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病人

等白唐艰难地翻完《吹灯笔记3》，发现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

        而他不想承认的是，过去的一个半小时也没有多大收获。

        毕曳今天带来了系列的2-5卷，也仅仅是整个系列的一半篇幅。

        白唐不禁开始好奇，既然现在所在的这一层已经接近主墓室，那后面那么多卷作者会写什么。

        ……不要为了增加字数硬添不必要的感情戏就行。

        他翻开了第四卷。

        在水完了整整一卷之后，内容终于又回到了探墓上。

        之前说到主角团三人被打散，神秘大哥离奇消失，毕曳和瘦子则无意间进了一个机关棺材，不知道被送到了哪里。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顺利，毕曳他们进的当然不是正确的道，而是陷阱。

        白唐：真是跌宕起伏的剧情套路。

        原本主角团可能离主墓室不远了，但这么一折腾，反而远离了墓葬中心。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个陷阱不会直接置他们于死地，还有垂死挣扎的机会。

        棺材通道打开后，毕曳和瘦子掉进了一条河。

        这河道原本应该是注满了水，但也许是长时间的渗透或者蒸发作用，水位有所下降，河道顶部露出了可以呼吸的空隙。

        除了有些空气流通不畅的臭气，这河水似乎也没有毒，暂时看来也没有食人鱼一类的动物。

        话又说回来，就算一开始的确放了食人鱼，这么上千年过去，鱼也早该饿死了。

        接下来就是毕曳和瘦子在河水中艰难地摸索。

        最困难的部分在于没有光。河道本身漆黑一片，火柴进了水也无法使用，两人只剩一个手电筒，最后也因为不防水而熄灭了。

        为此，作者的解释是主角没想到下地还会需要防水装备，准备不充分。但在白唐看来，这就是为了增加挫折强行制造的剧情。（还能多水半本）

        一番折腾以后，毕曳和瘦子终于成功逃出了河道，来到了……地面上。

        然后是一段群众喜闻乐见的冲突剧情。

        瘦子主张去找救兵，如果找不来，也要回去多做点调查和准备再重新下墓。

        毕曳则义正严辞地拒绝了他。

        “大哥还在里面，生死未卜，我们怎么能就这么抛下他回去？”

        毕曳说道。

        “不行，我要把他救出来，然后我们再一起离开。”

        说完，毕曳就义无反顾地去找坟地上的入口，再次下墓。

        ——依然没有带防水的照明设备。

        等到第四卷结束，毕曳和瘦子终于重新过了一遍关卡，回到了那个棺材墓道里。

        白唐：……我现在知道这个系列为什么能写十本了。

        “咳，白医生，时间又到了。”

        坐在对面的导演毕曳说道。

        白唐抬起头，看见他一脸警惕地站了起来。

        “我看到后面的病人已经进走廊了，为了不让她发现我们看小说这事，我还是趁早先走吧。”

        毕曳俯过身来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起身时顺便把几本书都拢在了怀里，然后猫着腰遮遮掩掩地离开了。

        白唐看着他鬼鬼祟祟离开的背影，感觉到了一番用心良苦。

        ……毕导，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毕曳刚离开没几步，下一位病人踩着高跟鞋就到了。

        “白唐？”

        发话的是一位打扮精致的都市丽人。

        白唐保持着一贯的修养，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对方坐下。

        “您可以叫我白医生。”

        他委婉地提醒道。

        都市丽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好吧，看来的确是你。”

        她说道。

        “接下来我会在这里咨询一段时间——白医生。”

        白唐毫无波澜地点了点头，然后翻开了诊疗记录的新一页。

        “请问姓名？”

        “毕静。”

        “……？”

        “毕……静？”

        “我们家长辈就喜欢这种谐音名字，估计现代汉语词典里关于‘毕’的词条都能在我们家族谱里找到。”

        “我还有个叔叔，叫毕野，可是他连初中都没毕业，你说搞笑不？”

        白唐：“……”

