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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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昱终于放下防备:“抱歉。”
郁岁轻哼道:“抱歉有什么用?你伤我两次,作为交换,答应帮我救一个人不过分吧。”
司空昱沉思片刻:“救谁?”
郁岁道:“还没想好,你先答应我,不然我就跟轩辕青城告状,说你差点掐死我。”
司空昱:“……”
“像你这样心眼多的女子,也就只有那个半妖受的了。”
郁岁笑笑:“你说贺兰啊?”
司空昱颔首,郁岁又道:“那你是答应了?”
小道长万分无奈:“是。”
郁岁心满意足,能得道宗掌门的承诺,日后总是一层保障。
“话说回来,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司空昱转身道:“你猜。”
“你不是天下第一聪明吗?”
郁岁看着黑夜里簌簌而落的雪花,清冷道:“若非形势所逼,谁又想做个聪明人呢?空昱道长,算计你是我不对,我也不必知道你们的关系。”
“我只要知道,你在意轩辕青城就好。”
司空昱的脚步停了停,他回头道:“谁在意那个野丫头?”
“不过是碍于表兄妹关系,对她有几分照拂罢了。”
郁岁:“哦。”
这是嘴硬吧。
如果不在意,为什么隐世之后也肯插手修真界琐事,又为什么想保护好轩辕青城的女子身份?
男人啊,无非是口是心非的东西。
郁岁再次提了提衣领,若无其事地走进客栈,贺兰安和赵叔还在房间里等他们,那少年看司空昱的眼神没有感情,全是杀气。
为防他们吵起来,郁岁抢先道:“赵叔,你想我们怎么帮你?”
他丧亲失友,合该讨个公道。
形容枯槁的男子叹息一声,他盯着自己苍老的掌心,字字泣血道:“我曾想过杀尽仇人,用三尺青锋为自己讨个公道,可惜我这一身修为被人吸走,再也提不起刀。”
郁岁抿了抿唇角,她其实支持以恶制恶,如果修真界的律法不足以维护正义,那么还有犯罪这条路可走,虽然极端,却不可耻。
贺兰安也道:“赵叔,若世间无判官,那就自己做阎罗。”
司空昱难得没有反驳他。
盲眼道士转着手中细长的竹节,说:“没关系,你杀不了的人,有人替你来杀。”
司空昱指尖微动,停下旋转的竹节,直指郁岁。
“什么意思?你少在那指指点点。”贺兰安道。
司空昱弯唇,微歪头道:“郁姑娘懂我的意思,如果我没记错,她的战力值排第七,应该不输给轩辕敬,毕竟那老东西年纪大了。”
贺兰安道:“你怎么不去杀?”
司空昱摘下背后的斗笠戴在头上,说:“我又不傻,打不过为什么要打?”
郁岁:“……”
“天色已晚,在下就先告辞了。”司空昱话落,推门而出,似想到什么,他又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膏,抛给贺兰安,说:“如果想找我,就去镇上的寺庙。”
“我在那里混吃混喝。”
他一本正经,用最不染尘埃的形象,说着最世俗的话语。
郁岁毫不意外,如果司空昱不是这个性子,道宗也不可能退隐,更不可能宣扬无为而治,提前养老,以当咸鱼为荣。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掌门的。
郁岁收回眸光,她想替赵叔续亮油灯,哪知他摇头道:“郁姑娘,暗就暗吧,我习惯了。”
他低头,用帕子擦拭着亲人的遗物,那些冷冰冰的东西塞在怀里硌得慌,他却不舍得放下。
听司空昱说,赵家六口死无全尸,连骨灰都被洒入江中,赵叔即便想祭奠他们,也无处可去。
江水洋洋洒洒,他甚至不能捧起亲人的骨灰。
郁岁垂眼,她没有听赵叔的话,而是继续给油灯添油,让火光烧得更亮。
发黄的光影映出遗物的轮廓,这些东西仿佛沁着血,郁岁却不害怕,她看了一眼银手镯,圈口小小的,这说明赵叔的女儿可能才三四岁,再看他手中摩挲着的那支发簪,已经缺漆了。
他的夫人一定是勤俭持家的贤妻良母。自己不舍得换新发饰,给女儿的镯子却崭新发亮。
郁岁握紧了掌心,这些遗物仿佛是一个普通家庭的缩影,有着普通人的心酸无奈,也有着普通人的温馨。
她从前不相信,为什么保家卫国的戍边修士会被逼成这样,直到今天,她见到了赵叔。
幸好她见到了。
郁岁不敢深想,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在其他村子,王家村,李家村,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冤屈。
答案似乎毫无悬念。
郁岁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色,说:“您好好休息,长夜再长,也总有破晓那日,世道再难,也总有抱薪之人。”
轩辕宗又如何,一手遮天又如何,她赌上位者杀不尽天下逆鳞之人,除不尽这世间反骨。
郁岁转身,赵叔忽然说道:“郁姑娘,你一个人……”
郁岁点头:“我一个人。”
贺兰安动了动唇角,想说我也是人,转念一想自己只有一半是人,身为半妖,他想和郁岁同行,但说出来远不如真正做到。
郁岁看着少年的眼睛,说:“虽然我是一个人,但如果我死了,还会有千千万万的我站出来。”
比如贺兰安,又比如轩辕青城。
郁岁心里已有答案,但还是问道:“赵叔,您能告诉我,您是怎么逃出轩辕宗的吗?”
