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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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陛下!”
所有人一瞬间面容惨白到极点。
而就在这时, 肖涵心果然不愧和唐晟是一对,竟也十分默契地从另一边往着顾思远所在攻击而来。
肖涵心之功力比起唐晟更要高明不少,而且,她在刚才的打斗中几乎没怎么受伤, 更是尚有余力。
见着这一幕, 谢沉云心跳几乎停滞。
不过, 就在来那两人到达近前的一刹那, 变故突生。
他们在场所有人,看到那金尊玉贵、不会武功的皇帝陛下,惯常冷着面孔, 突地双掌抬起,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反手抓住了唐晟和肖涵心的手腕。
于是,所有凶猛攻势就此结束。
顾思远神色不变,掌心内力微现。
“啊!”
唐晟和肖涵心两人刚刚运掌的手腕,直到肩膀位置, 瞬间软成了面条,骨骼尽碎。
“啊……我的手……啊……”
接连不断的凄厉惨叫,传到周围所有人的耳中。
两人口中不断喷出的鲜血, 直接染红了整个上半身。
顾思远猛一松开他们的手腕,像扔垃圾般将人扔在地上, 冷嗤道:“自寻死路的蠢货!竟敢妄想对朕动手,几次三番饶你性命,不过是看你还有些用处!”
见着这骤然变化, 场间众人立刻战战兢兢跪成了一片:“属下护驾不利, 罪该万死, 陛下神功盖世。”
其中唯一没跪下的自然是谢沉云。
谢沉云看着顾思远, 原先的满腹担忧,都变成了深重的疑惑。
他好看的眉头蹙起,犹豫问道:“你……你的内力?”
顾思远神色微缓,对着他淡声道:“这几个月每日潜心练武,倒还有些用处。”
“……”谢沉云轻轻点点头。
谢沉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离宫的短短数日,顾思远给他的印象,几乎一步一步颠覆了以往的认知。
他的武功竟然这么高,能够一瞬间擒住唐晟和肖涵心二人,并且废了他们,就如同喝水吃饭一般轻易。
顾思远没有意识到谢沉云的微妙心思,转身看向趴跪在地上的杨泰:“不必在这耽误了,带着传国玉玺回去吴家军,接下来等戏收场,不要再发生任何意外!”
“是。”杨泰匆忙应道。
陛下没有责怪他,就是最好的了。
已近黄昏。
夕阳斜照,晚风自江面吹来,映着玄青山上的尸横遍野,以及玄甲军士们穿梭其间不断补刀而溅起的鲜血,有些诡异的阴森。
顾思远负手站在崖畔,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切,心中无悲无喜。
只是良久,觉得身边人有些安静的过分。
他转头看过去,冷声道:“怎么一直不说话,不像你平日的性子,被吓到了?”
谢沉云摇摇头。
想了想,他又仰头问道:“今日之事,是你来江城之前就策划好的吗?”
顾思远平静道:“也不算,来之前只是有个计划雏形,觉得是个好时机,直到在凌虚阁见到霹雳堂的人后,才真正确定了具体行动步骤。”
谢沉云沉默。
好吧,感情自己这些日子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为这破大会气得要死的时候,人皇帝自己早已经决定好,要将这些叛臣贼子送上西天了。
甚至还是个一石二鸟的计划,顺便将此事嫁祸给吴家军,让这些叛逆自己内部乱起来。
他轻舔唇,继续问道:“陛下计划确实天衣无缝,所以,那天在凌虚阁时,你也是故意放唐晟走的?”
