀里笑嘻嘻地撒娇。

        “待会带你出去外面逛逛好吗？穿着这个漂亮的裙子出去散步”肖赞也很宠溺地抱着怀里的肖肖。肖肖比肖赞小4岁，是肖赞的小宝贝，从肖肖还在妈妈肚子里，肖赞就非常期待肖肖的到来，等肖肖出生了后，肖赞更是担起肖肖‘奶爸’的责任学着照顾肖肖。所以在这个家，肖肖最粘肖赞，不管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分享给肖赞，肖赞也不嫌烦，无论他有多忙，他都会放下手上的事情陪肖肖说话。

        “哇~真的吗！？”肖肖兴奋地在原地蹦蹦跳跳转着圈圈，双马尾都随着肖肖的动作翩翩起舞着。

        肖赞就坐在床边看着兴奋的肖肖，一脸宠溺，那是个非常幸福的时刻。

        可是肖赞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整个人都忍不住发抖，背景也换了，黑糊糊的一片，刚刚还在自己面前蹦蹦跳跳、兴奋欢呼的肖肖已经不在了。

        “肖肖！肖肖！！”肖赞感到心脏被压迫般的恐惧，他冲出房间不断寻找着肖肖。

        “哥哥…”肖肖痛苦的声音突然传来。

        肖赞往肖肖的声音望去，就发现客厅悬吊着两人。一个是早已脸色发白、断气的妈妈，另一个是脸色涨红，但已失去力气，只能微微挣扎的肖肖。

        肖赞傻了，他一瞬间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救…救哥哥…”肖肖痛苦的声音再次传来。

        肖赞反应过来，连忙去找剪刀。

        当肖赞找着简单跑回去的时候，肖肖只是朝肖栈微微微笑轻轻摇摇头，牵着妈妈的手，就不再有任何的动作，整个身体也一瞬间放松了。

        “肖肖！！！”肖赞崩溃大喊。肖赞跌坐在地上，那年的他仅有8岁，却要亲眼目睹妈妈和妹妹在他面前的离世，哪个小孩内心能不崩溃。

        肖赞猛地睁开眼，呼吸剧烈不止。

        又是这场梦…肖赞永远都忘不了那天，甚至能够时常梦见，这是他心头的一把刺。

        王一啵走进房间的时候，就看见肖赞坐在床上，整个人卷缩，将脸埋在膝盖。王一啵着急地踩着床边的小楼梯爬上了床。

        “哥哥！你怎么了？”

        肖赞听到声音先是震了下，他忘了他已经在新的住宿，而且他不是一个人睡了。没有人喜欢负能量，他必须藏好。

        肖赞在臂弯里深呼吸，让自己的心情尽量平稳。这个过程不久，毕竟他仅是一个外来者，怎么可以让人久等？

        肖赞抬起头看向露出满脸担忧的王一啵，眼里还噙着泪。

        “哥哥…你怎么哭了？你睡得不好吗？”王一啵眉尖往下弯，一脸担忧又心疼。

        “不是…我没事…我睡得很好”肖赞连忙摆手，深怕小少爷误会。他那有什么资格评论这里不好啊…这是他这一年半来睡过最好的床垫了，至少不是硬邦邦的地上和扎人的草席了。

        “哥哥，你不要哭好不好？不要不开心的，我喜欢你笑~”王一啵扑进肖赞的怀里，抱着肖栈的腰撒娇道。

        王一啵的这个动作，让他想到了，肖肖也是喜欢这样抱着他撒娇的…

        肖赞抿紧嘴唇，努力忍着泪水不让它们从已经红透的眼里滑落。

        “哥哥，你是不是做噩梦了？”王一啵丝毫没察觉到肖赞隐忍的情绪。

        噩梦吗？…这是噩梦吗？虽然每次都让我惧怕，感到难过…但…这也是我唯一能再见到妈妈和肖肖的方式啊…

        “哥哥~我看书上有些，做噩梦了可以将噩梦对一个种子说，再把种子种到土壤里~等它长大~吸收很多的阳光~噩梦就会被太阳公公带走！哥哥也会变得很开心很开心，不会再做噩梦了~”