赵叔仔细想了想,说:“中秋前一天,宗门为了庆典调走了牢狱里大半人手,大概是凌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燃起一阵烟雾。”
“牢房走水后,混乱之中,有蒙面的修士悄悄过来解了我的枷锁,还告诉我怎么出山门,怎么破山门的阵法,再走人迹罕至的小路逃命。”
郁岁一听,这蒙面的修士十有八九是轩辕宗的人,又听赵叔道:
“对了,那修士和门中粗犷的刀修不同,他体格纤细,力气倒是不小,就是身上有股若有似无的兰草香。”
郁岁摸了摸鼻尖。
兰草香她熟啊,轩辕宗的弟子崇尚阳刚之气,鲜少有人熏香,唯一佩兰草香囊的,只有轩辕青城。
只有这个又美又飒的小姐姐。
她虽然女扮男装,但一点不比男修士差,郁岁可是亲眼见过她的刀锋,比她祖父轩辕敬,应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郁岁又想到轩辕青城和郁妙的娃娃亲,老实说,她都有点心动了,考虑到郁妙不愿意,郁岁这个野生堂姐自愿替嫁。
不过她很快就打消了念头。
她是愿意,但司空昱估计要疯。
还有贺兰安。
郁岁回到自己的客房。
贺兰安跟了她一路,但没敢闯进来,只是站在门边,拎着灯笼,垂眼盯着自己的脚尖。
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郁岁无奈,朝他招招手:“进来吧。”
少年这才抬头,他把灯笼搁在门边,走到郁岁身旁,提起她的手背,说:“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郁岁弯了弯眼睛,她有些困倦,强撑着精神道:“你也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司空昱那样的医修不常见,我想碰瓷,总得受点伤。”
贺兰安没再说话,他打开司空昱扔过来的药膏,嗅了嗅还是不放心,于是先涂到自己手背,确认没事后,才给郁岁上药。
郁岁眸光温柔:“贺兰,不要这么小心翼翼,我又不是瓷娃娃。”
贺兰安的指尖很轻,生怕碰疼了她:“你不知道,我从前就眼睁睁看着你陨落。”
他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再也经受不起任何的得而复失。
郁岁仰头,看着少年漂亮的眼睛,她很喜欢看贺兰安的眼睛,因为那里面有她,且只有她。
郁岁扯了扯他的腰带,破罐破摔道:“你弯弯腰,帮我颈上也涂涂。”
她拉下衣襟,主动坦白被司空昱锁喉的事,贺兰安瞧了一眼,少女白皙的肌肤上全是鲜红的指印。
贺兰安看得咬牙切齿。
连他都不舍得碰她,那臭道士怎么敢的呀?
贺兰安强压怒火,他耐心地替郁岁涂抹伤口,又拿来干净的帕子系在她颈间和手背,防止药膏沾到其它地方。
等安置好郁岁,贺兰安才捋起衣袖,他想推门而出,去找司空昱打架,不死一个很难收场。
贺兰安从未如此失态。
郁岁无可奈何,只好伸出手臂,从他身后环住了他的腰,轻哄道:
“不打行不行啊?”
“空昱道长好歹是个医者,总有用到他的一天,你说是不是?”
不要加剧医患矛盾。
“何况他也赔礼道歉了。”郁岁把脸贴在少年清瘦的脊背上,她听着他强烈的心跳,说:
“我受了伤,要人照顾。”
“贺兰,你不想留下来陪我吗?”
郁岁的声音难得放柔,如果司空昱听见了一定要大吃一惊。
这个女人在他面前凶残跋扈,诡计多端,没想到在贺兰安面前竟然装得如此柔弱,真是叫人害怕。
惹不起,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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