顾思远毫不犹豫一颔首:“不错,否则凭他之功力,朕若真想擒住,易如反掌。”
谢沉云:“……”
呵呵,真厉害啊。
他鼓了鼓嘴巴又问道:“可是,凭陛下这般才能,为何不直接兵威席卷天下,叫天下人见证平独镇逆之能,震慑那些乱臣贼子,反而要这般折腾一大圈,甚至将玉玺都给杨泰带回去了。”
某种时候,隔山观虎斗,自然是利好的办法。
但对顾思远来说,他是帝王,天然便有立场处置这些叛逆,而且凭顾思远展现出的智慧,也完全有能力处置。
这般下来,后世史书说不定还会留上一段功绩佳话。
顾思远看着远处的半江瑟瑟,落日照河山,壮美至极。
这样美丽的景色,要更多人看见才是。
他微沉吟一声:“穷极生乱,狗急跳墙,今日玄青山上,那些门阀世家虽然心怀不轨,但至少明面上还属大周朝廷管辖,并未举旗造反。”
“此外,还有那些护卫他们的各大武林门派高手,习武之人,不服朝廷管辖,最爱以武犯禁,若他们知道朕今日之雷霆手段后,届时只怕会闹出许多纷争事端来,到时死伤颇多,朕不忍如此。”
“……”谢沉云。
谢沉云看着身后的场景,忽然有些迷惑。
是他不懂顾思远。
半晌,他只能干巴巴轻笑一声:“陛下真是个好皇帝,这般心软仁善,所以才会特地花心思去策反雷炎、杨泰等人,好让他们做将此事牢牢栽赃在吴家军身上。”
“这倒并无。”顾思远一摇头。
“啊?”谢沉云蹙眉。
顾思远看着他,语气淡淡道:“策反雷炎和杨泰这点小事,又何须花什么心思,朕之所至,何人不拜服。”
“……”谢沉云。
谢沉云彻底沉默了。
好吧,虽然说得不是一件事。
但确实,就你这老谋深算的本事,谁不听话要跟你作对,那也确实是找死。
顾思远看着场间一切渐歇,转头极为自然地牵起谢沉云细白手掌,道:“下山吧,是时候去黄州了。”
“好。”
谢沉云轻轻应了一声。
他低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忽觉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阴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
此次玄青山事变,所带来的后果注定深远。
尤其山下那群士兵‘捞鱼’时,顾思远还特地让他们放了几个活口出去。
因此,极短的时间内,吴家军夺得传国玉玺,并且谋害诸门阀世家、武林大派的消息,便传遍了天下。
不过,这些事已不需顾思远去烦恼。
这日傍晚时分,在黄橙橙的落日伴随下,顾思远一行人进入了黄州城内。
城中央的某座别院之内。
顾思远搂着谢沉云高坐上方,旁边站着许久不见的王坛胖公公。
黄州刺史等本地官员,则敛眉屏息立在下方。
“陛下怎么能够这般任性,私自离开大军外出?”魏正平一脸阴沉道。
他说这话,倒不是多么关心天子安危,只是这小皇帝眼看着越来越不受掌控。
实在不是好事!
顾思远瞥他一眼,懒懒道:“反正吴家那群叛逆还没有打过来,朕跟爱妃出去玩一趟又有何不可?魏卿,你最近怎么这么啰嗦!”
说着,他捏了捏谢沉云的肩膀。
谢沉云从呆愣中猛然回过神,脸上挤出几丝笑意:“是啊,魏公公,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天下是您当家做主呢,这陛下去哪儿,还要向您禀告一声?”
魏正平满目寒光瞪向他:“咱家跟陛下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谢沉云立刻嘤咛一声,往顾思远身后一躲:“陛下,臣妾害怕,魏公公他瞪我!”
顾思远连忙抱住人,轻声安抚道:“爱妃不怕,不怕……”
接着,他便冷冷扫向魏正平:“魏卿,谢美人天真单纯,你为何要如此吓唬他?”
“……”魏正平。
天真单纯?就这个妖妃。
他忍了又忍,终是气怒道:“陛下,您以前最懂事不过,此次会擅离大军,只怕也是被这妖妃迷惑的,陛下,切不可再听信这妖妃谗言。”
“……”场间众人面面相觑。
这世道真是变了。
大周第一大奸臣,居然劝小皇帝不要沉迷美色,不要听信谗言……
呵呵。
“魏公公,你在胡言乱语什么,陛下最是英明不过,谁能迷惑得了陛下?”谢沉云立刻借题发挥,指着魏正平告状道:“陛下,您看,魏公公他可能真得是疯了,他居然怀疑您的英明!”
听闻此言,顾思远脸色瞬时冷到极点,怒斥道:“魏卿,以往觉着你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如今怎么说话做事这般愚钝,之前阻止朕御驾亲征,现在更是连朕去哪都要管着了,要不干脆把朕这个皇帝让给你来当好了!”
闻得此言,场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陛下息怒!”
顾思远冷笑:“息什么怒,息什么怒,朕看你们就是想着法要做朕的主!”
“臣等不敢!”众人又是齐齐伏地请罪。
一旁的谢沉云又赶紧抱着他的手臂,轻声劝道:“陛下,不生气啊,不值得为这些笨蛋生气啊!”
“只有爱妃懂朕。”顾思远点点头,又烦躁地一拍桌子,对着下方吼道:“哼,一帮惹人烦的废物,无事的话,赶紧滚吧,一天到晚就会败坏朕的兴致。”
“……”魏正平。
魏正平现在可算是深刻理解了之前那些朝堂大臣的想法。
碰到这么个没脑子,又爱听信谗言的昏君,真是……
就在这时,宋国公突然起身上前禀报道:“回陛下,臣有事报,汝宁那边的粮草和援军已经全部抵达,正等着安排入营。”
这等重大之事,若是以往必然要交给魏正平的。
但此刻,顾思远只是瞪了魏正平一眼,便对着宋国公随口道:“那就交由国公看着办吧,初步安排好后,再将折子呈上来。”
魏正平当即面色一变,上前道:“陛下,国公年老体弱,且已多年未带兵,此事只怕不妥。”
宋国公:“放肆,本公不行,难道你行吗?”