        这剧情是不是有点熟悉？

        “冒昧地问一下，您是不是有个远房表弟叫毕曳？摇曳的曳。”

        毕静皱着眉头，努力思考了一番。

        “哦，可能有吧，我五岁生日会上似乎来过这么一个亲戚，当时还抱在手里。”

        她最后说道。

        “不过我们家在一众亲戚里算是最发达的，逢年过节大家都喜欢来，每次聚会来的亲戚没有上百也有几十。”

        “我们几代人起名都这么个套路，多了我也认不清，说不定还有重名的吧。”

        毕静耸了耸肩。

        白唐若有所思。

        “那看来毕家是一个大家族了。”

        “唔，几百年前算是本地几大家族之一吧。不过时间那么久了，分家分着分着就不亲近了。加上现在年轻人都往大城市跑，没那种家族概念了。”

        毕静看着白唐认真的神色，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怎么，白医生是在查户口吗？”

        “噢，只是为了排除一些家族遗传病。如果你们家族内有一些病史，咨询的时候我们就会重点放在这个方向。”

        毕静：“……”

        “之前有一个家族一共生育了十二个孩子，其中一半患有精神分裂症。这个家族后来就成为精神分裂研究的最佳材料。”［1］

        “还有一些是双胞胎患者，也很有参考价值。毕竟很多疾病都有遗传因素作用……”

        毕静：好了你不要再说了jpg

        白唐微微一笑，换上了专业的表情。

        “那毕小姐，您是为什么决定来咨询呢？”

        毕静拢了一下头发：“我最近可能压力有点大。”

        “具体有什么表现呢？”

        “我经常会梦到同一个人。她会对我说话，每一次都告诉我一些事。”

        毕静说道。

        “我曾经连续一周都梦见她，于是我醒来之后把每晚的梦都记了下来，发现它们之间前后串联，很有逻辑。”

        “‘她’是谁？”

        “她说她也叫毕静，是我的前世。”

        “有一次我看到了她的背影，穿的是旗袍……或者是更早一点的服饰吧，反正应该离现在有个一两百年。”

        白唐没有流露出惊讶。

        “您自己也说了，这可能是压力过大导致的。梦见同一个人没有什么特别的，何况您梦见的是自己。”

        “也许您的潜意识是通过做梦完成一些心愿，或者是释放压力……”

        “可是她让我拿着一个东西去一个地方，我开始没理，她就在梦里一直纠缠我，一直说，一直说……”

        “后来我受不了，就照她说的做，结果她果然好久没有出现。”

        毕静说道。

        “她说，那里是她魂魄的最后一块碎片。我帮她归位以后，她才能安宁。”

        “所以您觉得‘她’说的话可能是真的？”

        “嗯……因为她告诉我的一些地方，我肯定从未去过，可是却能在她说的位置找到对应的东西。还有一些我肯定不知道的事，后来发现都是真的。”

        毕静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白医生，我会不会是被附身了？”

        “或许您有听说过有些人脑部受了伤，恢复之后突然就会说一门从未学习过的外语吗？”

        “后来证明患者是在年幼时接触过这种外语的语境，只是忘记了这段记忆，脑部受伤之后重新激活了这块脑区罢了。”

        白唐说道。

        “说不定您在幼年时曾在新闻看过或者听人说起过某些事，只是后来想不起来，但这些记忆一直存在大脑里的某个地方。”

        毕静沉默地看了他一会。

        “如果我说，是‘她’让我来找白医生的呢？”

        “我和白医生的确是第一次见面，对吧？”

        “……噢？”

        “她给我看过一幅画像，让我找到这个人。”

        毕静说道。

        “那画像和白医生一模一样。”

        “梦见现实中存在的人也不是没有可能，也许我们曾经擦身而过过……”

        “不，那个人的装束并不是白医生这样。”

        毕静打断了他。

        “他穿着红色官服，束发，站在屋顶上。”

        “她说，这人是一个神官，名叫席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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