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再回首

第四十四章再回首

        北上的路没有看上去那么顺利，零星几个过路的脸色瞧着都不是很好，萧长宁安坐马上，低头看着那些人，也许是收成不好，也许是得罪了什么人，人各有命，刀没架在她脖子上她不会去管的。

        “阿姐，你看箫开。”萧长宁闻声回头去看，这一路上快马加鞭都不曾好好休息，箫开就算身体底子再好，到底是从小养在江南的王孙贵胄。

        “不用管，他得自己挺过这一关，吃饭的时候你看着点别让他空腹喝凉水就行，水土不服不算大毛病。”

        箫开揉着肚子，呲牙咧嘴地看了看旁边的姜零，神色如旧，一脸的跟他不对付，他又拉不下那个面子去求萧长宁慢点走，只能忍着，盼着快点到下一个换马休整的地方。

        不过半月，萧长宁已经领队从江南一路赶到了朔州，一入朔州地界就看见北境军前来迎接，为首的是严将军，话没寒暄两句，他就催着萧长宁赶紧先去拜见李帅。

        进了大军营帐，看见众将皆在，萧长宁就知道这次的战事已经规划好了，问了细节之后连夜赶回了前锋营地。不过刚看见营门的时候，萧长宁还是叫了萧青云带着几个人去摸清周边的情况。

        萧长宁回江南述职的日子里，北境军一直在按部就班的训练，没有丝毫变动，“我说严将军，你这边关镇的也太轻松了。”

        严将军听了这话，嘿嘿地打着圆场，“你一走，那些匪患都跑到老朴那去了，我就是想动都不给我机会。底下人也不用我操心，各大校尉熟门熟路地，有我没我都一样。”严将军给萧长宁找出了边境地图，仔细地讲解了近几个月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战役，“你看，这些人知道咱左卫不好打，都往东北方向去了，就是可怜了老朴没个安生日子。”

        萧长宁看着地图标红了一片，怪不得皇帝坐不住，边境就剩下几个大镇子没被祸害了，这些匪患找地方又准又快，抢完了就跑，跟群蝗虫一样。萧长宁正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配合大部队行动，转身拿东西的空挡不经意地看见严将军直愣愣地看着她，看着像憋了好多话的样子，“严将军？我脸上有东西？还是你还要说什么？”

        严将军又变回了刚才那油嘴滑舌的嘴脸，“我在边关这大半年，听了不少你的事迹，别的不说，就是你那冲阵的枪法，能不能也教教我。那几个校尉成天说我无所事事也别妨碍他们，这不正主来了，我就求到你头上了。”

        “行，改日得闲，我一定教你。”

        “得嘞。那您慢慢看，所有的军报都在这了，我先回去了。”

        萧长宁目送他出门，独自一人坐在了营帐里，半夜一阵风吹来，吹灭了旁边的烛火，萧长宁起身拿出火折子一个接一个的点上，点完坐下对着空气说道，“有话赶紧说，明天还有事要交给你们去办。”

        箫开慢腾腾地从架子后面钻出来，满色尴尬地挠着头，“姐你怎么知道是我们？”

        萧长宁抬眼示意了一下姜零，“要把他藏得严严实实，你们下次得找个更大的地方。说吧，是不是出事了。”

        “阿姐，观澜阁安插在附近的暗线断了大半，就剩下桑乾河畔的迎客来酒楼还在苦苦支撑。”萧长宁闻言皱紧了眉头。“阿姐，大哥他会不会”

        “别瞎想，大哥没事的。”萧长宁略加思考，“青云，还没跟北境军交接这次的人数吧。”

        萧青云摇了摇头。

        “你今天晚上叫着老岑和问荆各领一队人马备足武器粮草，你跟着老岑，箫开，你和姜零跟着问荆，一左一右在附近分头探查情况，如果有敌军来，自行回撤包抄。我总觉着这次没这么简单。

        “是！”

        萧长宁送几人出了营帐，自己则走向一个小山头，学着顾焉明的样子负手而立，北境的月亮依旧皎洁，可这天气就算是快到夏天也隐约透着一丝凉意，“同时一弯月，君见辉煌我见苍凉。”

        “你什么时候会做这种词了？”萧长宁回头一看，是自己留在北境的副将霍林，他不知何时也站了上来与她并肩。

        “忘了是谁说的，见景抒情罢了。”

        “忘了那些酸词吧，终于把你盼回来了，你已经知道谍报出问题了吧。”萧长宁叹气让霍林细说，“给陛下发完最后一份塘报的时候就出问题了，中间隔了十多天没再传回来消息，后来又好了，我们没敢多问，只能侧面打听，后来是迎客来客栈的掌柜说无事我们才放了心。再后来又断了，刚想上报就听说你已经到了。”

        萧长宁点点头，“具体的我已经让他们去查了，不久就会有消息。”二人迎着风站了好一会才回去，临走之时霍林嘱咐萧长宁管管严将军，整天东逛西逛不见个人影成何体统。

        金陵皇宫文德殿

        皇帝已经记不清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五兵和度支联合上奏了，回回都是军饷不够两边大军开拔之资，兵器供应也有些吃力。皇帝被西边粮食歉收烦的焦头烂额，一时间没了主意，只说大军暂时按兵不动，兵器还有时间赶制，军饷之事不能妄动国本，让五兵尚书去找林致远发难。

        那五兵尚书推辞道，“如今林尚书躲臣都还来不及，臣怎么与他争论如何凑齐军饷之事。陛下您还是选一个稳妥之人，另加督促为好。”

        皇帝听闻此言追问他们可有人选，二人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人名来。

        福公公看着情形连忙找人去喊太子，没一会太子就到了。

        太子一身华服越过两位尚书，在龙椅正前方行了礼，“儿臣拜见父皇。”

        “太子怎么来了？”

        “儿臣近日也听了许多传闻，故此想举荐一个人辅佐父皇解决问题。”皇帝心存疑惑但还是让他继续说，“顾家二公子，顾恒言。”

        皇帝一拍桌案，“对啊，朕怎么把他忘了，那孩子打小就聪明，而且现在长宁也去了北境，他做事更得尽心尽力，确实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了。福安，去找人把顾焉明叫来。”

        萧清衍回头看着福公公匆匆离去的背影，无人察觉地轻轻弯了下嘴角，眼中净是看不清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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