魏正平立刻应声道:“愿为陛下分忧。”
宋国公勃然大怒:“厚颜无耻!”
魏正平却是不疼不痒,立刻又笑眯眯道:“国公莫要生气,气大伤身,本就上了年纪的人……”
“陛下,您看吧,臣妾就说这魏公公就是疯了,您明明都已经说交给宋国公了,他却还在这怀疑您的安排,想做您的主 。”
一道略清甜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谢沉云正对着顾思远理直气壮吹枕头风。
顾思远立刻指着魏正平怒骂道:“魏正平,你还把朕放在眼里吗,朕说了交给宋国公,那就是交给宋国公,你今日还真是想做朕的主不成!”
魏正平面色一沉:“老奴不敢,只是陛下……”
顾思远随手将桌上的杯子砸了下来:“不敢?不敢还在这多说什么,都给朕滚出去,朕累了,要休息了。”
“遵旨。”宋国公立刻退了出去。
魏正平深深看了顾思远一眼,也慢慢退了出去。
一旁的黄州刺史跟在后面离开,暗暗眨了眨眼。
真是君心似海,伴君如伴虎啊!
朝中谁人不知,陛下最是宠信‘九千岁’大人,可如今看着,也不过如此了……
魏正平沉着脸,一路走进某座精致院落里。
“义父,怎么了?”魏峰看着魏正平周遭阴郁到极点的气息,急急问道。
“该死!”魏正平袍袖一挥,那桌上的摆件茶具,便在瞬间粉碎。
“没想到那个蠢东西,居然还真的被宋国公送来的那个狗屁谢美人,给迷得昏头昏脑了,现在是那个妖妃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倒是将咱家直接排除在外了,他也不想想,他那个皇位当初可是咱家让他坐下的。”
魏峰面色一肃:“义父,你难道想……”
魏正平眯了眯眼:“此地不合适,宋阀之人盯得紧,等回京再说。”
魏峰也颇为不满:“那如今就只看着小皇帝和宋国公如此张狂吗?”
魏正平摇头:“不就是喜欢美人吗,宋国公能送美人,咱家难道不能送吗,这天下两条腿的兔子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遍地都是,我前段时间让你安排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魏峰点点头,下流地笑了一声:“早就在偏院了。嘿嘿,小皇帝遮遮掩掩,便以为别人是瞎子,看不出来那所谓的谢美人,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男人吗?哼,就说这小皇帝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居然会被迷得昏头昏脑,没想到居然换了口味。”
魏正平神色阴沉:“要是这次小皇帝再执迷不悟,不乖乖听话,那就不要怪咱家了……”
晚间。
顾思远和谢沉云用过晚膳之后,白天一路风尘,便各自去了沐浴。
如今,他们行军在外,住的别院自然不如金陵行宫中处处精致。
不过,顾思远是皇帝,总归不会委屈到他的。
褪去衣衫,刚入浴池,便走上来八名婢女伺候。
顾思远一摆手,冷声道:“朕要清净一下,都退下。”
婢女们的目光,在那完美到仿若神铸的躯体上流连一圈,终究不敢言语,纷纷红着脸垂眸后退。
“诺。”
顾思远解了发冠,阖着眸子靠在浴池壁上,整个人放松到极点。
白雾腾腾。
又有凉风时而吹拂,十分舒适。
水波温柔,顾思远感受着环绕周身的柔润之感,又想起那日泛舟江面时,所见水纹荡漾,心中忽有莫名的感悟浮上心头。
他就地盘膝,运行起《先天乾坤诀》来。
经脉中的内力,如洪水般畅通无阻。
不知过了多久。
顾思远收功,轻轻呼出一口气,此次收获颇大,瓶颈全破。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动静。
“朕说了,不必伺候。”顾思远头也不回淡声道。
迷蒙的水雾中,原本冷冽低沉的嗓音,越添了几分性感。
或许也是因此,身后之人才半点不退。
温热的布巾在手臂上轻柔落下,又有纤细手指轻轻按在两边肩膀上。
顾思远猛地睁开了眼,对上两张颇为相似的俊逸面孔。
明明是男儿郎,却穿着件薄薄的宫装纱衣,雪白肌肤欲遮不遮,欲露不露。
而那两人也只知道是要来伺候陛下,陡然对上这样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感受着布巾下的矫健身躯,竟然腾地直接红了脸。
顾思远眉头蹙起:“你们是何人,谁让你们来的?”