        王一啵说完见肖赞没有回应他，就疑惑地想要抬头去看肖赞。

        肖赞感觉到在他怀里的王一啵想要抬起头看他，连忙用手捂住了王一啵的眼睛。因为此刻的他已经泪流满面了，他不知道是他对家人的想念、还是这个梦的后劲、或则是王一啵给他的小小安慰，已经很久没有人愿意安慰他了。但是无论是哪个，肖赞都不想让王一啵看到他哭的样子。

        刚搬进第一个住宿的时候，他因为被家主的儿子陷害，被罚了。当时候他觉得他很委屈，不是他的错，为什么要鞭打他。在有委屈背后又疼的情况下，肖赞忍不住哭了。可是他一哭，他们却更是开心。在他被鞭打的情况下，竟然还有这么多欢笑声，肖赞那时候就完全看透了人性的丑恶。当天他回到他们给他支配的房间，也不能说是房间，更应该说是监牢吧。但是监牢都会有床垫，肖赞的却没有，只有四面没有粉刷的墙壁，和一箱他自己的行李而已。肖赞卷缩在墙边，忍受着背后传来的疼，背后已经出血了，却没人给他送来。在这个寒冷的夜晚，他望着墙上最高处有一个小窗口，这个小窗口可以看见高高挂上发着光的月亮。肖栈伸出手，虚落地悬在空中想要触碰月亮，但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肖赞只记得他在没有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你们为什么不要带我一起走…’

        从那次后，肖赞就不哭了，他就以这副‘躯壳’活着，只是心早已不在了，对任何东西都不再抱有希望，要怎么对待他都好，他都不会有意见了，只要活着就好。因为他在没有意识的时候看见了肖肖，肖肖让他好好活下去，一定一定要。

        “哥哥，你为什么盖着我的眼睛吖？”王一啵一抬头还没来得及看肖赞，眼前就黑了。

        “哥哥…我怕黑…”王一啵见肖赞还是没有拿开手，他的奶膘就微微鼓起，委屈说道。

        肖赞赶忙拿开手“对不起…我…”

        在肖赞拿开手的那刻，王一啵就看到了肖赞被泪水浸湿的脸庞。王一啵很是心疼，可是他不知道什么是心疼，他只知道心里就是很难受很难受，很想哭。

        他也确实哭出来了。

        肖赞看王一啵哭了，就慌张了。这这这…怎么办…惹哭了小少爷…又要去外面流浪了吗…这天…还很冷啊…

        肖赞看哭的奶膘都红红的王一啵，有些不知所措。

        “小少爷…你别哭…别哭…”

        怎知，王一啵听到肖赞唤他小少爷，他哭的更是大声了“呜…我不是小少爷！！不是！！”

        肖赞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我…我…对不起”

        王一啵还是哭着，还引来了在门口站着的女仆前来查看。

        肖赞一脸着急地看着哭得非常伤心的王一啵，也忘了一开始在哭的是他自己。

        “小少爷…你怎么了？别哭了…”女仆也不知所措，这么久以来，他们第一次看到小少爷哭啊。这要怎么哄啊？抱着吗？小少爷不喜欢肢体接触啊。

        就在女仆焦头烂额的瞬间，王一啵一手揉着哭红的眼睛，另一首朝空中张开，明示着肖赞。

        肖赞很了解这个举动，肖肖以前就是这样的，时常朝他张开手，让他抱，所以这个举动肖赞再熟悉不过了。肖赞向前就抱起了王一啵，把人抱紧怀里，还让王一啵坐在他腿上。

        一旁的女仆大眼瞪小眼的，小少爷不是不喜欢肢体接触吗？可是刚刚是小少爷朝肖赞张开手的啊。

        肖赞把王一啵抱入怀里后，轻拍王一啵的后背安慰着。这是肖赞下意识的举动，他没有多想。

        肖赞就这样静静地安抚着王一啵。过了一会儿，王一啵的哭声逐渐小声，只是不断打着哭嗝。

        王一啵紧紧抓着肖赞的衣服，委屈地在肖赞怀里闷闷地说道“不要叫我小少爷…哥哥…你不要叫我小少爷…我不喜欢…不喜欢…”

