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魔 教

　　蜀山派救刘元，暂且不提。

　　……

　　大雪山。

　　魔教。

　　总舵。

　　一间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房子里，孙卓用眼睛的余光看着房中仅有的一桌、一凳，不住打量着这间“寒酸”的房间，心中有些犯嘀咕。

　　硬板凳上。

　　坐着一个剑眉星目，两鬓如霜的中年人。

　　看他腰板挺直如同刀削的模样就知道了，这个年轻时候相貌应该颇为标致的人，就是杨桀了。

　　孙卓不懂。

　　杨桀身为魔教至尊，为什么，不懂得享受？

　　这些年，魔教在杨桀的精心治理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杨桀的房间，却依如旧日那般，寒酸得极不像话。

　　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像手下的那些护法、长老等人那样，将房间布置得富丽堂皇，气派万分呢？

　　孙卓自问做不到。

　　孙卓的房间，地上铺的是软软的雪狐皮，紫檀椅子上垫的是他亲手猎来的吊晴猛虎皮垫子，炉子里燃的是上好的银丝细炭，就算是光脚走在地上，也绝不会让人觉得冷。

　　而杨桀。

　　杨桀这间房，除了少得可怜的几样东西让孙卓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各得其位，不可擅动外，其它，什么多余的也没有，与魔教议事大殿的辉煌气派相比，布置实在太简单。

　　“你一定是在想，为什么我的房间，这样寒酸，是么？”

　　孙卓一愣。

　　接着大骇。

　　“属下不敢……属下……”

　　杨桀一动不动：“自古创业难，守业更难，天地虽宽，卧眠不过三尺；佳肴虽盛，尽饱不过一餐，常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身为本教代魔尊，无时无刻不在用这些道理提醒自己。”

　　孙卓大气也不敢出：“魔尊，本教枯木逢春，全赖你一人之力，这些年，本教兴旺发达，兴旺发达……”

　　孙卓偷偷看看杨桀。

　　杨桀只是盯着桌上一只黄杨木杯，并没看他，可是，孙卓却觉得杨桀的眼神从四面八方望着自己。

　　孙卓的后背已湿透。

　　“魔尊，本教在你的带领下，如日中天，并以当日幸存的风雷堂为根基发展壮大。

　　如今。

　　风雷堂、风云堂、风雨堂内三堂精英众多，青龙堂、白虎堂、朱雀堂、玄武堂外四堂亦教众如云，……在我心中，唯魔尊马首是瞻，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孙卓在表忠心。

　　这是他应该的。

　　想当初，杨桀带领风雷堂一脉，远避到这穷山恶水，鸟兽不至的荒凉大雪山后，慧眼识珠，将他从一名普普通通的帮众，一步步提拔到如今一堂之主的位子上，这知遇之恩，孙卓自然满怀感激。

　　孙卓本是聪明异常，眼高过顶之人，可不知为何，到了杨桀面前，立刻就变得拙嘴笨舌，唯唯诺诺起来，不由自主，就会顺口说这些表忠心的话，这其中的原因，连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许多时候。

　　孙卓也想弄懂自己为什么十分敬畏杨桀的真正原因。

　　畏他的魔掌遮天，手握生杀大权？

　　似乎不是。

　　敬他力换狂澜，带领魔教偷天换日，重整旧时景像？

　　又不尽然。

　　孙卓曾私下与风云堂堂主丁夜，风雨堂堂主李天霸讨论过这个问题，可是，丁夜与邵劲雄也与他一样，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丁夜用力拍着桌子道：“老孙，我也和你一样，到了代魔尊面前，连口大气也不敢出，真他娘的怪了。”

　　李天霸连连点头：“俺也一样。”

　　此时。

　　孙卓除了表忠心，似乎忘了还有事秉报杨桀。

　　杨桀将目光从黄杨木杯上缓缓移开：“我听说，前几日你安排手下前去宣风林地查看石壁上的秘密，结果如何？”

　　孙卓眼观鼻、鼻观心，两只眼睛瞪着鼻子尖，赶紧答道：“禀魔尊，几日前，属下抽调一名香主，带着七八个人去了宣风林地，不过是打草惊蛇之意，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意外发现……，想那宣风林地的秘密，世人尽知，可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呢？”

　　“所以，刘元刘香主自然也查探不出什么东西，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

　　当时蜀山派亦有一拨人马前去宣风林地，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恃强凌弱，杀了本教七八名弟子，刘香主也身受重伤，后来刘香主途经蜀山集时，不幸被蜀山派游侠皇甫鹰与抱月观十三太保之首吕怀定打得筋脉俱废，更是被抱月观的人长剑刺透心口……不幸死去。”

　　孙卓说到刘元时，停顿了一下。

　　他自问，自己那一剑，不但洞穿了刘元的心口，杀了一个废物般的累赘，还嫁祸给了抱月观，可谓一举两得，虽然他没亲眼见到刘元断气，可是，就凭自己那一剑……

　　孙卓对自己那一剑很有信心。

　　他认为。

　　刘元必死无疑。

　　杨桀微微点头：“皇甫鹰是蜀山派掌门天机真人的外门大弟子，修为不在你之下；吕怀定虽稍逊于你，若相斗起来，百招之内难分胜负，本教一名香主，自然更不是他们敌手。”

　　孙卓唯唯道：“魔尊，都是属下学艺不精，连刘香主尸体也未能带回。”

　　杨桀“嗯”了一声：“嗯！生死由命，富贵由天，这事也不能怪你，只是这抱月观……哼！

　　你说皇甫鹰与吕怀定打死了刘元？刘元修为虽较你逊色不少，可是，却也精通本教绝学幻鬼九叠杀、魔战八方，纵然不敌皇甫鹰二人，逃命料应不难，怎会死于人手？”

　　孙卓被问住了。

　　他额头见汗：“这……想来，刘香主本就有伤。”

　　“谁伤的他？”

　　孙卓急中生智，脱口说道：“……想必是蜀山派的人，属下见到刘元时，他已经生命垂危，属下本想拼命将他救回，奈何当时除了皇甫鹰与吕怀定外，还有两名衙役，也是……也是高手，属下实不能以一敌四……”

　　“衙役？”

　　“嗯，那两个衙役静若临渊，动若脱兔，俱是硬手，功夫与吕怀定不相上下。”

　　“他们叫什么？”

　　“一个叫张三，一个叫李四。”

　　“张三？

　　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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