其中一看起来较为斯文之人立刻回道:“奴才陈夏,这是弟弟陈秋,魏大将军安排奴才兄弟两前来伺候陛下。”
顾思远唯一垂眸,便想明白了魏正平的意思。
难为还找了一对双胞胎来。
他轻轻嗤笑一声,抬头看向两人道:“退下吧,朕没兴趣!”
此言一出,那两人却是扑通一声直接进了水中:“陛下,魏大将军说,如果不能伺候陛下欢心,奴才们和家人便没命了!”
“陛下,奴才不敢祈求什么,只要能留在陛下身旁便好。”
两人边说着,边往顾思远身上依偎而去。
顾思远正要伸手去挡。
“陛下!”
这时,又一道悠游闲适的嗓音传来,浴池旁的纱帘被猛地掀开。
顾思远听出是谢沉云的声音,也懒得再管那两人,直接转过头,剑眉微挑道:“沉云,你怎么也过来了?朕这浴池,今日倒是颇为热闹!”
谢沉云站在帘外,看着池中情景,眉眼间雷霆皱起,霜雪遍布。
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道:“顾思远!你在做什么!”
顾思远蹙了蹙眉,意识到谢沉云的心绪似乎不太对劲。
他从池中站起,水珠顺着线条流畅的身躯往下滚落而去,随手扯过一旁架子上的衣服,披在身上往前走去:“沉云,你……”
谢沉云恨恨地看了他一眼。
下一刻,握在掌间的纱帘,骤然碎成一片片,在空中飞舞。
接着,又是抬手一掌往那浴池中拍去,因为《涅槃圣典》修炼到一定境界,这一掌也并未留力。
顿时白浪飞溅而起,巨大的动静声势,直接将屋顶掀翻,琉璃瓦裂成数块,纷纷掉落下来。
而池中的那兄弟两人,则是直接被震昏了过去,嘴角渗出鲜血。
谢沉云犹觉不解气,脚尖轻点,就要飞身而出,欲将那两人直接杀之,让他们永远消失在自己眼前。
顾思远见此,眉头蹙起,脚步一动。
倏忽之间,他便已伸手将人轻松拦在了半空,押在怀中,冷声道:“你在朕这里是发什么疯?”
可因为他这阻拦,原本就已经怒至极点的谢沉云,更是直接失去理智。
他惨然一笑,抬手便朝着顾思远攻击而去。
顾思远自不是平白挨打之辈,他手腕一动,便已将那攻来的一双手掌直接挡住。
而另一只手几乎同时往谢沉云肩头一拍,直接将他周身数处大穴截断封住,内力再不能动用一丝。
谢沉云被截穴之力骤然反噬,弯腰猛地吐出一口血,一瞬间成了待宰的羔羊。
王坛终于带着人冲了进来,看着这狼藉场景,讷讷道:“陛下……陛下,刺客?”
顾思远伸手扶住因为受伤反噬,而变得脚步不稳、虚弱的谢沉云。
想了想,干脆将他打横抱在怀中。
谢沉云如同破布娃娃般,随他摆弄。
顾思远蹙了蹙眉。
任他聪慧无双,对这眼前的一切,依旧无法理解。
他看着王坛道:“给那池子里的两个人叫御医来看看,然后关押起来。”
说完,便抱着人走了出去。
经过漫长的抄手游廊。
一路进了卧房后,顾思远将人放置在椅子上,静静盯着他:“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谢沉云虽被封住大穴,但行动并不受约束,意识更是清楚。
他眼皮轻抬,看着顾思远似乎真的一无所知的模样,脑中一时充斥进无数想法,最后却只觉得荒诞可笑。
难道身为帝王,确实天生就不懂情吗?
他居然连自己在气什么都不知道。
顾思远看他嘴唇发白模样,起身拿了件长袍为其披上,又倒了杯热茶递过去。
谢沉云细白的手捏着杯子,看着面前人终于出声道:“陛下,刚刚那两人……”
顾思远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口回道:“是魏正平送来伺候朕的,大约是想吹吹枕边风,朕今日给了他很大的没脸。”
谢沉云捏着杯子的手一片青白,低低道:“陛下既然知道他们是有心而来,为何不直接打发走,难道是看他们姿色好,觉得留下伺候也无所谓吗?”
顾思远看他一眼,淡淡道:“自然不是,沉云方才来得倒巧,朕本就是要打发他们走的。”
“真的?”谢沉云猛一抬头,面带喜色。
难道是自己误会了。
顾思远轻笑一声:“这种小事何须隐瞒,更何况,魏正平此番送这兄弟二人过来,只怕是因为沉云之故,他以为朕果真转变癖好,从此喜欢上男子了?”
闻言,谢沉云指间瓷盏直接掉在了地上。
他抬眸看着顾思远,舔了舔唇,声音有些干涩:“陛下,陛下,难道其实并不喜欢男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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