        “好好…我不叫你小少爷…我叫你…叫你…啵啵？”肖赞努力回想王一啵昨天让他说的称呼。

        王一啵在肖赞怀里轻轻点点头。

        肖赞露出心疼之色，抱着王一啵，摸着王一啵的后脑勺，就如以前哄着肖肖般。

        过了一会儿，王一啵从肖赞温热的怀里抬起头，脸上都挂满了泪水，怪可怜的。

        “哥哥…你不喜欢我吗？”王一啵睁着委屈的眼睛看着肖赞，好像肖赞只要说一个不字，他就能马上哭出来。

        “我…我…”肖赞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之前他去过一间家留宿，有个小女孩，也问过他这句话，肖赞当时只是觉得他是妹妹的心态说了句喜欢。可是他从没想过，他的这句喜欢就是让他第一次面临流浪的后果。那晚不是冬天，但是是秋天，夜晚也很冷的，他就这样被赶出了家门。原因是，那个小女孩得到了肖赞的回答后，就跑去跟爸爸妈妈说肖赞喜欢她，肖赞想要带着她一起私奔。父母怎么能忍受这种事情的发生，而且肖赞也不是他们的孩子，谁知道这孩子藏有什么心思呢。所以那对夫妻，当晚对肖赞说了很多很难听的话后，就把肖赞赶出门了。

        “哥哥…你果然不喜欢我…”王一啵又难过哭了，还推开了肖赞的怀抱。

        肖赞想将哭红鼻子王一啵抱回怀里，可是王一啵憋气着所以躲开了，肖赞伸出的手就这样在空中尴尬地停止了。

        肖赞收回手，握紧拳头，垂直放在腿上，头低着，隐忍着，卑微说道“对不起…这几天有点冷…能不能拜托你…过几天再赶我出去”

        “哥哥…我没有要赶你出去…谁要赶你出去？谁敢赶你出去！谁敢！”王一啵瞪着女仆，还有刚刚接到通知急忙赶过来的管家。

        肖赞有些吃惊看住，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眼睛凶横还奶凶地瞪着周围的人。虽然吃惊，可是也是这一年半以来，第一次有人为他出头，身体还愿意贴他如此靠近。

        肖赞像昨天一样抬手盖住了王一啵的眼睛。

        肖赞盖上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手掌的湿润。他其实还不是很清楚王一啵为什么哭，是因为他叫他小少爷嘛？可是他哭是在这之前啊。

        王一啵顺着肖赞的手，往肖赞怀里靠，委屈地贴着肖赞的胸。

        “小少爷这是怎么咯？”管家感觉王一啵因为肖赞的到来好像变得真的好不一样，现在还又哭了一次。

        王一啵闷在肖赞的怀里不出声，只是紧紧抓住肖赞胸前的衣服，不让肖赞推开他。肖赞也就真的不推开他，只是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拍他的背后，安抚着他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王一啵的泪水已经干了，两人却依旧这个姿势。

        “少爷，我们下楼用餐好吗？”管家看已经到吃早餐的点了，王一啵的情绪也好转了。他不知道王一啵这是怎么了，可是王一啵不想说，他们也就不能过问，只能把事情禀告给老爷，让老爷去处理。

        “哥哥你要吃饭饭吗？”王一啵的奶膘靠在肖赞的胸，低着头一手玩着肖赞的手，一手抓住肖栈的衣服，他没有抬头，只是又委屈又闷闷地问道。

        “我…”肖赞发现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王一啵的种种问题，王一啵的每个对他的提问，都让他有些慌张。就如现在，也是一年半以来，第一次有人会问他的意见啊，以前他都是等其他人吃完，他才可以吃剩饭，不然就是要拿回房间吃，不能跟他们一起在桌上吃的。

        “哥哥，你不想吃吗？你不吃我就不吃了~”

        “小少爷，万万不可，你不吃饭，老太爷会生气的。”管家赶忙说道，王一啵可是老太爷的心肝宝贝，让老太爷知道王一啵不吃饭，饿着肚子，他们全部可就完蛋了。

        王一啵瘪着嘴、奶凶地看了管家一眼，然后又哼的一声，把脸埋进肖赞怀里。

        肖赞微微一笑，摸了摸都能看得出非常不开心的王一啵的后脑勺。他觉得王一啵怪可爱的，很会撒娇，甚至比肖肖还要会撒娇。

        “哥哥不吃，我不吃！”王一啵紧紧抱紧了肖赞的腰。

        肖赞在王一啵后脑勺的手突然就震住了。王一啵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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